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集》栗瑜

3、虎if 上

　　【一】

　　“伏黑，你没有感觉到前辈就像是绳子一样吗。”

　　“本来都要坠入深渊了，突然掉在你面前的绳子。”

　　经历过涩谷事变，即使五条老师，钉崎，娜娜明他们死而复生，伏黑也从宿傩的受肉中解脱，虎杖悠仁依旧会从半夜惊醒，恍惚中走到卫生间，分不清手上沾染的是水，还是鲜血。

　　但当再次进入梦境，他却恍惚中能感受到一双手抚上他的脑袋，声音很轻地低语。

　　‘想要喜欢的人幸福有什么问题’

　　他不停的在伏黑和钉崎他们面前说着前辈的好，让他们知道她，仿佛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前辈，就在他的身边一样。

　　“虎杖，你是不是有问题。”

　　在第n次拍下美食不厌其烦地说要是前辈在就可以请她吃了，真的很好吃，钉崎深呼了口气，整张脸都在忍耐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啊，我真的要被你搞疯掉了，本来就在忍耐你会先我们一步脱单了，你这是在干什么，整天前辈来前辈去的，这么喜欢那你倒是去追啊。”

　　脚重重踩了下地，钉崎从口袋拿出锤子，一脸我先打烂他的脑壳的危险表情，被捂着脸一副不想认识这两个人的伏黑拦住。

　　“冷静一下，冷静，钉崎。”

　　“……”

　　虎杖悠仁却心跳在这一刻猛地加快，好似烟花绽放，却在最绚烂的那一刻时间暂停。

　　“……钉崎，你觉得我喜欢前辈吗。”

　　钉崎的脸成功的黑了。

　　虎杖悠仁好似没有感受到外界的变化，他恍然地抬手敲了下掌心，茅塞顿开般忍不住扬起笑容，“原来我真的喜欢前辈啊。”

　　“真的很想见她，想听她讲话，想听她说明天见，想和她说我已经变强到不会在前辈面前哭了。”

　　“这些感情，是喜欢啊，原来不是我的错觉，我还一直在否定，以为只是吊桥效应。”

　　“好想见她。”

　　钉崎捶着桌：“那你们倒是结婚啊混账。”

　　“……钉崎你不了解啦，很难见到啦，可能性几乎为零。”

　　虎杖悠仁有些沮丧地抬手捂住脸，指缝下的眼睛垂下。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前辈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之后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了，

　　钉崎无感情的啊了一声。

　　“伏黑，关门，放狗咬死他。”

　　“唉——等等！”

　　*

　　喜欢。

　　应该是很喜欢。

　　喜欢到即使见到梦里面的前辈，也会很开心。

　　如果能说出来就好了。

　　这样想着，夜晚翻开那本赠送给他的魔法书，笔尖在书页悬了很久，也没有落笔，抓了抓粉色的短发，他长叹了口气，郁闷抓起被子睡觉。

　　他再次进入梦境，这次出现的场景，不再是同伴们的尸体，也不是涩谷事变后的废墟，而是一片黑暗，脚下踩着的宛若黑色的水面，每走一步，都有水溅开的声音。

　　他看到了小小的，目光迷茫，怔愣朝着幻象走去的少女。

　　虽然不知道如果走过去会发生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能走过去，少女的脚下是无数的白骨和黑红的藤蔓，走过去的终点是狰狞又看起来诡异的红色眼球。

　　没有思考的时间，虎杖悠仁挤过去抓住执着向前走的少女的手腕，露出欣喜的笑容。

　　“太好了，赶上了。”

　　目光懵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前辈很可爱。

　　抬着头问他是谁也很可爱。

　　光是说话都很可爱。

　　黑发少女低着头说着不妙的话，听起来很漠然，但是抛弃重要的人这种话，如果真的做出这种事，她会很痛苦。

　　所以——

　　虎杖悠仁伸出手，轻轻扯住她的脸，那双紫色瞳孔一瞬间怔愣着，眼睛里面泛着疑惑，只有他一个人，或者说，只有看起来像是影子的他。

　　原来看不到他的脸啊。

　　但还是很喜欢。

　　“你不是最喜欢他们吗。”

　　问我是谁？

　　他眨着眼睛，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即使看不到。

　　“只是一个喜欢你的人。”

　　想了想，虎杖悠仁伸手推了下少女的后辈，用轻快地语气说着。

　　“回去吧，魔王大人。”

　　看到少女脸上一闪而逝，夹杂着羞耻的表情，虎杖悠仁慢慢从黑暗中挣脱，他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呆了几秒，整个人直挺挺地坐起来，对着空气挥拳。

　　可爱。

　　喜欢。

　　次日，伏黑推开宿舍门，看到也推开宿舍门，精神满满的虎杖悠仁，沉默了下，后退，进宿舍，又推开门。

　　“……发生什么事了。”

　　虎杖悠仁一脸疑惑：“什么？”

　　“那你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有点恶心了。”

　　“嘿嘿。”

　　钉崎终于还是半夜翻窗把他脑子捶坏了。

　　伏黑扭过头，心累的不去看背景冒着花，走路一蹦三跳的家伙。

　　到底在高兴什么啊他。

　　【二】

　　祓除咒灵时遇到了诅咒师，看到他身上校服的瞬间，诅咒师绑架了无辜的小女孩，作为人质来让自己全身而退。

　　诅咒师的能力是以他为半径十米的移动距离，在发现自己的实力不敌他后，朝着人群密集的商场瞬间移动过去，并且在不断往上走。

　　小女孩的哭声在脑海中不散，一边给辅助监督打电话，虎杖悠仁直接踩着电梯两步跳上二楼，重复动作紧追在诅咒师身后，到了顶楼，诅咒师已经被他追得崩溃了。

　　“我又不杀她，你就让我走吧！”

　　“五条老师说过，诅咒师一般都是沾染着不止一条的人命，如果我放过你，你说不定还会对他们下手。”虎杖悠仁摆出攻击的姿势，敏锐看到诅咒师脸上漂移的目光。

　　诅咒师一咬牙，直接从四十多楼跳下去，他在空中转着身体，将怀里抓着，哭晕过去的小女孩反手扔上去，看到粉发少年也跳了下来，睁大眼睛将小女孩抱在怀里，无暇顾及他，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就算是咒术师，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也得断个腿吧——”

　　除非有反转术式。

　　“欸？”

　　诅咒师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他揉了揉眼睛，惊恐的望着突兀出现在云层之上，手握长刀的黑发少女，身体猛地停滞，从脚上蔓延的藤蔓层层缠绕住他，捂住说话的嘴和眼睛，只能被迫闭眼摸黑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人谁啊！

　　——“你想干什么，跳下去吗。”

　　熟悉的气息和声音出现，一只手突兀的抓住他的后领，虎杖悠仁将小女孩抱在怀里，他双脚悬在空中，愣愣眨了下眼抬起头，撞进一双紫色瞳孔中。

　　“……”

　　猝不及防见到最想要见到的人，大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运转了。

　　虎杖悠仁张了张嘴，四肢垂下指了下两座挨得很近的大楼，犹疑地说：“这样左边一踩右边一踩，成Z字形，就跳下去了。”

　　“你当是玩游戏吗，左右横跳？”

　　少女被他的话弄得沉默了一秒，眼前的天空骤然后退，他慢慢眨着眼，脚碰到实地，发现出现在遮掩视线的公园小树林里，被藤蔓缠绕的诅咒师扭着身体要跑，被察觉到的黑发少女一脚踩住，刀刃插进脸侧，凉凉地说道。

　　“敢跑的话就宰了你。”

　　“……”

　　实质性的杀意泄出，诅咒师呆若木鸡。

　　少女收了刀走过来，接过小女孩治了下身上的擦伤，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送到气喘吁吁赶过来的辅助监督手里，诅咒师也同样。

　　处理好后，少女一扭头，看到粉毛少年眼巴巴望着她，望着离开的车辆眼里微妙透着点艳羡。

　　“前辈怎么会过来。”

　　少女奇怪地看着他：“不是你整天喊着我的名字叫我过来的吗，说真的，你比信徒还要频繁call我，几乎每天都在叫吧，白天叫晚上也叫的，有时候梦里都能听到你的声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虎杖悠仁后退了一步，语言功能都要失调了，除了啊就是嗯，他抬手胡乱捂住自己的脸，口吻有些慌乱和结巴，“什么，每天，我真的有，梦里也是吗！”

　　黑发少女微蹙着眉，走进拉了拉他的衣服，虎杖悠仁心里重复过了好几个深呼吸，配合的弯腰低头，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少女的声音近在咫尺，平和地说着：“不要慌，遇到了危险直接说，我都会帮你的。”

　　“……”

　　呼吸又要乱了，脸上的温度也要控制不住了。

　　“不是危险。”

　　他开口，低低说着，抬起脑袋眨巴着琥珀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黑发少女，重复着。

　　“我没有遇到危险，就算遇到了，我也会很快解决的。”

　　“我已经变得很强了，反转术式也学会了，不会再受乱七八糟的伤了，虽然没有前辈强，但我会努力的追上，站到你的身边。”

　　“那你……等下，你的表情怎么回事。”

　　“开心到爆炸的表情吧。”虎杖悠仁眨了眨眼睛，抬手抓了抓后脑勺的粉发，语气微顿，灿烂地笑着，“因为，我以为只能在梦里见到前辈你。”

　　“我一直都在等待着前辈的出现。”

　　“太好了，不是梦啊。”

　　声音里直白的情感，想遮掩也遮掩不住，黑发少女后退了一小步，表情古怪，“……有必要每天都在想我吗。”

　　虎杖悠仁歪着脑袋，坦然又理所当然地说。

　　“白天看见太阳会想起前辈你，到了晚上看见月亮也会想起你。”

　　……这话听起来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她有做过什么吗。

　　这是情话吧。

　　不是，这个粉色蒲公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前辈。”粉发少年向前走进两步，低着头用着小心翼翼地语气，“我可以碰一下你的脸吗。”

　　陷入回忆中的少女不自觉发声，“啊。”

　　于是一只手贴上了她的脸颊。

　　“……”她刚才说了什么。

　　“那可以抱一下吗。”虎杖悠仁脸颊微红地问道。

　　拒绝的话止在嘴边，他那副表情，仿佛说出不就会沮丧到枯萎，变成白纸，只是一个抱抱，也没有什么吧。

　　少女迟疑了下，还是点头。

　　——“太好了。”

　　整个人被拥进怀里，环住腰转了一圈，耳边是他的笑声，“只是这个样子，就已经感觉到好开心，超幸福。”

　　“我果然还是很喜欢前辈，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非常喜欢你，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会满脑子都是你。”

　　“……”

　　被表白了。

　　被人类表白了。

　　被年下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