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零阁》念西昱

4、第三章

　　“南亭若梦，一曲忘乡。”
　　南亭，一个靠近京城的城市，自然也是文人雅士以及自以为朝廷不可或缺之才们相聚的城市，而这里最有名的歌馆艺楼莫属南亭楼，馆子的女老板姓花，名叫花系铃，也是这里最顶尖的琴师。闻名四方的是她那惊艳众人的琴技，和精致的面容。
　　花系铃的长相并非那种一眼便为之倾倒的美，却是那种越看越有滋味，看久了就会陷进去的美，如一幅画，于泼墨挥毫的无限壮丽中间发现工笔白描的墨色墨香。
　　这天花系铃与往常一样正要开门接客，就见手下慌慌张张跑进来，说来了一个人全身都是血。出去便看见令夕不省人事的趴在马背上，腹间插着一只箭，鲜红的血染了一片。她赶忙令人将令夕扶了进来。
　　而等到令夕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她睁开眼睛，只觉得晕晕的，又想睡过去，可忽然想起来还没給阁主说刚才的事，于是强迫沉重的眼皮抬开。“花姐姐，”她看了看守在自己床边的人，叫了一声，“我怎么在你这。”
　　“阁主说你会来，可没给我说你会这样来。”花系铃扶她起来，给她喂了几口水。
　　“哦，我那天晚上看见李府被灭门了。”她咽下水便急匆匆地说
　　“李府灭门当晚你在那里！？”花系铃说，“昨天一天，李府出事的事从都县传到京城，大家都在议论，难道是阁主....”
　　“当然不是，阁主只是让我过去查看些情况，谁知道就被我撞着了。”
　　花系铃点点头：“这件事听说京城那边动静不小，刑部被勒令立马捉拿凶手归案。”
　　“让我来猜猜，是不是又扣在了我们头上。”
　　花系铃和令夕对视一笑，这种默契来的也挺无奈的。
　　“不过你既然亲眼所见，阁主说要处理些事情，等她来了就告诉她。”“放心，我明白。”

　　至于是什么事情呢，都县这两天不太安宁，有几个自称千零阁手下的几个江湖小流氓到处骚扰百姓，弄得来办李府案的刑部侍郎陈严不得不派手下暗地里出手管这件事，还是压不住，朝廷那边生气了派人放话让千零阁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
　　绪南一边为阁主续着杯一边说道：“果然啊，有些人按捺不住了。”
　　“想到他们会动手，谁知道这么着急。”
　　“不过阁主，都县这次这么小的事，属下就能解决，何必亲自动手。”
　　千零叶摇了摇头：“这样不好，你没有发现朝廷和我们这几年达成一种莫名的平衡，明知这些人不是千零阁的却让我们处理，默许了我们做很多事，看似是自由了，其实就是一种让我们变相的臣服于他。这种同化式的平衡，很没有意思。”
　　“这也是阁主没有理会这几个莫须有的罪名的原因吗？”
　　“嗯，算是。而且我也想看看这个江湖势力到底想干嘛，也想看看我千零叶亲自下场了，他赵芝昱该怎么迎接。”
　　于是，月黑风高之夜，原本热闹的都县门窗紧闭。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女人站在街口，看着几个手里拎着朴刀一伙人向自己走来。“我们是千零阁的，还不赶紧把钱拿过来，保护费。”
　　女人慢慢抬起头：“嘶，千零阁的？那见到我，还不跪下！”
　　“你是，千零叶？！”
　　惊呼还未结束，余音尚有环绕，可几根银针已经飞出，再次看见，已变成深红色从几人的脖颈后穿出，隐没在深深的夜里。很快阳光接手了这片街坊，黑夜给它的礼物，是几个匍匐的身体，以及一堆围观的人。
　　“真就处理了“一个小吏说到，“这千零阁效率还挺高。”
　　“要不我现在杀了你，效率更高。”陈严身边的一个男子恶狠狠的对那个小吏说，这个人不是陈严的手下，而是他很不错的朋友，两人在青云求学时便相识，名叫武荒。
　　呵，陈严拍拍自己好兄弟的背，他不笑不要紧，这一笑可让围观之人发了疯。围观之人大多为女性。而这陈大人被称作是玉面郎君，京城美男之首。本就温和醇厚，又不失男子的刚毅俊朗，引得不少大家闺秀为之倾心，民间传闻连公主都曾有意于他。
　　“仵作都看过了，类似针的暗器，一击致命。若非千零阁阁主千零叶没人能做到这。”小吏说到。
　　陈严听到这，心里有点难受，只是身边的武荒反应比自己更大。
　　“陈大人，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挂门头，示众。”武荒说道。
　　“不妥，他们假扮恶人行凶，也是为了活下去的下策。更何况他们也是有亲人父母的，这么做解一时之气，寒一世之心。找个地方，埋了吧。”陈严招招手，示意手下。
　　针法吗，自己认识的人里除了什么千零叶，还有一人也行此法，只是这个人早已成为自己心里最没办法跨越的一道天堑。
　　”妈的，老子发过誓，针法的人老子见一个杀一个。”武荒在客栈房间里乱喊这。
　　“师兄，别这么激动，这天下效仿千零阁阁主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什么证据说一定是她。”
　　“你知道我说的人不是千零叶，你知道是谁。”武荒低声吼着。
　　“何必呢，她已经死了。”陈严苦笑着，是啊，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已经没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可是，师兄真的好想你啊，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