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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大河三镇 ...

  •   第二日张缇和荆叔一起出发,二人一人一匹快马,轻装简行便上了路。

      大河三镇正好处于邵虞两国边界处。那条奔流千年的大河隔开了两个国家,却也为两国带来了丰厚的资源。原本的大河三镇,是个富饶的好地方,如今水灾泛滥,波及两国,此地也成了受灾最严重之地。

      张缇和荆叔日夜兼程,拼了命跑的话,大致十日就能到达。

      今年的天气确实来得反常,张缇细想,先是几个月前的初春无故下起大雪,后又是黄梅雨季连绵不绝一个月的雨。彼时各地就隐隐有了水患之兆,只是朝廷不重视,谁也没想到数月后会形成这般洪灾。

      这日大雨滂沱,张缇和荆叔二人拍马疾驰。他们皆不管身上衣衫湿透,冒着雨水赶路。

      马蹄带出成片成片的泥点子,“嚓嚓”地踩过一个又一个小水洼,速度快出残影。

      骤然,跑在前面的张缇猛地勒马,马扬蹄一个转身,堪堪停住。荆叔也随即立刻停马。

      二人面面相觑,皆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

      只见前方的泥路已经消失,一条湍急的泥河将小路拦腰截断,没有了去路。

      “郎君,这...”

      张缇眼神一凌,她立刻决定道:“绕路走。”

      此时二人距离目的地只有半日的路程,没想到大河三镇的水患竟然如此严重,直接拦断了道路。

      如此一来,通行困难,就是说赈灾的物资想要送达也需要绕路。

      ——

      此次水患的大河三镇隶属于河州府的河安县,自古以来就是水患频发之地,是故当地其实对处理水患之事颇有些经验。

      但如今水患严重,数月不退,非常反常,不知是何原因。

      此时,河安县的县衙内,县令钱成坦胸漏乳,痴痴地笑着。屋内,几个妖娆舞女载歌载舞,旁边乐师奏乐,好不热闹。

      钱成将杯中美酒饮尽,身旁一婢女立刻将酒杯添满,另一婢女往钱成嘴里塞了颗去皮的葡萄。

      钱成享受地笑着,本该庄严圣神的衙署俨然成了他的欢乐窝。外面持续几月的水患仿佛也与他无关。

      他看烦了眼前这支舞,正想让舞女换一支时,一男人急急忙忙闯进来。

      钱成定睛一看,是衙署的孙主簿。

      钱成一脸嫌弃,“干什么,急急忙忙的,没看见本县令在赏舞吗?”

      孙主簿行礼赔罪,“县令赎罪,属下确实是有要是来报。”

      “那还不快说。”

      孙主簿深吸一口气,“是这样,前几日属下和您说过的,闻名邵虞两国的机关师就要到了。”

      “机关师?”钱成明显想不起来。

      “就是那个在邵国发明神机的机关师,他前些日子到了咱们京城,如今受了两国的皇命要来治水呢。”

      钱成像是突然想起来了,“本官当然知道,用得着你解释?那他人呢,现在到哪了?”

      “在城门口被咱们官兵拦下了,准备着等您拿主意呢。”

      钱成奸笑,“那就好。”他吩咐道:“注意别让他去了灾区,安排个院子,直接带来衙署就行了,本官要好好款待。”

      “是,属下明白。”

      “呵,不过是个小小机关师,无官无职,就算是京城来的也根本不足为惧。将他看住,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别让他坏了我们的事,让上面怪罪。”

      ——

      这边,张缇和荆叔花了一日的时间绕路而行,终于在第二日上午到达了河安县,没想到却在城门口被官兵拦住,带到了县衙。

      此时,他们二人已经在这个小院子里,被关了一下午了。

      张缇端坐着,荆叔则不停地在屋子里来回走。

      荆叔万分焦急,“郎君,你说这河安县令究竟是什么意思?竟然将我们囚禁在此地。”

      “不知道。我们初来河安,对当地一切都不熟悉,也不好轻举妄动。”

      荆叔还是气不过,“我们日夜兼程赶来,生怕延误了灾情,到了河安难道不应该马上请郎君去实地勘察吗?”

      张缇道:“河安县总共有五镇,其中三镇靠大河,平时极其容易发生水患。我们现在身处的县衙正好不靠大河,并不是受灾的地方。”

      “县衙不受灾,所以那县令就一点都不着急。水反正没淹到自家门口是吧。”荆叔愤愤不平。

      “这一点确实很奇怪,但还有更奇怪的事。就是我们一路进入县城以来,一个灾民都没有见到,一个安抚灾民的抚赡区都没有见到。”

      “可能是此地未受灾,所以没有灾民?”荆叔问。

      “非也。”张缇摇摇头,“这次受灾面积之大,时间之长,其他地方很难独善其身。再不济也该全县戒严准备着,为灾区百姓做些事才对。”

      “可是...”张缇低头思忖。这个河安县究竟发生了什么?

      二人在这个屋子里被关了一下午,唤来门口看门的官兵也只说是“稍作休息”。

      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时,门被人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身着官府趾高气扬的官老爷,旁边跟了一个瘦高男人。来人正是县令钱成和孙主簿。

      钱成请了请嗓子,上下打量了张缇一番后,开口道:“你就是那机关师张缇?”

      “是我。”张缇面无表情,她一向温和有礼,此时却并未给县令行礼。

      她道:“不知县令为何将我等关在这里?”

      县令却面带不解,“没有关啊,不过是让二位休息片刻罢了。”

      张缇轻哂,“休息就是限制自由,让我们在此空等一下午吗?”

      她语气不善,已经有些动怒,十日风雨兼程她就是为了能早点到达灾区,没想到却遇到这么个县令,囚禁她这件事她暂且不论,延误灾请才是真正让她生气的地方。

      “我现在暂且不和县令争辩这件事,我只想知道如今灾情如何?”

      钱成此时已经脸色铁黑,他本不将张缇放眼里,却不想她竟然如此大胆言辞犀利。

      “呵,没想到你气性还挺大。本官本想对你以礼相待,你却不识抬举。”钱成恶狠狠道。

      “灾情到底如何!”

      张缇握紧拳头,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想转身就走。

      “灾情?”钱成讥笑,他看向身边的孙主簿,“灾情如何了。”

      孙主簿一脸为难,他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出灾情的具体情况。

      张缇冷哼一声,“荆叔,我们走。”

      “是,郎君。”

      荆叔在一旁早看不下去了,要不是怕给郎君添乱,他真想给一拳头给那县令。

      二人刚欲出房门,站在门口的官兵就竖起长枪杆,把去路拦住。

      张缇站定,眼神冷得吓人,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待人温和有礼有距离,但此刻却完全不收敛怒气。

      她转身,对着斜倚着的优哉游哉的钱成,直言道:“县令是不是觉得自己在京城有人罩着,就真的为所欲为了?”

      钱成高高在上的脸顿时僵住。

      她语气铿锵,“大河三镇水患三月,你这个县令却毫不作为,放任无辜百姓遭受劫难,是谁授意你这么做的?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张缇自京城来,是受两国君主派遣,就算没有官职也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你不管水患,也不要妨碍我来管!放我出去,此事就与你无关。”她最后道。

      言罢就和荆叔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而这次,门口的官兵没有阻拦,钱成也没有发话。

      张缇和荆叔走后,房里徒留满脸惊恐的钱成和孙主簿。

      钱成原本那张趾高气扬的脸已经碎裂,只因刚刚张缇一语道出了他埋在心底的秘密。

      张缇怎么会知道他在京城有人?

      钱成颤颤巍巍站起来,对孙主簿吩咐道:“本本本官要给京城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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