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0章 狂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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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酝岛，无明砦。
“如何，愚人众提供的这些支援，可有帮助到反抗军与幕府的战事？”
海祇岛边缘岛礁，为了方便运送物资，特意用砍伐的木料搭建了一个临时码头，一群明显是愚人众打扮的家伙们，正身手矫健地搬运着满满当当的沉重木箱。
因为是为了战事所用，且事先谈过条件。无论是运送的一方，还是接收的那方都清楚箱子里是些什么东西。粮食、武器、药品……然而当先一步站在最前方的珊瑚宫心海面上却没有半点好颜色。因为这批物资里还混了令她深恶痛绝的东西。吸收了无辜之人性命，用以转化成力量的邪物——被对方称之为邪眼的道具。
“何必这般嫌弃的表情呢？现人神巫女阁下，我承认，确实是我们愚人众没有一开始就说清楚邪眼的弊端。但个人在战场上的危机之时，用一次邪眼，或许他的寿命会少了几个月，可不用邪眼，这个人下一秒就会死。这样的选择，谁都会做。”
“你是在和我解释原因？”
海祇岛的首领冷笑着反问。
“您当然可以下令禁止您的士兵使用邪眼，告诉他们这东西会导致他们寿命疾速缩减。但他们难道不会反过来劝说您？告诉您他们宁愿活不过下个月，也一定要幕府的将士们付出鲜血作为代价？何况我们已经向您承诺过了，这并非强制的交换条件，也愿意付出更多的摩拉来换取邪眼的试用结果。这是已经约定好的事情，希望您不要因为一时情绪失控而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在与幕府交战的同时，如果失去了愚人众的资助——我想您应该和我们一样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景。”这一队愚人众的队长软硬兼施道。
“你说什么？！”
为对方的无礼而不满，一直站在珊瑚宫心海身后等待命令的柴犬少年向前两步大声呵斥。
他一边做出准备动手的姿态，一边侧过脸看向上司低声问道。
“心海大人？”
深吸一口气，珊瑚宫心海用眼神否定了下属的问询。
准备来当搬运工的反抗军士卒被她安排在一段距离外等候，此时在场的只有愚人众和自家的将领五郎。后者早已见到过她的狼狈之态，倒也不用费心掩饰。
“好，邪眼的事情暂且不提，那这个人又是什么情况？”她抬手遥遥指向远处被看守的老人。
“别告诉我，那也是你们的‘赞助’——就算是有邪眼，他剩下的寿命也不够用吧！”
“呵呵，”笑了两声，以示配合尊敬的现人神巫女所说的笑话，用头罩挡住大半张脸的男人理所当然否认。
“您也知道，我们愚人众的所作所为，和其他六国政府的官方势力总会有些谈不拢的时候。这位同样得到愚人众赞助的研究者，虽然他研究的课题只是我们愚人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但多少对邪眼的寿命消耗问题有些补助。可惜他用的研究材料比较特殊，并不符合稻妻主流社会的常规看法，因此遭到幕府的禁止。”
珊瑚宫心海不接话，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
“经过多年的研究，他自称多少有了结果，希望能通过愚人众的渠道，尽快离开稻妻。但因为‘锁国令’的关系，要想往外运人，实在有些困难。考虑到反抗军和幕府的战事，以及海祇岛与我们愚人众的合作关系，只是暂时藏匿一个人，并保证他的生命安全，想来对现人神巫女阁下，应该不成问题吧？”
“请放心，只要把他藏在海祇岛，并保证他能活过要求的时间段。我们的执行官大人愿意加价。会有更多的摩拉和粮食药品被送到反抗军手中。”
……
正是夜晚，月光穿过窗户洒在墙边摆放的玫红色长沙发上，竟和房间里站着的那位女士，手中所捏着的玻璃杯酒液颜色有着说不出的相似。
金色的长发在脑后盘成发髻，然后批散在后背，黑白相间的长裙，双袖连着黑绒的红色条形披风。她戴着黑色王冠状面具，被遮掩起来的面容仅从剩余部分看无疑是姣好年轻的，但那份毫不掩饰的志得意满却无疑破坏了她的美丽，更给人种花朵盛开到末路，将要谢去的糜烂感。
然而当事人却没有这份自觉。
“哈哈哈——！等着看吧，很快，我就能为高洁的女皇陛下，带去第三枚神之心！到时候，你们——什么最神秘的第六席？什么力量可与魔神比肩的前三席？都比不上我对至冬的贡献！”
穿着高跟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女人高昂着头颅，用手背挡在嘴边不断发出高亢的笑声。丝毫没有意识到，之所以同处一室的两个同事明明席位比她高，却任由其大放厥词，不过是因为自己在他们眼中已经没几天好活。
末路狂花，断头蜻蜓而已——眼看着就要死在鸣神手里，用不着他们出手。
“是吗？那我就提前恭喜一句，希望你能顺利达成目标了。”
代号博士的多托雷，即便是在千奇百怪的众多愚人众执行官中，其行事作风也称得上邪魔外道，如今却只是这么不轻不淡地刺上一句，叫“女士”不禁一顿，但想到对方在须弥深耕至今，仍没有从教令院手中拿到草神的神之心；反而她，第八席的“女士”却亲手从风神巴巴托斯胸口挖出了风神的神之心，之后在璃月又靠着把“公子”达达利亚推出去当靶子，顺利地代表女皇陛下完成了与岩神摩拉克斯的契约又取到一枚。现在在稻妻，又眼看着将有第三枚“神之心”在她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的计划下入手——这怎么不让“女士”春风得意沾沾自喜！
“哼，与其在这儿说闲话，倒不如早点把教令院的那颗‘神之心’拿到手，我可听说了，须弥的小草神至今还是孩童的样貌，根本不管事。明明几天就能完成的，却一直拖到现在。花了那么多摩拉，却什么成果都没有，枉费你还的代号还叫做‘博士’，连末席的达达利亚都比你有用，至少能摆在台面上当幌子！”
愚人众十一执行官里什么人都有，只不过是被冰之女皇的愿景和至冬所能提供的助力所吸引，彼此之间当然不会有什么同袍之情。碍于同为女皇的下属，不能直接动手，可口舌上却从不会收敛。
“哦，这么说是下面有人见第八席立下了功劳，站不住想要投奔……看来是该清理清理了，实验室里的废物太多正好换一批新的。”
随着夜色加深，月亮的位置变动，连带窗口照进来的月光也发生了位移。黑暗中的身影不曾移动脚步，却慢慢被月色打亮了头部。
浅蓝色的短发，前额处左右各有一束较长垂在耳鬓，在月光下打着一层荧光，脸上带着仿佛小丑的黑白半点面具，只露出用来说话的大半张嘴的位置。
“不过，居然这么和我说话，莫非是女皇陛下赐给了你更多的力量，让你觉得可以对我这第二席，取而代之了吗？”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夸张的大笑。和以往在至冬愚人众执行官开会时所见的不同，平添几分诡异和疯狂。令“女士”下意识倒退一步。但她脚后跟才碰触到地面，就意识到自己的胆怯，一股羞恼陡然升起。
“不过是第二席‘博士’的一个小小切片！别以为有‘博士’撑腰，就能在我面前摆二席的派头！我告诉你，稻妻的‘神之心’是我的！想要夺走这份功劳——你痴心妄想！”
“女士”边放狠话边顺势转身。
腰肢轻扭，红色披风一甩，脚下高跟鞋蹬蹬作响快步出了房间。
“什么教令院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哼，根本是只会耍小聪明的白痴。”被点明只是第二席“博士”切片的可疑男人换了方向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又重新没入黑暗之中。
“如何，对于我们第八席的天才计划，你怎么看？”
“得意忘形的蠢货，自以为尾巴能翘上天的家禽。”房间另一角，一直在光线暗淡的烛台边静坐的另一人冷淡地给出评价。
“等第十一席回到至冬，想必正好能赶上给‘女士’举办的追悼会。”
“那看来你已经准备好后面的计划了？”切片颇有兴致地问，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应该是你的计划吧。”
不耐烦和对方打太极，后发言者话语中带出些许厌烦。
“确实有点小小的安排，不过如果能见识到第六席‘医生’你的手腕，我也不是不能放弃原来的打算。”
“不必。当初答应加入愚人众，我就说过。至冬提供研究资源和材料，我提供研究成功——我们各取所需。至于愚人众的这些阴谋诡计——”
“当一个人的脑袋被脏东西塞满，身体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我可不想整天泡在浴缸里清洗，就为了些自己看不上的废品。”
“那我是不是应该称赞一句：真有原则？”
“再见、不——应该是再也不见。”置若罔闻。
“最后说一句，提问前不如先想一想，你的答案是不是已经先于问题确定？这种问题不问出口，对大家都好。”
墙上映出的深灰色影子发生变动，先是一些细碎的声音，然后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噗嗤——！”
只剩一人的寂静房间里，男人的大笑声陡然响起。
“真有趣！哈哈！不愧是我看中的‘庸才’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50章 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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