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变成雨天湿漉漉的小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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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归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地打开通讯。
“姐！结果出来了吗，到底怎么样？”
投影里，灰发的女人似乎是被吵到了，揉了揉耳朵。
牧云归眼巴巴道：“宋姐……”
宋凌丧着张脸，拖着长音回答。
“出来啦——出来了，别吵了。”
女人身材高挑，穿着管理局的铁灰色制服，外套随意披着；眉眼多情又倦怠，眼尾纹着瑰丽的红色花纹。
从通话的背景来看，她还在办公室里。
身后的屏幕上打开了许多个窗口，最上面的那个，能看到是一份通缉令。
肯定又是旅团的那个亡命徒，红色短发的女人露着尖锐发鲨鱼齿，很张狂地在笑。
关于旅团的事，牧云归也只是有所耳闻，也不是没有和他们的人交过手，只是跟他交手的人太有原则，比他还像个好人。
宋凌低下头，操纵着系统，分析报告很快就穿到了牧云归的系统上。
从视网膜传导系统上看，一片密密麻麻的数据。
牧云归可看不得这些弯弯绕绕的——他有病，他对数字过敏。
上数学课的时候都会难受到窒息。
牧云归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谢谢姐，就是……嘿嘿……”
宋凌死鱼眼：……
牧云归：ovo
女人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几乎变成了半躺不躺的姿态。
转椅转过一圈，半死不活的声音悠悠传来，带着跨越生死的飘渺。
“……回来再多请我一顿，要大餐。”
“谢眠谢眠，”魏渊抱着抱枕靠过来，侧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我们之前是怎么遇见的啊？”
“……”
谢眠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也侧躺下来，面对着魏渊，“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猫耳轻轻摇晃了下，魏渊弯了弯眼睛，拿出耍赖的惯用招式。
“不可以问吗？”
“……当然可以。”
谢眠轻叹一声。
“你想先听哪次？”
“也就是说，世界线其实重启了三次？！！”
牧云归大脑过载，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那，那他们，他们……”
宋凌：“小世界的坐标我已经排查过了，bug已经被消灭了。”
应该是魏渊的手笔。
他去小世界执行任务，结果世界线出现了bug，重启了三次。
也因此，在魏渊去往小世界的一段时间后，牧云归没法联系上他，甚至连定位系统都无法找到他的位置。
再然后就是bug解决，魏渊和谢眠到达空白域，魏渊本体出现，系统重新定位。
“哦，哦！那就好。”
牧云归连连点头，心中也有了新的猜测。
“也就是说，其实现在魏渊的每个碎片都和他之前的经历有关？一个碎片对应一段时期的话，那倒是刚刚好……不过谢眠应该都知道吧，他为什么不肯说啊。”
宋凌无语道：“你傻啊，那肯定是因为他不想说啊。”
“那他为什么……”
电光火石间，不灵光的大脑突然有了头绪，牧云归猛地一拍脑门，“啪”得一声脆响。
“啊，我知道了，”牧云归恍然大悟道，“这是他们小情侣的私事，不想让我知道也是正常的。”
宋凌：……
牧云归被自己一巴掌拍得晕晕乎乎的。
“哪里不对吗？”
“不，没什么，”宋凌摇摇头，眼神复杂，“你说是就是吧……不过你刚刚说什么，小情侣？”
“……”
谢眠酝酿了许久，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许久没有听到答案，魏渊着急了，直起身子坐起来，摇晃谢眠的肩膀，催促道，“你说呀，快说。”
谢眠挑眉，随着他的动作仰面躺在了床上，任由他晃。
“怎么办，有点丢脸，我不想说。”
“不行，你刚刚说好给我讲的。”
谢眠毫无心理负担的耍赖，淡声道：“有吗，我说过吗？”
给魏渊气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怎么能这样啊！
他不要理他了。
嗯，先不理个五分钟的。
长了不行，长了魏渊会比谢眠还难过。
魏渊转过脸去。
卷曲的发尾扫过脸颊，谢眠抬眼，看见魏渊整个人气鼓鼓的，分明是有些生气了。
忍不住轻笑。
真该给他拍下来。
等他恢复记忆了……
谢眠拽了拽垂落在眼前的长发。
“生气了？”
“……”
“别气了，”谢眠说，“我不逗你了。”
真的好敷衍。
好敷衍好敷衍。
也就糊弄糊弄傻子了。
傻子眼睛亮亮，就这么被哄好了。
“还有呢？”
“都给你讲。”
“真的吗？”
“真的，不骗你。”
他们的第一次遇见。
第一次遇见，是个雨天。
谢眠满身狼藉，躲到了路边的堆积的纸箱里。
这应该是专门堆放杂物的地方，上面还搭了雨棚。
最大的那个纸箱有半人高。
谢眠躲进去。
雨水血水混在一起。
铁锈味彻底渗透了潮湿的泥土里。
谢眠有些麻木的用外套的袖子去擦脸，一下又一下。
血污被抹开。
原来完好无缺的地方，也被摩擦得发红。
他像是完全察觉不到疼痛般，只是固执地去擦那些血迹。
脏。
好脏。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
大脑变得愈发混沌。
像是被卷进了深深的涡流，头昏脑胀，克制不住地想呕吐。
他没能注意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是猫吗？”
“！”
今天雨下得很大，大到不安分。
大到人心惶惶，心里跳跃着不安。
人在街上打着伞走。
狗夹着尾巴在街边跑。
至于猫嘛——
魏渊低头，对上了一双异眸。
猫会自己躲到纸箱里舔抵伤口。
然后拼尽最后的力气，弓背哈气，滑稽好笑又可怜的，作出一份攻击姿态，露出被打断的爪牙，警惕着过路的好心人。
少年狼狈又脆弱，被雨水打湿的鬓发黏在脸侧，一张脸苍白脆弱，又被伤口点缀着，撕扯到惊心动魄。
“你——”
长发的男人眨眨眼。
像是才反应过来，又重新盖上了纸箱。
谢眠：……
他强撑着，用手去触碰身上的伤口，好让疼痛刺激意识，保持清醒。
不过他也清醒不了多少。
脑子里仅剩下同归于尽这一条道路。
至于别的情况……
好在魏渊再次打开纸箱时还算及时，没让谢眠再重伤自己。
尽管也没好到哪去。
谢眠意识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虽然没有看到所谓的来指引道路的亡魂，但好歹看清了被解决掉的污染物的尸体。
……
这人还挺能打的。
为了方便打伞，魏渊把人单手抱在怀里。
少年很瘦，但体重却似乎有些不对劲。
魏渊疑惑地颠了颠，换来怀中人的一声闷哼。
哦，看来是碰到伤处了。
原来这人还是能知道疼的。
“之后你把我带回家，给我处理好伤口，等我醒来又给我做了一顿饭。”
谢眠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遗漏的细节。
“差不多就这样。”
魏渊又开始哼哼唧唧的，谢眠本以为他要说自己敷衍，结果这人凑上来，盯着他看了又看，想碰又收敛着，“那你伤好没好啊？疼不疼啊。”
谢眠默了一瞬。
“你包扎伤口的技术很好，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疼了。”
“真的？”
魏渊不信。
“你肯定在骗我。”
“你都伤得那么重了，怎么可能不疼。”
满眼都是心疼。
看得谢眠不禁有些恍惚。
“没骗你，真不怎么疼。”
谢眠掂量着，“……我对疼痛不敏感。”
“那也是受伤了。”
魏渊凶巴巴重复道：“受伤就是受伤了，不疼也是受伤了。”
他低下头，故作凶狠地拧眉。
谢眠依旧仰面躺着，两人就这么对上视线。
最后是魏渊先认输。
他神情一下又变得委屈，缓缓把自己团回被窝，脸藏到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你不总是能这样呀。”
谢眠问：“哪样？”
“不能这样，”魏渊顿了下，才接着道，“光看着我，然后一声不吭的。”
“哦，”谢眠学着他的语气去逗他，“为什么呀？”
“……我会不知道说什么的。”
魏渊又有脾气了，转过脸，愤愤道，“都怪你，害我把要说什么都忘掉了。”
谢眠眼底染上三分笑意，面上不显。
“哦，是吗。”
魏渊：……
“你还笑我！”
“没有，你看错了。”
“你就有，你看，你现在还在笑！！”
“我……”
“不许笑了！！”
“嗯，好，不笑了。”
“……”
“噗——”
“谢眠！！”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变成雨天湿漉漉的小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