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恰似你》握瑾怀瑜瑜

10、第 10 章

　　不日，茂泽便以钦差大臣之尊抵蜀，稍作休憩便启程前往灌州，一路景珩作陪。
　　“大人可是头一回来蜀地？”景珩
　　“头一回。说来惭愧，常年在京履职少有外出。景珩兄不必见外，你我年纪相仿，叫我茂泽即可。”茂泽
　　“蜀地偏安一隅，蜀道艰险，自古便有云少不入蜀老不出川，没来过也不稀奇。借此次巡查河道水利，公务之余也当好好体会蜀地风土人情，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以谢公子昔日舍命相救之恩。”景珩
　　“景珩兄严重了，当日之事在下义不容辞更心甘情愿。”茂泽
　　景珩附手作揖以示谢。

　　半月余，景珩与茂泽回到益州，这一日，景珩邀了茂泽过府一叙，茂泽身着常服长袍，腰间配香囊一只着实显眼，显眼倒不是因为香囊精致，恰是这瑾瑜亲手缝的香囊跟没绣完似的。
　　府中除了景珩，茂泽还有几位蜀中权贵也列席，景珩上座主位，茂泽居左席，对面便是瑾瑜，说来帝都一别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茂泽，前些日子公务繁忙，今日得闲，一定畅饮一番，今日这酒是府中新得的琼花酿，我们一醉方休。”景珩举杯祝酒
　　“一醉方休。”茂泽回敬道。
　　席间，众舞姬一曲唐舞丽人行，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瑾瑜一面欣赏着歌舞，一面小酌几杯，一面回避着茂泽炽烈的眼神，不知所措的神情让茂泽看了更觉好笑。
　　“这酒甚是好喝，琼花酿可有何说法？”蜀郡太守之子萧氏
　　“这酒竹林琼花本是为心上人所酿，酒香醇厚不温也烫。而酿酒之人却没能等到心上人来，含恨而终，这酒方几经波折也失传了。偶然的机会得了份不全的古方，便试着酿了，不过缺了一味相思汤，所以这竹林琼花也算不上正宗，凑合能喝罢了。”瑾瑜
　　“缺了一味相思汤？若是心上有相思之人，又何需这一味相思汤，我喝这琼花酿可是醇香浓厚，恰到好处，再正宗不过了。”茂泽
　　“哈哈哈，茂泽兄，此中颇有深意，颇有深意啊。”萧氏。
　　瑾瑜端起酒杯准备自饮。
　　“瑜姑娘何故自饮，这杯我敬姑娘。”茂泽
　　“公子远道而来，又于我有救命之恩，这杯当我敬你。”瑾瑜迎上茂泽的目光，举起手中杯盏一饮而尽。
　　几旬酒过，景珩吩咐缳儿送瑾瑜回去歇息，瑾瑜起身示意，便离席回了寝阁。
　　“主儿，茂泽公子还真是大胆，这样下去，长林府或是他自个儿总会难堪的。”缳儿
　　“你觉得长林府难堪的可能性大吗？”瑾瑜
　　“不大。”缳儿
　　“那他便是和自己过不去。不过，倒也坦荡，是个有趣的人。”瑾瑜笑着。
　　梳洗完毕，瑾瑜还不想歇下，便在贵妃榻上躺着，缳儿上了醒酒汤。
　　“远远听着丝竹之声也是不错，你也坐过来。”瑾瑜
　　缳儿坐在瑾瑜身侧，替她捏肩松乏，“主儿，你可不能再长时间伏案了，你看您这肩，又该叫疼了。”
　　“怕什么，我不是有你吗。”瑾瑜笑着
　　“瑜姑娘这么早便离席，原是在这里躲懒。”没想到茂泽竟走到庭内。
　　“公子不当座上宾，跑到这里做什么。”缳儿
　　“出来走走醒醒酒，顺着香味便走到了这儿。”茂泽
　　“荼芜香，子湛也喜欢这味道。”瑾瑜，“坐吧，缳儿，把食盒拿出来。本来是给景珩准备的，你来了便尝尝吧，怕是喝了一肚子酒都没怎么吃东西吧。”
　　“这食盒很是精致。”茂泽
　　“公子若喜欢，我让缳儿多准备一些，公子带回去。”瑾瑜
　　“我喜欢的，都可以带走吗。”茂泽
　　“食盒，香料，美酒，公子喜欢的，只要我有，都给你。”瑾瑜笑到。
　　“食盒是你准备的，香料是你制的，美酒是你酿的，看来我应该带走的是你。”茂泽
　　“那公子怕是要失望了。”瑾瑜
　　“哈哈哈，是吗。”茂泽大笑间咳了两声。
　　上次受伤应是元气大伤，短短几月也不知恢复得如何，瑾瑜想着心下一紧，泛起一丝心疼，将面前的醒酒汤端给茂泽，“醒酒汤，暖暖胃。以后少饮酒，你身子还没复原。”
　　“你若是出于关心，我自是开心，如若是出于愧疚，便大可不必。”茂泽轻声说道。
　　“不喝算了，哪来那么多话。”瑾瑜放下杯盏。
　　茂泽见状抢过杯盏，“谁说我不喝，我喝。”
　　两人相顾而笑，若是二人能相识于微时，或许也能成就一段美好吧。
　　“快回席吧，改日我再设宴亲自款待。”瑾瑜
　　“一言为定。”茂泽

　　望江楼
　　这日，瑾瑜，景珩邀茂泽在望江楼一聚。
　　望江楼临江而建，文人骚客常在楼中饮酒作对，登高望远。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临江观景，果然不凡。”茂泽
　　“除了这望江楼，北面的浣笺亭，濯锦楼，崇丽阁，南面的流杯池，泉香榭也是值得一去的。”瑾瑜
　　“瑾瑜从小就爱来这望江楼，这蜀地园林和江南风格迥异，茂泽没发现，瑾瑜的寝阁庭院，水榭凉亭可都大有文章。府上就属她鬼主意最多，不知道哪天又在倒腾着什么。你瞧，在这望江楼上备一桌火锅，除了她还有谁想得出？”景珩
　　“这么多意见，那你别吃了。”瑾瑜调侃到
　　“那怎么行，今天这火锅，闻起来就垂涎欲滴，我可要大饱口福才作数。”景珩
　　瑾瑜笑道，“那你倒是尝尝今天这味道可有什么特别。”
　　景珩涮了一片牛肉入口，“是跟以往有些不同。”一时，景珩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两人催促着茂泽尝了第一口，谁曾想吃不惯重辣的茂泽竟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忙喝茶水。
　　瑾瑜莞尔一笑，景珩对瑾瑜道：“这样子倒是像极了子湛第一次在府上涮火锅那景象，这滋味怕是终身难忘了。”
　　“没关系的，适应一下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吃中间不辣的，当然味道吗自然也就不地道了。子湛第一次尝也是受不了，现在呢，可是无辣不欢，在帝都总是来我阁里蹭饭，还说王爷王妃口味太清淡了呢。”瑾瑜
　　“你看我这小妹，在别人府上住着，还说别人蹭她的饭，你说霸不霸道？”景珩
　　“哥，你这话说的，我是住的长林府不错，可我小厨房的厨子可是我从家里带过去的，说蹭我饭，不过分吧。”瑾瑜
　　“瑜姑娘出门，都带自己的厨子？”茂泽
　　“也不是每次，出远门得带上，遇到好吃的，不同的菜肴，便和他们讨论做法，再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上川菜的香辣，瑜舍的餐食大部分都是这么来的。”
　　“我知道了！”景珩突然大声嚷着，“是酒酿。”
　　瑾瑜不禁笑出了声，“算你这舌头还管用。”
　　缳儿在瑾瑜身后布菜，瑾瑜倾身小声道，“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啦，快去吃饭吧。”
　　缳儿笑着行礼，“是。”
　　“你也去吧。”瑾瑜看着茂泽身后的随从。
　　“福宁，既然瑜主儿吩咐，你去便是。”茂泽
　　“多谢瑜主儿。”福宁行礼退下。
　　“缳儿这姑娘跟了瑾瑜很多年了，瑾瑜没把她当下人，缳儿呢，也衷心，这些年跟着瑾瑜也学了不少东西。有她在瑾瑜身边我们都放心些。”景珩
　　“福宁也跟了你很多年了？”瑾瑜
　　“是，自小是我的伴读，后来跟我一起习武，这些年也算是我的左膀右臂了。”茂泽
　　“嗯，那日在你府上，多亏了他，我才。。。”瑾瑜
　　“什么？”茂泽
　　瑾瑜一时觉得自己失言，便慌忙搪塞道，“没什么，快吃吧。”

　　另一边，缳儿领着福宁到了偏殿，店内早已备好了锅底，小火咕嘟咕嘟调着汤，桌上菜品丰盛，几个丫鬟张罗着：“缳儿姐姐，你可算来了！可以开吃了。”
　　缳儿拉着福宁坐下，“你坐这儿。可别讲礼啊，我家主儿从来对我们可好了，这吃食和主子们用的完全没有区别，你快尝尝。”
　　福宁：“哦，好。”
　　缳儿，福宁和一众丫鬟小厮，也吃得热热闹闹。

　　夜幕下，灯初上，瑾瑜一行步出望江楼，缳儿福宁忙跟了上去。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邀瑜姑娘附近走走，姑娘可以帮我讲解一番？”茂泽
　　“有何不可？哥，一起。”瑾瑜
　　“请。”景珩
　　一行人在园子里逛着，瑾瑜跟茂泽讲着崇丽阁和濯锦楼的来历。福宁和缳儿远远跟在后面，福宁扯了扯缳儿衣袖，“我家主子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缳儿略觉奇怪。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若瑜主儿有需要，尽管到府上，定会护你主周全。”语毕，福宁悄悄递上张名帖。
　　缳儿看了看福宁，将名帖收在了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