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邓布利多 ...
-
/ 前言 /
你却连同情都不给
/ 正文 /
自从上次医疗翼后，哈利鲜少碰到斯内普。为了能创造偶遇的机会，哈利每天早晚都会在学校中散步。
那些走廊挂着的画像总是在哈利路过它们的时候，朝他微笑或眨眼，这让哈利甚至产生了“连画像们好像都察觉出了自己意图”的错觉。
然而，可惜的是，在这位格兰芬多多番努力下来，与斯内普的交集还是停留在每周一早上九点，准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猫头鹰身上。
与其说是“交集”，不如说是斯内普单方面的给他发货药剂。这只猫头鹰很显然受过训练，它不接受哈利任何形式的回信回礼，威逼利诱也不行。
黑色的猫头鹰爪子上绑着一瓶淡蓝色的药剂，和一张便条。便条上只有三个字：喝掉它。
与其说是便条，这更像是斯内普随便从某张废纸上，粗暴撕下的一角。
而且，从便条中“它”字的最后一撇能看出羽毛笔重重划过纸张的痕迹，这明显用力过度的字迹，显然是在无声地表达着字迹主人的心情。
能表达自己主人心情的，可不止这些，一周比一周还难喝的药剂，哈利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原来“难喝”也是可以分等级的。而且，在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魔药大师面前，“难喝”没有限度。
行吧，在残酷事实面前哈利认命了，这个男人在躲着自己。
/
离开学还剩一周，哈利一如往常的在校园散步，不同的是他放弃了往常精心规划的 --- “偶遇斯内普” --- 路线，这次只是漫无目的的一层接着一层游荡在霍格沃兹而已。
走到六楼时，他看到走廊尽头立着一尊熟悉的狮身鹰首兽石像。哈利走到石像面前，看着依旧高大的石像，思绪飘远。
突然，石像动了起来，轰隆隆的开始向上旋转，一个旋转楼梯慢慢升上来，出现在哈利面前。
哈利吓了一跳，他站在楼梯前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任何人进出后，他试探性的踏上楼梯向上走去。
如同记忆中一般，沿着狮身鹰首兽石像的旋转楼梯走上去后，就是校长办公室。办公室非常宽敞，天花板高耸，给人一种宏伟的感觉。办公室四周全是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魔法书籍和手稿。
哈利在一个柜子的顶部看到了正在睡觉的分院帽，它仿佛在呼吸般，整个帽子一起一伏。哈利发誓他听到分院帽正在打呼噜！
目光随着分院帽继续向上移，墙上挂着历代校长的画像。
“哈利，我的孩子。欢迎你回来。”，向哈利打招呼的是挂在办公室正中央的画像，画像中的老人有着长长的银白色头发，半月形眼镜后的双眸闪烁着光芒，充满慈爱。老人笑着，胡须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邓布利多教授！” 认出了对方，哈利也笑了，“许久未见，您看起来，气色真不错。”
“当然，当然。” 邓布利多被哈利的用词逗乐了，他抚着胡须，他朝哈利眨了眨眼睛，语气得意，“当时做画像的时候，我特意选了我自认为最好看的状态。”
哈利认真点点头，对邓布利多说的话表示认同。
“我的孩子，几年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邓布利多关切的询问。
哈利跟对方聊起这四年发生的事，包括后来对长老魔杖的处理。在哈利利用长老魔杖击溃了残留的食死徒军队后，便将其折断与邓布利多的墓一起长眠。
“我相信你的判断，你在大事面前，总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邓布利多鼓励道，“只是我现在更关心你，哈利，我关心你是否过得好，这可不是一件应该忽略的事情。”
老人的话语带着暖意，哈利感觉眼睛一热，心中被什么情绪涨的满满的。“我挺好的，教授。”
哈利见邓布利多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说起来，前几天西弗勒斯也来见我了。” 邓布利多语气一转，岔开话题。
“斯内普教授？” 哈利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和语气过于急迫，话说一半后就吞了回去。
邓布利多仿佛没看到，自顾自的说下去，“哎，跟你不同，西弗勒斯进来之后朝我吼了半天。”
哈利目瞪口呆的看着画像中邓布利多掩面轻轻抽泣，他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口，“吼了半天？？为什么？？，不对，您，呃，教授您还好吗？”
“还好，还好。” 邓布利多的脸从袖子上移开，脸色丝毫没有泪痕，语气轻快，仿佛刚才委屈的人不是他，“西弗勒斯只是来毫不留情的抨击了我，并称我为老糊涂。但是，我相信西弗勒斯不是故意的，他只是闹别扭而已。”
“恕我直言，这跟闹别扭不能说十分相关，简直就是毫无关联吧。” 哈利的吐槽，终究是没有忍住。
“话不能这么说，我的哈利。” 邓布利多难得语气变得认真，他的话让哈利不自觉挺直身子。
“西弗勒斯他一心只想在大战中死去，他从未想过自己能活下来。” 半月形的眼镜反着光，挡住了邓布利多眼中的愧疚和哀伤，“哈利，当一个人渴求死亡，却被他人救回来的时候，他的内心一定是复杂的。今后应该如何活下去，还有什么动力活下去。哈利，永远不要低估心的力量。”
半晌，哈利低头，自嘲道，“是啊，更何况，救他的人还是我。。。”
“我感到非常抱歉，哈利。” 邓布利多无奈。
“没关系。” 哈利抬起头，“我知道他的顾虑，我并不想以此去做什么，我只是希望。。。”
也许是知道自己所求有些荒谬，哈利无法在这个睿智的老人面前说出口。
“我希望，你和西弗勒斯能有一个不错的关系（relationship），无论这个关系是什么形式。”
邓布利多特意将重音放在 “关系” 二字身上，哈利的脸涨得通红，眼神乱飘。
邓布利多放弃逼迫男孩袒露心声，温柔的说“所以，再给西弗勒斯一点时间？如果他实在想不通，我相信，一个优秀的格兰芬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对吗？”
哈利感觉自己被邓布利多完全看穿，他胡乱点着头，笨拙的找了个借口，逃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男孩消失在旋转楼梯的声音，邓布利多眼里闪着愉悦的光。
“青春啊，真不错呢。”
/
在霍格沃茨的一间宽敞会议室里，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卷轴，教职工们围坐在周围，讨论着新学期的计划。
哈利依旧心安理得的坐在斯内普旁边的空位上，尽管他感到有些紧张，但他还是决定主动打招呼。
“嗨，斯内普教授。”哈利的声音在会议室中显得格外清晰。
斯内普微微侧头，用他那双深邃的黑眼睛冷冷地瞥了哈利一眼，没有回答，拒绝给哈利任何反应。
哈利感到有些尴尬，但他并没有放弃。他注意到斯内普正在听弗立维教授对于无杖魔法和魔力传导率的最新发现，斯内普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决定加入他们，“我一直认为，其实巫师在孩童时期就拥有施展无杖魔法的能力，魔力暴动只是难以驾驭无杖魔法的一种现象。魔杖虽然作为媒介让魔法的传到变得稳定精准，但同时也影响了释放咒语的速度，和实战应用性上。所以整体而言，无杖魔法的训练应该越早开始越好。”
听到哈利的回答，斯内普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波特教授，你开始对无杖魔法感兴趣了？”
哈利微笑：“我一直都很感兴趣，只是以前没有机会深入了解。”
旁边的弗立维教授听到哈利的观点，眼睛亮了起来，请求哈利详细说说。斯内普冷哼一声，双臂环抱在胸前，他靠在椅背上，斜着眼睛，一副“我看你能说出什么高见”的表情。
“先不说有声施咒和无声施咒的问题，首先需要挥动魔杖这个动作，显然就存在被预判的风险。” 哈利认真的解释，并掏出魔杖在空中划了一个咒语，“两位教授应该能从我挥舞魔杖的动作看出我想释放的咒语吧？”
弗立维教授点点头，斯内普虽然没点头，但明显变得认真起来。
哈利很高兴看到斯内普难得会认真听自己说话，他心情好了起来，语气也轻快了些。“这就是重点所在，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巫师，在对方挥动魔杖的瞬间就能进行预判。这其实十分危险，无论魔杖挥动起来有多么的华丽，在生死面前没有比出其不意的无杖魔法更有效了。”
“显然你是忘记了无杖魔法对于普通一般巫师来说，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斯内普慢条斯理的说，“孩童时期的魔法暴动是十分危险的，魔力就像是一团不稳定的气体，纯靠意志很难精准传导。波特教授你认为，为什么魔杖会是一个稳定的媒介？”
这个问题显然难到了哈利，斯内普仿佛预判到哈利无法回答，他假笑的说出答案，“魔咒的释放目标是具体的，而人的意识容易散涣，用你的脑子能理解的语言解释就是，人很难做到时刻集中精神。而魔杖解决了帮巫师聚焦意识的需求，强大的咒语需要精准的魔力输送，从而消耗更大的精神力。”
斯内普斜斜看了哈利一眼，语气凉凉的，“不是每个巫师，都像救世主一样，如此优秀。”
哈利缩了缩脖子，正准备继续跟对方争论。
麦格教授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言。她再次正式的向教师组介绍了哈利和斯内普的即将担任的职位，并询问哈利是否需要帮助。
“哈利，你没有教学经验，所以如果对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学方面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可以尽管提出来。”麦格教授说道。
哈利大方承认自己缺乏教学经验，旁边的斯内普则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如果没有记错，五年级的时候波特教授不是还有模有样的搞了个黑魔法防御俱乐部？”
哈利没有被激怒，他眨着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那个跟正式教学是两码事。所以，作为曾经担任过黑魔法防御老师的斯内普教授。我相信在您的指导和帮助下，我会学到很多。”
斯内普看着哈利，仿佛吞了一只苍蝇又不得不咽下去的表情。
“那就这么定了。”麦格教授在斯内普反驳前，愉快的拍板。
散会后，哈利叫住起身准备离开的斯内普，“斯内普教授，高年级的咒语课我希望能邀请您跟我一起联合授课。而且关于刚才无杖魔法的讨论，我也想私下跟您。。。”
“你在打什么主意，嗯？波特？” 斯内普毫不留情打断他，冷冽又锐利的目光盯着哈利。
“什么主意也没有。” 哈利摇摇头，他勇敢与斯内普对视，“只是想跟您搞好同事关系而已。”
看到哈利那明亮的绿色眼睛闪烁着，仿佛有一团绿色的火苗，炽热，热情。斯内普仿佛被那火苗烫伤似的，他猛然后退，退到了他认为安全的距离。
“找别人搞好同事关系去，别惹我。” 丢下这句话，斯内普转身离开，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斯内普没有看到，那双绿色眼睛中跳动的火苗，随着他的退缩，熄灭了。翠绿暗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幽幽的深绿，带着悲伤。
他只是不知所措而已。
哈利不断在心中重复着邓布利多对他说的话，重复多了，就能说服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邓布利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