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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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城镇还未睡醒，安静的街道上，商贩们三三两两地架起了摊位。
壮实的皮特低着头，将一筐筐蔬菜从马车上卸下，清晨的凉意包裹不住他火热的身体。
“早上好，铁血探猎团的「铁腕」——皮特先生。”一道低沉的男声飘进他耳朵里。
“看到今天的早报了吗？”
*
西迪起床下楼，早晨的太阳不烫却很刺眼，洛斯忒坐在楼下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今日份的报纸。
听到动静，她放下报纸回过头：“早安，西迪。”
西迪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下最后一个台阶，直直地扑进洛斯忒的怀里，脸埋进白色的布料，蹭了蹭。
“早安，洛斯忒。”
乌鸦瞧着他们，冷哼一声跳上书架，张开翅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洛斯忒将纯白的长发挽到一边，西迪趴在洛斯忒的肩头，柔软的黑发被她轻轻抚着，恶魔成年后才会开始头顶长角。
角是恶魔的魔力储存器官，有了它，平时体内的产生的多余魔力就不会白白流失，到了关键时刻，也能化为己用，大大提升作战能力。
他太年幼，离成年还很远。
他开心地晃悠着尾巴，目光却忽然飘到桌上的早报——「森林深处的魔女」几个醒目的大字分外显眼。
又有人在黑森林遇到了魔女。
他眼底暗了暗。
*
皮特瞥了他一眼，慢慢直起身，用汗巾擦了擦手：“我和贵族没什么好谈的。”
“您误会了，皮特先生。一直未作自我介绍，真是抱歉，我名道恩·黎鲁布莱尼。”黑发的瘦削青年脱下礼帽，置于胸前，微微行了个礼。
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气派，黎鲁布莱尼——王都的名门望族，哼。皮特眯了眯眼。
然，黑发的道恩下一句道：
“失礼了，此次来是作为王家骑士团的一员，想向你请教一些问题。”他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勋章，上面刻有象征肯弗劳沃王国的王花，左右辅以剑柄与法杖。
肯弗劳沃王国的王室没有掌控军队的权力，军权完全掌握在神殿那帮天使手中，王室只好另辟蹊径组建了一支王家骑士团作为护卫队，也算是另相的武装部队。
总部位于首都中心，直属于王室，每名成员都是由国王亲自挑选授勋。
能拿出这种勋章，身份做不得假。
这些国王的看门犬，一旦被他们察觉到什么，就会一直咬着你不放，直到问到满意为止。
皮特心底一沉，精锐的小眼睛飞快看了看左右，确认周围无人注意自己这边。他盯着面前这位始终保持礼貌微笑的骑士大人，沉着声：
“跟我来。”
他们转到旁边空无一人的小巷里，皮特背对着骑士，粗壮的手臂交叉置于胸前，紧皱着眉，不耐烦地开口：“骑士大人大驾光临，不知你想问什么？”
他早已与铁血探猎团分道扬镳了，没想到这样都能被嗅觉灵敏的骑士找上门。
“铁血探猎团战功赫赫，是国内少有的大型冒险团，可却在几年前从黑森林回来后瞬速衰败，走的走，散的散。
您是大陆首屈一指的探猎家，更是团长汉斯的得力助手，却也在几年前从黑森林回来后便消失了踪影，我也是一番打听才知道您早已隐退。
作为团的创始元老之一，虽说遇到了魔女，但以您的气性应该不至于就此颓丧才是。”
“你懂什么！”皮特突然发作，“在王都养尊处优的少爷哪里会懂我们这些在刀口舔血的家伙的处境。”
“您如此激动，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知道些什么隐情呢？”道恩遭到言语辱骂，却面不改色地继续问道，鸦青色的碎发掩着眼底不知名的光。
“我知道什么，我该知道些什么！
在那些非人的未知怪物面前，像我们这样的人类能感受到的只有天渊之别。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我们像蝼蚁般渺小，生不起一丝斗志，那份绝望与恐惧至今缠绕着我，久久不肯消散。
经过那一战，或许不该成为那一战，毕竟那连战斗都算不上，在浓郁的白雾里，我们都是魔女砧板上的鱼肉，那是她玩耍的狩猎场。”
皮特越说情绪越激动：“我现在还活着，每天早晨被妻子叫醒，在饭桌上享用热乎的面包和肉汤，出门摆摆摊，晚上与妻儿一起躺在温暖的被窝里，
这就够了，其余的我已不再奢求！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想再和这些事有任何牵扯了。黑森林一行，他已经怕了。
“抱歉，先生。我为此前自己的失言道歉。”太着急了吗，还是先退一步吧。道恩安抚失控的皮特。
“请允许我换个话题。”面前的骑士并没有因为皮特的悲惨遭遇便停止他的盘问。
“阿斯特。”
皮特暗自一惊，道恩没有放过这一丝神色变化。
他半阖着青灰色的眼眸，扯动嘴角，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全名阿斯特·黎鲁布莱尼，他是我弟弟，先生。
与卡丽妲小姐同年一起失踪，父亲和母亲都很伤心。我此前一直在追查他的行踪，最后打听的结果是——他加入了铁血探猎团，并跟随你们进入了黑森林……”
原来是个可怜的寻亲人。皮特靠上墙壁，抱着手臂沉默良久。
他终于开口，“阿斯特没能和我们一起出来。”
“我听闻你们似乎遇到了魔女，但是不知何种原由，得救了。”
皮特又一次沉默，好像在顾虑些什么，但随即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骑士勾了勾嘴角。
“我想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皮特疲倦地抬起头，突然想抽根烟，尽管他已经禁了好几年了。
他慢慢回忆起那个晚上：“在我们被魔女攥住的时候，我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长着一对巨大的翅膀。”
*
西迪不高兴地挥了挥尾巴：“我不明白，您为何要救下他们？”洛斯忒没回头，也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纯白的耳翅挡住了她的神色，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真实想法。
当晚洛斯忒从魔女手中将他们救下，生气的魔女将怒火的矛头都对准了她，未经魔女的允许，没有人能活着离开黑森林。
在黑森林住了一段时间后，魔女的猎犬循着气味，找到了白色“小偷”所在的小木屋，可惜扑了个空——洛斯忒提前感知到，卷了屋内所有的书，撤去结界，带着他离开了。
离开黑森林后，他们来到人类的城镇，在偏僻的小巷子里定居。
洛斯忒没有马上回答他。
有些许光点在空中飞舞。她伸出手，在空中转了转，那几颗光点便被搅合聚拢到一处，围绕在她的指尖飞舞。
随即，洛斯忒的手中冒出金色光芒，金光化作丝线缠绕上那几颗光点，融合、绽放，一只小小的东西出现在她手中——长着和人差不多的模样，却只有巴掌点大。
背后肩胛骨处长着一对半透明的小翅膀，它抱着膝，缓缓睁开眼，然后开心地绕着洛斯忒转圈。
“这是「风」的孩子——芙瑞。”西迪一脸的不解，他在问人类的事，洛斯忒却在言其他。
“谢谢。”风之妖精扇动着精致小巧的翅膀，在洛斯忒的脸颊旁轻轻落下一吻，“真是帮大忙了，白色的「你」。”
“它被打散了形体，我只是略施援手，帮它重塑回去。”洛斯忒逗弄了会儿小妖精，纤细的手指蹭了蹭它娇小的脸。
“因为我看到了，仅此而已。”西迪反应过来，她在解释为什么出手。
和当初西迪问为什么救他时说的理由一模一样。他有些沮丧：“也就是说，我、它、他们，对你来说都没什么差别嘛……你看见了，都会救。”
“……
你该去上学了，西迪。”洛斯忒静静地看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没有多做解释。
西迪见她转移了话题，更不高兴了，丢下一句“我出门了。”转身朝门走去。
但白色的女士却拉住了他：“你忘了加隐藏的魔法。”她在西迪脑门上轻轻一点
——属于恶魔的尖瞳和尾巴便消失了。
她看着嘟着脸闷闷不乐的小家伙，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搭在沙发上的披风，为他轻轻系上，然后弯下腰在他眉间落下一吻，目送他出门：“一路走好，记得早点回家。”
西迪软了神色，低低地应了一句。
*
“那绝对不是神。”
皮特顿了一下，又慢慢地继续说道：“那东西站在树顶上，虽然看不清，但直觉告诉我，它在看着我们，我好像隐约听到两个字——enve。
enve。道恩在心里默默重复，听着像谁的名讳，还是什么咒语吗？
“然后一声响指，我们就出来了……”
道恩认真地听着，修长的手上带着洁白无垢的手套，他摸着下巴，皱着眉思索着。
“没了！”他想张口再问，皮恩却急急打断了他，
“我只知道这些，阿斯特没跟我们一起出来，他不知着了什么魔，后面像失了智一样主动扑进魔女的怀里，把魔女认成了卡丽妲。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估计是没救了……抱歉。”
“啊，不必感到抱歉，在那种形势下，谁也无法保证什么，可能，这就是他的命吧。
只是，方才你说——卡丽妲？”道恩抓住他话里的漏洞，“几年前到处被张贴寻人的欧梅乐斯城主家的小姐，没想到竟然这里听到她的名字。”
“啊啊……”说漏了，皮特连忙闭上了嘴，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心虚地看了眼道恩。
骑士却微笑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该死，上套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对，她化名卡芙卡，混进了我们的队伍，自告奋勇去了黑森林，却死在了里边。”
“难怪城主一直无法找到她的下落。她也是死于魔女之手吗？”
“不……她是因为……”
……
道恩听完皮特的话，沉思了片刻，随后恢复优雅从容的姿态，嘴角勾起礼貌的微笑：
“非常感谢您的情报，先生。”
皮特也不再多说什么，
黑发的骑士与摊贩皮特道了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能收获卡丽妲的消息也算意外之喜，欧梅乐斯那个老家伙这回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啊。
看来黑森林里有魔女在游荡的传闻是真的了，但那道长着一对翅膀的白色身影是什么？
——那当然不可能是神，但听描述也不像是天使。
光明神的眷属都拥有三对羽翼，难道是另一位魔女？
那个黑色女人又是魔女中的哪一位呢？enve，enve……
道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嘴里一直品味着这串字母。路过一条巷子时，从里边窜出一位小小的少年，兜帽下隐隐露出小截白嫩的脸蛋，披风在空中划过道漂亮的弧线，与他擦身而过。
他瞥了一眼，突然他顿住，想到了什么。
是「Envy」——竟是嫉妒的魔女「伊芙」。
这下麻烦了，他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匆匆离开。
*
“让一只恶魔幼崽去人类学堂。”
啧啧，你在想什么，洛斯忒？”乌鸦冷笑一下，黑黢黢的瞳孔倒映着白色的身影。
洛斯忒却回忆起她和西迪刚到这里时，连跟她搭话都是先躲在某个角落不安地摆着尾巴偷偷观察，犹豫再三才上前来。
那副畏首畏尾、不敢与她亲近的可怜模样，再对比现在，都敢明着和她赌气了。她很开心。
洛斯忒露出浅浅的微笑，就那样站了一会儿，随后转身，纯白的裙摆在空中轻盈地转了个圈。
羊皮的靴子走过地板，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回荡在空寂的室内。风的精灵安静地趴在她的肩头，陶醉地嗅着她身上的清香。
清晨的小巷很是安宁，偶尔几声鸟叫，让她回想起黑森林的那间小木屋。
她走到一排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柔软的耳翅从眼前挪开，乖乖缩回发间，乍一看几乎与白发融为一体。
她翻开一页，静静地看了起来。但指尖微微的颤抖却暴露出主人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被魔女撕裂的伤可没那么好愈合，这几年她的诅咒一直在侵蚀你的伤口。”
“你不吃他吗？”置于黑暗中的乌鸦，眼里闪着幽光。
“你需要进食，洛斯忒。你就是为了这个才带他回来的吧。”
阳光透过木窗照亮了地板，将她置于一半光明、一半昏暗中，点点光尘在空气中漂浮。
风之妖精砸吧着嘴，做着甜甜的美梦。
“你想死吗？”
*
“早上好，小西迪。”
一进门，一位优雅的女士站在台上冲他打招呼。
“早上好，帕拉斯老师。”西迪轻轻回礼。
西迪在一个星期前就办理好了入学手续，以人类的身份混进了这里的学堂。
帕拉斯微笑着点头致意，看着这位新来的插班生默默地走到角落的座位上坐下，然后又望向窗外，又翻了翻手中的文案，然后叹了口气。
她必须转移下注意力，这样想着，眉间却是掩不住的担忧。
“帕拉斯老师一定很焦虑吧现在。”西迪感觉到自己被人从后面戳了一下。
他转过身，是那个棕发绿眼的男生。
西迪没说话，男生也没等他回话，自顾自的继续说：“毕竟听说芙莲娜大小姐好像终于有下落了。
几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西迪看着台上低落的身影，又回头看向那个男生。
“你很在意帕拉斯老师。”翠绿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某人看，那副痴痴的模样，西迪很熟悉。
绿瞳的男生小脸一热，满面通红地反驳：“才才没有！我我只是，只是……”
小男孩突然换了个话题：“你刚从偏僻的小村庄搬来，肯定不知道吧。帕拉斯老师可是很厉害的！她可是王都首屈一指的大魔法师！”
他喋喋不休地讲着：“帕拉斯老师的魅力可不局限于……”
西迪转头看了眼台上神色凝重的帕拉斯，紫眸忽闪忽闪，好像在想些什么。
“大小姐？”
“嗯，全名卡丽妲·欧梅乐斯，是城主家现如今的独女。你不知道吗？”说话的是他旁边的另一位女生。
西迪摇了摇头。
“她也是帕拉斯老师的女儿，还是她的首席大弟子，听说元素亲和力相当高，被老师保荐去了王都。”
“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家里人嫌我太小，不爱同我说这些。”小姑娘耸了耸鼻子，无奈地说道。
“我叫西迪·帕林格内特，你呢？”他突然来了兴致。
“诶，我吗？”她也是绿瞳，但更偏蓝绿色。
他莫名想起了那名在黑森林偶遇的人类女孩。
“森特瑞，森特瑞·欧梅乐斯！”女孩有一头漂亮的粉色短发，用白色蕾丝发带扎成了两个小揪揪，甚是可爱。但她粉嘟嘟小脸上，神情有些凝重。
嗯？不是说独女吗……西迪还没来得及问。
呯的一声，教室的门被狠狠拉开，打断了男生滔滔不绝的夸赞，全班的同学包括老师都望向门口——是城主家的女佣。她似乎跑得很急，满头是汗，停下来后也还一时开不了口，
“帕……拉斯大人。”她气喘吁吁地抬起头，神情惊恐地望向帕拉斯。
帕拉斯看到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底一沉。不必再多说一个字，她心里大致有了数。
她闭了闭眼，随后深吸一口气，合上书，哑着嗓子向全班说：“抱歉，大家，这节课先改为自习。”
交代完便匆匆随女佣离开。
班上瞬间沸腾，大家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上学可是很有趣的哦！」
少女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他耳边。
「你能学到很多知识，还见识到各式各样有趣的人和事。」
「啊啊，出来这么久，老师她该担心我了。」
「毕竟她是个很感性的人，嘿嘿。」
「对啊，我最喜欢我的老师了。」
少女灿烂的笑容在西迪脑海中闪过。
上学究竟哪里有趣，果然无法理解啊。
西迪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发丝，沉沉地想着，洛斯忒为什么要他来人类的聚集地……
“帕拉斯老师……呜呜呜……”身后的传来一阵阵不容忽视的抽泣声。
西迪转过身朝哭声源头看去。
“呜呜，欧梅乐斯家的女仆亲自过来了，帕拉斯老师……呜，她该多伤心啊……”棕发的小男孩低低地抽泣着。
西迪默默看着他，这个男孩很奇怪。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晕乎乎地说：“我，我叫……艾森·罗耶。”
“西迪西迪，你的眼睛好漂亮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紫色。”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棕发脑袋，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是哪里人呀？”
“确实，我也从来没见过你这般长相的人……”
“什么意思？”西迪微眯眼，隐隐警觉起来。洛斯忒说过，混进人类社会，要避免自己成为“特例”，越是引人注目，越容易被人察觉自己的不同。
“夸你好看的意思。爱丽丝可是偷偷看了你好久呢。”粉发的森特瑞笑着调侃她。
“啊，森特瑞！”被当众拉出来的爱丽丝闹了个大红脸，尖叫着上前试图阻止好友的“胡言乱语”，棕色的麻花辫羞得都翘了起来。
“咳咳，西迪长得确实好看。你来的第一天起，大家就都很关注你。”有另一个女孩柔柔地解释道。
“对啊对啊！但你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我们都找不着机会和你搭话。”又有一个男孩插进来。
“……谢谢？”西迪冷静下来，“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出身，自记事起，我就一直跟在姐姐身边学习魔法。”
“啊啊，难怪明明才来一星期，老师讲的内容却都能理解，真好啊，有个会魔法的姐姐。”又有人插进来凑热闹。
“可恶，好羡慕！你姐姐一定很厉害吧，是魔塔的人吗？”
“那你一定有很高的元素亲和力吧？那你以后会去魔法学院吗？”
“不知道，我只想留在姐姐身边。”
“吃糖吗？分你一颗！”
……
西迪眨巴着眼睛，呆呆地收下糖果，看着面前的大家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你一句我一句，场面甚是热闹。
明明他们发现了他的“不同”，却不对他抱有丝毫恶意，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接近他，和他说话，对他笑……
人类……
“西迪西迪，我想请教一下这个问题！之前帕拉斯老师说的我有些不明白。”
“……可以。”
“啊啊，真狡猾，我也想请教！”
“我也要我也要。”
“加我一个！”
“……”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前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