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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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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两代王朝的皇家宫殿。
故宫珍藏的各类文物珍宝多到难以计数，眼前这张巨幅画作便是其中之一。
没有落款，没有名称，文字信息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鉴定专家根据纸张油墨推断出的年代背景。
据专家团分析，这画所描绘的场景正是平顶大小金川时的朝堂之景。
夏柠专业课成绩不错，对于乾隆时期几次重大战果也算了解。
乾隆在位期间，两次平定金川，第二次更是耗费数年才得以解决后患。根据战争结束的时间（1775年），专家推测，此画距今已有两百多年历史。
虽不比名家大师所作的千古名画，但再怎么着人家好歹也是个皇宫文物。
所以大家处理起来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因此其中的主要工作还是由老师傅褚鸿建亲自负责监督。
“看好了啊。”
褚鸿建拿起沾湿的排刷小心翼翼的淋洗，动作轻柔细致，一连数回后，原先蒙尘暗淡的画面逐渐显现出本来的模样。
既然能被乾隆所藏，其工笔之深也是毫无疑问。
只是……
看着洗出的画面，夏柠暗自摇头，倒不是说质疑老师傅的技艺，可这画明显有些……
匠气过重！
也难怪尘封仓库数载。
夏柠自知不是什么艺术巨匠，可真要论起书画珍宝鉴赏，也是半点不落下风的。
前尘往事虽说如烟散去，可该留下的还是无声的留了下来。
“来，都上手试试！光瞪着俩眼睛看，不上手试试哪能学得会？”
褚鸿建退后一步，让夏柠几人上前体会。
虽说这画一直存放在仓库，但一来年份较近，二来保存还算妥帖，沾染的污垢并不多，师徒几人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将这画清理了出来。
接下来的揭裱环节同样很是顺当，弯着的腰刚要发出酸痛预警，师徒几人便完成了这一部分内容，放下了工具。
到了这一步，几乎就完成了整个古画修复工作的一大半，但也并不是能够松一口气的时候，接下来的‘接笔’几乎决定着整个修复的成败与否——。
今天的活儿出奇的顺当，褚鸿建看着几个徒弟的手艺暗暗点头：
“行了，上午就到这儿吧！收拾收拾吃饭去，剩下的下午再说。”
程野、谭青眼睛一亮。
“好嘞！”
早晨没吃多少，两个一米八几的汉子早就饿的饥肠辘辘，飞速把工具收拾好。
打卡下班！
着急忙慌地打卡下班，同门三人结伴往宫外走。
与一般单位不同，这地儿严禁明火，甭说建个食堂做饭了，就连大伙儿自己烧个水都不行，都得拿着暖瓶到指定的开水间接水。
一行人在外面随意扒拉了两口面，填饱肚子悠悠达达往回走。
周一是闭馆日，往常在这时候没什么人的太和门广场，突然多了不少年轻面孔，还各个手拿肩抗着繁多的拍摄机器。
因为院里早早就告知了大伙儿近期有单位进来拍摄，夏柠几人面上表现得很是淡定。
但好奇还是有的。
“哎，你们猜猜咱有机会上电视吗？”谭青沿着宫墙，边走边往那群人方向瞧着，嘴里啧啧道：“听说上午就来了不少人，拍了不少地方！那机器，长枪短炮的贼专业！”
程野捋了捋早晨特意拾掇的发型，长长叹了口气：“估计没什么可能，那么多老师傅在那排着队，咋可能轮到咱们这些小卡拉米露脸？”
“还想着能上个镜，宣传宣传自个儿，趁机找个对象呢！”三人中，程野进宫年份最长，年纪最大，细细算下来，也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夏柠走在边上，听师兄们胡侃，噗嗤笑出声来，开口调侃道：“怎么？阿姨又催你了？”
“可不嘛！”程野摸了摸自个儿日益圆鼓的肚子，满脸无奈：“还逼着我减肥，每天晚上米饭都得按粒吃！唉，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减减肥也好！”谭青一本正经安慰：“瘦点上镜好看！说不定还真能骗个姑娘！”
“去你的！”
一通插科打诨，引得远处的一拨若有若无观察起来。
只是…大伙儿都有些吃惊。
这种平均年龄接近退休的地儿，居然还有这种盘儿靓、条儿顺的姑娘？！
分明此时的太和门广场空旷沉寂，可一道灼热的，区别于其他的视线，让她根本无法忽视。
夏柠顺着看过去，下一秒，意外或许又不那么意外的与带着棒球帽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嗯…
又见面了。
看来她猜的不错。
一眼分离，两拨人擦身而过，各自走各自的路，也没什么交流。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两边的人都停止了交谈，各自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什么人说话。
扛着摄像机的小胖子眼睛滴溜溜地转，瞅了瞅身边惹不起的棒球男，悄咪咪扭头跟旁边人挤眉弄眼起来：
注意勘察，有情况！
那边或许是真眼尖，可这边也是真大条。
“呼啊~”
程野两人酝酿半天的哈欠终于打了出来，
泪眼朦胧的。
连带着夏柠也泛起困意。
嗯，困了。
说起来也很有意思。
来这边上学前，夏柠十几年生活中，身边人鲜有午睡的习惯，可自从来了这儿，中午一小碗面食下肚后，很自然的就接受融入了。
只不过今儿有点特殊。
虽说依旧哈欠连天。
进到四合院，程野、谭青还是自觉地拿上铁锹、扫帚开始清理积雪。
毕竟院里年过半百的老师傅不在少数，可不能在这冰天雪地上摔倒。
“呐，戴上手套。”夏柠先一步走进屋里，给两人拿了副手套，然后颇有兴致的蹲在两人铲起的雪堆旁鼓捣起来。
“堆雪人啊？”
谭青瞅了一眼，瞬间起劲儿了，“来来来，这也太小case了吧！好歹我也是上过雕塑课的，咱上点儿难度，搞个断臂维纳斯吧？”
夏柠嘴角一抽。
还维纳斯，怎么不弄个‘强掳萨宾女人’呢？
是不喜欢吗？
只是还不等夏柠开口嘲讽，就听见师兄程野兴奋地附和道：“好啊！这主意真不错！”
行吧，2比1……
半人高的维纳斯雕塑正式开动。
“来来来，这再添半桶，这肌肉量不够！”谭青指挥着夏柠，又倒了半桶上来。
谭青刷刷两铲刀，这削一块，那削一块，然后左手一勾。
“...还要？”夏柠声音渐高，额角的碎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些汗湿，“大哥，这都第四桶了！”
“嗨呀！”程野摆了摆手，开口维护道：“师妹你不懂！俺们美术人要做就要做到完美，这雪人…呃，不对！这雕塑要弄就弄2米04！”
“干！！”谭青举铲高呼。
夏柠无语，手里拿着的水桶也被程野抢了去，哼哧哼哧地，一桶接一桶的装雪。
行吧，男人的乐趣，她不懂！
索性进了屋，倒了杯热茶，不再理会这两个幼稚鬼，摆弄起手机来。
热搜榜飘红的帖子经过一上午的跟帖，不仅没有降温的架势，反倒越发热闹起来。
破亿的阅读量，数十万的发帖讨论，让#故宫雪景#这一话题稳稳占据头条。
夏柠点进去。
嗯…
不得不说，真的很惊艳！
即便本是此中人，也依旧被画面中红墙白瓦的极致色彩所震撼。
一张张图片划过，夏柠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场景，午门、内金水桥、甚至无名红墙。
一瞬间有些意动。
只是还没等她多想，便听到外面的两只野猴子出声喊道：“师妹！快出来！看看师兄的杰作如何！”
“......来了。”
见夏柠推门，谭青笑得一脸嘚瑟，扬声道：“怎么样？看看这身高尺寸，看看这肌肉线条，简直完美啊！说吧，给几分？”
“要公平公正啊！”程野急忙补充道。
“唔…”夏柠双手环臂走近，思考片刻后，故意坏心道：“这是2米04吗？怎么看着还没师兄你们高呢？”
“...师兄这段时间吃得好，长高了！长高了！”
“对！对！对！我俩最近长高了！”谭青忙不迭地点头。
“哦？”夏柠挑眉，“那这么说，我也长高了呗？”
“嗨呀！别管这些小问题！”谭青故作潇洒地摆了摆手，硬撑着自夸道：“看看这丰腴的肌肤，深邃的五官！完美！简直完美！”
“行！很不错！”夏柠失笑道。
“看见没？连咱师妹都这么说了，那可不就是完美吗？”谭青这也猴子边说边指挥着师兄给自个拍照。
“记得聚焦，给我拍好看点啊！”
“......摆好姿势吧你！哪儿那么多事儿？”
咔咔咔——按着快门一通乱点。
“来来来！师妹你也拍一张！”
无意瞥到屏幕的夏柠身子一僵，“嗯……要不还是算了吧？”
“嗨呀！跟师哥还客气啥？”程野大手一挥，直接把师妹推到画面中间，“哎，就这样！很好很好！……换个姿势再来一张！不会？跟着我学！……这张不错！”
夏柠：“……”
勉强维持笑容。
玩儿归玩儿，但雪还是要清理的。
几个来回，把院里的积雪铲成一推，这路瞬间好走了不少。
就连下午打卡上班的老师傅们一进门都吃了一惊：
“嚯！都清理了？不错！不错！年轻人勤快点儿挺好！”
只是夸奖的话刚说出没多久，便瞅见一人高的断臂雕塑孤零零的立在院里。
“……年轻真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