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探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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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暴雨，城市陷进了一片晦暗，时不时就有哪条路上路滑造成的连环车祸新闻。
异调局最近倒是清闲，古画的事情过了一周多也没再有其他事情发生。
言彻每天上班打卡，坐进办公室打开电脑就是无聊小游戏，眼神向右下角一瞥，他看到了点感兴趣的东西。
倒不是什么好奇心过剩，只是有些巧合。
是一处未开放景点，前几年就因为一次暴雨被发现的某古城遗址在今天突然又有了热度。
当年只是露出了一小角，现在已经有大半能被观测到的区域，据说还有很大一部分被藏在山土之下。
由于四面环山经常遭遇塌方，这里研究了一阵也一直不对外开放。
然而营销号就是爱蹭热度，一篇帖子把这个地方描绘成了藏宝地，说神秘古城里一定有前人留下的宝物，如今显现的面积越来越大也是因为宝物现世。
下一步就该修仙渡劫羽化飞升了，离谱。
但是相比一周前他看到的那个，言彻忽然觉得这个靠谱得多。
因为权威机构的确发声明表示古城遗址建筑水平疑点确有其事，只是宝藏什么的不存在，不信谣不传谣免得家人两行泪。
然后热评第一：组团探险，有经验者先，无盈利纯爱好！
想了想热心市民言局长还是提醒一句：古城遗址很危险，物理和非物理的意思。
官方为他点赞，结果收获的回复两极分化。
还不如简颂章呢。
他郁闷地叉掉网页，想起之前简颂章还会劝他莫要去碰那些古画，古城同理，这些人怎么就是不懂呢。
“咔哒”，门打开，简颂章突然冒出，“有个来求助找人驱鬼的，管吗？”
言彻一手抱着后脑敷衍道：“让段毓去吓吓就行了。”
只要不是像林淑兰家那样招来的鬼，普通小鬼根本没威胁，找个比它强点的就知难而退了。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岑云舒大声的抱怨：“他怎么不自己去，就会支使人，改天我卸了他。”
又是劝阻又是看热闹，很快乱成一锅粥，言彻最终自己出面了。
在求助人希冀的眼神里，言彻敷衍地啪啪摔出两张符在他身上，回头又喊：“简颂章去吗？”
“言局你在想什么，我们小简大师当然——”
“来了。”
“嗯？”邱岁宜迷茫地眨眨眼，转头依旧是天真无邪的表情，“异调局进脏东西了？”
段毓把他的脸掰了回去，“不知道别问我。”
后被贴脸的赵望远“啊”了半天，最终也跑了过去，“我也来！”
邱岁宜：“那大概是他们关系真的很好吧。”
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一次性去了三人，看得出异调局真的很闲。
来去的必经之路上路过一行人，背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应该是要去爬山或者……探险。
言彻惊愕，不是吧这么巧，这群人就这么爱作死？打假新闻摆那儿这群人还要赶着去？
事情解决得很快，回来的时候又看见那群人，这个时候倒是吵起来了，具体在说什么言彻也没有去注意听。
几天后，最后一丝金红色的夕阳慢慢隐没，城市即将进入下班高峰期。
被几天暴雨冲刷得不成样子的山间缭绕着雾气，山谷内的状况看不清楚，远看的话只能隐约瞧出几幢灰白色建筑。
雾气间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出现，头发凌乱，身上也有大大小小血痕，脚上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一只，光着的脚便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他频频回头，途中脚步一点不敢停歇。
慌乱中脚下打滑，重心不稳便骨碌碌滚下山去。
马路上车流罕少，这个时候却也好运地来了一辆车停住。
“……救我，救救我！”
太阳终于完全落山，言彻走在最后一个正要关办公室的门就听外面一阵吵嚷。
他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转身去问外面的韩锐，“什么情况？”
韩锐并没来得及说话，他旁边一个神色惊恐的男人就转而扑向他“扑通”一身跪下，接着紧紧抓握着他两只手，声音一抖一抖带着颤抖的哭腔，“救救我，我知道你们可以的……救救我，他来了……我会死的，会死的！”
言彻皱着眉把人抓起来，耐心道：“慢慢说，你先缓缓。”
心底一抹怅然的叹息溢在唇边，这个班你就加吧。
随即又给韩锐使了个眼神，后者赶紧去开了最亮的灯，大堂瞬间没那么阴森了。
“别急别急，你放心，我们都会尽量去做，你是遇到鬼了还是有人被什么怪抓了？”
男人身体仍然是抖的，他胡乱地摇头又点头，支支吾吾半天依旧没说出一句有用的话。
“需要帮忙吗？”卜绮钰在旁边站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没忍心，言彻这个局长都快被那抖塞子一样的人搞神经了。
言彻想都没想下意识就啊了声，随后不等他反应，刚刚还柔弱无助的男人立刻大叫着跳起来蹲在一旁，嘴里一直叫着“有鬼有鬼”。
异调局哪来的什么——转过头，言彻也后退几步，对着面前脸色青黑，眼睛只有一片白，眼眶一圈黑血将落不落的人僵硬开口：“……您这是？”
她朝着男人的方向动了动，“以毒攻毒方可解。”
“……”
虽然离谱，但那男人的确好了点，比如他现在不再神经质而是上下唇打架盯着变化成正常人的卜绮钰，随后一字一句道：“不是这样……”
嚯，公式不对但答案对了。
言彻上前蹲在他旁边，解释说：“她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没有恶意，现在把你的问题和我说说吧？”
男人哆嗦着，言彻差点耐心不够用决定扔他出去，他终于说：“大家都没救了……”
“大家？”言彻皱眉，“还有多少人遇害？你们去哪了？”
“他们都死了……我也，会死啊……”
言彻揉了揉脸，焦灼但是面容还算沉静，“这位先生，你既然来了，总得告诉我们你遇到了什么，不然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男人犹豫片刻，掩面闷着声音，“城郊……古城遗址……”
咯噔一声，言彻只觉得心跳快了一瞬，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都不觉得是巧合了。此前看到的各类奇葩新闻都好像有人刻意投在他的信息茧房里，在这一刻形成了闭环。
“你们进去了？城中有什么？”他声音比自己想的要冷静得多，或许是之前的预防针打够了，这会儿竟然还有点意料之内。
韩锐拖来了两把椅子，言彻便把人扶着坐起，自己则和他面对面。
似乎终于找到了话头，男人这次开口平静得多：“四天前……”
四天？你怎么不等人死绝了再来？
面上他仍是冷静公正靠谱的言局长。
“我和另外四个人终于决定去里面看看，大家都说里面可能有值钱的东西，所以我们想试试。”
一周前大雨冲刷而过，新闻爆出前几年已经有被观测到的古城露出了更大面积，一时间社会上的流言多了起来，基本是在说尝试进入城内探探那无人知晓的秘宝。
一个月前，肖文商前在公司裁员中很不幸入了名单，和他一起的还有个叫冯丞的同事，两人都没有存钱的习惯，一没有工作生活瞬间就紧巴起来。
后来新闻出现，冯丞邀请肖文商一起，决定好后两人又在网络上发布同城帖子，很快便凑齐了一支五人探险小队，几个人凑钱买了全副装备就计划着进入古城，没有宝藏就当一次探险，有的话最好，他们平分。
由于暴雨侵蚀，古城入口并不难找，他们很快到了山谷中间找到了由几根石柱撑起来的“门”。
古城内外像是两个世界，进去前早晨八点多，冬日泛白的太阳很是模糊。
在踏进去的一瞬间却像是陷入混乱时钟内，天边一片橙黄，应该是黄昏之时。
队伍内有个接触过相关玄学道术的人笃定没什么危险，加之当时手机信号一切正常，只是如同所有山林间一样有些弱信号，一行人又是求财心切，便不管不顾进去了。
城内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地面也是干裂的泥沙，头顶的夕阳也不知道挂了多久，好像只有过一点变化。
终于有人提出不对劲，“你们的指南针还有用吗？”
手机上的已然失效，有人拿出单独的指南针，表盘上那根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要停的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
“话说我们至少走了一个小时吧，为什么太阳还是那样！”
“完了，是不是我们都不该进来……”
所有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表情都不约而同地凝重起来。
“……其实我们都很怕，但是已经踏出这一步了，没有方向只能孤注一掷继续走。”
“当时我们想过很多情况，却没想到会有其他人搭理我们。”他说着一顿，似乎不愿再想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不，不是人，是一座四五米高的石像。”
漫长的黄昏，几人看着自己拉长的影子心力交瘁。
地面在这个时候颤动起来，一幢小山似的东西开始有所动作，最顶上慢慢形成一张粗糙的面相张了张嘴。
随后它脱离那座小山对着愣怔的几人开口：“你们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吗？你们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要进来？”
奇怪的口音，话语也并不连贯，像失修的留音机。
大多数人都没见过这场面，一时间害怕又不敢开口。
这时候队伍内那个懂点的人小声对同伴说：“没有危险，只是块头大。”
同伴仍有些害怕，却还是最先开口，“我们只觉得可能有宝藏，进来也是为了这个。”
顿了顿，他又说：“这位……先生，你知道位置吗？”
石像并没有答话，地面又一次颤动，它缓缓退后消失不见，只是原本那座山丘多了个巨大的人形坑。
“它……真的没问题吗？”
“没……”那人无声吞咽一下，有些忐忑，“我能感觉到它没有恶意，至少目前是不会害我们的。”
只是面前诡异的巨大人形坑让这句话说服力少了些。
“后来时间就开始以我们能感知到的情况流动了，我们在里面待了四天，接下来的每天都有一个新的石像人过来和我们说话，每次的话都一样，都是那一句，也不回话。”
“……我没敢说，我发现，那些石像一天比一天精致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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