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炼金术师【西幻无cp】》茶茶是抹茶

6、救人

　　艾尔莉丝身后的村民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抱怨：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赚钱？！”
　　“在你眼里，人命难道比不过金钱吗！”
　　“城里人架子就是大，要我说，赛西就不该请她过来帮忙！”
　　艾尔莉丝听了脸上倒没什么表情，然而赛西却怒道：“好了，都别吵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下南波尔爷爷，所以魔女小姐无论提出何种要求，只要能救人，我都欣然接受！”
　　吵吵嚷嚷的村民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注视艾尔莉丝。
　　“我明白了。”
　　艾尔莉丝站起身，神情瞬间变得严肃，开始指挥：
　　“赛西，去打盆清水来，要凉的。”
　　“……好的！”
　　“另外，站在门口的人请你们让出一条通道，我需要让屋内空气保持流通状态。”
　　“哦哦……”
　　南波尔中的毒并未一击毙命，对艾尔莉丝而言，不算棘手。
　　她从腰间包里拿出一个长条形的鹿皮手袋，打开缠绕在上面的细绳，其中陈列着五把不同大小的银制小刀。
　　接着又取出一只干净的玻璃瓶，一瓶创伤清洗药剂，一盒木制药膏。
　　“切……弄得这么玄乎，也许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安德烈，小点声！”
　　艾尔莉丝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上工作，玫红的眼眸充斥着坚毅和自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种愿意信任她的感觉。
　　“水来了。”
　　赛西从屋外跑来，将木盆放在艾尔莉丝触手可及的地方，不远不近。
　　艾尔莉丝抬头看了他一瞬，又迅速把头低下。
　　要是等以后自己忙不过来了，就聘请赛西成为她的助手。
　　二号大小的银制小刀划开南波尔虎口咬痕，又黑又粘稠的鲜血像沼泽似的滴落在凉水盆里。
　　一波波黑气从水盆上方弥散开，一旁胆小的村民惊呼：
　　“我的天，这是什么？！”
　　“是黑气！难道我们村子被诅咒了吗！”
　　“女神保佑！女神保佑！”
　　赛西瞥了眼专心致志的艾尔莉丝，皱眉出声制止，“都安静点！不要打扰魔女小姐。”
　　艾尔莉丝对黑气不闻不问，继续挤出黑血，直到流淌出来的不再是黑色，而是另一种钴蓝液体。
　　散发出美丽又诡异的色泽。
　　众人屏住呼吸，赛西也大气不敢出，蓝色眼珠紧盯着从南波尔身上流出的奇怪液体。
　　他很确定那东西不应该是血的颜色。
　　艾尔莉丝眼疾手快用干净玻璃瓶把它接住，像是提前预判了钴蓝液体的容量，快到瓶口时，终于流出干净且正常的血色。
　　她这才放下装满钴蓝的玻璃瓶，稍稍松口气。
　　接着用清洗剂将伤口清洗干净，最终达到止血效果。
　　再用木盒里的白色药膏涂抹在伤口上，最后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完毕，给老人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艾尔莉丝才从地上站起来，拍掉身上不小心沾染的尘土。
　　村民们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救治南波尔时，她一直跪在地上。
　　“哼，我倒要看看南波尔村长到底能不能清醒过来！人要是被她治死了，我就要把她送去隔壁镇的牢里！”
　　这人说话的声音很耳熟，是那个叫安德烈的男人，年纪应该和赛西差不多，救人期间，就属他最吵闹。
　　艾尔莉丝偏了偏脑袋看向他，安德烈与她对视，骤然瞪大自己的双眼，对少女虎视眈眈。
　　“看什么看？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又是魔女，我就不敢动你！”
　　艾尔莉丝无奈摇头，她一个三百岁的人，才不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屁孩计较。
　　“咦？我怎么感觉村长脸色变好了许多？”
　　“真的假的？让我看看！”
　　原本不敢动的村民们一窝蜂挤进来，安德烈也不甘示弱，脚下大步一跨，差点打翻装满黑血的凉水盆。
　　“别挤、别挤！”
　　他连忙刹住脚，却根本来不及，后背被人用力一撞，身体朝前倾斜。
　　“啊！”
　　“安德烈！”
　　他的脸直直栽向黑水，两只手胡乱在空中扑腾。
　　就在即将摔倒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后脖颈被一股力量重重提起，胸口的衣服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呃……”
　　咦？
　　怎么回事，他好像没有倒下？
　　安德烈小心翼翼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停在原地，像是表演杂技的舞者，只有脚尖一小部分接触地面。
　　“小心点儿，你的脸要是接触这盆里的东西，会烂成白骨哦。”
　　艾尔莉丝不知何时蹲在他面前，用指尖戳戳他的脸颊，语气里夹杂一丝笑意。
　　安德烈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和躺在床上的南波尔一比，他更像病人。
　　他吞了吞唾沫，不安道：“你、你认真的吗？”
　　“要不试试看？”
　　艾尔莉丝挥了挥手，控制魔力让安德烈的身躯又下坠了几分。
　　他慌忙尖叫道：“不必了！我知道错了！请您原谅我的无礼！”
　　艾尔莉丝这才让他站直身体，金色魔力缓缓从男人身上退却。
　　村民目瞪口呆。
　　“原来真的是魔女啊……”
　　“还好我们没有得罪她！”
　　“可是魔女阁下为什么要来我们这个贫穷的地方？”
　　经历了一天，艾尔莉丝也有些累了。
　　她说：“明天再说吧，现在大家都回去休息。”
　　门口聚集的人有所减少，安德烈也捂着脸逃走了。
　　艾尔莉丝收拾好东西，“赛西，你跟我来，我们把账单结算一下。”
　　赛西深呼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点头道：“好。”
　　两人走到门口，几位年龄稍大一些的长者出手拦下了他们。
　　“不行，我们不同意！有人受伤，你作为医生救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而且赛西哪付得起那么高额的费用？那些药一看就价格不菲，你就是想来坑我们这些乡下人！”
　　“赛西，你过来，叔叔婶婶会保护你的！”
　　艾尔莉丝听到这些话，多少也有点生气，眉头紧皱，像只鼓腮的河豚。
　　“天经地义？这位大叔，首先我不是医生，我是一名炼金术师。”
　　“其次，是赛西主动找的我，希望我救治南波尔，而且在救治前，他也同意的这笔交易，你们又是以何种身份来替他说话？”
　　“最后，如果今天不是我凑巧来到这里，在你们把南波尔送去隔壁镇上的医馆途中，他必死无疑。”
　　大叔被质问得无话可说，只憋出一句：“你这是强词夺理……”
　　“但魔女小姐说的是事实。”赛西站出来替艾尔莉丝说话，“村长的脾气你们知道的，如果不是他晕了，说什么都不肯接受治疗，反而耽误了治疗时间。”
　　“既然魔女小姐来自大城市，那么她了解的东西一定比我们这些祖祖辈辈生活在村里的人要多。”
　　“况且，我愿意相信她不是坏人。”
　　叔叔婶婶们有些被说通了，他们这些人，没上过学，也不识得几个字。
　　但好在，他们是听劝和听道理的。
　　即使仍对艾尔莉丝的做法不太满意，但她救了南波尔村长是事实。
　　“请各位回去吧，村长需要休息。”赛西走在前面，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走吧，艾尔莉丝小姐。”
　　艾尔莉丝提起裙边行礼道别，跟随赛西离开，往石屋方向走去。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赛西手里提着一盏老旧铜色煤油灯，是从南波尔村长家里拿的。
　　灯光范围恰好能照亮他们周围一个手臂的距离。
　　寒气入体，赛西下意识打了个冷战，艾尔莉丝不动声色在他身上施展了【暖温咒】。
　　很快，青年便不再颤抖，动了动唇角，开口表达歉意。
　　“抱歉，今晚上的事，是我把你卷进来了。”
　　“我从小是被南波尔爷爷在森林里捡到带大的，没见过父母，那些叔叔婶婶也都是看着我长大，像我的亲人一样。”
　　“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艾尔莉丝只轻轻“嗯”了一声，她已经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这世上心烦的事有那么多，要是每件都值得去注意，那得多累。
　　赛西却以为她还在生气，咳嗽了两下，转移话题。
　　“我身上的确没多少钱，但我保证一定会想办法还你，或者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艾尔莉丝想了想，补充道：“一些简单的床、柜子、桌子等家具吧。这些如果可以帮我找齐，可以抵你百分之五的药费。”
　　赛西原本上翘的嘴角又缓缓落下去，“只能抵百分之五啊，我能问问总药费是多少吗？”
　　艾尔莉丝报出一个对赛西而言是天文数字的金额。
　　赛西一脸惊讶，“那瓶药居然这么贵吗？”
　　艾尔莉丝点点头，“所以刚才我们在和死神赛跑，幸运的是我们跑赢了。”
　　“难怪他们会说您是在用金钱衡量生命。”
　　赛西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却听见艾尔莉丝说：“用金钱来衡量生命有什么不对吗？”
　　青年一愣，停下脚步，一脸诧异盯着艾尔莉丝。
　　艾尔莉丝也停下来，没觉得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坦坦荡荡回应道：
　　“一些昂贵且稀少的药材，有时要靠采摘者冒生命危险去收集，然后换成金钱生活。”
　　“而我们炼金术师则会把药材做成药品或者炼金产品，同样也是为救助他人而收取金钱来生活。”
　　“可是——”
　　“赛西，如果有一天你拼了命把采集的东西白白拿去救人，你心里会愿意吗？”
　　赛西沉默不语。
　　艾尔莉丝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一颗高尚的心，相反，我们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所以做好分内之事就行。”
　　“前面已经能看见石屋了，已经很晚你回去吧，关于剩下的药费，我明天再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