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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自投罗网2 ...

  •   孔哲挂了电话,急急忙忙收拾东西下楼往地下车库跑,腾翼中午就失联了,留下一大堆事让他忙活,财务经理每隔十五分钟一个催命电话,急得头顶都要长草了。
      “腾总这是去哪儿了?早上说好的,就等他批钱了,工期拖不得,一天损失十几万,上周暴雨三天,外墙体受潮不能贴石,好不容易干透了,这祖宗给我玩失踪,小哲我不管,24小时务必给我转账到汇,下个月15号,上边来人视察工作,出一点纰漏,我可担不起,到时指定卖了他,你原话给我带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孔哲诺诺连声,隔着电话陪笑脸,刚应付完这个,下一个电话就打进来,劈头盖脸给他一顿骂,他刚想怼回去就听出电话那头是腾万里,吓得大气不敢出,也不敢替腾翼扯谎,乖乖地听训,自然而然地垂手而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腾翼到底去干啥了。
      其实孔哲心里猜到个八九分,在和腾翼的最后一通电话里,他听出了他的语气里难以抑制的欢快和激动,透着浓浓的荷尔蒙味道,腾翼虽不明说,孔哲也不挑破,他们之间的默契一贯如此。
      或许是多年来孔哲的条件反射,或许是男人也有第六感,除了第一次腾翼“外遇”的时候,孔哲伤心欲绝,使性子闹过一次,那次腾翼为了给他立规矩,狠下心来把他外调异地,冷了一个月,真真被打入冷宫的下场,他以为腾翼再也不要他了,吓得在视频里哭得稀里哗啦的,腾翼一看孔哲得了教训,心就硬不起来了,连夜开车把心肝接回身边,虽然当着孔哲的面甩了“野花”,却也同他交底摊牌,他腾翼天生就是后宫充盈的人,你作为正宫,得有母仪天下的气度,那个以皇上自喻的男人晓之以强理,动之以柔情,最后套用了一句恶心人的台词作结尾:对别人只是玩玩,对你才是真心。
      孔哲趴在床上,魂儿都被身后的人撞飞了,意乱情迷之时所有的委屈烟消云散,他心里反复念叨着:我认命了,我爱他……自那以后,遇事孔哲再也没有范过傻,回回等腾翼玩完了,不是按照吩咐到某酒店接他,就是送换洗衣服到某公寓,大到拿钱打发人,小到送早点避孕套,孔哲就像个幼儿园的阿姨,替他主子干尽擦屁股的事儿。
      孔哲出了电梯,紧赶了两步,手伸进口袋刚摸到钥匙,就看见自己的车旁边站着两个人,张鹏他认识,另一个他只匆匆扫了一眼,便将视线移开,莫名地被那人身上自带的英武之气震慑,心中生出来者不善的戒备。
      “张哥,找我什么事儿?”孔哲在离两人二米远的地方站住不动,客气地说。
      “哦,咳,本来和腾总约好了下午有个事要谈,结果他一直关机,联系不上,这事儿挺要紧的,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带我们去他家找他一趟。”张鹏按照腹稿一字不落地表演,顾宜年面无表情的在一旁听着。
      “这位是?”孔哲不急着回答一个难辨真假的问题,他把目光转向了顾宜年,这次他强迫自己镇定地与对方对视。
      “我朋友,顾宜年,腾总认识的。”张鹏笑道,不再做进一步介绍。
      孔哲哦了一声,收回目光,招呼也没打,突然失去关心别人的兴趣,因为他非常清晰地嗅到了他们之间的对立气味,所以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以公务的口吻回道:“不好意思,张哥,这个涉及到腾总隐私,我不方便透露,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等我联系上腾总,会第一时间向他汇报的。”
      顾宜年一听沉不住气了,他平时最烦这种毫无诚意打官腔的态度,一听这个小屁孩儿也想用这种方法糊弄他,火一下子起来了,程楠失踪6个小时了,一切不好的念头在他头脑里过了个遍,每一种不好的猜测都令他不寒而立,心里就像个火药库,小心照看仍危险重重,听了孔哲不疼不痒的回答,强压着怒火,冷声说道:“我脾气不好,在我没翻脸以前,按我说的做,听明白了吗?”
      顾宜年拳头抵着孔哲的下额,目露威光,手执警官证贴上孔哲的左脸颊,让他看清楚上面的编号和钢印。
      孔哲咬了咬下嘴唇,低声说:“我就是个打工的,老板去哪儿怎么会告诉我?既然是警察,为什么不直接去查他?”
      顾宜年半眯了眼斜看着孔哲,哼了一声,“少废话,带我们去找,一家一家地找!”其实顾宜年早就让人查了腾翼的住址,只是他知道有钱人狡兔三窟,但凡警察能查到的地址基本上就属于半公开的,平时根本不住人,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孔哲不怕威胁,一心护主,敷衍不成,走为上计,说话的语气倒是恭敬起来,“我真不知道腾总在哪儿,只能等着他找我。”说着绕过顾宜年,开了车锁,准备溜之大吉。
      顾宜年眼看孔哲拉开车门准备走人,一步上前,快速夺了车钥匙,眼神凌厉地盯着他,腮帮子咬得僵硬,“小子,别不识好歹。”
      “你干嘛?”孔哲恼怒地喊了一声,伸手想夺回车钥匙,顾宜年一闪身,他扑了空,他心里本来就不好受,一下午强压着委屈,自欺欺人地忙忙碌碌,本想出去找个朋友买醉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也就平稳度过了,谁知老天偏不放过他,哪里冒出的讨厌警察非要戳他的痛处,还要他亲眼看着它流血才罢休。
      孔哲没能抢回钥匙,烦躁异常,一时冲动,冲着顾宜年的脸孔直击一拳,顾宜年面露轻蔑之色,快速躲闪,一个滑步欺近孔哲右后方,伸右手攥紧他的手腕,同时左肩顶向孔哲的胳肢窝,反方向用力,一拽一顶,孔哲的右臂瞬间被拉抻至极限,发出一声骨折般地脆响。
      “啊——”孔哲疼痛难忍,脸色惨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上拔起,呼痛声一声高过一声。
      顾宜年不为所动,手上并不松劲,眉头紧皱盯着孔哲扭曲的脸,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孔哲也倔,只管叫唤不肯屈从。
      两人相持之际,张鹏过来解围,他碰了碰顾宜年的肩膀,给他递眼色,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探头,示意把握分寸,毕竟这是腾家的地盘,警察身份又敏感,程楠是不是被腾翼拐跑了还只是怀疑,张鹏不想把事情搞大,弄僵了他和顾宜年必定吃亏。
      顾宜年当然明白,他不想找事儿,只想找到程楠,于是手上微微撤力,退了一步说:“你只要带我们认个门儿,不需要你露面,到地方就放你走,我保证不出卖你。”
      孔哲痛得眼圈泛红,心想好汉不吃眼亏,立即点头答应。他揉着酸痛的膀子,瞟了一眼出口方向,突然掉头拔腿就跑,顾宜年虽然松了手,脑子的弦还绷着,耍滑头的人他见多了,早就防着这一手,孔哲只跑出几米,小腿突然一痛,被顾宜年扔出的手铐快准狠地砸中膝窝,一个踉跄向前栽去,前面正好一段下坡,一辆入库的汽车缓缓驶入,冷不丁滚出一个人,速度慢也来不及刹车,孔哲吓得心都停跳了,腿软得站不起来,拼了命往边上爬,眼看着车要压过来了,千钧一发之际,顾宜年一个飞身扑过去,双手抱紧孔哲,就地而滚,助他躲过一劫。
      孔哲只觉得身子刚被顾宜年带离了地面,耳边就传来汽车碾压地面的呼啸声,速度带起的一阵热风将他的头发吹乱,孔哲只觉得头皮发麻,冷汗直流。后脑勺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发出硬碰硬的一声“砰”,像吃了闷棍一般,脑子发蒙,眼发黑,一阵恶心袭来,人顿时蔫了。
      顾宜年情急之下用力过猛,孔哲撞到头他心里一惊,脑中瞬间就想起了程楠磕破头的往事。一次兄弟俩闹着玩,顾宜年把程楠扛在肩头旋转,程楠笑着尖叫着,顾宜年被激得越发来劲,一口气转了十来圈,转完就把程楠一个人立在地上,撒开手等着看“醉鬼”,没想到程楠平衡感极差,他刚一松手,程楠直直地向后仰面摔倒,也是后脑勺着地,磕得程楠哇哇大哭,心疼得顾宜年恨不得抽自己耳光,抱着程楠又是哄又是揉,心里懊悔,发誓以后再也不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了。
      后来,程楠的头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只要有个小磕小碰,顾宜年都上手揉半天,已经成了习惯,条件反射像受过训练似的。当他耳边传来结结实实的一声“砰”,心里一紧,伸手护住孔哲后脑,将他翻上来,小心翼翼地揉搓起来,嘴里下意识地嘟囔:“没事没事,不疼不疼。”
      孔哲的身子先是一僵,像被电击一般,随后软软地趴在顾宜年身上,一动不动。
      惊魂未定的司机降下车窗,犹豫要不要下车认定事故责任,随后而来的张鹏手一挥,敲敲玻璃,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没你事,快走吧!”打发了司机,张鹏向顾宜年和孔哲这边小跑过来。
      此时两人已经分开,各自靠在柱子的一侧,顾宜年活动着刚刚有些扭伤手腕,低头沉声道:“还跑吗?”孔哲闭着眼睛不吭声,不回应,只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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