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逼女人》老农讲故事

4、报复2

　　插叙：
　　1·11

　　时间：十七年前的深冬、某日内。
　　白日似乎比往常小了许多，躲在那铅色的薄云中，北风呼呼的刮着，茅屋顶上尺余厚的积雪，不时的飘落。大街上，不见一个行人，天空中，不见一只飞鸟，这是一个最寒冷的冬天，也是一个最寒冷的节气。
　　王奇家却比较温暖，也比较温馨。
　　姜丫平平静静的双手将炕上的八仙桌子搬起，头也未回，对正往火炉里添煤的王奇说道：“马上就放假了，你准备干点什么呀？”王奇笑嘻嘻的：“一年到头了，也就这么几天清闲，所以，我啥也不干，我，哪也不去，守着你，守着咱姑娘，小子。”
　　姜丫将桌子放回原处，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拿起笤帚，边扫炕边说：“干嘛守着我呀，怕我给你戴绿帽子呀。只要你能够满足我的要求，我就绝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王奇仍笑嘻嘻的：“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我怕什么？”姜丫用嘴捂化了玻璃窗上的冰花，朝外边仔细的看了看，回过头来：“什么？妻不贤，难道我对你还不好吗？”王奇连忙分辨：“好，好，你对我那是要饭花子过宿，没盖的。我只是表明一下我的立场。我是说“任凭风浪起，我稳坐钓鱼船。”
　　姜丫又抬头看了看挂钟：“照你这么说，你是相信那些闲言碎语了。”
　　王奇一本正经的：“说心里话，开始，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后来，我又觉得那是嫉妒。我一个瘦猴子能够竞争到你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做媳妇，他们能不嫉妒吗，我一个初中扔（生）能够当上国家干部，他们能不嫉妒吗。人在人前，谁不说人，不管怎么说，看到你，看到那些人，我就觉得我才是能人。”
　　姜丫终于笑了，别有用心的笑了，说道：“亲爱的，你能这么想，还像个爷们。我告诉你，我就像绑在猫尾部上的鱼，让这帮玩意，馋的直打转转，就是吃不到嘴，只能为我所用。”
　　王奇沉思片刻，看着姜丫，竖起大拇指，咧着大嘴说道：“高，高！”
　　姜丫又朝屋外看了看急忙下地，伸手去开屋门。门却被拉开。一位戴着貉皮帽子，穿着羊毛大衣，捂得严严实实的人高马大的人闯了进来。姜丫故意的：“唉呀妈呀，谁呀？”来人：“肥？肥到不肥，也就疙瘩膘。”
　　姜丫笑道：“唉呀妈呀，这不是蔡主任吗。”连忙帮着解开围巾，摘去帽子，解开纽扣·····王奇连忙捅开炉火：“快来炉子边烤烤。”
　　蔡主任：“不怪说咱黑龙江人三九天在野外小便，必须得拿一个小棒，边尿边敲打，不然，尿出去的是冰溜子，能够把人顶个跟头呢”姜丫也笑了：“那么说，拉屎得带一把锯，不然就被顶上天了呗。”
　　蔡主任；“丫，有房子还是盖在屋里好啊，你看你这小屋，多温馨啊，说句良心话，我来了，就不愿意走了。”
　　姜丫媚笑道：“那就不走了。死冷寒天的。”
　　蔡主任看了一眼姜丫，诡秘的笑道：“不行啊，为朋友我可以两肋插刀，还在乎这些吗，是不，弟妹。”姜丫唯恐蔡主任说露，连忙伸出一只手指制止。蔡主任笑了，说道：“啊，王副主任不是被双杨村的人打了个半死吗，我一定借这个机会讨回一个公道。”王奇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什么机会，又有什么新的指示了？”蔡主任：“这不是吗，吴副书记接到举报说双杨村有几个超生妇女，已经回来生孩子，过年了。所以，电话命令我俩，必须把问题解决在摇篮里。”
　　姜丫：“干嘛呀，杀人害命呀，那损寿的事儿，咱可不能干啊。”蔡主任：“丫，损寿也是吴书记，咱是磨道的驴，听喝的。”
　　姜丫扯着蔡主任的手，斜视王奇，两手一边摇晃，一边撒娇：“蔡哥，咱不去了，好不，看我这小屋，多暖和，多温馨呀。你懂的。”
　　王奇看了看姜丫，强压心中妒火，一本正经的：“蔡哥，现在不去，过了年，咱们最早也得出了正月才能正式上班吧，那时候，黄瓜菜都凉了。”姜丫又搂着蔡主任的脖子，脸对脸的：“蔡哥，人家比你大的干部都放假在家，搂着老婆孩子准备过年呢，你们俩可到好，挣什么命啊，就在我这小住几天，小妹给你最大的享受。”

　　闪回：
　　接1·10
　　大凤惊奇的看着姜丫问道：“丫，你跟那个蔡主任有没有那种事儿呀？”姜丫笑道：“蔡主任的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人。我们之间就算没有，我也得让他完全相信有。”
　　赵兴雨骂道：“古语说“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千真万确呀。”
　　姜丫嘴一撇：“错，我那是用我的血肉之躯去堵敌人的枪眼”。继续笑道，“这两个恶鬼顶风冒雪的跑了二十多里的路，不但没罚到款，连人都没见着。后来我听说

　　闪进：
　　地点：双杨大队部别具一格，坐落在大坑边上，一看就知道是废物利用。红砖墙，草苫房，有棱有角。书记室、主任室、会计室、收发室、会议室应有尽有。一看就知道什么是风生水起。
　　傍晚，王奇、蔡主任进村后，在村委会门前，一前一后下了自行车，直接推开房门，村通讯员立刻笑脸迎接：“哎呀呀，这不是蔡、王二位大官僚吗，这么冷的天，大河早就封严了，你们怎么上来了。”
　　蔡主任笑了：“老伯，我们可不是什么大官僚。按理说，你才是。这不，大河早就封严了，我们也得想尽办法下来看看你呀。”通讯员也笑了：“哎呀，我的蔡主任，您真是扯胡子过河，谦虚过渡呀。官僚就官僚呗，你还跟我客气。真是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王奇嗔怒道：“说是说，笑是笑，那天，我的同事真的没有背地骂孙书记。你说，就算是骂了，我也没骂呀，干嘛打我，还专门朝我的小便上踢，害得我连吃了六付汤药，尿尿还带血丝呢。更气人的是你们村上的人，在法庭上全部信誓旦旦的证实我先动手，将一个村民的牙打掉了。”蔡主任笑了：“王副主任。这就叫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好了，都过去了。老伯，孙书记、颜村干嘛去了。”
　　通讯员：“正好，今天在会议室开年终总结会议，大小队干部都在。”突然，不过办公室的门开了，村委们说说笑笑的陆续而入。纷纷与之打招呼。最后进来的正是孙书记、颜村长。各自拿着文件。蔡、王立即起身问好。孙书记笑道：“哟，两位主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颜村长也说道：“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还是夜猫子进宅，没事儿不了，有什么指示？说。马上就开席了。不能带着问题喝酒，是不是呀。”
　　孙书笑道：“啊，相请不如偶遇。是这样，大家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的操劳一年了，村里备了一桌酒席，犒劳犒劳。”
　　蔡主任：“啊，那好，我们就公开说，接到举报，咱们村有三名待产的妇女回来了，党委特命令我俩来做做工作。”颜村：“是有这么回事，可是人家又走了。今天早晨，我亲眼看见的。至于说去哪了，我也没问，就是问了，人家也不能跟咱说实话。我那不是管丈母娘叫大嫂，没话找话吗，”
　　王奇：“计划生育是国策，党委不是再三强调，每逢会议，必须插上一嘴吗。”颜村：“那只是让我们插上一嘴，根本没有强调让我们把他当做重要工作呀。”孙书记：“就是强调了，我们也不会去管。因为我们自己家的坟茔丘子都没哭好，哪还有闲心去哭乱死岗子呀。”
　　蔡主任笑了：“我真佩服孙书记的直率、坦诚。不过，在党委面前不能这么说哟。”颜村：“谁是党委，党委在哪儿呢？都是人，都是两条腿支撑一个装屎的肚子。裤子一脱，都是一个味，说不定比我们还臭。”
　　孙书记：“说句心里话，计划生育罚款，从三百到三千，又到三万，输打赢要，鬼哭狼嚎哇。钱被你们拿走了，留下一屁股屎，还得我们去擦。你说，这是执行的什么国策，我们又将如何去对待。好了，那几个妇女确实是回来了，也确实又走了。谁举报的，我们不知道，谁泄密的，我们更不知道。我只知道官身不由自己，接生婆端着接生盆哭，哪碗饭也不容易吃。蔡、王二位主任，大小也是镇领导，大小劲，赶上了，又是年终岁尾，大家好好乐呵乐呵，增进友谊嘛。那么的，蔡主任，还有一点时间，我领你们俩去那几家看看。像不像，做比成样吧。”
　　蔡主任：“那好吧，”站起身来说道，“心到佛知吧。”
　　孙书记站起身来：“颜村，我们不回来，不要开席。”然后率先走出屋门。

　　地点2：双杨村会议室
　　村会议室变成临时餐厅。原来的桌椅已经靠边，四个大餐桌已经摆好。桌旁，基本做满了人。烟气、热气，嬉笑、吵闹充满了整个空间。墙上的条幅、奖状模模糊糊。
　　会计双手连连摆动，扯开嗓子说道：“哎哎，静一静，一会儿，这两小子回来，咱们大家轮番敬酒，好好耍弄耍弄他俩，卖房子买蛐蛐，玩儿呗。”
　　治保主任：“对，我听说这俩小子，一个是从黄门上来的，一个是从红门上来的，心眼肯定不少，今天晚上，破裤衩子，咱们让他们好好露露脸。”

　　闪回：
　　姜丫笑着说：“你们说那么大一个村，大小干部二十多人，轮番讽刺、挖坑，轮番敬酒，根本就没有他们俩的好，可是，他们俩好赖话就是听不出来，况且还硬装，来者不拒。”大凤：“现在的干部不都是那个德行吗。”
　　姜丫继续讲道：“一直闹腾到半夜十二点多钟了，临散席时，有几个青年干部，。吵吵嚷嚷的说要回家搂老婆去，只有孙书记仍然坐在那里，赞扬着这两位不知死的恶鬼。”其他人也就不好意思离去。

　　闪进：
　　整个会议室，杯盘狼藉，满地的垃圾。
　　孙书记恭维道：“蔡主任真是快刀打豆腐，八面见光，小小年纪，黑白两道全开，前程无可限量啊。”，
　　蔡主任似醉非醉的：“孙书记，王副主任可是王母娘娘的槌衣石，见过大棒槌的高人，你要知道，在计划生育法的执行上，尤其是在罚款问题上，那可是梁山上的军师······”王奇虽已醉到舌头根本不听自己使唤了，都是头脑还算清醒，磕磕巴巴的说道：“蔡主任是说我吴、无用。”
　　蔡主任磕磕巴巴的：“不，不不，是不折不扣的智多星。咱不说这个问题，孙书记，今天，你帮了小弟的大忙，点水之恩，小弟必定涌泉相报。”王奇蹬着醉眼看着孙书记，又瞥了一眼蔡主任，晃了晃酒杯：“这酒真是好东西，装在瓶子里老老实实，装到人肚子里，就他妈的作妖了。可是不管你怎么作妖，也是耗子尥蹶子，没有后劲”
　　颜村站起身，举着酒杯，微笑着说道：“王副主任，我借此机会向你道歉、赔罪，上一次是我太冲动了，不该打你，这么的，你住院所有的费用，你说个数，我来负责。我先干为敬。”然后一口喝下，又将杯子倒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王奇。有一人笑着说道：“王副主任也得干一杯，不然的话，就是不原谅我们颜村长。对不对呀！”已经醉了的王奇只好结结巴巴的说道：“好，我大、大人不记小、小人过，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然后也端杯站起，一饮而尽。又有几个人站起来，轮番敬酒，请求原谅。王奇来者不拒，在乐乐呵呵中趴在桌子上，依然张牙舞爪。
　　孙书记笑道：“好了，好了，蔡主任，”看了看手表，“哎呀，快一点了，不怕您们俩笑话，如果我不回家，你嫂子就睡不着觉。”
　　蔡主任笑起来：”谁笑话谁呀，不瞒您们俩位，我吧，跟嫂子一样。”王奇也笑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在某种程度上，我比嫂子更甚，有时候，还打人呢”
　　孙书记笑道：“王副主任说这话，我完全相信。行了，行了，我看你们俩也就说说大话，过过瘾吧，这么冷的天，这么远的路，又都这个时候了，就在这个屋将就将就几个小时吧，煤多的是，烧热乎乎的”说罢，转身就走
　　蔡主任见孙书记走出去，起身追了出去。
　　王奇对着蔡主任啐了一口吐沫：“乱死岗子拉弓，色（射）鬼一个。”走到火炉前，抄起炉勾子，勾了勾火。又将几把椅子并排放在一起，然后，躺在上面。
　　蔡主任踉踉跄跄的走进屋里笑嘻嘻的：“哎呦呦，王主任的办法好哟”将自己肩上的皮大衣盖在王奇的身上：这么的，王主任，“你先眯一会儿，我烧炉子。两个小时后，我再眯一会儿，也就亮天了。我让孙书记给咱们俩煮点儿小米粥，喝一口就往家撩。”王奇也没有答话，发出均匀的鼾声

　　闪回：
　　姜丫平静的继续说道：过了一段时间，色鬼就被冻醒了。
　　闪进：
　　地点：双杨村会议室。
　　王奇挣扎着坐了起来，险些掉到地上。发现蔡主任盖在自己身上的皮大衣不见了，踉踉跄跄的走到火炉前，抄起炉钩子打开炉盖，炉子里一点火星都没有。四周看了看，屋门、房门大开，跑出去一看，蔡主任的自行车也不见了。一边搓手，一边说道：“你个色鬼，想要调虎离山，朝、朝鲜人的房子，没门。”一边进屋，找到自己的小皮挎兜。几步跨出门去，骑上车子就紧蹬。可是，他哪里知道，蔡主任被他的几个赌友拉去推牌九去了。
　　闪回

　　赵兴雨故意问道：你听谁说的
　　姜丫：“你别管我听谁说的，我还不了解色鬼呀，他肯定是认为蔡主任是来我这儿了，他要捉奸。”
　　赵兴雨：“姜丫呀姜丫，你这个大导演真够可以的了。”
　　姜丫笑道：“赵大楞，咱们祥发镇，哪一个村没有我的老同学，哪一个老同学不为了我的事儿气愤，不为了莫成为了我终身不娶而感动，哪一个老同学不伸出一支手来呀，就你这个没有下水的空壳子吧。但是，这一次，真的是巧合，万万没有想到，玩这么大。”大风急了，嚷嚷道：“别打岔，丫儿说下去。”姜丫瞪了一眼赵兴宇，继续说道：“第二天早晨，一个早起拾粪的老人在壕沟的雪堆上看见了一辆自行车，又发现了蜷曲在沟底的色鬼，急忙报告了孙书记，孙书记跑去一看，那个惨呐，哎，老同学，你们说色鬼色到什么程度吧，人都要冻死了，还有心护着他那命根子。那嘟噜零碎躺在冻得硬梆梆的发白了的手掌上面。说是要撒尿吧，却还没有尿卧子，说是别人给褪的棉裤吧，还没有挣扎的痕迹。”
　　大凤急切的问道：“发现时，王奇有没有气呀？”
　　姜丫：“多亏了一个老人家啦，几个人用雪硬是把色鬼从鬼门关搓过来啦，才去的县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