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仗剑与君行》养了三只猫

19、长孙妘不会跑的

　　长孙妘领着铁勒部，在五原驻军的严密监视下，从阴山后套徐徐出发，沿着黄河一路向南进发，最终抵达了贺兰山脚下。此地水草丰茂，然而，由于中原与东突厥往昔连年争战，致使这片土地人烟稀少。

　　西套的灵州城，乃是长孙家的势力范围。十年前，十万长孙军与东突厥各部历经一年的浴血奋战，才成功拿下了贺兰山和黄河之间的广袤草原。先帝文皇帝随即设立了怀远郡和怀远军，从此，长孙军便长期驻扎于此。

　　突厥人被驱逐之后，中原人因不擅放牧，这片偌大的牧场便成为了金城郡主的私人领地。

　　贺兰山脚下，西套草原的春天悄然降临。草原上冬日的枯黄之色逐渐褪去，被大片大片鲜嫩的新绿所覆盖。嫩绿的草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绿色的海洋在微微波动。春天的花朵竞相绽放，五彩斑斓，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点缀着这片广袤的草原。远处的山峦在阳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与蓝天白云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清澈的溪流蜿蜒流淌，长孙妘目睹此景，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金城郡主又从凉州购置了一批牛羊和马匹，还从灵州城调拨了一些粮食给这些部众。

　　无忌从武威赶来，成功收编了十二铁勒部， thereby（因此）能够增添一万游牧骑兵。西边的土谷浑若不是他们有意留存，恐怕早已被击败。西北各地的战乱，许多都是他们有意制造的，如今的长孙家比大伯那时更为强盛。

　　“你要嫁给太子？”无忌听闻妹妹的决定，不禁大吃一惊。

　　“没错，这是收编铁勒部的代价。”长孙妘无奈地说道。

　　“你疯了吗？”无忌气冲冲地说道。

　　“无忌，我问你，倘若我们此刻造反，咱家能够调动多少兵力？”金城郡主抛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问题。

　　“十二万。周边的驻军大多被调往辽东或关东去平叛了，若是李安民的晋阳军也参与其中，我们有望在一个月内攻下长安。”无忌如实回答。

　　“如今并非时机，所以我必须设法拖住朝廷。”长孙妘望着无忌，眼中透露出一丝忧愁，缓缓说道。

　　“所以你打算用自己的一生幸福来冒险？”无忌问道。

　　“我们身为世家子弟，或许这便是命运的安排吧。”妘郡主强装坚强，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在哥哥面前流露，可她眼中的无奈却难以掩饰。

　　“无忌，你是否有称帝的野心？若有，我助你一臂之力。”长孙妘突然问道。

　　无忌摇摇头，坚定地说：“自东汉以来，历经数百年，多少王朝兴起又衰落，它们如今都已化为历史的尘埃。皇室内部的争斗向来残酷，我不想长孙家也走上同样的道路。”

　　“那我们共同努力，确保长孙家的长久昌盛。”长孙妘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真的喜欢李安民？”无忌凝视着妹妹，认真地问道。

　　“喜欢！非常喜欢。但喜欢并非生活的全部，我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生存下去。”长孙妘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眶却依然泛红。

　　“别这么悲观。”无忌似乎知晓一些长孙妘所不了解的事情，他紧紧地盯着妹妹，深情地说，“我非常疼爱你，你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你。”

　　“无忌，我要回长安了！”妘郡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感，泪水夺眶而出。

　　“你若不愿出嫁，我们可以回武威，在这里，没有人能够强迫你！”无忌目光坚定地看着妹妹，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别傻了，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去长安是为了给你们争取时间！况且，嫁与何人并非我所能决定，我已经看开了。”妘郡主故作洒脱地说道。

　　妘郡主一大早就率领着亲卫准备前往长安。她刚离开怀远城，便看到一大片铁勒骑兵如乌云般聚集。那些草原上的勇士们骑着骏马，腰间挎着弯刀，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她。她来到铁勒骑兵面前，所有的骑兵都纷纷拔出弯刀，将手放在胸前，用力地敲击着自己的胸膛，发出阵阵声响。

　　清晨，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缓缓升起，霞光万丈，如同金色的丝带，照亮了整个草原。天空中弥漫着晶莹的晨露，它们轻轻地落在马蹄下的草地上，仿佛是大自然洒下的珍珠。小草在晨露的滋润下，显得更加嫩绿欲滴，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如同璀璨的宝石。微风吹过，青草如绿色的海洋般起伏荡漾，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香，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远处，一群骏马在草原上欢快地奔跑着，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仿佛是这片土地上最美妙的乐章。整个草原在太阳的照耀下，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天空犹如一块巨大的蓝宝石，纯净无瑕，没有一丝云彩的遮挡。在东边的地平线上，太阳缓缓升起，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仿佛是大自然用画笔勾勒出的一幅美丽画卷。随着太阳的逐渐升高，天空的颜色也逐渐变成了深蓝色，深邃而宁静，晨露如同一粒粒晶莹的珍珠，静静地落在马蹄下的青草上，为这片草原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草原在晨光的照耀下，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一直延伸到天边。清新的晨风轻轻地吹拂着，带着青草的芬芳，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她迎着朝阳，骑着大宛宝马，在草原上疾驰而过。长孙妘虽然是中原的金城郡主，但她在草原上长大，自幼便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骑马驰骋。她能歌善舞，对朝廷之事也颇有见解，然而，她最喜欢的还是骑马飞奔，弯弓射箭，享受着自由奔放的生活。未来会怎样，她不愿去想，她只珍惜当下的自由时光。她独自一人骑着马，速度极快，将亲卫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苏定方紧紧地跟在她的马后。

　　“这世界上谁能事事顺心如意呢？”长孙妘回到府中，心中充满了感慨。太子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皇帝过几天就要下旨赐婚，纳彩的仪式皇帝还会亲自主持。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她已经无法改变了。

　　她的凉国公府上张灯结彩，充满了喜庆的气氛，然而，此时的她却真想逃回垅西去。她深知，这出戏可能会伴随她一生。

　　月初的朝会，中宫正式颁布旨意，金城郡主长孙妘要嫁给太子，凉国公长孙麟，骠骑将军无忌都将作为女方的宾相被召回长安，整个朝廷为之震动。

　　无忌从凉州赶到长安，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妹妹要成为太子妃，他心中满是忧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无忌在一百名铁甲亲卫的护送下进入了凉国公府，长孙妘显得很淡定，她安排好无忌的亲卫后，被无忌拉到了偏房。

　　“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无忌看着妹妹，眼中充满了惋惜。

　　“女大不中留，妹妹要嫁人了。”长孙妘拿起一支好看的钗子，轻轻地插在自己的头上，平静地说道，“你会祝福我吗，老哥？”

　　“我有十二万铁骑，你要走，我带你走。”无忌抚摸着腰中的宝剑，眼神坚定地说。

　　“说什么傻话呢，这辈子我享尽荣华富贵，以前是郡主，以后是皇后，我怎么会跟你走呢。”长孙妘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说道。

　　“唉，说不定我会造反，那样你这个皇后可就当不成了，还有李安民，我就不信他会愿意你嫁到宫里去。”无忌冷冷地说道。

　　“你还记得出征前，我对伯父说的话吗？”长孙妘认真地问道。

　　“记得。”无忌凝视着妹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道。

　　“现在不是时候，从古至今，第一个造反的人往往会最先死去，你别犯傻了，哥。”妘郡主走出了内室，留下无忌一个人在那里沉思。

　　她又开始忙碌地准备自己的婚礼了，太子府的人接连不断地前来，长孙妘在堂屋里和太子的手下们商议着婚礼的各项事宜。

　　阿史那燕得知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她准备了满满一大箱子的西域宝石珠玉作为贺礼。自从长孙妘去了五原城后，她的生活变得轻松了许多。

　　阿史那燕再也没有穿过草原的服饰，她总是穿着一身襦裙，头上戴着金步摇，打扮得如同中原的贵小姐一般。

　　“太子殿下请公主，以及长安城的贵小姐们一起聚会，准备婚礼的事宜，希望大家能够帮忙。”侍女前来通报。

　　按照惯例，太子结婚应该由女方邀请女宾，然而，这次却收到了杨昭的邀请，这让众人感到有些疑惑。

　　阿史那燕也没有多想，在侍女的帮助下，她穿上了华丽的衣服，精心打扮了一番，前往东宫。整个东宫张灯结彩，喜庆气氛浓厚，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温暖。她觉得太子是个好人，希望他能够幸福美满。

　　她到达东宫时，宴会似乎提前开始了，许多贵小姐都已经到了。太子没有出来接待她们，出云公主杨玥坐在主位上，高兴地给大家分配任务。

　　阿史那燕被分配到了一个重要的任务，作为新娘子的伴女，她要从结婚前一天晚上就开始陪伴长孙妘，一直到她和太子在太庙拜堂。没有人比阿史那燕更适合这个位置了。

　　大家都很高兴，虽然以后她们可能会成为敌人，但此刻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杨玥不停地给阿史那燕敬酒，还让侍女把东宫的美食端给阿史那燕品尝。这两人的关系如此亲密，让所有的客人都感到有些惊讶。

　　在座的贵小姐们和阿史那燕在一起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主要是因为她太漂亮了。与这个草原上的女孩相比，连金城郡主长孙妘都感到有些压力，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公主殿下却没有这种感觉，她和阿史那燕就像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一样，亲密无间。

　　宴会结束后，女宾们陆续离开，杨玥拉着阿史那燕的手，似乎不想让她走。

　　杨玥在阿史那燕耳边小声说：“太子殿下想见见你，你等会儿再走。”

　　阿史那燕心中一惊，虽然这样做不合规矩，但她并不害怕。她是堂堂突厥长公主，太子不敢对她怎么样。

　　阿史那燕被杨玥带到了东宫的后花园，杨昭正在池塘边喂鱼，他一把一把地撒着鱼饵，吸引了一群金色的鲤鱼前来争食。

　　杨玥离开了，只剩下杨昭和阿史那燕两个人，这让阿史那燕感到有些紧张。

　　过了好久，杨昭转过身来，对着阿史那燕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感谢公主的厚礼，以后公主有任何事情，我都会尽力为你办好。”

　　如此客气的中原太子，阿史那燕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赶紧回礼，深深地鞠了一躬：“臣女不敢当，不敢当。”

　　杨昭的目光缓缓落在阿史那燕漂亮的红裙子上，但并没有直视她的眼睛，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却又难以言说。过了一会儿，杨昭慢慢地走到了一个幽静的凉亭里，优雅地坐下，双手轻轻地弹奏着琴，那手指就像灵活的蝴蝶，在琴弦上翩翩起舞。琴声悠扬动听，仿佛穿越了时空，传递着深深的情感。

　　这是一首几百年前汉朝的古曲，《凤求凰》。杨昭轻轻地吟唱起来，他的声音犹如黄鹂鸟般婉转动听，但又带着一丝悲伤的情感。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唱完之后，杨昭站起身来，隔着很远的距离静静地望着阿史那燕。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对公主心怀爱慕之情，可惜我身处帝王之家，每天都要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耽误了公主的幸福。希望公主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一生平安顺遂。”

　　阿史那燕看着这样的太子，心中感到有些惊讶和感动。她赶紧回礼，深深地鞠了一躬：“阿史那燕祝太子和郡主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福寿安康！”

　　阿史那燕要离开的时候，杨昭突然对她说：“公主，倘若我能够得势，一定会夺取李安民的兵权，将他绑到你的身边，作为你的驸马。”

　　阿史那燕回头看了一眼太子杨昭。她觉得这个中原太子虽然看起来有些阴沉，但他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阿史那燕微微一笑，说道：“那臣女祝太子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前程似锦。”她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美丽动人。

　　太子下达了命令，让阿史那燕以女宾的身份协助金城郡主准备婚礼，还特别允许阿史那燕在长安带领四百名突厥亲卫。

　　阿史那燕进入凉国公府之前，还以为会看到一个沮丧、伤心的金城郡主，然而，她却有些失望。因为长孙妘脸上并没有露出沮丧的神情，她依然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婚礼的各项事宜。

　　两个人就像亲姐妹一样，长孙妘给阿史那燕准备了客房，还为阿史那燕的亲卫和侍女准备了许多房间。因为以后长孙妘就要嫁到东宫去了，这座国公府也将归还给长孙家。长孙妘每天都忙里忙外的，她认真地准备着自己的婚礼，展现出了一个准新娘的温柔和贤惠。

　　阿史那燕也没有表现出得意的神情，她显得有些可怜又无奈。她带来了许多突厥和西域的珠玉、地毯、壁画等新奇的物品，帮忙装饰国公府。

　　她有时候还亲自为长孙妘梳头，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子，在别人眼中就像亲姐妹一样亲密无间。

　　“你真的要嫁给杨昭了？”阿史那燕一边为长孙妘梳头，一边问道。

　　“不然呢？圣旨已经下达，我若不嫁，恐怕会给家族带来灾难。”长孙妘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她的语气却很平静。

　　可阿史那燕明显感觉到长孙妘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的双手也紧紧地握住了。长孙妘似乎不像她表现得那么坚强，她的内心深处也有着自己的痛苦和挣扎。

　　真是个坚强、骄傲到极点的人呐！阿史那燕心中不禁感叹道。她静静地为长孙妘梳着头，精心地为她扎起发髻。

　　“你结婚的时候，我也会为你梳头，还会为你准备最漂亮的嫁衣。”长孙妘像对待亲妹妹一样说道。

　　“以后你就是太子妃了，未来的皇后娘娘，我可不敢奢望。”阿史那燕从首饰盒里挑选出一根精美的钗子，慢慢地插在长孙妘的头上。

　　“我今年二十岁了，前面已经定了三次亲了，你知道吗？”长孙妘感慨地说道。

　　“嗯！我听说过，最后你还是嫁给了太子，要成为皇后娘娘了。”阿史那燕试图岔开话题，缓解此刻的尴尬气氛。

　　“所以啊，我这个嫁不出去的祸害终于要嫁人了，你开心吗？”长孙妘笑着问道。

　　“您可别这么说，您是贵人，天生就有皇后的命，那些福薄的人根本配不上您。”阿史那燕一边挑选着宝石，一边说道。

　　阿史那燕对美丽有着极高的天赋，她精心地为长孙妘梳妆打扮，使得长孙妘变得更加美丽动人。长孙妘头戴珠钗步摇，璀璨的宝石镶嵌其中，熠熠生辉，耳坠明珠摇曳，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长孙妘似乎对自己的装扮非常满意，她对着镜子啧啧称奇，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们选你做伴女真是选对了，你比我府里的人都要优秀得多。”长孙妘看着镜子后面的阿史那燕，由衷地说道。

　　“您过奖了，我觉得主要还是您天生丽质，无论怎么打扮都很漂亮。”阿史那燕谦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