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来者》divefish129

2、2 不光彩

　　陆奥还有个独特的称呼，建立在鲸鱼背上的自由城市。
　　注意：本章包含暴力描写，请谨慎观看
　　陆奥在没发展起来之前是一座小小的渔村而不是像现在的大都市。随着发展陆奥开始捕猎鲸鱼高价售卖给别的国家——其中以最知名用鲸鱼骨架打磨出来的饰品和装饰物格外的受欢迎，这也成了陆奥的特色。
　　所谓鲸落节就是赞颂死去鲸鱼的节日，在每年的二月一号举行。人们通过各种各样的艺术方式来纪念被猎杀的鲸鱼，赞扬它们的无私奉献，赞扬它们的伟大。
　　而做为外来人，拉维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节日本质上就是陆奥人心虚罢了。
　　因为前几年捕猎鲸鱼的风潮过于流行，不少人参与到捕鲸的行动中都想分一杯羹，哪怕不是鲸鱼是其他海洋生物也行——深海的生物那群收货的内陆人没怎么见过，到时候打个哈哈敷衍过去也能赚到钱。
　　而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来自大海的报复。
　　那几年整片海域都是红色的。有越来越多的船只出去了就不在回来，就算回来的人精神恍惚满嘴胡话都说有一个看着像白鲸的生物袭击船只还吃人，整个陆奥流传起来了海怪的传说。
　　而为了平复大海的愤怒陆奥人重新捡起被遗忘的鲸落节，减少捕鲸的次数但没用，船只受袭击的次数反而越变越多。
　　言归正传，最终拉维并没有拿到第一名最终拿到了第四名的成绩。
　　没有达成约定，那同伴和出版社的人们就要被杀掉。
　　这该怎么办……
　　“和平年代最不提倡这种方式。”杰克斯说道，“虽说我的性子残暴……但如果这事传出去肯定会给陆奥名声带来一定的损坏。虽说我不在乎我自己的名声有多烂……但——这事关于陆奥的名声。”
　　“一个以自由而闻名的城邦，可不能出现这种事情。”
　　“拉维卡里，要不这样。”
　　“只要你一个人留在陆奥，那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当我的侧妃吧？这可是你的荣幸。
　　从居无定所的吟游诗人变成侧妃……这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过我猜你已经做好了选择。”
　　“您在说什么胡话？什么…什么…？”
　　“我…我不要…！”
　　吟游诗人是自由的鸟，如果想要将这种自由的鸟强行关在笼子里只会郁郁而终。
　　尽管拉维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她还是在隔天被强行带到教堂，穿上婚纱和杰克斯结了婚，成为了杰克斯的妃子。
　　结婚的当天晚上，杰克斯用钳子拔掉了拉维的舌头，自此拉维有了哑巴侧妃的外号。
　　“为我写诗吧，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不过我不希望这些诗里面掺杂你的个人情绪。”
　　杰克斯看向满嘴都是血，满脸惊恐和泪水的拉维，把手中的钳子放到一旁的大臣手里——上面还沾着血，和还在抽动的舌头。
　　“你的嘴真的很讨厌，我不希望你的手和你的思维也变得乱七八糟，到那时候失去的可不止你的舌头了。”
　　杰克斯戴斯无疑遗传了戴斯家族那劣等的基因，要说为什么他如此疯狂，那得把时间在往回拨到很久之前——
　　戴斯家族的风评一直不怎么好，大部分家族成员都是□□的产物——杰克斯也是如此，完全的保留了最恶劣的本性并伪装的精妙，没人能看得出来杰克斯本质上是个喜欢拷问和折辱弱小之人的败类。
　　而那天晚上拉维被杰克斯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同时还被告知了一个绝望的消息——拉维的吟游诗人同伴们都已经被秘密处决，成为了陆奥的一部分。
　　得知此事的拉维悲痛欲绝——杰克斯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想除掉吟游诗人，鲸落节的冠军免死金牌也不过是个骗人的幌子，而如今失去了同伴的拉维被迫成为了杰克斯的笼中雀。
　　“看着很普通啊，搞不懂杰克斯到底看上你什么了？”
　　“听说你以前是个吟游诗人？所以你会写诗吗？还是说……已经写不出来了？真可怜。”
　　前来拜访的是王后丹妮莉丝-戴斯。
　　她身为贵族自然是对身为普通人的拉维产生好奇，只可惜拉维无法说话——无法与人交流使她变得精神恍惚，郁郁寡欢，手里拿着羽毛笔但却无法再写出自由的诗篇，如今写在纸上的也不过是一团乱麻，杰克斯也没有强迫拉维写诗，只是变着法子折磨她，一周前的某天晚上他拔掉了拉维左手的所有指甲。
　　而最近拉维一直食欲不振，呕吐不止，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这让拉维意识到，自己怀孕了，是那个混账（杰克戴斯）的孩子。
　　“听说你怀孕了，真遗憾就算生下来杰克斯也不会多看他一眼的。”丹妮莉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拉维，“……呵，你和你的孩子注定都只会落得一个绝望且悲惨的结局，如果你还想过几天好日子，就不如多跪下来求我，没准我开心了会给你求情哦？”
　　“真卑微，你那如同沙子一样的自尊，我也看不上就是了。”
　　拉维脑袋混乱，她不想生下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有那个混账的血脉，然而那些侍女逼着拉维喝下安胎药，每天死死的看着拉维不让她自杀。
　　上天，终于怜惜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在我，也就是尤里乌斯出生的第三天，拉维因为伤口感染从而一病不起，于是在第五天的清晨……拉维悄无声息的死去，只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这混乱的世界，但我不怪她，反而能理解。
　　但我相信，母亲（拉维）在最后一刻一定得到了解脱，毕竟她曾是自由翱翔于整个欧罗巴大陆的自由鸟，却因为杰克斯戴斯的缘故被迫成为笼中鸟……能支持她的同伴已经不在了，宫殿里的人看不起她，在这里她没有依靠，最终孤独的死去了。
　　以上是我母亲拉维卡里的故事，那么接下来就步入正题来说说我吧。
　　我是尤里乌斯-卡里，自认为是个正常人，你要问我和兄弟姐妹有什么不同……我觉得最不同的就是我们的外貌和思维。
　　外貌上，他们有着戴斯家族特有的眼球突出，面部凹陷，眼疾的特征，思维方式也偏激而且固执的要命……而不光我的外貌，我的思维也遗传了母亲拉维卡里，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一有不顺心就只会用暴力手段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或者发出尖叫，刺耳的要命。
　　王后丹妮莉丝生了一对双胞胎兄弟比我大五岁，分别是布莱恩-戴斯（哥哥）和查普曼-戴斯（弟弟），但我从有意识起就从来没有尊重过他们，一次也没有。
　　他们的形象就像是刻板印象里那种被宠坏的反派角色，毫无差别的对任何人释放恶意，每次我们一见面都会打架或是吵架，但最终都是我受伤而结束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呵呵，反正父亲把王位留给的是我！而不是你这个杂种！”
　　“……哇哦，这么厉害啊。”
　　啊，随便他们怎么说吧。我也丝毫没有产生要跟他们抢王位的想法，我对统治国家一点兴趣都没有，更何况还是在陆奥这个没救的地方……搞不明白他们在得意什么。
　　“哈哈哈！等我当上国王就要立刻把你折辱致死！”查普曼牵着几条狗继续嘲讽我，“狗杂种！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搭在同一屋檐下，空气都变得难闻了！”
　　“…我说，查普曼。”
　　“叫我干什么，我可是很忙的。”
　　有着眼疾的查普曼毫不客气的对我翻了个白眼，虽然刚刚的那个举动让他眼皮抽筋。
　　“你和布莱恩到底谁会继承王位呀？”我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王位只有一个，两个人该怎么继承呢？”
　　“…………”
　　查普曼停下了脚步看向我，毕竟我刚刚的发言也是他一直以来在意的问题……八岁的我不懂这些，但十三岁的他们一定懂得这些。
　　毕竟教我上这些课的老师也很敷衍，只是教会我怎么读写就在没管过我，平时打发时间也只能打开书本进行阅读理解，对于这种事情我也是不在意。
　　“当然是给我啊！布莱恩那个废物……哪里都比不过我！”
　　查普曼有些心虚的回应我。站在我这个外人的角度来看觉得这两个人半斤八两，但很明显所有人都更器重布莱恩而不是查普曼，没人把查普曼当继承人看，都把他当个笑话看。
　　比起暴躁易怒的查普曼，他的哥哥布莱恩伪装的精妙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喜欢虐杀小动物的家伙——因为我曾撞见过布莱恩拿着小刀划开了一只兔子的肚子把内脏全都掏出来扔在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尤里乌斯，你什么都没看见……对吧？”
　　布莱恩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他的手里还拿着那把带血的小刀，如果我不装瞎……想必布莱恩肯定会把我也砍了。
　　我跳过了这个话题反问布莱恩：“…为什么这么做？虐杀小动物有那么开心吗？看你手法这么熟练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因为无聊啊。”布莱恩甩了甩小刀继续抱怨，“陆奥说是自由的城市，但并不是干什么都要受限制，每天除了读书学习就什么都干不了，而且看的书也要受限制……”
　　“……水池里的死鱼和死鸟也是你做的？”
　　“都说了，是它们自己的缘故。”布莱恩朝我扯出一个笑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自然死亡也能怪到我头上吗？
　　尤里乌斯，好歹我们也是家人……不是吗？”
　　布莱恩比起查普曼是属于能沟通但不多的类型，每次他都会巧妙的用自己的逻辑把人说服……这种人还真是各种意义上的可怕。
　　“……哦，这样…”我移开视线准备抬脚走人，“那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啊，好困好困……”
　　“等等，尤里乌斯——”布莱恩喊住我，“…你也可以把，查普曼那家伙不当回事哦，那种小丑有什么好值得尊敬的？”
　　“…啊哈，这么说自己弟弟没问题吗？好歹你们也是亲兄弟，而且还是双胞胎……”
　　“我，从没承认过查普曼是我弟弟，父亲也是。”布莱恩冷哼一声，“…连字都认不全的弟弟也太丢人了，白给我都不要。”
　　哇哦。
　　看吧，这就是戴斯家，一个谁都不把谁当回事的神奇家族。我都有点同情查普曼了，但转念一想那家伙有什么好可怜的，与其可怜他还不如多可怜我自己，没准晚饭又没得吃了。
　　“……不过，尤里乌斯。”布莱恩看向我，“你比查普曼在任何方面都要优秀……偶尔也来找我聊聊吧，我相信我们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啊哈哈哈，或许吧……”
　　我找了个借口转身就走，毕竟从那该死的血缘关系上来讲布莱恩和查普曼都是我哥哥，原本一开始都对我爱搭不理的现在突然这么殷勤肯定有诈，为了让我的人生能安稳渡过所以我才不要跟他们培养什么兄弟之爱，听得怪恶心的。
　　“这样啊，那你加油。”我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我对这些不关心，你们加油。”
　　“你……你看不起我？”
　　“不不，哪有？”
　　我看着气的浑身发抖的查普曼只觉得无趣，思索着该怎么办才能安抚查普曼，就见查普曼手中的狗也开始跟着烦躁恶狠狠的盯着我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
　　“…神经病。”
　　好在查普曼今天没有让那些狗扑向我，而是拉着狗，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面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布莱恩和查普曼，估计是被集中学什么礼仪去了，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能落个清静。
　　说起来我应该能从那个秘密通道溜出去吧？
　　这条秘密通道藏在厨房的草丛里，是查普曼养的狗发现的。有一次我看见那只黑狗叼着一个骨头从哪里钻进来，之后我也去找了一下发现那里刚好有一个藏在树丛里的密道。
　　“嘿咻，去码头吧！”
　　我喜欢人多的地方，陆奥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码头……听说，母亲当年就是和她的同伴们一起乘着船来到了陆奥。
　　在我的想象里，陆奥的港口应该是那种停靠着很多船只，有很多穿着不一样服装的外国人走来走去的存在。
　　而如今，停在港口的只有一艘白色的船……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艘船有些不太妙。
　　已经喝的烂醉不知道再说什么的水手：“他X的！XXX的！……那个白色的，生活在海里的恶魔！无时无刻都在监视每一艘船！他XXX的！”
　　从附近的酒馆里传来水手的交谈声，为了听清他们的对话我躲在了酒馆门口随意堆放着的木箱后面。
　　浓烈的酒精味让我有些恶心，但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还是强忍着不适继续听他们絮絮叨叨的抱怨：
　　头上缠着纱布的水手：“老兄，你们又去深海区捕鱼了？……该称赞你们勇气可嘉吗？”
　　缺了一个眼睛的水手：“主要是……你知道自称来自魔法师协会那帮子魔法师吗？……那群神神叨叨的疯子，码头的白色船只就是他们的！
　　他们对那个白色的恶魔非常感兴趣，为此从…都没怎么听说过名字的一个地方前来！”
　　有着浓密胡子的水手：“那群穿着白色袍子的魔法师吗，我以为是戴斯国王特地请过来的，看来不是……？”
　　缺了一个眼睛的水手：“去XX的！那帮缺德魔法师！…他们让水手协会发通告，然后在码头那里说那些漂亮话：
　　“上午好呀，各位水手们～我们是来自魔术师协会的魔术师，因为对你们口中的白色恶魔很感兴趣，所以来到了陆奥。
　　当然来之前我们做过调查，现在是鲸鱼们的繁殖季节……如果你们能抓到那个白色恶魔，而且是活捉的话……这些，全部都给你们。
　　前提是，必须是白色恶魔，不要拿鲨鱼和白鲸充数…我等虽生活在内陆地区，但对海洋生物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我XX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黄金……满满一袋子！当下就有不少水手开始骚动……”
　　“毕竟…那可是黄金啊！而且还是满满一袋黄金！”
　　没怎么说话的店主：“切，万一是什么障眼法呢……魔法师最爱骗人了，更何况他们来路不明……你们是真不挑啊。”
　　喝的烂醉的水手：“黄金可是货真价实的……我摸过和水晶完全不一样的…沉甸甸的……嘿嘿…”
　　那时候的我并没有把那些水手的话放在心上，听了一阵子后就离开了码头前往了繁华的大街上。
　　五年后，那些水手口中的白色恶魔会给陆奥带来一场可怖的灾厄，只不过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