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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黑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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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许南书逃出来的第二天深夜,死寂的森林彻彻底底地安静了下来,稀渺的星光穿不透茂盛的树冠,黑暗笼罩着她眼前的一切。
白维在她的身旁蜷缩着入眠,许南书则无聊地环视四周,警惕可能追来的看守。
可能是因为叛乱的缘故,许南书和白维在遇到这一个追兵之后,就再也没有遭到追兵。在下树后,他们小心地避开前个追兵所走的路,一路边走边停走了两个白天,轮流度过了一个黑夜。
现在是第二个黑夜,白维休息,许南书值班。
在夜寂森林中所度过的日子可以简单的概括为:走的远,吃的少。白维少量的食物很快就见了底,两人不得不在高度紧张的逃跑过程中抽出时间,采集可能含有毒素的植物果实、根茎,以作为获取能量的途径。
但那些东西很难填饱两个处于运动状态的成年人的肚子,许南书的肚子早已饿得失去了知觉,现在的她处于一种饥饿但有些麻木的状态,她有些怀疑等到白维轮班的时候自己到底能不能睡觉,因为麻木之后是烧心般的饥饿,而饿着肚子很难睡得着觉。
许南书对于自己的睡眠质量向来不抱什么希望,能在闭眼后一小时内睡着对她来说就是高质量的睡眠了。
但闭眼前的倦意依然还是会有的,无聊的许南书只能更认真地观察四周。
空寂的森林中十分安静,许南书能看到一根根耸立的树干毫无规律地立在四处,从树缝中透出的月光照耀在厚实的落叶层和苔藓上,小巧的灌木随意地生长着,投下更深的影子。
许南书突然感到了一丝奇怪。
我的视力有这些好吗?
许南书揉了揉眼睛,不敢确信地发现自己确实能看清远处低矮的灌木、倾斜的树枝和一块巨大的石头,在黑夜中,几乎没有月光的情况下!
哪怕是在她视力最好的小学,在有月光的晚上,她也不可能看清这么多东西!
许南书只感觉一股凉意从她的脑袋顺脊椎一路向下爬满全身,她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做实验的人了,为什么同层的人只有她活了下来,她或许在被送来时就被注输了不知名的药物,或许是她的食物中,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实验就己经开始了,他们只是等待、在观察她的反应。
许南书求证似的再次将目光放在远处的灌木、枝丫、石头,应许被黑暗融为一体的物品此刻在她的眼中格外的分明,格外的清楚。
不,这是不可能的,从来没有听说有什么药能治眼睛,更何况、更何况有这种药物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冒着违法的风险去抓那么多人,那些死状恐怖的尸体又一次鲜明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许南书的鼻尖好像又闻到了腐臭与消毒水混合的气味。
她想起了自己倒吊着抓住白维的时候,她真的有那么大的力气吗?她真的能反应过来吗?
许南书不知道,她不愿去深想其中的关系,但那颗本应困倦的大脑却不由自主的确证——她已经被改变了。
那枚鲜红的心脏因为主人强烈的心情怦然直跳,许南书抬起了右手,目光凝视着五根分明的手指,是什么时候她的身体变成了这样。
无论是力气大增、反应变快,还是更为魔幻的‘夜视’能力,都不会激起许南书半点的好心情,那些痛苦的哀嚎还未远处,她并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成为需要被抽走的尸体中的一员,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去赌一场什么信息都没有的实验?
许南书尽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明白慌乱是没有用的,她得找到解决的方法。
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许南书的心情平静了许些,就在这时一道光柱直直地穿过了附近,明亮的光线刺痛了她的双眼,恐惧取代恐惧,慌乱再次让她的心脏呯呯直跳,只觉得呼吸困难。
许南书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又是一名看守,白维还在熟睡当中,许南书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
手电筒的光柱很快就随着看守的动作移开了,许南书通过听声辨位,发现对方到这里的距离还比较远,更何况许南书两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睡觉的地方不仅偏僻难行,还用了灌木落叶进行了伪装,被发现的可能性很低。
许南书凝重的听了一会的声音,发现对方距离他们躲藏的区域逐渐接近。
许南书小心地将头伸出观察情况,追兵的手电简为她提供了更清晰的视野,她发现追兵并没有接近意思,而是保持着较近的距离并且即将远离他们。
这时,一种疯狂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许南书看了眼依旧在熟睡的白维,一边在脑海中骂自己是疯了,一边回忆起周围到看守的环境和路,并从衣服的口袋中拿出了白维之前被荆棘钩下来的布条。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从灌木与落叶中穿过,她的眼睛死死的关注看守的方位,同时也注意着脚下的路和周围的环境。
凭借着‘夜视’的能力,许南书顺利地从躲藏的区域达到了一个离看守比较近的方位,但按下来的路就很难再接近了。
许南书躲在树后,心里估算着自己与看守的距离。
还不够近,太远了。
看守的位置时刻变动着,许南书大多时候只能依靠听觉和看守手电简的光来判定他的位置,她感觉自己的心脑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好在看守还没有觉察到自己身后的小尾巴,许南书还有足够的机会,一次次地接近对方。
一次:许南书从一颗树后到了另一颗树后。
二次:许南书的掌心微微发汗,她来到了一丛较高的灌本之后。
三次:许南书已经离看守十分近了,她踩到了枯叶,被发现了。
看守有些疑感的转身,手电筒的光亮划破了黑暗,将一切明晃晃的呈现到了看守的眼前。
“奇怪”看守小声的说了一句,逐渐的走近,随着他的步线手电筒的光也随之向四处扩散移动。
许南书屏住了呼吸,在心中默默地数着。
三~二,一!
她猛地冲了出来,几乎瞬间就到了看守的面前,趁高大的看守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躲闪跑到了他的身后,动作飞快将布条穿过对方的脖颈,接着双手用力,死死地绑住他的脖子。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反应过来的看守开始了剧烈地挣扎,但在力量变大的许南书手中,对方的挣扎就像是小鸡崽一样无力,逐渐地对方的挣扎变得无力,最终他昏了过去。
许南书并不想要对方的命,在确定他真的昏了过去后,许南书就放开了手中布条,她将昏迷的看守拖到了一棵树的旁边,就地取材的用树藤将对方绑在了树干上。
等做完了这一切,许南书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她收走了手电筒和枪,因为不确定有没其它的人在周围,许南书将手电筒关上,走回了他们休息的区域。
白维已经醒了,并没有什么夜视能力的他,在看到来的人是许南书后才放下了紧张,没精神地打了个呵欠。
“吓死我了。”白维习惯性的小声说,“你去哪来了?”
许南书将手电筒丢到了白维的怀中,略带歉意的说:“抱歉,刚才有一个追兵,我……我袭击了他。”
“……你袭击了他?”白维小声地确定。
“嗯。”
“成功了吗!”
“成功了。”
“他现在那?”白维有些兴奋地说。
“你不在意吗?”许南书还以为白维会责怪她的鲁莽行动,如果她失败的话,白维一定会受牵连的。
“不在意,毕竟你成功了。”白维想了想说,“要责怪的话,下一次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再行动好吗?”
“嗯。”
被绑在树干地看守还在昏迷着,白维一脸兴奋地掏着对方的口袋,试图找到一台手机联系外界。虽然没有找到手机,但白维还是在对方的口袋里找到不少有用的东西:指针、地图、小刀、手壶、压缩饼干等等。
但同时这名看守的身上,两人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联系外界的物品,要不是许南书在看守身上搜到了枪,两人都要以为是某位误入此地的旅友了。
不过也好,这样也让许南书和白维更放松了一些。没有联系,那么就意味着其它追兵就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加上他们两个人已经逃出去了不少的距离,被抓到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了。
许南书瞧着已经被扒得只剩一条裤衩的看守,怎么看怎么辣眼。
许南书:“你怎么把他的衣服给扒了?”
白维:“这不是病号服太显眼了,我把我的衣服给他不就行了嘛。”
白维显处没有再给看守穿衣服的心思,那件泛灰的病号服被他随意的丢到看守的身上,感觉不保险的白维还多找了几根树藤,把病号服牢牢的绑到看守的身上,确保看守没有露太多的地方。
许南书和白维都有一些事想问问他,但这名看守依然还处于昏迷之中。
许南书:“你觉得掐人中有用吗?”
白维:“试试看。”
许南书于是用力掐看守的人中,不知道是不是看守本来就要醒,还是掐人中有效。
看守在许南书和白维的目光中悠悠转醒,呢喃地说:“脖子…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