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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松井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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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同学……”男生的表情变了又变,仿佛刚才那个洋溢着热情的人被夺舍了:“原来你是这种人啊。”
喃喃评论和审视的目光让人不适,但我习惯了:“嗯。”甚至懒得解释
“那既然这样,干什么装成清高的样子,是觉得拒绝男生让你很有面子?”他从头到脚又反复,眼神停在松井雪的脸上。
好像一瞬间,那个高不可攀又遥远的存在成了人人唾弃的存在。
“你玩弄别人的感情,真恶心。”男生仿佛已经看到了眼前人和那男人亲热的画面,或者说,愚蠢的脑袋在这种事上发散的出奇好:“啧。”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冷下脸,语气更低沉了。
“你这不是耍了我吗!?”男生提高音量,引来了注视:“你大晚上来这里……替大叔工作嘛,我知道的。”
男生一脸理解的表情。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捏紧手提包:“我甚至不知道你叫什么。”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男生的表情先怔住了,随后发红、蔓延整张脸,明显和害羞不同。
“你!”
他磕磕巴巴涨红了脸:“在晚上来这里,是个人就知道你要来干什么吧!”那些刚才还难以启齿的话一瞬间都泼了出来。
男生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突然大笑吐着舌头:“□□女!”
六月下旬的热度带着黏腻的潮湿和喧嚣,夜色被熏得发蓝蔓延在月夜,空中星星并不多,隔得不远。
一旦安静下来就只有路旁驶过的汽车引擎声、嘈杂的对话声,还有越来越清晰的蝉鸣。
我看着面前洋洋自得一脸兴奋的男生反而出奇的冷静,但胃里一阵抽搐,有什么向上翻涌,也许是多吃了一根炸天罗妇。
这话并不好听,但我也只是说服自己‘杂虫罢了’不用放在心里,尽管没办法完全做到无所谓,保持冷漠就好。
自从直到有人因为救了我跟母亲遇难后,本该怀着感激活下去的我反而逐渐没了笑容。
那种负罪感过于沉重了。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比起那些,面前的人格外低级无聊。
现在是我方面结束从没打算参与的对话。
我把手提包攥得更紧,一言不发地扭头迈进巷子,同时也担心身后人会冲过来。但我没打算回头,从前也好,现在也是。
一旦回头,就会陷入漩涡。不能回头。
我头疼的想着。
直到迎来亮光,确认身后不会有人追来我才倚着电线杆仰着下巴盯着夜空喘气。
我只好用右手握拳按着胸口,感受胸口不再强烈起,直到婴儿的啼哭声钻进耳朵里才感觉到耳鸣减弱。
不过身后没人追来这事也有些奇怪。
我躲在傍晚阴影中犹豫。
正挣扎的家伙像只咬了人的畜牲那样被拖进暗色中,砸到铁皮箱上,发出巨响。
头被衣服和书包蒙着,腐臭的味道让人意识到这是哪里。
“你、你是谁?!”男生紧靠着墙壁蜷缩着。
“买你一晚上,一千?”说话的声音低沉,笑的轻飘飘的。
“哈啊!?你在说……”男生愤怒音量提高的瞬间被一脚踹翻了。
手被捆着,头被蒙上的恐惧让他磕磕巴巴:“你这家伙在胡说什么!我是男的……”
“重要吗。”
男生甚至能感觉到什么东西抵着后腰向下:“你、你干什么!!”
“站在这里,不就意味着……”说话的声音更低:“大叔们很喜欢你这种的——看你这样,应该很缺爱吧,不来聊聊吗?”
被什么捅着□□某处位置,男生声音被恐惧染上后高了好几度:“你、你……”他蜷在一起不停哆哆嗦嗦:“不,不,你误会了,大、大叔,你误会了!”
从巷子阴影里原路返回的人看了眼四周,再次确认后才离开,迎面撞上没跑远的人。
戴着面具的人面具下嘴角抽动,只是盯着迎面碰上的人企图装作不认识。
说起来,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家里隔了几条街位置、还打扮成这样的家伙,只有那两个人了。
“江羽岭。”我扫了眼她身边的藤本理惠瞬间了然。直言:“你们这是在……?”
我迷茫的盯着面前摘下面具大笑的人。
坐在公园长椅上的三个人捏着冰棒。
我身边两个人只不停嚼着冰块不说话,无奈地靠在长椅上:“大晚上的,你们这样做很危险。”
“嘛,话是这么说,但我也是判断他只敢吓唬你才跟过来的,为了合理避免事态更严重,对吧。”江羽岭开口,旁边的藤本理惠也跟着附和:“对啊,假面骑士就是这种作风。”她把变声器往书包里藏了藏。
这是我不了解的领域,但这两个人以此才结识,还总是津津乐道的说个不停,平时甚至会出门参加漫展活动。
“你们两个……”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这两个人总是屡教不改:“回家吧。”
“已经八点了。”松井直子指了指挽起的衬衫袖口下的手表:“又是什么原因。”
“跟同学说了几句话。”
“江羽岭?”
看母亲眯起眼睛,我只是点头,没继续话题的意思。但似乎每次只要搬出江羽岭,母亲的态度翻到温和许多,我不清楚原因,还是说连母亲都会受到江羽岭积极的态度影响?
我一言不发地回屋假装关门发出响声后隔着门缝观察一切。
母亲敲着桌面瞥了眼时间,双手穿过发发丝低着头一副无奈的模样。
两个人非要确认我回家才肯走了,我只好站在床上冲楼下俩人挥手。
倚着座位,我手臂耷拉着盯着天花板。
关于自己生活中的这个变量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周围人都说自己很‘孤傲’或者‘目中无人’,或者好点会说着‘自己待着不是会很孤独嘛?我们一起去逛街吧!’这种话凑上来。
本以为自己会一直都这么独自待下去。其实我不理解,明明自己很享受,或者说觉得那些叽叽喳喳的人很聒噪,甚至连这样主动示好来联系自己的人,都觉得烦人,明明自己不过想自己待着,干嘛要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没有朋友?
不过好像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懒得搭理同龄人了。
不记得了。
每个人都是十五六年纪的高一生,班里都是新面孔这件事并不稀奇。
在初中还以为读到高中后就会变成另外的世界开始新生活,远离过去一切,后来我发现自己想错了……不会改变,因为自己也没有改变。
虽然对新生活怀有新鲜感,但很快就被冲淡,我变得更安静。结果连初中那些朋友也很少联系了,更别说认识新同学。
但周围氛围什么时候变了呢……从意识到班里有江羽岭后开始的,或者说,让自己觉得有所不同之后
谈到这里,似乎要从一年前说起。
江羽岭是外国人,时不时会跟我搭话,无视自己那副‘拒绝’怕麻烦所以敷衍的态度,甚至还被一眼看穿我是不想跟同龄人交流后就被说‘我也这样’然后缠了上来,后面还成了邻居。
在那之前我对江羽岭的印象和对其她人一样,一个爱笑话多的人,偶尔会表现自己。
要说和江羽岭怎么变熟悉,可能是从某件事引起自己的注意力开始,一年前学校有混混跑到校门口闹事。
班上的女生被混混堵在门口时,身边的男同学没有一个敢凑上来这情况非常理所应当,和我预想到的一样,哪里有那么多‘正义使者’会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所谓的英雄不过是一种虚假意淫,周围人都被蒙在鼓里。
我不乐意上这个当,所以清楚自己会格格不入。
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跳出来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没错,就是江羽岭。
“为什么这女生女生要跳出来啊。”
耳边飘过这句话时江羽岭已经站到开口的女生旁边,如果没记错,对方好像叫……增田游礼花。
“你这家伙哪来的啊,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那家伙的头发顶的老高,开口的弹舌有种我应该一辈子都学不会,虽然没必要学这个。
我把目光放在校门口三个人身上。
“那为什么这么多人偏偏揪这个人?”
“你这**不会是来拖时间的吧。”混混抬手在江羽岭脑门上一推,她踉跄后退,我看见她因为惯性脑袋砸到一边。
按理说一般学生都会很害怕,结果江羽岭抬头瞪了一眼:“干嘛不去找大人嚣张呢。”
“你**说什么废话!” 男生的声音拔高,因为体型和身高像个细长柱子,一旁帮手身上的赘肉一晃一晃,有些肢体不协调的样子。
旁边被揪着领子的增田游礼花眼珠转来转去的,结果下一秒整个人冲着那个瘦子撞了上去,就听他发出‘哦哟’一声也跟着晃了一下,围观的人纷纷让出路,保安拿着防爆工具大声嚷嚷着‘哪来的家伙!’冲了过来,场面混乱起来,趁这情况对方扯着江羽岭的袖子跑了。
我作为旁观者优待那好奇那两个莫名其妙胡言乱语跑走的家伙,一扭头,是只跑了五六步就开始喘气的增田游礼花和一旁盯着那些混混的江羽岭。
在我记忆中江羽岭一直都在笑着,但这个表情让人有些害怕,所以盯了很久,结果江羽岭冲我笑了笑。
“这就是特摄精神!”江羽岭没头脑的大喊一声。
我愣了下,在听到另一个女生大笑后,我也莫名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