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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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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满了整个小院，梁琰瞧见西边角落里蔷薇开的十分好，心情明媚许多。
季恒小朋友正在满院子小跑，绕到那棵老梧桐后面躲了起来，然后再悄悄探头出来瞧梁琰，见梁琰不怎么看他，又蹭蹭蹭跑别处去了。淑芬在他身后照看，生怕他跑太快跌了撞了，老母鸡护崽似的。
那梧桐树生得粗壮高大，此时长满了新芽绿叶，郁郁葱葱，树荫下稚子少女活泼，一派天真。
姚嬷嬷跟芹儿从外门里走进来，“夫人，我已经归置齐整了嫁妆，重新核对了库房里的东西，平日里用到的并没算在内。”
“不急，嬷嬷劳累了。”梁琰刚说句话，季恒已经又跑了一圈绕到她眼前，梁琰轻轻捏了他脸蛋，跟身旁的芹儿眼神交流一番，然后指了指方向，芹儿见此忙走过去陪着季恒玩耍，连同淑芬一起三人老鹰捉小鸡起来。
吵吵嚷嚷，春意闹人。
梁琰这才扭头看姚嬷嬷“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那些嫁妆都是以前梁侯府里的，现在整理好，等以后令宜和恒儿大了，均分给她们。”
听了这话，姚嬷嬷有些奇怪，笑着问出来“等他们长大还得许久呢，夫人精神才刚好些，怎么这么着急操劳？”
梁琰见站了一会儿，有些精力不济，转身慢慢踱步往屋里去，“世事无常，想到了就先做了，不然总有这样那样的事耽搁。”
“慢慢地，可能都忘了。”
踏进门槛后，姚嬷嬷扶梁琰走到窗边软榻上坐下，又是替她塞上靠枕，又是帮她整理衣服。
一通折腾，倒也没出汗，梁琰见此，怪不好意思的，轻轻扯了扯姚嬷嬷衣袖“嬷嬷还当我是小孩子吗？”
姚嬷嬷没有回答，只是牵起她的手“姑娘也是我看大的，怎能不心疼啊？”
梁府毕竟不是败落，而是生生折断，梁老爷梁夫人原本是先皇泰山泰水，如今早已黄土一把，偌大的侯府，赫赫扬扬，突然就这么人丁四散，只留下一个小郡主，又千里奔波，在这异乡里沉郁不前。
每每想起这些，都不忍多看梁琰，心里疼得都喘不上气。如今见梁琰终于打起精神，她细细想来，更觉辛酸。
身心破碎已是让人心痛无比，将碎片一片一片笑着拼起做出正常人样子，该是多难啊!
梁琰端起小炕桌上的茶盏递给姚嬷嬷“嬷嬷都这般年纪，没能让你安心颐养天年，来劳累你操心，本就十分过意不去,嬷嬷再像待季恒照顾我，更是让我羞愧了。”
嬷嬷快速咽下情绪，朝她微笑，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放下，同梁琰相对而坐道“那我就托大，正好也问问姑娘打算。”
“若说昨日，我还对姑娘的身体心存疑虑，今日眼见着姑娘精神愈发好了，也算是放下心来。”
“姑娘如今对府上是如何想的？”
梁琰手指轻轻在桌上敲击，“孩子肯定是要养在身边的，不过也不能操之过急，许久不见令宜，怕是她都要同我陌生了。”
姚嬷嬷点头“确实，就算大小姐愿意回来住，季老太太定然是不愿的。”
梁琰斟酌两句“我这个婆婆，还不知她性情如何。”
“应当不会差的，毕竟季家也是整个颍川数得上的人家，越是这样的越是好名声，即便是装腔作势，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嬷嬷说的也是。”梁琰点头。
外头季恒他们的笑声传进来，是芹儿和淑芬抓着季恒，挠他痒痒，梁琰从窗子里看过去，季恒被挠的笑出泪了，小脸皱成一团，别有一种搞笑在，梁琰眉眼含笑。
“姑娘。”姚嬷嬷眼中充满怜惜，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嬷嬷但说无妨。”梁琰看够了，又转过身来。
姚嬷嬷嘴巴开了又盒，最终还是轻声道“惊蛰之后，就数春分了。春祭之事······”
“当然要好生祭拜，梁府只是削了爵位，又没有别的限制。如今是普通平头百姓，按常礼来就是。”梁琰将脑中记忆捋一捋，有关祭祀礼仪还要再确认。
“长姐······”想到先皇后长姐，梁琰轻叹一声。先皇不曾废后，她的长姐梁玟是悲愤悬梁而去，不曾葬入皇家陵墓，先皇施恩将她尸身送回梁府，可父母接连亡故，好好的一家如今就剩她自己，提起便觉凄凉。
“我们老家的陵墓离如今这地方那般远，如今也只能摆放牌位简单祭拜。”
“我记得陵墓旁的梁府农庄还派人在看守，我应当要写信交代一下，只是由哪些仆人看守，我却记不太清了，嬷嬷可清楚这些？”
姚嬷嬷摇头，“我以前陪着大小姐在宫里，更是不了解这些。”
“当时走的太匆忙，许多事都不周全。”
梁琰蹙眉，有些焦虑。
姚嬷嬷突然想起了什么“姑娘，我们有一个人！”
“李有德。”
见梁琰仍旧疑惑，姚嬷嬷解释“姑娘你可能不记得了，当时我陪着大姑娘在宫里时，有一个伺候得力的太监，只不过他不知犯了什么忌讳，被皇帝厌弃，然后求到大姑娘那里。”
“这太监却不是给自己求门路，只说希望看在曾经伺候过皇后娘娘一场的份上，求皇后娘娘帮忙照看他刚相认的侄子。大姑娘自然同意，就去找到那小叫花子李有德，然后送到梁府托老爷夫人照管。”
“正好我今日核对库房，才发觉李有德这个人，原来他是跟着姑娘你来季府了。这小子同我只有一面之缘，竟还记得我，他跟着季府小管事做事，如今竟也像模像样的。”
“说不定他知道当时府上的情况。”
梁琰点头，“姐姐一向最是怜惜弱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