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次 第八章：当老板的智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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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汀雨从来没有进过朱伟安的办公室，之前只有偶尔路过，但和想象中差不多。
随意搁在一边的高尔夫球杆套组，代表主人常常打球，而且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值得做特别收纳。
墙上挂着的画、桌子上摆放的雕塑作品，是创意行业高端人士卓越艺术品位的彰显。
背后的书架上有营销行业相关书籍、“硅谷神话”们的传记，以及大量的画册和摄影集，都保持在崭新状态。
用得最多的就是位于办公室正中的皮沙发套组。
此时冯怀玉正坐在上面，满脸阴沉。
朱伟安见她们到了，淡淡地说：“把门带上吧。”
窦汀雨暮然间想到了曾文强，想到上次离职日时他挡在门口以维持它敞开着，好让所有人都能欣赏他的大戏。
所以这次自己是帮助曾文强逃过一劫？
“听说……”朱伟安吐出两个字，又抱着手低下头笑了两声，仿佛在原谅装成超人模样在房间里打闹却不注意摔碎花盆的小孩，“听说你在TGIF上做了精彩的演讲？”
第一次面对这个级别的大佬，对他完全陌生，心中又千头万绪的，一时间窦汀雨只想到一个很弱的回答：
“他们把我的生日忘了……”
朱伟安对这回答的反应可要比她自己温和得多，他宽慰地一笑：
“所以你才故意让人力资源的同事难堪的？”
“……”
见她没话说，他又走近些坐下，问：
“我不是要指责任何人，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窦汀雨试着冷静下来，理清自己的思路，然后一字一句地说：
“我这么做是因为，我不认为忘记我的生日是无意间造成的失误。我觉得和我明天就离职了有关，也和……我们组，对我的看法有关。”
她偷瞄了一眼，朱伟安一只手放嘴唇上，严肃得像在思考全球变暖。
她继续：
“我们组里的大部分人看来，我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本来就不值得花费心思，对于人力资源，我要离职了，要花额外的时间和精力招人、带新人熟悉业务，本来就很烦了。而且再花时间来庆祝一个要离职的人的生日也没什么价值，所以不如把我漏掉。”
“呵呵，”朱伟安像是被逗乐了，“怎么刚进社会就那么多阴谋论的想法啊？我问你，刚刚说的这些，也只是你认为的，对吧？你也没有实际证据是吧？”
“……”
“那你凭什么觉得你认为的就是真的呢？你凭什么觉得就不可能是人力资源部工作上出了点差错、导致了一次失误呢？”
“……”
“你说组里大部分人都觉得你无足轻重，大部分人是指谁？Catherine吗？Catherine，你觉得你们Jojo无足轻重吗？”
冯怀玉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喏，那这样的指摘又是从何而来呢？”
“如果真是一个没有偏袒、公平公正的环境，为什么有的人工作量多、有的少？为什么升职的时候却优先工作量少的？”
“你是在指你的哪个同事吗？”
窦汀雨望向冯怀玉，不相信冯怀玉对自己过往行为中的这些倾向毫无察觉。
但冯怀玉只是耸耸肩：“我不知道她指的谁。”
“有没有一种可能，”朱伟安继续，“只是你以为自己做得多，毕竟Catherine分配任务，不必每次都要你在场吧？你同事工作，也不是一定要当着你的面吧？”
说完，他似乎被这想象中的场景逗乐了，“嘿嘿”笑了两声，却发现其他三人都沉着脸。
“而且我听说，今天可不仅仅是TGIF的这件事。之前Catherine让帮其他同事的忙，改一下方案，你不也拒绝了吗？你不是可以拒绝的吗？那她逼着你多干活的说法又从何而来。”
“只有这一次而已……”
“所以之前Catherine丢给你什么活你就做什么活？”
窦汀雨犹豫地点点头，本能地预感有个陷阱在等着她。
“所以，这就是个向上管理的问题咯？和刚刚生日的事一样嘛！你总在臆想别人没有照顾到你就是对你有恶意，哪有那么多坏人？大多数情况下就是没注意到，你的总监又不是只管你一个人，这么大个组偶尔疏漏是正常的。有疏漏、你提出，不就改了吗？你又闷着不说，那让人家找谁说理去？”
“我说过的呀……”窦汀雨真是百口莫辩。
“那就勇敢点，说大声点！”
朱伟安捏着拳，用成功学讲师的口气大声说，然后又绕回办公桌后坐下。
“Jojo，你工作几年啦？”
“……两年。”
“两年……倒是也不长。我给你说一个我工作很多年后才悟出的道理。一家公司……”
他伸出双手，也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好像做一台舞台剧，有会唱的、有会跳的、有会台词的、有会灯光的、有会排舞的，兼容并包！是跳舞的成就了这台舞台剧吗？是唱歌的成就了这台舞台剧吗？NO！是每一个人，只有每个人都做好了，才有好戏看。所以你台词好，你就可以看不上排舞的吗？所以灯光偶尔打偏，你就不能挪几步站回光束里吗？”
说到动情处，他的双手交叉扣在一起。
“相互包容，相互扶持，公司才能稳定发展，公司里才会有你的位置。”
他停下来，想看看别人有没有听懂他绝妙的比喻。
窦汀雨听懂了，但她知道自己遇上的不是“包容扶持”的问题，她不知道朱伟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你知道，我们这些老广告人老公关人，常常会坐在一起，聊聊行业的发展，聊聊怎样的人才才适合在我们行业发展。我觉得，你可能不太适合。”
“嗯？？？”
“你别激动啊！我不是说你不会在其他行业大放异彩，但是公关这行，圈子小、谁都认识谁，另外节奏又快、压力又大，需要的是效率比较高、比较有包容心、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你这样的呆在这行，也是对自己的折磨……你不是明天离职吗，正好趁休息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职业发展，想想这行是不是适合你。Catherine也帮忙看看，毕竟就算去了下一家公关公司，对你也会是个折磨。工作嘛，做得开心最重要。”
说完，他起身拍拍裤腿，用轻松的口气说：
“好啦，就这样吧！集体生日和写方案的事就算过去了，你们这些前辈也不许再提。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就算正式离职吧！”
他伸出手，做了和上次一样的“请离开”的动作。
冯怀玉犹如大仇得报，步伐轻快地走在前面。刚到办公区，严依涵就迎了上来：
“Catherine，Lily和Fanny不见了！”
“什么？！”
“发信息她们也不回……”
冯怀玉快步走到她两人的工位，包已经收好，屏幕停留在邮箱页面。
假装暂时离开工位来逃避工作的手法，冯怀玉当执行时候已经玩烂了，她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得怒火中烧。
“打电话！用我手机打！”
严依涵赶紧接过手机，手忙脚乱地打过去。
“没、没人接……”
“再打！打到接为止！”
连续打了三四个，终于接通了，严依涵哆哆嗦嗦地想把电话递过去，没等她到位冯怀玉就一把抢了过来。
“我说下班了吗就在外面瞎晃荡？！赶紧给我滚回来！！！”
可能是享受志得意满的美好时光还没几分钟，就被别人破坏，冯怀玉好久没有发这么大火了，连严依涵都乖乖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不敢招惹。
不一会儿，邹霄霄和程橙就赶回来了。
“你们两胆挺肥啊！我不在就擅自离开工位？！我有说过没活了吗？！”冯怀玉边收包边吼，“Tiffany，翻译发Lily，方案发Fanny，给她们说怎么做！做完发给Tiffany抄送我！我不确认不许走！”
严依涵知道自己不该提，但她真心不想周末加班，于是用娇滴滴的嗓音问：“还有KOL的稿子……”
“那不是你的工作吗？！”冯怀玉横了她一眼。
她马上低下头去，不再发声。
冯怀玉扯扯包，离开时路过窦汀雨：
“你站这儿干嘛？！不知道吗？！你不是这家公司的人啦！！！”
窦汀雨只得也硬着头皮往外走……但也不能和冯怀玉同班电梯下去吧……她想想，又绕回了消防楼梯间。
她给程橙和邹霄霄发了信息，等了半个小时两人才过来。
“严依涵也走了。”邹霄霄说。
“她手上不是也有事吗？”
“对接KOL又不用一直守着办公桌，而且我猜她应该会推到发布前才弄吧。”
“刚刚真是……”程橙长吁一口气，“吓死我了~~~”
“不好意思，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打死不替严依涵做，也不会找到你们头上，我应该想到这出的。”
“没关系，好过你离职加生日还得加班吧。”
“咦？霄霄，你怎么这么冷静？我从来没见冯怀玉发那么大火哎！”程橙问。
“那你真是来得太晚见识太少了。其实你不用当回事的，她发那火也只是一种手段，趁着我们脑子乱又不敢回绝，把不该我们做的活甩给我们、然后自己就能早些回家了。突出打你个措手不及。当然，也可能因为之前她和窦窦在朱伟安办公室聊了什么让她火大的事。”
“窦窦，你们之前聊了什么啊她这么气。”
“不知道……”窦汀雨扬起头想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我觉得我好像被我们大老板威胁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次 第八章：当老板的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