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在口吐什么真言》扶渊客

48、奇怪的汽油味

　　狗小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深夜地铁里，看见曾在医院砸车的人。

　　它盯着对方的脸，试图将他此时的形象与记忆中的相对比。

　　没错了，就是他，它记得很清楚，用工具砸车窗的人，就是他！

　　虽然他现在和当时有一点点的区别，胡子多了一点，眼睛颜色不一样了，带着一个黑色鸭舌帽。

　　而且，它还记得自己趴在座椅下面的时候，自下而上仰视时见到的那个人，看到的那张脸，没错了，就是他！

　　反应过来后，它迅速用身体去推犬吠不停的大黑，想要将大黑推离这名男子。

　　在万岁和温女红的几次交谈中，它可还记得，都有提到几个人的身份——雇佣兵。

　　它狗小花就算是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当然知道雇佣兵是什么样的存在。

　　以前它只是在路边的电视里看过电视剧，里面提起过什么雇佣兵，还有捡到的小说里也有，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它宁愿从不会遇见。

　　它拖住想要跑过去挑衅男人的大黑，严肃地对着大黑说：“汪汪！”大黑，不要过去！

　　好在，大黑还是听它的话的，蹲坐在一旁，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着那个男人。

　　狗小花见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它暗暗地打量那个男人，典型的外国人长相，不是华国人，它记得，另外几个撬车的人也是捂得严严实实的。

　　他身上为什么会有汽油味？以及，大黑为什么会对他充满敌意？

　　会不会有什么地方被它忽略了？

　　狗小花仔细的回想，抬头看向地铁的前进路线，距离它们要前往的地方还有三个站。

　　可能是他正在执行任务？它心想，只要不去惹他，应该就会相安无事。

　　第一个站点过去，这间车厢没有人上车。

　　狗小花看着地铁上端的灯光，视线有些模糊。

　　这时，它听见男人对着耳麦说话。

　　它警惕地抬起头，看过去，第一句没有听清，等到第二句的时候，它听见了。

　　什么“老五死了”，“是不是你干的？”之类的话。

　　听了一会，也听不懂，它不感兴趣地低下头，侧过眼睛，只见大黑还在瞪着那个男人。

　　它打了一个哈欠，猜测大黑可能是不喜欢那个人，所以才会一直针对他。

　　第二个站点过去，还是没有人上车。

　　狗小花换了一个方向，开始细数墙上有几个灯笼。

　　男人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从此一直坐着没有动，它也不知道男人的任务在哪，也不知道他怎么敢上车的。

　　第三个站点过去，男人下车了。

　　狗小花站起身，准备在下一个站点下车。

　　大黑在男人离开后，也卸掉了那副警惕的模样，对着狗小花嗅来嗅去。

　　狗小花想起那个男人空着手下车的，想着应该是任务完成了，只不过它还是有一点好奇，他是怎么上车的？也有身份证吗？

　　目的地到了，它带着大黑往外走去，不一会就离开了地铁，来到了地面。

　　青寥园距离地铁站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它和大黑慢慢地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地方。

　　正想要进去，却被门卫拦住。

　　“汪汪汪！”干嘛？让我们进去！

　　门卫隔着走出保安亭，驱逐道：“哪来的流浪狗？去去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赶紧走！”

　　大黑对着他叫：“汪汪汪汪汪汪！”

　　狗小花看着门卫，心想，难道你不认识大黑？还有，我们不是流浪狗！

　　“汪汪汪！”

　　这时，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行驶过来，看见前面发生的一幕，停下车，司机降下车窗玻璃问道：“这是怎么了？”

　　门卫一脸晦气的说道：“还不是有两条流浪狗，我这就把它们赶走。”

　　司机笑着说道：“老李啊老李，你是不是上了年纪，眼睛也不好使了。”

　　名叫作老李的门卫皱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机看着前面的两条被精养的狗，说道：“这哪是流浪狗，就那条黑色的德牧，不正是户主温小姐新领养的宠物狗么。”

　　老李表情僵住，回头看去，目光总算是落在黑狗身上，一眼就在它脖子上看见一个项圈，他呆住，试图解释道：“我……我不知道……”

　　司机摇了摇头，“你还是赶紧放进去吧。”说完这句话，他重新升起车窗，启动车子。

　　后座的人透过车窗看见了外面的两条狗，笑道：“瞧这两个小家伙，身上都穿了小衣服，也不知道老李怎么说它们是流浪狗的？”

　　司机说道：“小姐不知道，老李的这一份工作是托关系的，他做事情就是太小心，有时候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一道年轻的女声响起：“这样啊。”

　　狗小花和大黑终于进入里面了。

　　这里到处都是独栋的房屋，狗小花抬起头，想要找到温女红的家在哪。

　　最后，它还是看见了坐在前面院子里的万岁和温女红，这才跑过去。

　　它冲着篱笆门叫：“汪汪汪！”妹妹，开门，系我！

　　万岁听见声音，回头看去，只见狗小花正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大黑。

　　坐在她对面的温女红也看见了么门口的两条狗，顿时皱起了眉，“大黑怎么回来了？”
　　她的语气不是轻松，反而带着一丝紧张。

　　万岁说道：“既然回来了，就让它们进来吧。”

　　温女红点点头，站起身去开门。

　　狗小花越过她，直接冲向万岁，在它身后的大黑则是围着温女红一个劲的打转，尾巴摇得比风扇还要快。

　　狗小花在万岁的面前急刹车，问道：“汪汪汪！”你怎么在这？

　　万岁没有回答它的问题，问道：“是你把它带回来的吧？”

　　狗小花注意到，万岁正看着走过来的大黑。

　　它仰起头，骄傲道：“汪汪，汪汪汪！”没错，就是智慧的狗小花把大黑送回来的！

　　说完这句话，它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万岁，还以为她会对它另眼相看，没想到，她抬头看向温女红，说道：“是狗小花把它带回来的，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动手？”

　　温女红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回答：“二十分钟后。”

　　万岁看向跟着她的狗，“这两条狗……先跟着吧。”

　　温女红点了点头，“好。”

　　狗小花有些迷糊，它没有听懂她们两人之间的对话。

　　“汪汪汪？”你们在说什么？

　　它去扒拉万岁，但是她只是微微一侧身，就避开了它的爪子。

　　狗小花气鼓鼓，“汪汪！”你坏！！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好啊，那我也不告诉你了！

　　万岁瞥了赌气的狗一眼，慢慢移开视线。

　　狗小花见状，更加生气了。

　　它不打算把在地铁上遇见那个男人的事情告诉她了，谁让她有什么事都不告诉它，哼！

　　庭院里又陷入了平静，万岁和温女红都没有交谈。

　　前者在盯着桌面，后者在和大黑互动。

　　狗小花时不时抬起头看万岁一眼，但是她都不理它，一缕余光都不分给它。

　　它心底的闷气更多了，有时候它真的是搞不懂万岁，一会好，一会又不好了，也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就是不会说，也不会告诉它。

　　好好好，它狗小花是外人，还可能是什么卧底！

　　越想，它心里就越堵得慌，用遍它知道的骂人的话，在心里把万岁骂了一个遍。

　　骂完后，果然心情好多了呢。

　　万岁垂眸，看着自己手掌投射在桌子上的影子，光线是从旁边的灯泡上发出的，这里的天空被一层厚重的浓云给遮住，也看不见月亮和星辰。

　　或许，要让他们加紧完工了，住在女士的家里，可以看见她曾经提到过的星星。

　　她缓缓回过神，看向在一旁石凳上坐着的狗小花。

　　不同于大黑直接趴在地上，狗小花如同一个人一样，两腿悬空坐在凳子上，两条前爪搭在桌边。

　　如果忽略这是一条狗的事实，凭借这件衣服，乍一看还真像是一个人类小孩。

　　她看见狗小花身体一高一低，好像是在笑。

　　过了一会，她看着这条狗转过脑袋，朝她看来，眼里满是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呲牙咧嘴的，脸上的肌肉全部扭成一团。

　　“狗小花，你……”

　　狗小花听见万岁的声音，赶紧收敛笑容，一秒恢复正经模样，问道：“汪汪汪？”怎么？

　　它差点还以为万岁是听见了它在心里悄悄骂她，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她也没有听见心声的异能。

　　万岁缓缓补充完下一句话：“你的裙子掉了。”

　　狗小花愣住，“汪？”你在说什么？

　　万岁伸手，将从它肩膀上滑落的吊带拉起，调侃道：“香肩半露。”

　　狗小花一个踉跄，差点从椅子上栽倒下去，目瞪口呆道：“汪汪汪！”你才香肩！我这是魁梧的身板！

　　万岁盯着它，那眼神显然不是认同的意思。

　　狗小花：“……”

　　它最终还只能无能狂怒！啊啊啊！！

　　忽然，就在它想要去抓万岁外套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股汽油味。

　　它转过脑袋，试图寻找来源。

　　就在这个时候，大黑忽然站起身，对着篱笆门口犬吠不止。

　　狗小花朝门口看过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人，正面对着里面，隔着一段距离，它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认出，那是一个强壮的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

　　等等……鸭舌帽？！

　　它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坐在地铁车厢里的那个男人，对方也戴着一顶鸭舌帽，但是，对方不是在前两个站下的车吗？

　　会是他吗？还有……那个奇怪的汽油味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