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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云起 ...

  •   既然要干就要有营销策划,虽然是现代知识,但框架大致都一样,只不过对现在这个市场需求不甚了解。
      这几日,父母只当是女儿心烦,想在外面散散心。
      哥哥们也是由着兰泽去,尽管她的月钱早已用完,来找哥哥们借用多次。
      老三兰洲还觉得奇怪,没想到却被两位哥哥说——
      兰渊搭着兰洲肩膀问,“三弟,你有没有小妹最近不在“悲春哀秋了?”
      兰瀚补充,“还爱笑了。”
      “是啊,我也觉得。”
      兰渊表示,“女孩子嘛,喜欢吃些点心、逛逛铺子,买些时兴的布料做几身新衣裳什么的,毕竟难得小妹慢慢开心起来了嘛。。”
      兰瀚补充,“何况,你还有。”
      兰洲反驳,“小妹最近借用的,足我一个月月钱了,哪里还剩的有。”
      兰渊站直看向兰瀚,兰瀚开启算账模式,“娘按照岁数给咱们月钱,现下三弟你每月十贯,九品县令才二十,年十三娘便许我们一间铺子了,何况送与咱们的铺子多盈不亏,如今到手不过两年,你确定、没有?”
      “不是吧,大哥二哥,你们真是跟兄弟明算账啊。”
      “欸”老大纠正,“这叫算明帐。”
      “谁让你哭穷。”
      “哥哥们,往日我想你们借钱周转,你们都说没有,小妹借用就不论她作何用途是吗?”
      “你刚说了。”
      兰洲疑惑,“说什么了?”
      兰瀚点明,“亲兄弟。”
      兰渊默契道,“明算账。”
      “行行行,好好好,我算看出来了,我就是那个不被待见的,早知如此我……”
      “你什么你?”
      兰瀚双手环抱胸前,“离家出走?”
      兰州嘴硬,“也不是不行”。
      “什么?”
      兰渊坐在桌前,笑着饮茶,“你三哥说要离家出走?”
      兰泽摸了摸兰洲额头,疑惑看了看,然后问,“被逼婚啦?”
      兰渊噗嗤一声,笑到不行,茶水就这么顺势喷在对面兰洲的脸上。
      向来冷冰冰的兰瀚也被逗笑了。
      ……
      翌日早,兰泽就和竹栀到茶铺了。
      从选址到装修,一点一滴都是主仆二人的心血。
      因为前期宣传不错,所以开业当天吸引了不少人来。
      正巧逛街的兰洲还奇怪,“泽茗斋?”
      心里却想着:这名字怎么和小妹开的那家一模一样?
      “这家人是多了些,不过新铺子能有这么多人捧场已是不易。”
      又听见来往的人说,“别具一格”、“独具匠心啊。”
      晏华便提议,“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陆修远也说,“反正闲来无事,去看看吧。”
      半推半就进去。
      刚进屋,就看见熟悉的人,不约而同称呼着“三少好。”
      陆修远和晏华看向兰洲,“你家的啊?”
      “应该是吧。”
      “三少一行、三人?”
      “嗯。”
      兰泽看见,“三哥。”
      “难怪这几天你月钱不够。”
      “小妹请三哥上雅间尝鲜,我做东。”
      小二支支吾吾。
      竹栀见他面露难色,“怎么啦?”
      “楼上满了。”
      兰泽莞尔一笑,“送我房里。”
      “是。”
      兰泽的房间在三楼,因是阁楼地方窄小也只有这一间。
      开门,半人高的屏风。
      “出淤泥而不染。”
      “只是喜欢荷叶中通外直罢了。”
      再仔细看,确实一屏荷叶中只一朵荷花而已。
      地方不大,熏香依旧是沉香。
      陆修远好奇,“泽儿妹妹喜欢沉香?”
      “她从小便是”兰洲帮忙作答,兰泽和竹栀则是忙着煮水磨茶筛茶……
      高处倚栏,风景独特。
      品茶论文,别有风味。
      而待客离开,他们才知道每一间茶室的熏香、陈列都有所不同。
      楼下厅堂院内也用绿植隔开,以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船只、浮台隔成一个个私密空间。
      不失为三五朋友谈天说地的好去处。
      好东西有了,自然会被周围的人觊觎。
      竹栀气呼呼跑来,说着谁家模仿了他们的陈列摆设。
      而兰泽则是不慌不忙的让竹栀尝尝现做糕点的味道。
      “好吃吗?”
      “爽口不腻,甜味刚好。”
      “那就行。”
      “不是,姑娘,人家都学咱们学到这份上了,若是日后都效仿咱们,客人都跑别处去了。”说完还不忘呸呸呸三声。
      “陈设用久了,总归是要换的。别人使银子换自己家摆件,我还能跑去拦着?”
      “那不能拦着好歹咱们也做些什么吧。”
      “人家在改变,我们也要变啊,不过陈设这东西,以不变应万变就好。”
      “什么跟什么啊。”
      “人家换环境,我们将心思用在吃食上,毕竟环境都一样,心情不一样,对了,让他们定期把屋内的纱帐什么的都清洗干净,晾晒好,另外所有东西当日留样,上桌前必检查,若发现不妥的,扔掉重做,糕点限量供应,按日子换着供应,茶水也一样,都,要品质上乘的。”
      “可是……可是近来来这儿的人都少了。”
      “每日卖不出去的,就在门口白送,不过日日剩下的量要逐渐减少。”
      “明白。”
      看着门庭若市变得熙熙攘攘,晏华问,“近来可好?”
      “若好,你便问不出这句,若真的不好,早已关门,也问不出这句。”
      “泽儿妹妹,我……”
      “晏华哥哥,近来事忙,原谅妹妹怠慢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兰泽行礼后便上阁楼去了。
      不一会儿竹栀拿来食盒,“这是我家姑娘吩咐的,晏公子慢走。”
      楼下,回望茶楼。
      顺着泽茗斋牌匾向上望去,阁楼上的身影在烛光映照下显得那么消瘦。
      要踏上马车的那步,转身已然登上了泽茗斋阶上。
      竹栀跟上去。
      晏华一路而上,轻敲,“我有话想与你说。”
      “天色不早了。”
      “我承认当年不见是无心娶妻,只因那时年岁小,也未曾懂得什么情深几许,佳人难寻,后来在府上……”
      兰泽开门。
      “你肯见我了?”
      晏华关上门,兰泽问,“你不愿则是不愿,喜欢便是喜欢,以为不顾一切在我门外讲清就是喜欢?你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过楼下悠悠众口?”
      “泽儿我只是……”
      “你只是看到了自己,无错。”
      “我承认是我未曾考虑全面,可是对你,日月可鉴。”
      想起那天的日月可鉴,就觉得好笑。
      如同今日的他站在自己面前,挡着去路,只单单一句,“泽儿,只要你愿意,我带你离开。”
      可此刻的晏华已经有了妻室。
      看向楼下的陆修远。
      想起往日种种深情,不觉好笑。
      兰泽的一声嗤笑换来晏华的一句,“你不信?”
      “我要见的,正是国公和令尊,你要当着他们的面,把刚才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晏华松开了原本紧握着兰泽的手。
      这三年来,类似的话,听过无数遍。
      可这次,却比以往扎在心里更深。
      还记得刚入这里,棋琴书画是早有师傅教过的,可舞蹈却是让不足十三的兰泽吃尽了苦头。
      这里的女子不单要求棋琴书画、舞蹈、茶艺还被要求精致梳妆。
      每日喝得醉生梦死,翌日早还被要求去溪谷奏乐舞蹈。
      曾经家中受宠幼女,如今为了生存不得不抛掉那些骄傲,名声越大,至少可以为自己赚取更多,也能获得一些特权。
      比如生病时,可以多少歇息半天的。
      不过也只是半天,除非风寒传染。
      从房间出来,就被一个黑影拉着进了隔壁房间。
      “来人……”
      未等兰泽说完,就被对方捂住。
      定睛看去,陆修远?怎么是他?
      看兰泽镇静下来,他也松了手。
      哪知兰泽只是淡淡说,“陆二公子有任何需要云袖的地方,找人代为通传就是了,何必亲自来?”
      陌生地让陆修远产生疏离感,甚至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今夜还有人在等,若陆二公子想听奴家弹琴、唱曲或是舞蹈的,都可提前约好,那时”向前一步,“由不得奴家……”靠近、在陆修远耳边轻语“……不来。”
      回到房里,竹栀端来水,兰泽洗漱。
      “姑娘。”
      “说了许多,你却总改不掉。”
      “姑娘是竹栀一辈子的姑娘。”
      “由你吧。”
      看兰泽洗漱后倚着窗边出神。
      “姑娘有心事?”
      “没有,早些睡吧,晨起还要去溪谷。”
      “是。”
      ……
      往日,不见有任何身影。
      偏今早众多姐妹们都看到了昨日那熟悉的身影。
      这三年来,看惯了不少登徒子,他俩的尾随,早被兰泽看入眼中。
      “除了昨夜留宿的,还没人这么早来。”
      晏华一个娶过妻的都红了脸颊。
      “说吧”兰泽隔着纱帘,换了轻薄的衣裳,发髻还未来得及梳理。
      继而竹栀进来问,“要不过会儿再帮姑娘准备吧。”
      不知道主仆二人说什么。
      哪知兰泽直接点明,“出了一身汗,现在就差人备着吧。”
      竹栀强装镇定说了声是。
      晏华道,“我昨日回去同家里讲过了,母亲说,你只卖艺,何况当年你我本就议了亲,入晏家也是理所应当的。”
      长发被一支发簪简单束着,两鬓碎发自然散在肩头,从内室缓步到晏华身旁,倚着圆桌,俯身问,“公子已有妻室,所以奴家是入府做个丫头?”指尖滑过他脸颊停在唇上,“还是通房啊?”
      “泽儿,你怎么能如此想?我娶你定是要花轿迎府,只是……只是发妻无过,我亦不能无情,所以只能委屈你做府上的……”
      “小娘?”
      他默不作声。
      竹栀带人来准备热汤。
      兰泽落座。
      没说答不答应,“奴家沐浴,晏公子请便。”
      兰泽直接进去,便将外衣脱了,晏华忙跑走。
      竹栀问,“姑娘答应了?”
      “在这三载,未曾听闻讯息,他如今入朝为官,若是能为我所用,替我探寻到父母兄长讯息或是能知晓当年具体情形,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是姑娘……”
      “庆幸当年还留有一处容你我栖身,如今算来,除留下的两份赎身钱外,可保日后你我吃食无忧,可人有旦夕祸福,若是一日有心之人找上门来,你我又怎能保证在这世上立足?”
      “可也无需姑娘委屈自己啊。”
      “不是委屈……哪怕找不到,多知道些他们的痕迹也是好的,活着,总要有些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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