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上绕枝头》老盐黄皮

9、第九章：初到臾城（三）

　　“我倒是觉得甚是方便。”林言川看着他笑道：“若是让你半夜出去找茅房，你可愿意下楼？”

　　“不，我会憋住。”白望舒摇摇头。

　　“如此方便的机关，也算是五湖四招揽客人心甘情愿花钱的特点了。”

　　还没探索够的白望舒四处看看，觉得房内陈设精致，用料做工都是挺好的，房内的绿植也看得出是精心养着的，连书桌书架闲散诗集等书籍都有，文房四宝也是顶好的备在一旁。

　　最后走到正室窗边的贵妃榻上坐着，手习惯性的将钩窗打开，打开的一瞬，就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

　　秋日渐冷的季节，天黑得比夏天快很多，太阳伴着被映红云朵，西边一片橙红，而东边全然没有被落日余晖的影响依然是蓝色，白夜交替的景象之下，远处居民楼里炊烟袅袅。

　　站在窗边可以俯瞰小半个臾城。

　　“言川！言川！你快来看！这也太美了！”白望舒直接坐靠在美人靠上，招呼着林言川赶紧来。

　　林言川从白望舒走到窗前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他，打开窗的时候他也注视着窗外余晖照映下的白望舒，被邀请的林言川自然而然的就走了过去。

　　“真好看。”林言川走到窗前，坐在了白望舒前面的贵妃榻上。

　　两人看着太阳落山也没两刻钟的时间，期间客房管事得了允许进来点了灯，一同询问了要不要在房内吃饭，打算晚上逛逛的两人就没要晚饭。

　　看到天色已夜，窗外景象在万家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繁华热闹，两人也觉得时间差不多就下楼了。

　　出客栈前倒是去了趟柜台。

　　“掌柜的，想问一下臾城哪里的酒楼之类的是整个臾城最好的啊？”白望舒一副迫不及待去吃好吃的表情，想来今天那个小店铺都那么好吃了，最好的酒楼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噢，吃的啊，臾城好吃的店铺有特色的店铺不少，吃的话那就属卿雅园的最好了，环境雅致，这吃的囊括天南地北，他们可是搜罗了不少各地的厨师，去的人也是最多的。”掌柜恭敬也见怪不怪，客人们问掌柜问小二吃喝玩乐的地方也是经常的事。

　　“这样啊。”

　　“那这卿雅园怎么走？”林言川道。

　　“这卿雅园位置好讲，就在城东南位置，沿着主街走，进入三十六支路——芳华路，就可以到了，但入口有个园景，曲径通幽，初次去可能还会迷了路，在下可以让人带路引两位客官前去。”掌柜道。

　　“那就劳烦掌柜了。”

　　“在下这就安排。”掌柜往旁边招了招手，一名店小二就走了过来，吩咐了几句后，小二就恭敬的向两人鞠了一礼道：“两位客官，小的为两位爷引路，两位爷请。”

　　走在热闹的街道上，白望舒还觉得这银子还真没白花：“这五湖四海客栈但倒是会来事。”

　　“这位爷，我们小店以客人为尊，只要能做到的，都会在能力范围内做的最好的。要让客人物有所值不是。”店小二有所答复。

　　“那无理的要求也会吗？”白望舒问。

　　“这要看有多无理了，要是一般难办的，尽量满足客人就是了，要是无理至极的要求的话，会被客栈退钱扔出去的，还要通报城务的。”小二答。

　　“你们客栈都遇到什么样无理的人啊？”挑起了白望舒的八卦之心。

　　“这一般的无理要求无非就是一些物件上的需求，店内没有我们就在城内尽量的找了，大多也找得到，什么特定的熏香啦，清晨露水泡茶啦，还有对笔墨纸砚要求极高的这种；

　　至于那无理至极的，也就属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什么同行人闹事被关押的让我们负责的和我们闹，在冬日要赏荷花的，

　　夏日要腊梅插瓶的，更有甚者想让小店绑架良家女玩乐的，大多数到最后的目的也都是要退钱。”小二顿了一下。

　　又道：“小的以本地人说一句，这要是觉得这价钱不合理的话，掌柜说价格时也可以拒绝的，到最后闹一场让退钱也实在不体面。提那种作恶多端的要求的吓得掌柜赶紧报官的也不少！”

　　“这人也是无耻，这种要求都提，不就是明摆着杀人放火吗？”白望舒听的也是愤怒。

　　“文人骚客对物件上有要求也正常，但这明着和客栈说绑架的他们倒是也敢提出来。”林言川皱眉道。

　　“这事放在以前也见怪不怪，上一任城主管理疏漏，可不就是谁恶谁强嘛，有钱能使鬼推磨，给够银钱这城务说不追究就不继续追究了。”小二叹了口气又继续道：“以前的臾城管理疏漏，天天都有人闹事，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的，也是现任城主上位后，花了很大的心思严查严防，把毒害的蛀虫处理掉后才有现在的样子的。”

　　“那些人可能是以前作恶多端的那些人，还想着胡作非为可以拿钱收买。”林言川说道。

　　“小的也觉得可能是。”说到这也到了芳华路了：“两位爷，这边就是芳华路，请往这边。”

　　这条支路对比主路的繁华，更多的是烟火气息，一眼就能望到头。

　　道路两旁的店铺也多为茶水铺，天气转凉的原因，店铺门口一旁烧开水的地方热气往外冒得比以往都要重些。

　　“哇放眼看去好似什么仙境般。”白望舒边走边看着眼前的景象，空气里还能闻到淡淡茶香：“呃……苦的！”

　　林言川只觉得好笑，他这是被茶的气味给攻击了。

　　“快走快走！太苦了。”白望穿捂着鼻子，扯着林言川就快步往前，店小二也紧跟着。

　　走到尽头，出现的是一个园林般的地方。天色已黑，园林里的灯映得整个精致更加幽静，天气尽管渐凉，位处南方的臾城也不乏有许多虫叫。

　　“两位爷，这里就是卿雅园的入口。”店小二道。

　　入口以山水园林造景隔离遮挡，卿雅园为了隔开街道热闹氛围特地设的。

　　园林里的道路蜿蜒，有亭有桥，其中分了好几道相连接的岔路，又因石木的遮掩，移步换景，初次进来的人总会迷路。

　　小二做了个请的手势引两人进园，道：“初次进园总会有客官迷在这个前置的园子里，所以第一次小的带路防迷路是一个，最重要的是带两位爷辨别这顺利一路进去的方法。”

　　“哦？这园林别致，分岔的道路也多，除了大以外，怎么看都和一般富贵人家的园子没什么区别。”林言川不觉得和自己家里以前的园子有什么比别。

　　说话间已经身处园林中，因着景观中的灯亮融入其中，道路还是看的清楚的，也因为道路与景观中别致的花灯烛光的点缀，氛围与白日清雅幽静的园景使然不同，增添了些许温馨。

　　“这位爷有所不知，这园子的景致和我们客栈的套房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此人在建造方面有很多奇思妙想，想法大胆但胜在这些奇思妙想好用。”说到这正经过一出花灯旁，指着花灯又道：“两位爷，请看，这个花灯看似主要用来照明，却也是指路的灯。”

　　“这个灯如何指路？”白望舒好奇问道。

　　“这花灯样式各异，但分为带画与不带画，只要遇到空白的花灯就沿着空白花灯放置的一侧走即可，就算是有岔路也拐进去。”店小二解释。

　　“那不是很简单吗？那还需什么带路怕迷路的”白望舒道。

　　小二笑笑，道：“这位爷不要急，我们走下去就知道了。”

　　园子的道路弯弯绕绕，走了会到了一处空地前，眼前呈现了一处别致的造景。

　　“这怎么选啊？有好几个空白的花灯搭配着其他的花灯。”白望舒算是知道了前面的就是小儿科，这后面的根本摸不着头脑。

　　林言川看了看这处灯具，若有所思。店小二道：“入园最后的一道就是此处了，随后的道路是可更改的道路，错的入口连接前面的道路，走错那也就走出去了。每日都会更改，也因为如此，有些客人会认为除第一次来以外，如果进不去的话会是很丢人的事。”

　　“这店家那是不做生意了吗？也不怕脾气不好的人把店给砸了。”

　　“不会的，没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进不去的事的，自己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砸店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头脑笨，自己进不去吗。”林言川笑道。

　　“正是如此，所以也没有过这种事。”店小二又道：“看这位爷刚有所思考，有参透其中奥秘吗？”

　　“是这条道路是吧？”林言川指着最右边的入口。

　　“来看这位爷已经看透了，那小的就回去了。”店小二行礼道。

　　“啊？你就看出来了？这哪里看的出来啊？”白望舒不明所以，来来回回的观察也看不出个什么，很想知道怎么看出来的。

　　“这位爷还是请教旁边这位吧。”小二笑道。

　　“嗯，你可以回了，有劳了。”林言川也回了礼，语闭店小二抬腿就走了。

　　“啊？！”

　　“啊什么啊，走吧。”林言川拉着白望舒往正确入口走去。

　　“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你叫声哥哥我就告诉你。”林言川笑道。

　　“师兄，你告诉我吧！”迫切想知道原因的白望舒出口就是一个师兄。

　　没有哄骗到白望舒叫哥哥也不脑，时隔上一次白望舒叫师兄还是在不归山的时候了，平时两人的相处就是和小时候一样亲密无异。

　　每次他有求于自己的时候都想让他叫自己哥哥，可他每次都会错意叫自己师兄。

　　“和那个灯景没有关系，观察观察那个路口周围的绿植景致就懂了。”林言川边走边解释道。

　　“绿植？”

　　“嗯，每天都会设不同的入口，自然也会留不同的暗示，起码今晚是从入口周围处的绿植来暗示入口的。”林言川耐心解释。

　　入口的景都是可搬移的盆栽和大小高矮不一洞石相搭配的素景，看着都一样，也甚是平凡。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在正确入口的洞石里，安置了一个苔藓景观，里面长了一颗小蕨草，是其他洞石里都没有的，找不懂罢了。

　　林言川详细的解释，白望舒听后才发现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

　　“我还以为是什么暗藏玄机呢！就着这么简单？”

　　“人家开门做生意，这个园子也只是隔离喧嚣，陶冶情操，外加设点自诩高雅的噱头罢了，你还真以为店家想把客人全都拦在外面吗？”林言川看着白望舒有些较真的神情，不住笑道。

　　“行吧，不过这园子也挺好玩的，这些景居然每天都在换，店家也不觉得累得慌。诶，前面就是出口了诶！”最后的这片园子面积比较小，两人说话间转过一处景致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