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鸣》泠藏

3、三

　　“晨曦时代，那是一个黑暗的时代。王权至上，魔法师受到残忍迫害而隐藏身份，魔法书籍被列入禁书。普通人即使有魔法天赋也因无法接触到魔法方面的知识，至死都是普通人。据统计，那个年代的魔法师不足万人，这也和他们隐姓埋名有关。”
　　“拂晓时代，这个年代的到来源于一个人的诞生，佩雷格林·斯蒂文，一位伯爵与魔法师的孩子。伯爵很爱他的妻子和孩子，隐瞒了他们会魔法的身份。佩雷格林的天赋极高，年纪轻轻就掌握了多个咒语并秘密传授给其他人。由于不满王室对魔法师的压迫，在积攒足够的力量后佩雷格林率领魔法师与军队向王室发起反抗，其他国家的魔法师见状纷纷效仿，他们向佩雷格林求助获得力量。经过数百年战争，魔法师的存在得到认可，他们根据自己的信仰建立神会，王权与魔法平分了政权。”
　　“黄昏时代，混乱是那个时代的代名词。魔法师的数量和力量大幅上升，王室濒临解体，魔法逐步取代王权，但随之而来的是魔法师的欲望也逐渐膨胀：侵占土地，将普通人当成农奴，奴役、贩卖，不同信仰的神会之间彼此争权夺利，收敛财富。有趣的是，那个时期也是魔法与科技发展最快的时候。结束这个时代的重要转折点便是—”
　　“光明神的陨落。”
　　叮——
　　下课响起，海纳立马停止讲课，带上他的书和水杯一溜烟走出教室。
　　希利尔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同班一个魔法生叫住了他：“希利尔，外面有人找你。”
　　希利尔来到教室外，发现是找他的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矮一高，矮的那个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脸傲慢。高的那个表情温和，始终站在矮的那个人身后。
　　“我，亨德里克斯·费尔南德斯，现任学生会主席，介于你我身份有别，我允许你称呼我为主席大人。”矮的那个人这样介绍自己。
　　另一个人“哈珀·格瑞塔，学生会副主席。”
　　希利尔看着面前这两个有些奇怪的人，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亨德里克斯盯着希利尔，十分不满道：“为什么开学快一个月了，你还没有来学生会报道？”
　　希利尔：“嗯？”
　　希利尔：“如果你们是指那份邀请函的话，我记得我已经拒绝了。”
　　“为什么要拒绝？”亨德里克斯一激动，上前大跨一步直接将希利尔逼至墙面。
　　亨德里克斯比希利尔足足矮一头，两人彼此靠得这么近，为了尽量不触碰到亨德里克斯，希利尔不得不平视前方，身体更贴近墙面。
　　虽然亨德里克斯气势很足，但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人现在的姿势多少有点好笑。
　　“强大的魔法师带领其他魔法师走向更光明的未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为什么你不愿意承担你与生俱来的责任？”亨德里克斯咄咄逼人地质问。
　　希利尔算是明白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仍带有魔法师曾经骄傲与思想的人，这是他最不想靠近的类型。
　　脑海里，“希利尔”的叫喊声几乎要冲破希利尔的脑袋：“手离希里远点！我都没靠希里这么近过，把手拿开啊啊！”
　　没有人注意到，希利尔的身上已浮起淡淡金光，并朝亨德里克斯那里蔓延。
　　一只手及时伸过来，将亨德里克斯拉走，哈珀：“会长，注意形象。”
　　此时此刻，走廊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本来就是下课时间，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他们三人的身份，但这挡不住这些年轻魔法生想看热闹和吃瓜的想法。
　　亨德里克斯自知失礼，咳了一声，然后道：“总之，学生会需要你的加入，如果你拒绝的话……”
　　“如果你拒绝的话也是可以的。”哈珀笑眯眯道，完全忽视两人诧异的目光。
　　亨德里克斯皱眉：“哈珀，我们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哈珀：“只是，再过一个星期就是迎新会了，会上需要一个新生代表发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这个代表。”
　　希利尔：“如果我同样拒绝呢？”
　　哈珀笑得愉快：“那我们就要重新商量一下关于加入学生会的事了。”
　　希利尔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成为新生代表发言，这次活动结束后这两个人就不会继续“骚扰”他，如果不答应，那将来就可能是一场持久战了。
　　希利尔问：“学生会里的人都和你一样吗？”一样喜欢耍无赖。
　　“那倒不是，”哈珀微微欠身，表示自己的歉意：“只是我个人比较喜欢无理取闹。”
　　希利尔思索片刻：“行，我答应你，事成之后别再来找我。”
　　“还有，我不能保证结果，如果你发现最后的节目效果不能如你所愿，我也只能说一句抱歉。”
　　哈珀：“好，我明白了。”
　　希利尔离开了，“希利尔”在一旁喋喋不休道：“为什么要答应他们，我不喜欢他们。”
　　希利尔：“我也不喜欢。”所以还是尽快甩开为好。”
　　亨德里克斯目送希利尔离开，不解问：“哈珀，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哈珀温声解释：“你刚才把他逼得太紧了，继续下去他会对加入学生会产生反感的。”
　　亨德里克斯：“啊，我刚才明明快说动他了。”
　　哈珀沉默，哈珀反思，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哈珀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了亨德里克斯半晌，最后，他深吸一口气，问：“会长，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对希利尔加入学生会这么执着？”
　　亨德里克斯理所应当道：“他入学时考核成绩是第一，实力强出身好，这样的人加入学生会才有意义。”
　　哈珀听到这个答案想了想，根据他了解，按亨德里克斯的大脑来说，这个答案情理之中，于是道：“所以我们更不能把他逼急了，实力强的人都有点小脾气，你刚才的方法不适合他，我们可以慢慢来。”
　　亨德里克斯眼睛亮了亮：“所以你刚才说不会再来找他是骗他的对吧！”
　　“当然。”哈珀微笑点头，心说以后绝不可能让希利尔加入学生会，两个人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就更好了。
　　魔法协会——
　　会议室，圆桌上，十个人围着坐了一圈。
　　这十人中有几个刚刚结束争论，现在正在喝水补充战斗力。
　　西瑞尔不动声色地环顾众人，欣赏他们红晕未褪的脸庞，心说这无聊透顶的会议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其中一个人仿佛注意到西瑞尔的目光，猛然抬头看向西瑞尔：“西瑞尔阁下是怎么想的？”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过来，西瑞尔连续几天未发表任何意见，现在很多人想知道这位的看法是什么。
　　西瑞尔面上神情不变，“我的看法？”
　　“我真诚的建议，将那个出轨的男士变成烤乳猪，分给那两个因他受伤的女士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这次会议涉及了普通人和魔法师，为了公平，谈判代表双方既有普通人也有魔法师，听到这句话，那几个普通人代表脸色由红转白。
　　西瑞尔一晒：“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这世上没有把人变成烤乳猪的魔法，就像从来没有让别人爱上自己的魔法。”
　　一个人开口：“真的没有吗？让人相爱或者产生好感之类……”他的声音在西瑞尔注视下越来越小。
　　西瑞尔不客气道：“诸位，请不要拿你们的幻想来试探我的魔法认知，想象与现实是两回事。”
　　“那位男士出轨纯属个人意愿，按你们的法律判决就行，至于《人类与魔法师和平共处法》改名，你们可以一会讨论出来几个然后抽签决定。”
　　西瑞尔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旁人见状试探着问：“西瑞尔阁下，您要走了吗？”
　　西瑞尔很想说，不然呢？留下来继续听听你们打口水仗吗？
　　出于礼貌，西瑞尔道：“丢下学校这么久不管，学校里的冰库该炸了，我需要去看看。”
　　那人是个普通人，不太了解梅斯克学院的一些内幕，讪笑：“哈哈，不愧是魔法学校，学校里面还有冰库呢。”
　　西瑞尔嘴角一勾，走了。
　　来到停车场，西瑞尔打电话给司机，然后在原地等着。
　　“《人类与魔法师和平共处法》……吗？”西瑞尔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数遍。
　　这个年代，魔法师的数量对比晨曦时代多了不止一点，占了普通人五分之一的人数。可在他们中，修炼到五阶以上的人仅有万人，大多数魔法师的力量仅比普通人强上一些。
　　大量的基数反而让魔法师在他们自己的群体难以生存，魔法师相关职业趋于饱和，西瑞尔想起来前两年梅斯克学院招聘教师时，报名人数达到了万人。
　　在魔法界找不到工作，这些低阶魔法师转战普通职业，这让部分毕业青年压力倍增，纷纷抱怨魔法师抢占社会资源。
　　矛盾从未化解过，它只会越积越多，最后找个机会爆发罢了，这也是这个出轨事件关注度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一些魔法师不愿因自己的身份而在职场上受到有色对待，戴上抑制魔力的手环，伪装成普通人。
　　他们发现，越是表现出与旁人不同，旁人的议论声越大。只有当了个“普通人”，和普通人一模一样他们才能暂时成为同类。
　　这种做法越来越多，就像西瑞尔现在，即使可以直接开个传送阵离开，也必须规规矩矩地等司机接他离开，在这个停车场的阴暗处不知有多少个相机在拍着他的一举一动。
　　车来了，车窗放下，西瑞尔看到车里的人时神色一动。
　　车里的人朝他打了招呼，示意他上车，西瑞尔思索片刻，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前后车窗均被贴上防窥膜以隔绝外界的视线，车座上，佐伊微微一笑：“小西尔，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