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悸心动》梅酝

30、30

　　校内玉兰树绿得让人眼前一亮，李言拿着水杯不安地走在孙珠胜前面，主任叫人过去肯定就是那一种可能的事情，她不由得为身边人揪一把心。

　　“我和你说，到那里就死不承认，说你们俩初中就认识，晚自习不回宿舍是因为要帮你辅导学习，他要是不相信就直接把成绩单拿出来给他看。”

　　“还有啊，说的慢一点，不要和老师犟嘴，尤其是董扬佑他那张嘴巴，说出去都让人膈应的慌，千万要小心回答，我可是听说主任最会钻牛角尖。”

　　孙珠胜作为当事人都不担心自己会被老师说，结果李言就说个没完没了，让她很是无奈，“没事的，肯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清清白白辅导学习，又不是别的。”

　　李言呵呵两下，小声嘀咕，“那是你，不是董扬佑，他那人心里想法多了去。”

　　走到主任办公室，孙珠胜还紧张了一下，结果看见董扬佑坐在沙发上满脸淡定，班主任黄老师和杨老师都正襟危坐，一个都不主动开口，前者看见她来了，挥挥手示意人过去。

　　一身白衬衫是最普通的打扮，可就是这样的装扮让孙珠胜进入到办公室内，心都提起来，嘴角耷拉着像是奔赴刑场。

　　黄老师率先站起来，当着两个学生的面直白道：“主任，这两个学生的事情我可以直接告诉您，我们做班主任的会更了解，您看到的也不一定是所想的，孙珠胜这段时间学习成绩提升是因为有董扬佑的辅导，这个学生我最清楚，她只有花时间在这上面多练习才能够稳步上升。”

　　“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情最起码现在不会发生，这学期开学的第一天，孙珠胜主动找我谈话，让我帮忙指出她哪里的地方需要弥补，成绩距离考上好大学还有多少，虽然才高二，但从这件事上就能够看出，一心一意在学习上，所以早恋的情况不会发生。”

　　先发制人，在孙珠胜一脸茫然的时候，老师已经抢先一步把事情讲清楚，也给了她缓冲的机会。

　　孙珠胜站在黄老师旁边不吭声，聪明的她会看眼色，瞧见主任脸色没有最开始她刚走进来那么差，不由得松口气。

　　主任眼睛在她和董扬佑身上四处打量，早在叫他们过来之前，董扬佑是最先到的，也单独和他谈过话，从学生口中知道一些事情，现在叫老师和另一位当事人过来，不过就是给个下马威，吓唬一下，真要让他去通报学生，还是不愿意，再加上眼前男生可是有过一次警告处分，等到他升初三还是要撤销，何必又多弄这一举动，毕竟所有处分的学生，大部分都会在毕业前取消。

　　孙珠胜什么都没做，就好像走了一个流程，稀里糊涂地从班级到主任那儿，再回到黄老师办公室，只是一个课间休息的时间。

　　见人还是一脸蒙，黄老师转了下椅子，朝着两个小孩笑眯眯说：“我很早之前就知道董扬佑在帮助你学习，前天主任看见你们俩的时候我正好路过离开，你们呢不要把这当成一个很大的事情，没有批评和指责，你们依旧可以像之前那样继续互相学习进步。”

　　孙珠胜想不到黄老师会说这样的话，毕竟在她印象中，老师很多时候都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她钱一样，但相处久了会发现其中的好。

　　董扬佑咬着老师分享的巧克力，不在乎道：“老师，我们行得正坐的直。”

　　黄老师看穿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是因为有人在旁边才会说出这句话，可要是人不在，说不定方向就变了。

　　“学校这些年对男女同学走得近是有原因，前些年学校很多好学生都没能带着老师的期许和她们自己的努力，考上好的大学，其中就有早恋的关系，大部分情况都是这样，但有些时候，事情也会有相反性，我愿意帮你们说话，直接去和主任呛声，是因为看到了你的进步，如果因为这件事不让董扬佑辅导你，成绩下滑是得不偿失。”

　　孙珠胜耐心听着老师的话，可身边人就好像这件事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或者说可以非常笃定地认为结局是自己所想。

　　“才十七八岁，你们的目标和重心肯定是放在学习和未来，我从来没有在班级内讲过这些话，是因为我觉得你们都做得很好，每天六点到教室，十一二点钟才睡觉，你们也很辛苦，和我们那个时候是无法比较衡量。”

　　老师的视线重新放到孙珠胜身上，感慨道：“你的毅力比我想的要多，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努力，虽然现在的你会觉得很累，但是要知道，将来所得到的是一个更加强大的自己。”

　　“考上大学是你的梦想，我也很期待你拿着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并不会遥远，现在的每一步都是稳扎稳打，东西到你的面前了就会发现自己真正掌握了。”

　　老师眼中的鼓励和肯定让她更加坚信自己可以做到，而因为焦虑等待分数的心慢慢变得平静。

　　“董扬佑，你们一个想要考上大学，一个想要去当消防员，这都是我刚开始教你们就知道的，你们入校第一个月每个班级下发了一纸信封，每个学生的我都看到了，但你们俩相同的字迹让我对照了半天。”

　　黄老师的话让孙珠胜想起来这件事，别的同学很认真给高考后的自己写信，而她则是只有四个字考上大学，也没有把里面的信纸拿出来，直接写在信封上，董扬佑看见后也把自己手里的信粉给她，让人帮忙写下十个字，成为一名光荣的消防员。

　　老师的记忆力比他们要好，还有那么多知识和学生情况在脑海中，许多事情到最后能够记到心里的，也就是比较特殊，而董扬佑就是其中的一人。

　　“你们两个人的志向都很大，希望未来的你们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做到自己想拥有的，不辜负自己的青春和努力，是垫脚石还是站在高高的山顶，这都不会是你们的起点和终点。”

　　“可以把自己想要做的去当成一种体验，不要死板地去想，只有心态调整了，结果不管是什么样都可以嫣然一笑，因为会有从头再来的勇气和实力，这对你们来说就是最重要的。”

　　“把握好当下的每一个机会和时间，未来是什么样我们不知道，可能和你想的有差距，不如人意，但也会突然高很多，变得不相信自己能够获得多好的成就，一切都是未知的，而你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现在的事情，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在自己身上。”

　　“孙珠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们夏老师说只是思维逻辑转不过弯，这段时间我也看得出来，能处理的已经迎刃而解，不能的，千万不要放轻松，当你不去解决，事情的困难会比你所想的要大，并且在地里面根深蒂固，怎么也拔不出来。”

　　孙珠胜听懂老师的话，可放在现实中，她不管怎么去想，好像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在学校她有着董扬佑，家里村庄有奶奶，现在的她虽然有那么些苦累，但她甘之如饴。

　　“黄老师，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孙珠胜由衷地感谢，开学的第一天两个人也是这样谈的，不过那时候都严肃，现在却不同，就好像碰到了蓝颜知己。

　　董扬佑在旁边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听着老师的话，一点儿感触都没有，像个机器人一样。

　　黄老师把书本丢在他身前，“行了，两个人回去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知道，我多说没用，自己拎得清楚就行。”

　　孙珠胜跟在董扬佑后面走出办公室，刚关上门就瞧见人把吃了一半的巧克力给她，迷惑道：“你不吃了？”

　　“给你吃，嘴巴没碰到，用手掰的。”董扬佑解释这半块巧克力怎么来的，孙珠胜抓在手里无措，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说不上来为什么，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咬了一口。

　　巧克力的醇香在口腔中蔓延，孙珠胜小跳步地下台阶，开心的谁都能看出来，就是苦了李言在班级里等来等去，等到了人嬉皮笑脸地回来，目瞪口呆问：“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孙珠胜啊了声，“没受刺激啊，主任没说什么，反正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事情，和黄老师聊了天，很快茅塞顿开，我还是要好好学习！”

　　“你已经够努力的了，相信我吧，啊，再努力我都赶不上你。”李言惆怅道，热心肠的她看见孙珠胜安然回来是很开心，可是吧，她自己又面临成绩下滑的困难，虽然和恋爱有一点关系，但并不是说全部，反正她怨天怨地，就是不会把责任放在自己身上，这点心态是别人学不来的。

　　孙珠胜是有话说不出，上次冷战还历历在目，不想要再经历一次，正是因为太过重视感情，所以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后退和纠结，而她也无法像开始那样将部分想法讲出，憋在心里不舒服，最后的结果也让人不可预料。

　　孙珠胜还是会将注意力放在学习上面，和老师的谈话不仅仅奠定了她将来的一个走向，更多的是让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困惑和迷茫，受到挫折就会想要休息和逃避，反而更加迎难而上。

　　学习上的势头也越来越重，孙珠胜虽没有废寝忘食地学习，但一天除了睡觉吃饭，其他丢失都像粘在椅子上没有移开，有时一天都不会跑去厕所走一趟。

　　董扬佑提着塑料袋走到她前面，手中是麻糕和一些梅干菜小饼，拿了张纸条到前面小区里面买又赶回学校，汗水并未沿着额头缓慢往下滴落，反而随着抬头的瞬间把头发沾湿。

　　孙珠胜拿在手里热乎乎的，虽然夏天已经到了，但风扇带来的凉风足以让她忽略，从前是心静不下来，现在是完全的平和。

　　董扬佑瞧她连吃饭都不好好吃，抢过黑笔严肃道：“吃完再写，不会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学习学啥了？这样着急忙慌吃对胃不好，本来肚子就疼，还想再多疼一点儿？”

　　肚子的不舒服会被孙珠胜忽略，可董扬佑说的话她不会，咀嚼的速度不由自主放慢，把书本合起来，笔盖合上，脸颊鼓着边吃边说：“你是不是想说我学疯了？”

　　“不会这样说你，但珠珠，身体是你自己的，发烧没几天又恢复这样的学习，给自己喘息的空间，不要让我和奶奶担心。”董扬佑耐心劝道，把手腕上让拿的头绳扯下来递到她掌心，“把头发扎起来，乱的炸毛像小狗。”

　　孙珠胜把麻糕放在桌子上，听话地抬起双臂简单轻松地扎了个低马尾，一年的时间头发已经长得很快，到腰部都变成累赘，想要再去剪短一点儿，都没抽出时间。

　　长头发厚重，清洗起来也不方便，旁边李言是隔三差五出去整理头发，每次放假回来的发型都有所变化，按孙珠胜的话来说，就是有钱烧得慌。

　　胳膊一抬就听见骨头嘎嘣的声音，孙珠胜听得脑袋连连晃悠，放下手继续吃早饭，“你才像小狗，和个哈巴狗一样。”

　　孙珠胜回嘴的能力就是和李言学的，结果这三个人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互相学习到优点，最后全变成怼人能力上涨。

　　董扬佑是说不过她，本来就嘴皮不利落，再加上怼他的是孙珠胜，压根就没了说话的欲望，轻笑声不说话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脸蛋，才吃了几口就冒汗，热的一靠近她，就和两个暖炉互相碰撞的炎热。

　　“小董，把水杯给我。”孙珠胜使唤着董扬佑帮她拿东西，被喊的人非常情愿，抓在手里又给她拧开保温杯盖子，热气糊住他的眼睛，一时间看不清，可再眨眼，孙珠胜趴在他面前寻找橡皮的脸颊凑近，本呼出的气被收回，憋着鼻子许久没有呼吸，最后是胸腔的不舒服让他边咳嗽边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