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拍卖会（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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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威廉在一顿阴阳怪气加冷嘲热讽后，施施然走远；而原本看似清高，毫不在意地挺直身板，不理不睬章鱼威廉的章鱼哥瞬间驼下背来，默默用手扶着沙发木柄，弓着背慢慢坐下。
“没本事”、“穷光蛋”、“幻想家第一名”、“蟹堡王......的服务员哈哈哈哈哈”无穷无尽循环在章鱼哥耳边。
它陷入魔怔，两边的嘴角深深挂下来。
“章鱼哥，”蟹老板连着眨了几下眼睛，想了想后走过来拍拍章鱼哥，“你是一个好章鱼”，至于它在艺术上的造诣......蟹老板只能说它作为一只普通海鲜，欣赏不来。
“啦啦啦，啦啦啦，菠萝菠萝是谁的爱~”
“你的爱，我的爱，我们永远不分开~”
自带小太阳氛围的海鲜组合回来了，蛋果妹和海绵宝宝手挽着手，一路踢踢踏踏的蹦下台阶。
“章鱼哥怎么了，”海绵宝宝伸出一根小海绵手指，戳了戳自带阴沉蘑菇云版雕塑派章鱼哥，小声问蟹老板。
蟹老板摊手耸肩，“难受了”。
蛋果妹没说话，为什么难受显而易见。
章鱼哥突然站起来，它不能忍受被小屁孩们看笑话，失魂落魄地丢下一句“我回酒店了”后，拔腿离开。
海绵宝宝感觉是自己的问题，它不应该问的。
海绵宝宝难过起来。
“因为章鱼威廉？”等章鱼哥走出大门，蛋果妹才开口问蟹老板。
“对，它们不是一路章鱼，”蟹老板施施然背着手也开始走走，活动筋骨。
嗯？四处扫视的蟹老板眼睛亮了亮。
会场里有些宾客已经背上包走了，但是茶几上的糕点水果看着根本没有动过。
已经有侍者从A区开始往上收。
蟹老板来劲了，它争分夺秒，开始快速掠过一路没有宾客的位置；因为侍者们也穿的是黑色西装，竟也没有多少海鲜客人注意到怎么回收清理只针对糕点。
但也是有的。
眼见着又一个大金链子的黄花鱼贵妇皱眉嘟囔鱼侍从们干活不利索要投诉，蛋果妹赶紧附在海绵宝宝耳边道：“海绵宝宝，你跟着蟹老板收拾过去，咱们把葡萄都拿走，盘子什么的就收起来帮忙放到C区最后一排。”
蛋果妹穿着蓬蓬裙干不了，这太引海鲜瞩目。
海绵宝宝自然也听到了抱怨声，它神色郑重的点点头。
都是打工海鲜，还是不要因为蟹老板的问题为难其它海鲜了。
......
五分钟后的路口。
“呼，”蟹老板志得意满，把一麻袋的东西小心放到地上。
里面都是叠的好好的糕点，可不能压碎了。
“噗噗噗......”海绵宝宝没有随身带大袋子的习惯，所以.......一个个圆圆的紫黑葡萄从被撑的圆圆的海绵宝宝的海绵孔里争相喷到蛋果妹脱下来的倒置蓬蓬裙里——袖口领口早就系上了。
蛋果妹纠结了一下，还是接受了，毕竟葡萄可以剥皮吃——海绵宝宝要把它们塞进去也蛮辛苦的。
“走吧，”等海绵宝宝恢复了原来的大小，蟹老板充满热情的招呼道，得赶紧回去装进行李箱。
免费的就是快乐的，老蟹满意至极，不过想道回去要面对一段时间的哭脸章鱼哥，它又有些败兴。
“这一辈子，”蟹老板一边扛着麻袋一边嘟囔着告诉海绵宝宝和蛋果妹，“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钱，几乎无所不能！”
老蟹高举起一只手 ，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自信。
海绵宝宝和换上西部牛仔装的蛋果妹一起抬着蓬蓬裙——牛仔装是蛋果妹趁着它们去搬空小零食的时候到隔壁商业街买的，闻言摇头表示不赞同：“蟹老板，钱可买不来我和派大星、蛋果妹、珊迪、你、章鱼哥还有很多海鲜的友情。”
蟹老板嗤笑一声，它这个年纪了，几乎可以算是没有朋友，海绵宝宝等海鲜算是它的小辈。其它海鲜里不算亲戚的话，就只能称得上是“脸熟海鲜”。
还有一个老对手：痞老板。
但它也没反驳，有的海鲜是需要情感支持才能生活的，“是啊，我不是说了是‘解决问题’和‘几乎’嘛，你在交朋友方面又没有问题，”蟹老板装无辜——传播“钱”教信仰失败第N次。
而且说不定每天都能遇见“爱情”，噢，不，是每天都和“爱情”一起工作。
......别误会，它老蟹说的爱情可不是指蟹黄堡。
就不知道海绵宝宝什么时候能开窍。
蟹老板浑身充满了“有乐子看”的隐秘八卦快乐感。
“那章鱼哥呢，它赚到钱就能快乐了吗？”蛋果妹忍不住发问。
“emmm，”蟹老板的偷摸着乐被打断，它用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后背，“我也不知道，也许章鱼哥的真爱是艺术，也许是名声、钱还有受海鲜崇拜的感觉，”说到后面蟹老板认真起来。
“所以只有章鱼哥自己才知道喽，”海绵宝宝插话。
蟹老板摇头：“不，除非它有着崇高的理想，如果发自内心私心的话，它没有经历过，就永远不会知道它自己是什么感受。都是会变的，坚定的海鲜很少。”
“......真成功了却依旧混乱迷茫的海鲜也不在少数，”蟹老板停了片刻，又接上一句。
“不过我的唯一爱好，就！是！钱！哈哈哈哈哈~”蟹老板突然停下脚步叉腰大笑——它太高兴了，想到“钱”是自己的爱就开心。
蟹老板得意：嘎嘎嘎，我有钱还有蟹生目标，真是海底世界最快乐的海鲜了。
蛋果妹：......这么有哲理的话不像是蟹老板能说出口的，难道蟹老板真的找到了毕生所爱？
海绵宝宝思索状：我的目标是什么呢?
它们一路扯闲篇回到酒店，开门后发现章鱼哥并不在屋里。
蟹老板松了口气，溜溜达达的开心回房。
海绵宝宝则和蛋果妹一起把紫黑皮葡萄分成一大二小三个部分，大的冻进客厅的冰箱——今晚要吃葡萄味冰沙，两份少的则分开带。
如果用上帝视角，哼着歌的蟹老板正在勤勤恳恳的摆糕点，海绵宝宝蹲在浴缸里吹满天飞的泡泡，蛋果妹叫了客房服务做免费SPA。
它们都在享受最后一天的假期。
那章鱼哥呢？
他正哆哆嗦嗦的沿着冰川河走。
不要多想，它并不想寻短见。
除非它想把自己冻死，不然水是淹不死章鱼哥的。
说到BUG，比奇堡都有阳光笼罩的金银沙滩，那么七季城有一条冰川河，也并不奇怪。而且它的名字就来源于这座大城有七个季节——寓意着奇迹。
况且冰川河也只是这块区域的名字而已：寒流常年经过此地，从而在这里形成了一条携带冰块的大型冲波轨迹。
回到章鱼哥，它这次来冰川河是为了丢掉触足里紧紧捏着的便携性画画三件套。
“这不行，还没进入核心区域，”一个小时前的章鱼哥走下出租车后，看着周围喃喃自语，旁边擦肩而过的英俊大鱼投来诧异的目光——就这小东西，还没它尾巴粗，想进核心区域？
一个小时后的现在，章鱼哥还是哈着白雾慢慢说话：“不，不行，差一点，”差一点才能到它心目中有资格埋藏曾经梦想的理想之地。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章鱼哥在下一秒绝望。
它再怎么挑剔，也不能否认，眼前竖着一块冰蓝色大石头的小土坑就是整片冰雪世界里最合适的地方。
海神都觉得我不行吗？
章鱼哥常年干涩的眼眶挤出大滴大滴的眼泪。
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刚离开灰绿暗淡的下巴就变成一颗颗冰珠，紧接着“嚓”一声在接触坚硬的黑色空地时变成粉末。
章鱼哥怔怔低头看着。
是天意吧。
章鱼哥苦笑，极力忽视脑海中出现的来自蟹老板的热情劝说：“章鱼哥，别丢呀，带回去送我，我还能卖钱呢，不然给珍珍用也好”。
“家里多的是，之后想要就拿走吧，不差这一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小章鱼，它冷酷的和小型蟹老板对峙。
倏的，它抬起眼，直视章鱼哥内心：“好好和你的梦想告别，回去后你就和它没有关系了。”
章鱼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冻出了幻觉，但它暂时没有为了艺术梦想放弃生命的打算，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它庄重上前，打算把画画三件套埋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被遮住光线的拟态革鲀，也就是被称作“扫把鱼”的扁平斑点鱼突然窜了出来，它尖声尖叫，胡乱挥舞的鱼鳍把四周的海水搅的一团乱。
是谁想要把这么可爱的它给埋了？
不对，是谁有事没事儿往冰川河核心区域走？
“扫把鱼？”章鱼哥惊讶，这个种族常年生活在比奇堡附近，据它所知，它们喜欢在温暖的地区生活。
“嗯，是在下，你有何贵干？”扫把鱼昂首挺胸道。
“你怎么在这儿？”章鱼哥很疑惑。
“是你怎么在这儿吧？我早就来了，你偷袭我！不要脸！”扫把鱼没想到自己被反问，气不打一处来，绕着章鱼哥团团转。
章鱼哥：怎么有一股海绵宝宝既视感？
每个地方都有海绵宝宝吗？
它这辈子逃不掉了吗？
但差点把人家给埋了，是它的不对。
“对不起，”章鱼哥低头诚恳道歉。
“嗯……算了，原谅你，”扫把鱼很有戏精天份的想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撅嘴大度道。
……给你脸了，章鱼哥到后来已经面无表情。
得到章鱼哥的道歉，自己又原谅了它，扫把鱼就觉得它们可以做朋友了，“我叫露娜，你来这干嘛？我很少在这片区域看到章鱼一族，”露娜好奇发问。
“你是雌性？”章鱼哥惊讶，它没看出来。
“嘿，”露娜笑乐了，它是在极端区域，也的确穿着工装服，但不代表它就是雄性，“我是海洋历史记录者，”它摘下帽子，露出盘起来的金色长发。
“你的头发很好看，”章鱼哥面露赞赏。
“谢谢，不过你还没说为什么要一只章鱼来这里？”露娜利落道谢，不忘继续刨根问底——如果章鱼哥有轻生的念头，那它要把章鱼哥先送出去。
章鱼哥舔舔嘴，和陌生鱼突然有了倾诉的念头，它缓缓道来：“我想埋了我的画板。因为，今天……”
露娜看着章鱼哥甚至没来得及换的薄款黑西装和地上散落着的画板，认可它说的是实话，但还是不能放心，总要把章鱼哥送出去的。
章鱼哥不能死在它眼前。
想自尽的海鲜都很会骗海鲜。
“走吧，”露娜拍拍章鱼哥的头，它率先抬腿，“你怎么决定我无法干涉，我只能告诉你我的梦想——就是做一名海底历史记录员，我哪里都愿意去，哪怕我的种族特性是生活在温暖海域，哪怕作为记录员，到死都不能功成名就……其实大部分海鲜并不喜欢阅读……还有，做这个事情真的很容易失去生命。”
章鱼哥不知不觉被吸引，它迈开腿跟上，好奇道：“你怎么发现你想干这个的？”
露娜大笑道：“我尝试了很多事，突然有一天了解到这个工作……你如果想听，那还有很长很长的故事可以讲。”
……
章鱼哥胸口的内兜里放着一张名片，那是海底记录员集体团队的固定联系方式——成员如果出任务，那在大部分时间是联系不上的。
它深吸一口气，用没拿着画画三件套的那只触足推开门，也做好被海绵宝宝缠着询问的心理准备了。
到时候就用露娜的精彩故事搪塞——章鱼哥打算的很好。
“章鱼哥！你回来了！我们要出发去找神奇珍珠了！”推门进去的章鱼哥面对的是一客厅的奇怪客人。
海绵宝宝在它眼前上蹿下跳。
什么珍珠？神奇？
不，它只想回家。
妈妈！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拍卖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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