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如逝》是直男没错

13、第13章 想与你1417

　　两人在一阵欢呼声走下舞台，肖楷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绝对称不上好，虽然丁予嵩说不在意结果，但在听到比分后，他还是松了口气，评委给的分并不低，复赛是能进了。
　　散场的人群中，恰好遇上王浩宇和赵飞磊，他俩和各自的女朋友都来为肖楷加油，刚才还在宿舍群里向仍在工作的武亦转达了肖楷再下一城的好消息。丁予嵩也遇见了自己的室友同学，都向他表示了祝贺。两个人就这么被两拨人隔开了，肖楷看着几臂外的丁予嵩，笑得开朗自然，他很是庆幸：正如丁予嵩说的，现在他俩又站在一块了，这就足够了。
　　虽然年级不同，但毕竟是一个学院的，两拨人不知怎么起的头，约着一会儿一起去吃饭给他俩庆祝，赵飞磊的女朋友付源当场建了个叫“1417”的群，王浩宇的女朋友李希文也订好了包厢。等确定好，众人各自出发，武亦也趁着老谢不注意先溜了过来，见包厢里坐得满满当当，也不禁感慨好久没跟这么多人吃过饭了。
　　没过多久，几个e人就把场子热了起来，作为饭桌明面上的主角，肖楷和丁予嵩自然要被问上几句。
　　“凯子，我早就想问了，你俩之前认识吧，咋感觉你跟学弟比跟我们还熟呢？”
　　肖楷看了眼丁予嵩，还是否定了赵飞磊的问题，毕竟小鬼不让提啊，不过在场跟他比较熟的明显没有完全相信他，仍是一脸怀疑。
　　付源接着问，选了个她觉得好突破的丁予嵩，“学弟，你们组合名什么意思啊？”
　　丁予嵩笑笑，“学姐可以猜一下”。
　　实际付源和李希文早就在台下讨论过了，两个人通过二人目前演唱的曲目，和台上丁予嵩的骚操作得出“一世一起”结论的时候，激动地狂捶自己的男友。
　　肖楷自然能猜到组合名是什么意思，当听到付源的回答时，虽然觉得她的想象力过于旺盛，但也心动了一下，抬起头正对上身旁丁予嵩如炬的目光，“楷哥，你觉得是这个意思吗？”
　　肖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的时候，丁予嵩刚出去拿饮料的室友薛峰抱着几瓶酒回来了，“哐”得放在肖楷的面前，“肖哥，你先挑。”
　　听丁予嵩说过，自那天被肖楷拦下，薛峰就对肖楷有了点崇拜之情，总说着要请他喝酒吃饭。不过，两人也是直到刚才才在丁予嵩眼皮子底下把微信加上，薛峰还顺嘴吐槽了一句丁予嵩，“我就说肖哥不是那种事多的人”，接着还对肖楷说，“他一直不把你微信推给我，说你不加不熟的人”。肖楷看着尴尬地喝水的丁予嵩，倒是帮着说了句话，“我是不加不熟的人”。薛峰听了更是高兴，想着感情都是熟人了，也不听劝，直接跑外面拿酒去了。
　　肖楷此时是有些感激的，挑了瓶乌苏，一般他不怎么爱喝酒。薛峰散了一圈，酒差不多分完了，丁予嵩想去接的时候，肖楷下意识挡了一手，接着才猛然想起来，小孩已经成年了，随便找了个借口，“一会儿你骑车带我回去”。
　　“这个度数？”虽然这么说着，丁予嵩还是收回了手。

　　谁都没想到，场上第一个起来敬酒，“发扬”罪恶酒桌文化的竟然是丁予嵩另一个室友，看起来瘦弱的木葳蕤。他分别对武亦和肖楷敬了一杯，感谢之前在医院的照顾。接着似乎是受了感染，众人又一同举杯，也想不出来什么祝酒词，李希文随口喊了句，“庆祝1417后援会成立！”大家便在“干杯”声中一饮而尽。
　　接着，肖楷被薛峰单独追着喝了一杯又一杯，中间薛峰嫌丁予嵩挤在中间碍事，还强行跟丁予嵩换了个座位，喝到最后，越来越上头，称兄道弟起来，连上厕所也要拉着肖楷一起，立马被丁予嵩一把薅开。
　　肖楷虽然没醉，脑子却有一点点木木的，左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坐回身边的丁予嵩，嘴角的笑意很浅，半眯着的眼里笑意却很浓，丁予嵩被盯得热了起来，只可惜饭桌上人太多，不然他真想把肖楷揽在怀里。
　　肖楷却玩心大起，空闲的右手追上同样在桌下的丁予嵩的左手，一下一下挠着对方的手心，恶劣地报复起来，眼神里也透露出一丝挑衅。小鬼还是那么容易脸红，虽然自己的手很快被对方狠狠地包住不能再行动，但光看着丁予嵩的窘样，他已经觉得足够有趣了。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大家还有些意犹未尽，付源和李希文拜托丁予嵩确定了复赛的曲目就发在群里，薛峰喝酒架势最足却成了场上醉得最厉害的，强行搭着肖楷的肩膀说着“有空一起打球”之类的话，武亦和肖楷费了些劲才把他塞进木葳蕤打的车。
　　其他人没喝几口，都是骑车回去，结果便是四辆电动车后面就只有武亦那一辆是空的，一声“狗情侣”把肖楷和丁予嵩也波及了。
　　肖楷坐在后面，丁予嵩取下挂钩挂着的头盔便要戴在肖楷头上，却被对方夺下。肖楷不容抗拒地说了声，“头过来点”，丁予嵩就不自觉把头凑到肖楷面前。
　　“你现在长太高了”，肖楷说话吐出的热气散在丁予嵩脸上，还有股酒味，丁予嵩只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起来。戴好后，肖楷又在头盔上抚摸了几下，好像是打算摸摸丁予嵩的头来着。其他人都已经走了，丁予嵩实在有些难以自持，用手盖住肖楷的眼睛，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手收回来了。肖楷迷茫的眼睛望向他，却没一个解释。
　　“难受吗？”因为有些发晕，肖楷把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还好，不至于醉。”
　　“下次不用理薛峰，他人还可以，就是做事情经常没个度。”
　　“嗯。”丁予嵩的温度和气味一点点冲向他，似乎正在构筑起一个类似于舒适圈的东西。
　　“楷哥，源姐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什么问题？”肖楷直接靠在丁予嵩的背上，更舒服了。
　　“1417 那个。”
　　“我知道是，嗯，那个时候的年龄”，肖楷小心地措辞。
　　“一世一起不也挺好吗？”
　　肖楷轻轻笑了下，“你怎么给她们带跑了？”
　　丁予嵩没避开减速带，车子一震，肖楷抓得更牢了些。
　　“你就说好不好？”
　　肖楷想给出肯定的答案，他也是这么期望的，可他们不过才重逢四十余天，中间的分别却足足有四年，况且，“丁予嵩，那我为什么不能叫你弟弟？”
　　丁予嵩对这个问题似乎并不意外，平静地答道，“楷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干嘛这么执着？”
　　肖楷在心里反驳；执着的是自己吗？难道不是你这个追到同一所大学的小鬼吗？
　　“楷哥，又不是只有玩这种哥哥弟弟的游戏才能一直在一起。”
　　“我不觉得是游戏。”感情一会儿起个让他浮想连篇的组合名，一会儿不让他叫“弟弟”是在玩游戏呢？肖楷不喜欢丁予嵩这么轻描淡写地把他四年的追逐和在意遮过去，这样只会让自己更愧疚，那个什么都没做的明明是自己。而现在他想做些什么了，却不知道该打着什么旗号。
　　丁予嵩以为说错了话，有些慌，“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肖楷不愿意听丁予嵩道歉，明明付出的更少的是自己，更加郁闷，便不再接话。丁予嵩担心多说多错，几欲开口，都硬生生吞了回去。

　　两人就在沉默中回到了宿舍区，丁予嵩把车停好，挂好头盔，两人闷闷地互相道了声晚安，肖楷便转身走向楼栋。
　　丁予嵩看着对方走进楼栋门才转身离开，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肖楷明明对自己基本上百依百顺，但他却感受不到进度条的推进。欸！这个傻瓜啊啊啊啊啊！他狠狠地把地上的石头踢进楼栋下的小池塘里。
　　“咚——”轻轻的一声，水面的涟漪在路灯下把银弧晃了很久很久，不过丁予嵩已经离开，只有楼上的肖楷透过窗户看到了这次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