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在口吐什么真言》扶渊客

63、病危

　　狗小花看见后，赶紧走到她的身后，用自己的后背接住。
　　好在接着这一阻挡，万岁刚好躺在它的身上，只是一直有血缓缓滴落。

　　它感受到自己后背上黏糊的触感，顿时就知道不妙了！

　　它先是小心翼翼地将万岁凡在地上，然后开始翻找她的手机，必须得要叫救护车！
　　它在万岁的外套口袋里翻找到了，立刻拨打急救电话。

　　电话接通了，对面的人问道：“您好，海市急救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提供帮助的吗？”
　　狗小花赶紧说道：“汪汪汪汪汪汪……”

　　对面：“请问狗主人在吗？”

　　狗小花眼神焦急，想要说这里有人晕倒了，结果一张口就是：“汪汪汪汪汪汪……”
　　狗叫……它所说的话都是人类听不懂的狗叫……

　　眼看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它感知到万岁的呼吸也越发轻弱，眼泪掉了下来，“呜呜呜……汪……呜呜……”
　　这里需要抢救，快来人啊……
　　一滴苦涩的泪水顺着眼角的毛发滑落在地，狗小花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无助的声音。

　　好在对面的人察觉到不对，问道：“请问在吗？小狗狗，是你家主人出事了没有办法说话吗？”
　　狗小花无法说话，只能用一声声的焦急担心的吼叫回复。

　　“好的，我们这就来，别着急啊。”

　　救护车来的很快，狗小花目送着万岁被送上车，一名护士看见了耸拉着尾巴的狗，对它说道：“狗狗？快上来！”

　　狗小花目光呆滞，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被推进车内的万岁，“汪汪汪……”我也能上车吗？
　　护士见它还不上来，懊恼道：“差点以为狗也会说人话了，算了。”
　　她跳下车，走到狗小花的旁边一把抱起它，转身直接往救护车走去，走到前面，把抱狗放在前座上。

　　旁边的司机看见了，多问了一句：“这是患者的那条宠物狗？”
　　护士点头道：“总不能把狗丢在这里，走吧。”

　　救护车呼啸而驶，不一会就见喷泉广场甩在身后，狗小花坐在副驾驶座上，视线落在侧边镜上，看见不断后退的广场，它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妈妈的图案。

　　为什么桥下会有妈妈的图案？那个星星的图案是偶然吗？

　　就在这时，它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只见万岁忽然吐出一大口血，刺目的大片红落在白色的被子上，好些都溅上了抢救护士的白外套上。
　　“汪汪汪汪！”万岁，你怎么了！？

　　满车的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听得懂它说话，唯一听得懂它说话的人此时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它听见负责急救的那些医护人员不断说着什么专业的语言，情况十分紧急，好像是万岁内脏也出血了。

　　与此同时，救护车行驶的速度愈发快，它需要用自己的爪子勾住座位上的垫子，在这个时候，它一直苦恼的存在的晕车好像也没有出现。

　　医院到了，狗小花从副驾驶座上跳下，望着前面被推进医院的万岁，奔跑跟上。

　　跑在急救室的门口，它被护士拦住，“小狗，你不能进去，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她的。”
　　狗小花忘记了自己需要在人类的面前伪装，它忙不迭地点头，张口：“汪汪汪。”好，一定要把她救好啊！
　　护士安抚住狗后，紧跟着进入抢救室，也就错过了狗在听见她说话的时候，那点的头。

　　抢救室门口的红灯一直亮着，狗小花在门口来回走动，隔几秒就抬头看灯的颜色，期许灯快一点变绿，祈祷万岁会平安没事。

　　它走到另一边靠墙的位置，嘀咕道：“汪汪汪……”万岁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可是平时也看不出来啊……
　　它抬起头看向灯，还是红色的灯，低下头，继续嘀咕：“汪汪……”吐血不是什么好事，生病很难受……

　　“汪汪汪……”她是不是因为生病难受，所以脾气才这么臭？
　　狗小花觉得自己知道了真相，烦闷地用尾巴捶打一旁的墙面，它还是对万岁的关心不够，居然连她生病了都不知道，要知道它以前……也生过病，甚至快要死了。

　　万岁的身体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愿意来医院？
　　对了，她不是有异能吗？一个意念不能让自己不再吐血吗？

　　狗小花再次抬起头，看见灯还是红色，心底焦急，仿佛有一只抓不着的小虫子在挠它的心，又烦又难受。

　　“汪汪……”怎么还没好……都进去这么久了。
　　狗小花的爪子张开又合上，靠着墙坐下，仰着脖子，后脑勺抵着墙面，一双焦虑的眼睛盯着抢救室的大门。

　　它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一道明亮的红光，还有严丝密合的抢救室的大门。

　　不知道等了多久，它感觉自己的脑子被人拆开又关上，最后，不知道变冷变热多少次，只知道它在等到脑子发胀的时候，面前的灯终于变成了绿色，以及，门终于缓缓打开了！
　　它赶紧起身，不过因为它维持一个动作太久，最后身体已经变麻了，在站起身的瞬间，一个踉跄，啪嗒倒下，滑行到了刚刚走出抢救室的医生脚下。

　　医生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狗，眼神疑惑，“病人的宠物狗？”
　　身后紧跟着走出一名护士，她看见狗小花后，表情惊讶，“小狗，你还在啊？”

　　狗小花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医生，想要问他，万岁什么样了，好了吗？
　　但是一张口，它的声音在医生护士听来却是：“汪汪汪汪……”

　　医生转头看向护士，问道：“病人的家属联系上了吗？”
　　护士摇头，“没有找到病人的身份证件。”
　　医生皱眉，“这样可不行，后续的治疗费用以及各种情况，都需要家属签字，现在病人是抢救过来了，但是各项器官衰竭得太厉害……唉……”
　　说着，他摇了摇头，提步离开。

　　狗小花听了一耳朵对话，也明白了万岁此时的情况十分危急——多项器官衰竭。
　　这短短几个字它在书上学到过，但是为什么连在一起，它就听不懂了呢？什么叫做衰竭得太厉害？

　　万岁她才几岁？它忽然想起，自己偶然间在酒店，某次看见的万岁的信息登记，她才十八岁啊！
　　狗小花心里一阵悲悯，抬起头，看向也一脸可惜的护士，它忽然想起，万岁还有一张万能的卡，正好之前在找手机的时候，它顺便也收起来了。
　　它把卡从身后背着的小包上取出，叼着用头拱了拱护士的小腿，见吸引到了她的注意，把那张蔚蓝色的卡放在她的面前。

　　“汪汪汪。”这是万岁的万能卡，有钱！

　　护士听不懂它的狗言狗语，但看见这张类似银行卡的卡片后，蹲下身，捡起。
　　拿在手上，她看见在卡的正面右上角有一颗星辰的图案，她手忽然一顿，屏住呼吸。

　　——这是在全世界都有投资的星辰公司的徽章。

　　她看向面前的狗，不由轻声说道：“这是你的主人的吗？”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就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狗小花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忍住要点头的想法，只是抬起爪子，把卡往护士的方向推了推。

　　护士看了一眼手中的卡，又看了一眼推出抢救室、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犹豫片刻，她还是决定把卡放回狗的后背包里。
　　对上狗狗焦急的目光，她知道狗听不懂，但是这句话她是对自己说的：“这还是等你的主人醒了，再交给她吧……里面一定有很多钱……但是我不能收！”
　　她站起身，脚步飞快地向着前面走去。

　　狗小花抬起头，眼神迷茫，听见护士的自言自语：“我的天，刚才有一个暴富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去却放弃了！不行，得走快点，不能再想了！”
　　狗小花侧过脑袋，视线落在身后的背包上，透过凹凸的形状，它知道，那张蔚蓝色的卡就在里面。

　　不过也是护士的这一系列的举动，以及她的自言自语让它明白了，原来万岁是真的很有钱。
　　可是……护士为什么不拿着卡去交钱？

　　卡里面的钱是很多，但是除非是涉及到万岁，不然无论是谁也取不出来。
　　要问它为什么知道？因为它试过。

　　这张卡就像是它看过的那些小说一样，认主，别人拿着，只能为万岁花钱，如果是为自己，卡就像是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想起曾经的社死，狗小花心里却没有多少情绪的波动，这张卡和卡的主人一样，霸道，任性。

　　万岁……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会多器官衰竭？

　　它来到病房的门口，万岁就在里面躺着，里面是重症监护室，外人不能进入。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医生、护士、病人、家属。
　　一抬头，一闭眼，展现在面前的不是生离死别、就是人情冷暖。

　　狗小花安静地趴在地上，脑袋对着监护室的门口，周围的嘈杂渐渐远去，它好像是沉入了海底，深不见底，一直在下坠，濒临窒息的时候，它抬起头，隔着墨黑色的海水，它仿佛看见了一场绚丽的流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