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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虞侯汜召令举贤 ...
【人物ooc程度+1%,目前累计:1%】
步睢左脚刚一踏入国君寝宫,游戏助手便播报了这么一句。
他只奈细细回想了一番。
他太急于由佞转贤,想来应是在那间蠡面前露了马脚。
“人物小传”上说,申籍此人权势强盛,已至能蒙蔽国君,霍乱朝政的地步。那想必申籍该是个利益熏心,被权势浸染透了的人。一旦自己鸡犬升天,便会不择手段地堵塞住一切不利于自己的消息,并且对国君只会报喜而不报忧,以信息差来控制内外廷……
不对。
方才虞汜在酒席间说明日要理政。如此看来,虞汜应当不是个不理朝政、沉溺酒色之徒,那为何汲沣还会说是他申籍把持朝政呢?虞汜既上朝听政,那么他申籍便蒙蔽不了也左右不了他……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巨大的信息量充斥在步睢的头脑中,令他几欲陷入混乱。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生存类游戏确实挺烧脑的,尤其对他这种政.治小白来说,在这波诡云谲的官.场能多活几天便已是有天大的能耐了。
而就在他推测的时间里,系统的语音播报蓦地在又自他脑中响起:
【人物性格完善度+5%,目前进度5/100,请玩家再接再厉,完成对人物“申籍”的角色特征推测。】
步睢被吓了一跳,心道:我去,你们这游戏这么智能,居然可以直接读出玩家脑电波?那我要是说你们坏话,被你们听到了岂不是很尴尬。
毫无感情的游戏系统用最官方的话给出了解释,它说:
【您的每一次批评都是对我们更进一步的帮助,我们诚恳接受每一位玩家的建议或投诉。只有检索到关于本游戏的心理活动时,您的心里活动才会被放出,面向观众。其余时候,系统会为您隐藏。关于隐私方面,玩家可尽情放心。】
哦,原来这样玩儿。听完语音的步睢点点头。这游戏多少还是有点人性化。
和系统的对话结束后,他走进国君寝殿。殿里烛火通明,照得整间灰扑扑的屋子亮堂堂的,倒还真让人琢磨出几分朴素的华贵来。
他趋步向里,只见虞汜正坐在塌上,而宦官勾铄则站立在他身侧戏说着什么,逗得他眉开眼笑。步睢不敢打搅,只好恭敬站定在屋中立着的屏风的一侧,等待虞汜召他。
彼时,虞汜听到殿中的脚步声,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渐渐收敛起来,他将原本放在勾铄身上的视线转移到步睢身上,眸中带了点微不可察的柔和,笑而命道:“申少仆何以伫立于屏风处?自可径直上前来。”
步睢拱手行礼道了句遵命,这才上前去。
“勾铄,你下去吧。”这番,虞汜甚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全程没再看勾铄一眼,似乎身心都放在了步睢身上。
“是,国君。”勾铄面上依旧带笑,看起来并未为这顷刻间的失宠而沮丧或是心生怨恨,他好像对此习以为常。
步睢上前,勾铄退下,就在二人即将险险擦肩而过之时,后者停了脚步,上挑起一双狐狸似的眼睛弯弯笑着,身姿好似弱柳扶风般向前行礼。
“见过少仆。”语调上扬,似是喜悦。
步睢揣测了下人物性格,便绷着一张冷脸,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好若没见过他似的。
他倒也不恼,对这番视若无睹他似乎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因而他行完礼,也不纠结,等不到对方应答,便很有自知之明的错身告退。
屋中再度响起交杂的脚步声。
须臾,步睢站定在虞汜眼前,而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木门关上的吱呀声。勾铄走了,并很有眼力见地带走了原本侍奉在国君身侧的左右侍从。
殿内一下子变得极为寂静冷清,只听见灯草在油盏中燃烧的细微声和屋外打着旋儿的瑟瑟寒风吹拂声。
片刻,虞汜起身。他身修九尺,站起来倒是比步睢还高了小半个脑袋。
步睢听到动静,却只拢手垂眸,不敢有所动,欲待身前之人先行动作。
“玉鹤今日为何待孤如此冷淡?嗯?”略有威压的声音混合着些许酒气自头顶传来,步睢半张脸被笼罩在阴影之下,叫人看不出神色。他在心底打着草稿,正欲开口解释时,头上却忽的多了一只手。
如触电般,令他不禁浑身一颤。
虞汜将他头上蔫了的一小簇桃花取下,随后自然而然地将那花贴着他面若敷粉的脸颊往下缓缓滚动,直至到了脆弱无比的颈部,方才将那簇病恹恹的桃花塞入他的领口中。
冰凉的桃花如同冷血的毒蛇般舔舐上步睢隐藏在衣物之下的肌理,令他好一阵骨寒毛竖。刹那间,又有一股因情景而生的任人宰割的无力感在他胸中翻涌起来。他垂下眼睑,面上作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底却正在思索着下一步行动。
这般势弱模样倒是惹了虞汜的怜爱,他颇为怜惜地抚上步睢头顶所戴的雉冠,嗓音温柔,可吐露出来的话却令步睢心神震动。
他言道:“玉鹤平日最爱插羽簪花,尤爱于冠侧簪上沾满露珠的花……为何今日不见卿头戴娇花,反而忍受戴此死物——整整一日?”
【人物ooc程度+1%,目前累计:2%】
糟糕!步睢心中暗叫不好,原来是在这儿挖着坑呢!
他心中一惊,脑子飞速运转,连忙辩解道:“国君今日宴请群臣乃是天大的洪恩,臣籍无时无刻不在心忧国君,恐于国君过度操劳,故而忘却了自身……臣惶恐!污了国君明目,请国君治臣无礼之罪!”他是真惶恐啊,这要是让这虞汜一直质疑他下去,他这ooc不得超额“完成”!
话毕,一阵自胸腔而发的笑声萦绕在步睢身侧,虞汜似是被他这般伏低做小的姿态给取悦到了,他轻笑:“卿如此忧君忘己,乃实为忠君爱国之仁士,孤心生喜爱还来不及,又怎会怪罪于汝呢?”
话末,虞汜似是为了证实他之所言,故意用手抚摸上他的脸,逼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这其间,狎玩之意溢于言表。
步睢胸中一阵恶寒,却也不得不装作一副乖顺又惶恐的模样。
欲成大事者,必先能隐忍。他现在的身份是佞幸,万不可轻举妄动。他在心中如此劝说自己道。
虞汜直视着他,却在望见那双清明眼眸里所隐藏着的一丝坚韧之后恍惚了片刻。
似是又见到了当初那个剑挑桃花的少年郎。
片刻恍神后,虞汜又极为亲昵地摩挲着他的脸颊,问:“玉鹤,往日你我二人独处,你皆唤孤为‘大王’,怎么今日却一口一个‘国君’?”
【人物ooc程度+1%,目前累计:3%】
步睢汗流浃背了,虞汜真是他活祖宗!“大王”这一称号只有当今周天子才可享有,他虞汜一个受封的诸侯敢让申籍称他为“大王”?他还真搞不懂他们这对君臣的相处模式。
他能怎么办?他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游戏主播罢了。
他只好趁机后退半步,逃离开那道赤裸裸的视线,跪伏在地朗声辩道:“而今天子式微,诸侯并起。国君胸怀大志,不甘只于诸侯间执牛耳,欲借‘内尊王室,外攘诸夷’之名,成囊括宇内,席卷中原之势。臣以为,‘大王’这一称呼仅仅只是徒有其表而已,待到国君问鼎中原之日,届时自有更好的名号归予国君。”
虞汜:“……”
“卿倒生了一张巧嘴。”虞汜居高临下地垂视着拜伏在地的步睢,眼角带笑夸赞了一句,转而又叹道,“……我虞国已承先祖基业在此东南之隅奋斗了四世有余,而今虽已国富兵强,却仍敌不过盘踞中原的缙国,北方临海依山的燕国。孤欲同他们争夺又如何,这一统天下的功业终究还是落不到孤的身上。既如此,倒不如顺应天命......”
“国君何出此言?”步睢语气上挑,打断了虞汜的话,慷慨激昂道,“臣往日称呼国君为‘大王’,乃是希望国君不忘根本,时时怀有震荡宇内、扫平天下之大志!”
申籍是不是这样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步睢现在怎么说。也许申籍是曲意逢迎,只是为讨虞汜欢心才说此谄媚之言,但这些话到了步睢这里,解释权便皆归属于他了。
“但臣却见国君非但没勤于国事,反倒愈发宠幸于臣,这令臣实是倍感惶恐啊!臣籍本是一个身份低贱的歌舞艺人,只因国君仁爱,这才有幸做到少仆一职,臣实是感激涕零!臣深念国君之鸿恩,本欲以此身躯报答国君......然,国君如此偏爱却令臣招致卿大夫们的怨恨,今日国君已然看见,大将军在酒宴上公然抨击、辱骂臣。
臣只怕、只怕不久便将再也无法长伴国君左右了……故而,臣才妄图想唤起国君的雄心,臣只希望国君能在听到臣的称呼转变后,对臣心生不满,继而疏远臣,再拾争霸之心。若有一日,主公夺取天子之位,使万方诸侯来朝,那臣便是死而也无憾了!”
步睢此番话说得赤诚又恳切,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是什么,恐怕真会误以为他是个为君侯剖肝沥胆的忠臣了。
此番言论当然也令本在试探申籍的虞汜一惊。
“卿何言于此?唉……孤只不过是随口一问,”他连忙伸手将步睢搀扶起来,叹道,“未有怪卿之意耶!”
步睢却是心道:呵呵,随口一问,ooc就上涨了一个百分点。
“国君!”步睢不动声色地撤回被对方抓托住的手臂,眼中含泪,语气饱满地说,“臣自知死期将至,不能长伴国君左右,这才有此肺腑之言,还望国君能思之虑之!”
真真是好一副忠臣的模样。
虞汜却是语气不满:“卿何故说此晦气之言?卿乃孤爱臣,何人敢动?至于将军汲沣,不过是一怒之下的气话罢了,汝又何必放在心上?”话落,他又长叹了口气。
“怎会是气话?!我的国君啊!”步睢听了对方维护汲沣的话,简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禁委屈状告道,“国君有所不知啊!大将军于席间詈骂臣也便罢了......可在散席后,大将军还拉住臣,对臣言、言......”
他装作一副面色惶恐,被人威胁的模样,哆哆嗦嗦的,越发小声地说,甚至还故意把话说一半停在这里。
果然,步睢的这番做派勾起了虞汜心底的怀疑和火气,他隐有怒色地问:“哦?汲沣说了什么?”
见这招起了作用,步睢又战战兢兢地垂眸,语调也陡然变得轻微起来,他添油加醋地编排道:“大将军说,说......说国君您有眼无珠,不赏识他的才华反倒宠幸我这个卑贱的伶人,还说、说......誓有一天要闯进宫廷,斩臣之首喂狗......”
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没的说成有的,子虚乌有地乱给他人扣帽子。呐,这个呢就叫做他们佞幸的专业技能。
果不其然,这通话成功令虞汜的脸色阴沉了下去,他愤愤地拂袖转身,继而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呵道:“大胆!此逆贼竟敢欺孤于此!”
步睢活像个要置他人于死地的小人般,继续火上浇油道:“现今大将军便敢不把国君放在眼里,若是他日......必将是养虎为患啊!国君!臣申籍虽不才,却是对国君一片赤诚!臣只望国君能培植起自己的势力,莫要落了个像周天子般——大权旁落的下场啊……”
这申籍怎么比从前还会找借口来扳倒政.敌?
虞汜心思微动,转身睥睨着步睢,目光灼灼的似是要将他看透般:“那依你之见......”
“方才散席之时,间大夫找上臣,嘱托臣向您禀报军中之事……”步睢趁机将此事和盘托出。
待他述完,还未等虞汜表态,便又抢先神情激动地说:“而今军中正缺人才,这正是为国君您招贤纳士提供了一个绝妙的契机啊!倘若趁此时机,广纳天下英才,您的臂膀、肱骨不就培植起来了吗?若是再寻得一个不逊于大将军的......”
步睢没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虞汜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虞汜确实知道步睢的深意,所以他神色晦暗不明地问道:“卿之意……狡兔死,走狗烹?”
“非也,”步睢摇头,“家臣势大,必将噬主,汲氏一族一家独大,势必会动摇国君的根基。何况,官职轮替本就是顺天应命,不应独独掌握在一族手中,臣只是忠心于国君。”
一道愈发灼热的目光紧紧盯在步睢身上,似是要将他焚烧,俄顷,虞汜才释然道:“好,那孤便下招贤令,此事也由你全权操办。”
“是,臣领命。”步睢拱手谢恩,在虞汜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唇畔漾起一抹笑意。
间蠡:我有一计,可害……
步睢:我也有一计。
汲沣:汗流浃背了。(T_T)
——
步睢:国君!汲沣他欲闯宫杀我!
汲沣:虽然你在国君面前胡说,但我承认,确实说得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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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虞侯汜召令举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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