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在口吐什么真言》扶渊客

55、不要控制

　　狗小花被噩梦惊醒，瞬间睁开眼。

　　窗外渐渐展露晨光，树林里的树梢上有鸟儿在欢快地歌唱，歌颂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它坐起身，身体靠在床头上，抬头仰望天花板，漆黑的眼睛了倒映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这是天花板上的色彩，就好像是装修好了似的，那些光芒的颜色，和它露宿山野，在夜空中看见的星辰的颜色很像，星星点点，充满希望。

　　它的视线下移，落到对面墙上，在窗外的微曦的晨光的照射下，画像仿佛被披上了一件白纱，画像里面的花色狗狗也笼罩在白光之中，一片朦胧。

　　狗小花拨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滑下床，走到画像的面前，抬头仰望。
　　从这个角度上看，妈妈就像是身披圣衣的神女，自天上来，要回到天上去，她圣洁高贵，不属于这个污浊的世界。
　　“妈妈，你在天上也一定很受欢迎吧？一定会的，毕竟你那么好，小花也很好，能和妈妈长得像，是小花的荣幸，能拥有一位神女妈妈，说出去，别人都不会信。”

　　它自言自语的说了许多，目光柔和的望着画像，“妈妈，小花现在过得很好，不会再生病，你们不用再担心了。”

　　“听说狗狗只有二十岁的寿命，小花一定会活到九十九，连带着妈妈的哥哥姐姐的，一起活下去。”

　　它露出一抹微笑，不再是呲牙咧嘴的笑，嘴角向着两边翘起，“妈妈，小花现在过得很好，已经五岁了。”

　　房间渐渐变得明亮，窗外的的林间已经有金灿的阳光降下，洒下来的微光，透过窗户玻璃，折射进房间。

　　狗小花转身，去整理床铺，在折被子的时候，一滴圆滚滚的水珠掉在五彩色的被子上，瞬间被柔软的被子吸收，只留下一圈深色。

　　等整理好床，狗小花又开始收拾房间，将昨天晚上拿出来的玩具放回原位，看着干净整洁的地板，它开门走到摆放工具的房间，拖着一根拖把回来，用两条爪子握住，向后拖着来到了卫生间。
　　浇水，打湿，拖地。
　　拖完地板，它又用毛巾擦拭着柜子桌面，还不忘给窗台上的花浇水。

　　终于做好这一切，它才走向卫生间，开始洗漱。

　　此时，透过窗户玻璃，已经可以看见升起的太阳。

　　狗小花刷完牙、洗完脸，再给自己洗了一个澡，用房间里的机器将自己身上的毛烘干，最后穿上今天的新衣服——一件园丁装！

　　大功告成，开启今日新生活。

　　狗小花兴高采烈的走出房门，来到客厅，就看见昨天才看见过的女员工正抱着一篮子的新鲜蔬菜，走向厨房。
　　“汪汪汪？”原来真的有人每天早上都来送菜呀？

　　女员工听见狗叫，回头一看，表情惊喜，小声道：“小狗狗，是你呀，早啊。”

　　狗小花：“汪汪！”早呀。

　　女员工打完招呼，就抱着菜走进厨房，径直走到冰箱前面，然后将怀里的蔬菜挨个依次摆放进里面。

　　狗小花跟着进来，看着她摆完后，提着空了的箱子走出去，它也往外走去。

　　走出大门，只见外面正停着一辆车，透过车窗，它看见在驾驶座上坐着男司机，副驾驶座空着，后面也空着。
　　看来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来送菜。

　　它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个时候，也就六七点钟，随着夏季的到来，昼长夜短，早上天亮得格外的早。

　　车窗打开，驾驶座上的男人笑道：“关忧，要我帮你吗？”
　　女员工，也就是关忧“哎呦”一句：“邱天真，你就待在车上吧，我一个人，顶你两个！”

　　邱天真哈哈一笑，“行！老婆大人一个比我两个，真的不要我帮你吗？”

　　关忧走向后备箱，说道：“别别，雇主说过，只要女士入内，你是男士，否了。”
　　邱天真可怜的说道：“那我现在飞国外去做一个变性手术，你看来不来得及？”

　　关忧抱着肉类走到车头，嗔恼般说道：“你敢？！看完不打断你的狗腿！”
　　邱天真连忙举起双手投降，眨眼说道：“老婆，我错了！”

　　关忧忍不住露出笑，“行了，别贫嘴了，看看明天要送那些货，记得报备上去。”
　　邱天真正了正脸色，该严肃的时候他也知道，“好的。”他打开车门，走下车。

　　狗小花站在石子路上，猝不及防的感觉自己好饱，疑惑的低下头，嘀咕道：“汪汪汪……”我也没吃早餐啊？怎么就饱了？

　　关忧经过它，热情的说道：“小狗狗，让开一点哦。”

　　狗小花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关忧从它的身边绕过，向着屋内走去。

　　前面停着的车旁边，邱天真正在清点货物，手上捧着一个平板勾勾画画，一派严肃的模样。
　　它瞧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转身向着屋子里面走去。

　　只见后面，关忧正走向厨房，动作轻声小心，不怎么发出声音，就像是在里面和它打招呼的时候，也刻意压低了声音。

　　它有些疑惑，他们不是搬家公司的员工吗？还负责送菜？
　　它一头雾水，想不明白。

　　关忧只搬了两次，一次是新鲜的蔬菜，一次是新鲜的肉类，还有海鲜，狗小花看见鱼虾，眼睛都要放光了。

　　啊！是虾！还有螃蟹！吸溜吸溜，还有八爪鱼！

　　目送着夫妻俩离开的身影，狗小花欢呼着跑进了厨房，看着水池里游走的龙虾，还有一旁被绑起来的螃蟹，它的嘴里唾液在不停地分泌。

　　好吃的！好吃的！

　　其实来岚市快一年了，它只偷偷地在海边捡过海鲜，但是也不敢吃，有些食物它们吃不得，书上是这么说的。

　　也不知道这些它能不能吃，好像吃啊，听说人类特别爱吃海鲜！

　　它趴在池子边上瞧了好一会，最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厨房。

　　正准备去院子里浇水，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它脚步一顿，嘀嘀咕咕道：“也不知道万岁起没起床，今天必须是她来做菜了！”

　　它转过头，看向静谧的楼梯，迈步上楼。

　　在走到二楼的时候，它还没有走到万岁的房间门口，隔着一段走廊，它就看见万岁的房门被从内打开，下一秒，万岁出现。

　　“妹妹，早上好呀！”

　　万岁抬眸，“早。”

　　狗小花跑过去，看着万岁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疑惑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没睡好吗？”
　　“没有。”万岁越过它，朝前走去。

　　狗小花不信，盯着她发黑的眼圈，犀利地说道：“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一定是没睡好，说出来让小花替你解解梦，这方面，我是这个！”它举起一只爪子，想要做出大拇指的夸夸动作，但是奈何它的手爪又小又短，做出来的动作也只是一个拳头。
　　它慢慢放下爪子，战术性地咳嗽几声：“咳咳，我是专业的！”

　　万岁瞥了它一眼，继续往下楼梯走去，迈步走下楼梯，问道：“有多专业？”

　　狗小花亦步亦趋的跟上，说道：“这得要你先把梦说出来，我才好解梦啊。”
　　万岁发出一声冷笑，“我也会解梦，你把你昨晚做的噩梦说出来，我也会解。”

　　狗小花身后的尾巴瞬间绷直，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她，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做了噩梦？”

　　万岁的视线从狗红肿、遍布血丝的眼睛上扫过，反问道：“你猜。”

　　狗小花惊呆了，瞬间忘记自己刚才打包票似说的话，追问道：“你真的会解梦吗？”就在它要把自己昨晚做的噩梦说出来的时候，万岁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脚边。
　　然后淡淡地说道：“不会。”

　　狗小花：“我昨晚——等等，你说什么？”

　　万岁弯腰弹了它的脑壳一下，说道：“我不会。”

　　狗小花脑袋往后仰，气鼓鼓地瞪着她，郁闷的说道：“你又骗我？！”

　　万岁直起身，歪头说道：“彼此彼此。”

　　狗小花瞬间听明白了，大声说道：“好呀，你觉得我刚才是在骗你？”
　　它挺起胸膛，视线直射她，超大声的说道：“万岁，你听着，我，狗小花，就是在骗你！嘻嘻嘻！”
　　说完这句话，它转身就跑，一下子就溜下楼梯，眨眼间就跑没影了。

　　万岁独自一人站在楼梯口，面朝着空气，差点没气笑。

　　真·理直气壮·狗小花。

　　狗小花跑到院子外面，趴在草堆里，竖起耳朵听屋内的动静，过了一会都没有听见声音，它缓缓地松了口气。

　　看来万岁没有追上来，它转身，走向院子里的水龙头，准备打开开头，浇水。

　　万岁站在窗外，看着化身为园丁的狗小花，盯着看了一会，她转身，走向餐厅。

　　狗小花在外面浇完花草，蹦跳着回到了屋子，就在这时，它的肚子咕咕叫，有点饿了。

　　前面忽然飘来一股食物的香气，它一边抬起鼻子嗅，一边朝前走。

　　“小花，吃早餐。”

　　它睁开眼睛，看见万岁从厨房里走出，身侧悬浮着两碗飘着白雾的白粥。
　　它脱口而出：“你还会做早餐？”

　　万岁坐下，两碗白粥落在餐桌上，呈对立面，一个在她的面前，一个在另一边。

　　狗小花跳上椅子，闻到香气，这股香味是从白粥上散发出来的，它舔了舔唇角，“只有白粥？”

　　万岁轻轻抬起手，接住飞过来的勺子，另一把稳稳地落在狗小花面前碗里，连一丝的涟漪都没有惊起。

　　狗小花面对这超乎寻常的一幕已经习惯，伸出两条爪子捧着勺子，试了一下，都不太习惯。

　　它摇了摇头，松开手，俯下身试探般的舔了一口白粥表面，清甘的米香顿时充盈了它整个口腔。
　　“嘶……好烫！”
　　它吐出舌头，连连吐出好几口热气。

　　万岁坐在它的对面，用勺子舀起慢慢地吃着。

　　等缓过这股烫意，狗小花又喝了几口，惊讶道：“好吃！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万岁抬眸，“比你好。”

　　狗小花摇头，嘴巴嚼着，等咽下它才说道：“不，我做的要比你好！”
　　万岁垂眸，“那今天还是你来做吧。”
　　狗小花点头，“好……什么？”

　　它反应过来，张嘴不服道：“不行，为什么天天都是我来做？不要！”

　　正说着话，它面前的白粥浮起，眼看着就要飞远，它改口道：“也不是不行……”

　　白粥又落下，里面的粥丝毫没有晃动。
　　它补充道：“不要再控制我了！”

　　万岁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