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零阁》念西昱

27、第二十七章 悬崖

　　制定游戏的大人们似乎还嫌这场闹剧不够闹腾，规则里忽然加了一条：整场赛区的边界，也就是一个悬崖峭壁，上面种着一朵花，只有一株，培养千年，月奇长老在那里放了一个小小的宝盒，只要拿到那一个唯一宝盒的人就可以直接通关，晋级下一轮。
　　瞬间悬崖下聚满了人，一部分是挑战者，一部分是围观的群众。武荒和陈严一起来到这里，挤进人群，只见大家都仰着头，看一个接一个的勇士徒手攀岩这近乎垂直的峭壁。
　　“砰！”一个身影从高空坠落，在人群的惊呼中掉入河流。
　　“又一个又一个！”
　　“就那个地方，我就不信有人能爬上去！”
　　“欸他爬上去了！”
　　第一个越过无人之境的人成为了万众瞩目的英雄，大家都等待他的凯旋，可是忽然不知何处俯冲下来一只猎鹰，尖锐的爪子死死扣住他的肩膀，他脱开双手去驱赶，不出所料，坠入深渊。
　　陈严拍了怕武荒的背，走向前去。武荒一把拉住他：“你想好了，从那里跌下来，不是死就是残。”
　　“我没有退路。”陈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于是在人群的瞩目和打气中他走到了唯一通向悬崖地吊桥。

　　陈严将双手放在冰凉而尖锐的岩石上，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去。刚开始是没有太大难度的，但他没有像大多人一样一上来就很快，而是不断地抬起头选择最合适的落脚点，伸手试探每一块石头的松紧。
　　终于他来到了那个人们都说无人可以通过的拐点。
　　阳光直射着他的皮肤，晶莹的汗珠绕过他浓密的眉毛，顺着深邃的眼窝，一点点向下流去。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这大半的路程已经耗费了他近乎大半的力气，渴，他直觉的第一感受，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将手搭在那块突出去的大石头上，上面什么样他看不见，只能凭臂力将自己托上去。就当他半个身体就要上上去是，脚底那块石头忽然出现滑动，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下滑去，
　　在众人一片惊呼中，只见他一只手紧紧扒住了岩石的边缘，悬空地挂在那里。
　　陈严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将它用力插进石缝当中，他咬紧牙关，无视着双手的被岩石划破流出的鲜红的血液。终于，他整个人翻在了大石头上，就剩一点了，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平复着胸口的气息，抬头看向那个闪闪发光的宝盒。
　　“啊啊啊啊！救命！”背后传来一阵惨叫，原来还有一个人也到了这个位子，只是他正要翻上来时，不知何处而来的猎鹰忽然俯冲而来。陈严赶忙过去，试图用剑赶走猎鹰。“来拉住我的手！”他像那个人伸出手来。
　　那个人满含热泪地望向他，将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在陈严身上，可那个给自己最后希望的手松开了。
　　在众人眼里，陈严救人未遂，善良而可惜。
　　那个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陈严看着他不断下坠，眼睛里只剩下深渊那片看不见底的黑。
　　对不起，但是宝盒只有一个。
　　他慢慢闭上眼，长呼了一口气，转过身，盯住了要向自己攻击而来的猎鹰。

　　猎鹰盘旋而下，阳光之中，雪白的羽毛闪着耀眼的光，寒风吹拂，耳边一片轰鸣，陈严死死盯住那个可以被称作怪物的身躯一点点逼近自己，手里的剑被攥地越来越紧，眼睛里布满鲜红的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终于，他打破了这场对峙，将剑高高举起，又狠狠落下。飞禽发出尖锐的惨叫声，伴随少年放肆地大喊。
　　那坨白色的尸体从悬崖上跌跌撞撞地滚落，还有人群们欢呼声，呐喊声。陈严擦干脸上的汗液与血渍，看向了那个触手可及的宝物。他双眼中闪烁着光，带着对未知的无限期待，接近贪婪的痴迷，让他不知身在何处。他只知道，他赢了，而且会一直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