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终于还是说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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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决赛的歌选好了吗？”
“还没，你有想法吗？”丁予嵩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心思想这些，本来参加校园歌手大赛也是为了把肖楷绑在他身边，可渐渐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患得患失了。
“我都行，看你吧。”
“那就找一个我俩都会唱的吧，也不用怎么练习了。”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都知道最合适的是什么了——《千千阙歌》。
“你生日打算在哪过？”
“没想好。”
“约了人吗？”
“室友说中午一起吃个饭，晚上想跟你一起过”，丁予嵩知道肖楷肯定会预先把那天都空出来，所以根本没打算提前问对方。
“晚上去，嗯，去我那吧？”
丁予嵩没有听明白，“去你宿舍？”
“去家里，我爸不在。回去看看，我给你做饭。”
丁予嵩心情有些复杂，但转念一想，未必不是个好的选择，就点头答应了。
“好，那到时候中午你吃完就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好咯，你快去上课吧，那是你们班吧”，丁予嵩指了指操场上已经站好队的人群，确实是肖楷体育课的班级。
等跟肖楷告别后，丁予嵩回宿舍收拾好东西，就打算去健身房。以前他就想有肖楷那样的身材，现在终于有时间了，就在学校附近办了卡。不过，今天大概运气不怎么好，从健身房出来，路上撞见一个悠哉游哉戴着耳机准备向左横穿马路的男生，而在岔路口的右侧盲区突然出现一辆客车，眼见就要连人带车被客车卷入轮下，丁予嵩快步跑上前，抓住男生的书包把人从车上扯了下来。
一阵巨大的撞击和刹车声，电动车前面几乎扁下去，男生吓得惊魂未定，丁予嵩很不巧左胳膊肘着地，等起来侧过身看的时候，血出得有些吓人。同样让人无语的是，运动短裤口袋没拉链，他的手机滑出去被路过的车子碾得瘦了身。
等肖楷下课看到手机，他的室友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回拨给武亦，对方语气很是焦急，“你看校园集市了吗？王浩宇发给你了，你看照片上是不是学弟，他下午去极力健身房了吗？”
肖楷的手有些颤抖，他知道丁予嵩是要去健身房。点开王浩宇发的那一张图片，体内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再模糊他也能认出来那就是丁予嵩。白色的T恤上血迹一条条，帖主描述的是有个人昏迷送医了。
武亦见肖楷半天不说话，连忙安慰道，“你先别急，赶快打电话给学弟确定下，真有什么我们再看怎么——”还没说完，肖楷就挂了电话，连打了几个电话给丁予嵩，都没有人接，他又给薛峰打去语音，等了一会儿才接通，“喂，肖哥，啥事？”
“丁予嵩在你身边吗？”
“没啊，他好像去健身房了，我在打球还没回去，你要不要——”又是一个话没说完被挂了电话的。
肖楷的手都在颤抖，不过这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喂，楷哥”，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肖楷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归了位，能够正常呼吸了。
“我手机坏了，一会儿去修，估计得有一会儿晚饭就不一块儿了。”
“你在哪个医院？”丁予嵩不知道肖楷是怎么知道的，但肖楷的声音听着怪怪的，像是压抑着什么，就如实告知了自己的位置。
肖楷说了句一会儿到就挂了电话，丁予嵩把借的手机还给它的主人——那个骑电动车男生，也是害他被送上救护车的“罪魁祸首”:自己还没喊疼，对方看到他血乎乎的手臂直接晕了过去，这才使得路过的热心群众打了120，连着他一起被打包到医院。
现在他的手臂已经上完药包扎好了，晕血的男生在车上就醒了，知道丁予嵩是为自己受的伤，对着他一阵感谢。又得知恩人手机的惨死，直接要了手机号说会按原价把钱转过来。交警了解完情况也已经离开，丁予嵩见一时半会儿没自己什么事情，干脆到医院门口等肖楷。
没几分钟，肖楷就到了门口，一见到他，车都没停稳，人就跳下来，直接绕着他转了个圈。丁予嵩知道肖楷着急，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赶忙说明了情况，“没事，就是胳膊摔破了点”，但衣服上一片已经暗红的血迹显得他的话很没说服力。
“撞你的人呢？”肖楷的声音跟电话里一样，透着些即将爆裂的愤怒。
丁予嵩见肖楷情绪不对，连忙简略地解释，说自己只是拉个人被擦了下，肖楷却依旧没有冷静，“你有病吗？”
丁予嵩愣住了，不仅是因为对方从未对他说出的话，还有肖楷红了的眼眶。
“你拉别人干什么？”
“我不拉他就——”
“跟你有关吗？”丁予嵩没想到肖楷会这么说，也没见过对方这样的一面。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肖楷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干脆不再说话。
“你要是被撞了呢？你自己受伤就不重要了？这个人你认识还是你欠他……”
丁予嵩就这么听着，虽然有些委屈，但也知道肖楷是在担心他，对方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在乎他。等肖楷的声音渐渐小下来，他才开口插话:
“楷哥，我真没事。”
肖楷很久没有一口气说这么些话，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顿了下伸手捏了捏丁予嵩没包扎的右肩膀，似乎在做最后的确认，终于变回原来的语调，“别有下次了”。
丁予嵩颔首，就是在肖楷这样的表现里，他才会偶尔生出“做兄弟也没什么不好”的错觉。
等丁予嵩上了车，肖楷把头盔狠狠往他头上一扣，又补了句“下次去哪我载你”。
丁予嵩有些哭笑不得，一只手搭着着肖楷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楷哥，不要对我这么好”。
或许是风太大，又或者丁予嵩声音太轻，肖楷没有答话，只是把肩膀上的手揽在自己腰部，把车速放得一慢再慢。
“我到了”，接着又是一个定位发过来。等丁予嵩与室友告别跟着导航过来，就看到肖楷在一辆车旁边站着。
“你开车来的？”
“方便接你。”
“你这几天还没接够啊？”丁予嵩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肖楷弄到了他的课表，以至于不管什么时候下课都能看到他站在门口，甚至他俩都有课的时候，肖楷还会强迫他等着。丁予嵩真觉得自己之前找借口黏着肖楷是多此一举，早知道就直接拿块板砖拍下脑袋了。
次数多了，班里的同学都见怪不怪了，甚至连薛峰都听说他俩在谈了的传闻，这几天遇见他都怪怪的。看着终于愿意在寝室好好穿衣服的薛峰，丁予嵩心想传闻要是真的，他巴不得公开。
不过或许今天过去一切都会改变，看着驾车的肖楷，他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四年之后，还是一样的结局，他改怎么办呢？
“吃得不开心吗？”
“没。”
“怎么不说话。”
“有点累。”
刚好遇上个红灯，丁予嵩只见肖楷身子横过自己，手按了下门上的按键，座位就后仰了些。
“睡会儿吧，还有点距离，到了叫你。”
丁予嵩似乎还能感到肖楷身上的余温，整个人都燥热起来。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想到刚才那个姿势，该想的不该想的又都冒出来，他默默把包往身上又压了压。按按又坚定了坦白的决心，这兄弟是一点也做不成。
“到了”，丁予嵩睁开眼，熟悉的建筑，时间似乎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印记。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这栋别墅的时候，是如此惶恐，即使进了门，也觉得自己格格不入。那时他迫切地想要讨好里面的常驻民，想为自己挣得一张永久居住权，但在肖楷的无声接纳里，他渐渐迷失，当另一种感情萌芽的开始，驱逐就成了必然的结局。
再次进门，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肖楷拉着他来到原来那个房间，竟然还保留着他的一些东西。
“我爸一开始还觉得你和海姨会回来，就没动，后来林姐回家了没人收拾，干脆就留着了。”
丁予嵩拿起桌子上他忘了带走的初中课本，封皮上没有一丝灰尘。打开看到里面的字，丑到他自己都不忍直视，肖楷倒是笑了笑，“我第一次看到你的字就在想，这么好看一个小孩字怎么这么丑”。
“现在呢？”
“嗯？”
“现在不好看吗？”丁予嵩直视着肖楷的眼睛，对方明显有些躲闪。
“你问问跟你表白的女生”。说的是前两天给丁予嵩发微信告白的女生，当时丁予嵩还把聊天给肖楷看了，但没立刻说他打算怎么答复。直到第二天肖楷微信问他要不要给他留些私人空间，他才愤愤地回，“我胳膊还残着，让女生照顾我可不好意思”，虽然真实情况是伤口早就结痂了。
说完，肖楷就去厨房备菜了。
“你跟你妈聊过吗？”丁予嵩知道肖楷指的是两人再见面的事，他估计他妈已经猜到自己打算做什么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妈一点反应也没有，照常给生活费，偶尔打个电话也是正常的语气。只是他试探提起肖楷的时候，总会被岔开话题。
“会聊的。”他敷衍地回答，心里全是一会儿要做的事情。
“嗯，我定了蛋糕，蜡烛你要点几只？”
“插个两三只就行”，丁予嵩紧张地要死，根本顾不上这些形式。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给自己下着最后通牒，默念着“不成功，毋宁死”。
肖楷没注意到他的反常，专心拆开盒子，插上蜡烛，点亮烛光，关上灯，“许愿吧”。
“楷哥，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愿望吗？”丁予嵩几乎不敢看肖楷，盯着燃烧的蜡烛，一滴蜡油滚落，惹得他心头一颤。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肖楷迟了一会儿才说了句“记得”。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对方没说话，丁予嵩继续说下去。
“你17岁生日那天，我们也是在这里过的，我妈出差提早回来，没在楼下找到我，就去楼上你的房间，她知道我们偶尔会在一张床上睡觉。怕吵醒你，她动作很轻，我都没听见她上了楼，她到门口的时候——”
丁予嵩抬眼看着肖楷，对方正死死盯着他，蜡烛的光芒在脸上晃动。肖楷眼里的情绪他不太懂，但他害怕下一秒的反应，便一口吹熄烧了很久的蜡烛。
“我那时，正在亲你。”
丁予嵩没想到的是，即使蜡烛熄灭了，月光照进来，他和肖楷还是能看得清对方。他就看着肖楷像他之前一样盯了蜡烛看了许久，久到他怀疑时间是不是错过了这一个角落。而等对方抬眼看他，却是一句无法想象的回应，以至于丁予嵩觉得自己在山谷里呼唤了四年，不仅没有一句回声，还发现山谷都是假的。
“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终于还是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