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绝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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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祁接过了低笑，高晖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好心情，看向她又闭上了眼睛，也带了一丝笑意。
等李助理下车的时候，李祁跟高阳才发现车停在了自己楼下，高晖并没有下车，李助理蹲在树下，肩膀在颤抖，高晖连眼睛都没睁，高阳像是被气笑了，下车前看了李祁一眼“小余阳，你是想跟我们一起住吗？”
李祁笑了笑不置可否，却没有跟着一起下车，只是望向靠在一旁的高晖“余阳，你要跟我一起住吗？”
高晖才睁眼“李祁，别管我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了些细微的颤音“我会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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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祁低下头看向手里的玫瑰被纱布缠过的手指去触碰他“多久了？”
高晖唇齿轻颤却还是没有出声，如果说，是那两年，好像也没什么可以更变的。
李祁的玫瑰抽在了他的脸上，连花瓣都碎裂开来“余阳…你到底在折辱谁？”她手里剩下光秃的枝杆，又笑了一下“还是没想清楚，是我不知道你为我的好？是你不疼我？是你自觉比不上高阳？你到底轻贱的是谁？”李祁伸手扯过他的下颌，低垂下的目光望着高晖干裂地唇瓣。
李祁怔怔地发了会神，又松开，才退回了原处，有些没精打采“你知道了吗？怎么可能不喜欢，高晖。是你不要。”她又笑了一下打开了车门，还未起身就被高阳含住了唇瓣，轻轻厮磨又松开。
高阳揽过了李祁的腰，看向车里的人“你可以继续试试，小余阳。”黎晨的光晕打落在他的背后，李祁的目光却落在了高晖的身上。
李祁轻声说“下车，余阳。”
高晖打开车门，高阳压着高晖往楼上走，李祁站在楼下点起了烟，袅袅娉娉的缭绕在她的周身，薄荷玫瑰味的烟雾像一场凄凄的雨，李祁看向起身了的李助理“多久了？”
李助理沉默了一会“你刚走那会，高总就有不经意间会划伤自己的时候，一开始是纸片，后来会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刀口朝向自己，过一会就好了，一开始大家都没在意，直到家里的花瓶被打碎。”他笑了一下有些苍白的过分“他手上都是血的要拼好那个瓶子，第二天我去接他的时候，电话一直打不通，他一直在拼碎片，好像什么都置身事外。”他好像说不下去了。
李祁只是看着他，过了一会才说“辛苦你了。”转身往楼上走，还没进客厅就听见了高阳在帮高晖洗澡，她有些疲累地进了卧室换下衣服，才去房间里的浴室洗澡，没入水中，玫瑰味的蜡烛盈盈灭灭，恍惚着睡了过去。
等醒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床上，她看着坐在床边的高阳轻声问“余阳睡下了。”高阳放下书，一边摘眼镜一边看向她“先问余阳？”又抬起了她的手轻轻落下了吻。
李祁靠在他肩上“辛苦了，高阳。”卧室的灯昏黄的让人心安。
高阳才叹了口气“我是哥哥。祁祁，我不知道这么严重。”
李祁没在说话，过了一会才笑了一下“要醋死了。”
高阳咬她，又舍不得的含了含“辛苦你了。”松开了手，拿好枕头“我去陪余阳。”
李祁也下床，喝光了玻璃杯里的水，到客厅，侧躺在沙发上，桌上的玫瑰被摆放的散漫，隐隐暗香缠绕，一夜无眠。
等她醒来，高晖坐在她身旁，低垂下眼眸看着手里的报表，李祁微微起身，笑着问了一句“今日好些了？”她撑着身子，惺忪地有些困倦。
“高阳去买早餐了，一会，我带他去公司。可能要推迟了。”高晖没什么情绪，只是合上了文件，也不看她低着头沉默了下来。
李祁伸手握住了他的小臂，摇了摇头“余阳，昨天，我们商量好了，我不走了。”她又笑了一声“只是不知道哪一种，你更疼些。”
高晖怔怔地没有回话，李祁撑开他青白的手掌，十指相扣，又拉过他另一只手撑开，掌心朝下，妥帖的放在他的手上，姿势有点奇怪，可高晖还是没有看她，只是手掌在颤抖。
高阳回来后，李祁才起身，朝他笑了笑，高阳坐在了高晖的身边，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小余阳，会好起来的。”明明不会，可谁都没有再开口。
过了一会“你为什么要带她回来？”高晖轻声问，他微微抬头看向白色大理石上摆放着的红色玫瑰，散漫而自由。
高阳笑了一下“我不后悔，小余阳。会好起来的。”他起身去倒豆浆，三个干净的瓷碗被放在桌台。
李祁的湿发被吹的半干，才出来，换掉了的睡衣，站在桌台前，喝了半碗豆浆，又侧过身朝着高晖说“过来。”
高晖沉默地起身，身躯还有些发抖，就被她牵住了指尖“是我愿意，余阳。我不觉得苦。”李祁轻声说，碗被托起，手上的纱布浸染了纯色的豆浆，高晖低下头接过了她手里的碗。
高文景在楼下接走了高阳，李祁看着外面的天色“余阳，我想去看看。”
他们又站在了铜门前，鹅卵石铺好的小路，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蒙了一层灰雾，许瑛在客厅看向他们的背影，眼泪掉了下来，又擦去却越抹越多。
风摇曳着枝叶，簌簌地声响，风还是寒的，李祁站在枇杷树下，抬头仰望着红签又看向高晖“余阳，你在想什么？”高晖没有回答，只是木讷地看着那棵树，李祁轻笑了一声，她的手覆上了高晖的脸“为什么不去找我？”
高晖才回过神“会…好的……”他低下头笑了一下并未去看她，大概是她眼里的凄凄的雨雾要比寒天的雪还让他难捱几分，李祁的泪珠掉落出来，没有说话。
进了屋，许瑛看着高晖苍白地脸色好不容易有了点血色，心疼的问“疼不疼？”高晖不知道她问的什么，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乖巧的像个木偶。
李祁坐在一旁刚要开口又止住，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白水，水流湍急的遮住了她哽咽的声响。
她刚一侧头，绵软的触感，水珠连同着泪，被他用手帕擦去，仔细地轻声哄她“眼要肿了，祁祁。”高晖低下头冰凉的手感触碰到她的眼睛“你一哭，我的心就更苦了。我们去医院。”
坐在医院的陪护椅上，李祁望着素白干净的墙，却觉得犹如灰尘布满了整栋楼，明明小巧的窗外是明媚的绿藤，她却分不出半点心思，大概等了几个小时，医生让家属进去，高晖安静地坐在一隅，李祁看了他一眼，才去听医生的话。
出了医院，她牵着高晖的手，望向他沉默地眼睛，又被他眼里的星光恍惚，高晖走到卖花地方，拿起了一桶玫瑰，递给老板，红色的塑料水桶，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也有些颤抖，数了数大概有十七枝，水占了一半，他又进了狭小的店铺，望着两桶红色的玫瑰又看向李祁，李祁笑了笑，他才去付钱。
李祁的心里被酸涩裹挟，靠在他肩上“余阳。”又叫了一声，小声地，一声一声，直到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买了一堆玫瑰，低眸看向李祁，带了一丁点儿的慌张，李祁才笑了一声“以后就买玫瑰吧，我喜欢。”又举起了高晖的手“太疼了，我不喜欢。”她亲吻在他流露出一点的指尖上。
高晖沉默了一会才干涩地说“好。”李祁眼眶里的泪又掉了下来。
几年之后，高晖好一些了，已经可以处理公司的事物了，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他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又看向桌上的照片，是李祁在一堆玫瑰里的笑脸，其实那个笑容悲伤的太过，好像眼睛里要落下雨来，只是高晖很喜欢，他拿出药来，剂量都很小，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影响，他昏沉地想今天是不是要跟李祁一起吃饭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绝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