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天》鸿雁踏雪

56、血池

　　穹天有些后悔嘴太快了，早知道就忍一忍了，估计先前约定好的北疆之行，现在也泡汤了；
　　司南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缘地手上提着一只灵蝶，缓缓朝他走来。
　　缘地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脾性这么大？有话就说，有气有发，别总憋在心里容易郁结。”
　　“你怎么来了？”穹天道。
　　缘地：“我有事情。必须马上跟你谈一谈。”
　　“哎呀。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穹天现在心乱成一团，什么都不想听。
　　“我也想回家再说，你这两天打算回家吗？”缘地还是缓缓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唉’一声，穹天坐着了。
　　缘地接着道“我刚才看到那些江南禁军守卫了，都在问今晚逃出的囚犯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也来问这个的吗？问我添没添乱找你们麻烦，害没害人放没放火，有没有听信谗言，嘶..嗯，你不就来问我这个的吗，啊？”
　　缘地：“我是来问你，你跟羲龙的妹妹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玩意？你看了一晚上的热闹专门跑我这里来打听羲萋？”
　　“不是打听他，是问你和羲七有没有什么过节。或者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哈哈哈哈)“我和她什么关系？这问题应该我问你吧，你跟天璇什么关系啊？”
　　“那个人...唉！现在我一句两句跟你讲不清楚，总之我现在和他没有关系，你也不要再跟他有来往了。”
　　说起，这个穹天就闹心。
　　穹天：“怎么？你怕我把他的脸也丢喽？”
　　缘地：“什么丢不丢脸，你怎么拎不清啊？”
　　穹天：“关于我师傅和母亲所有的事情，只要你讲你是有苦衷的，我都可以等你想通了再谈。”
　　缘地：“我的那些都不重要，即使你不问我也要来跟你讲薛灵昀这个人，这个人的问题很重要。”
　　穹天：“他重要个脑袋！他爱重要不重要，我、就、不、想、听、你、提、薛灵昀、这个人？”
　　“不提就不提，你凶什么呀。”缘地道。
　　片刻后，等两人平息一些，缘地才道：“我跟你说，你这气可别太久，司南还等着呢。”
　　听此，穹天扭头看着他，缘地又道：“本来这也是我来的目的。”
　　说着，缘地将灵蝶放开，灵蝶展现出一幅场景，那是战场，西域的战场；
　　战场中狱鸟像是黑雾一样压着军队，司南的剑灵军中了蛊，痛苦哀嚎。
　　穹天：“他们的模样和藏尸塔中的傀儡一样。”
　　“是这样没错，不过你别担心，司南他们没有事。”缘地道，“我找你是商量一件事。”
　　缘地将手中的信件交给穹天，穹天看后，十分诧异道：“他们的军队遭到狱鸟袭击，真的是因为羲龙的诅咒？”
　　缘地摆出一副‘你说呢’的表情，缘地道：“假到真时真亦假，真相怎样其实并不重要。”
　　穹天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缘地一打响指，在穹天耳边窃窃私语。
　　按照约定，不到两天的飞行，穹天只身带刀来到北疆雪域城。
　　缘地手拿司南的弓箭来到司无双的帐中，带来了所谓的暗夜的口信；
　　司无双看后，“如今鬼丧胆想利用羲龙，来离间我们父子，而且灵巅表面上对我们礼让有加，但其实实在难测，估计我们父子这次难免一死。”
　　“北疆是凝聚主宰心血，首领一定不忍见它灭亡，末将誓死追随主宰救会首领。”墨青道。
　　“末将誓死救出首领。”
　　……
　　军中士气高涨。
　　“你可以去。”司无双朝穹天道，“但是必须听随我军的命令。”
　　“好吧，再说。”穹天故作含糊的回答，谁知竟然成了。
　　大军快要达到奉天城，穹天又开始了他下一步计划，那边买通了司无双帐下的亲信；
　　这时候，由远到近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司无双率先看到来人，大为震惊；
　　“出了什么事情，首领呢？”司无双对着他吼道。
　　那虎帅还没有到达铁骑卫兵的跟前，就一头狼栽倒了下来。
　　“救命！救命……”嘶哑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
　　穹天不由心说，缘地哪里找的卫兵，这演得也太绝了。
　　卫兵赶忙把他扶起来，有人给他治疗，止血，有人给他喝水。
　　不对！
　　穹天当即喊道：“都让开！”
　　虎帅青筋暴起，青紫血痕，如枯树古藤状蔓延全身，十分惊悚。
　　血没止住半分，反而飞快流淌，他睁开血红的眼睛，惊恐的说道：“我们遭到了暗夜鬼灵的伏击，首领让我来找你们……”
　　“赶快！传令下去，北疆大军加速进发！”
　　虎帅被强行抬上了铁骑，穹天则紧紧跟在身后。
　　“请将军把遭遇详细说一下！”穹天对他说道。
　　“嗯……我和首领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暗夜的伏击，首领让我先回来禀告主宰，于是我就来先找你们，可是……万万没想到……暗夜竟然对首领下此毒手……”虎帅颤抖地声音支离破碎。
　　“且慢，”穹天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说话，“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你一人逃脱？”
　　“是首领让我一个人先走，他说所有事由他撑着……不过我也中了毒蛊！”虎将慌忙解释道。
　　“司南和暗夜鬼丧胆关系一向不坏，他们怎么可能设计他？”司无双忽然说道，并死死地盯着他问道。
　　“是他们擅闯西域领地……未经允许……要索取金灵戒，鬼丧胆不答应才……”
　　虎帅正欲继续说却被一道紫蓝色光芒，激昂而至；
　　司无双双手中紫蓝色雷电闪动，穹□□着虎帅道：“所以你觉得司南把这事说出去是吗？”
　　过了一会儿，虎帅的尸身，缓缓地站起身来，“那你说该怎么办？难道不复仇了吗？”
　　猛地睁开眼睛，天空顿时金光交加，一时寒风凛冽，没过多久，天上竟然飘起雪花。
　　穹天总感觉这里放佛十分熟悉，却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这只是婆娑谷一处寻常的空地。
　　紧接着，九头鸟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婆娑谷。
　　“刚才发生了什么？”穹天问司南。
　　“是暗夜，他们偷袭了北疆军。”司南看了他一眼，“父亲知道你们的计划，他十分气愤，所以我只能将你带走。”
　　关外两侧的山似乎被烧过一次，关墙满是被熏黑的痕迹。
　　守卫已不在，他们顺势冲进了山中，婆娑谷尽毁，谷内校场上四处全是丢弃的玄甲。
　　“为什么没有尸体？！”司南难以置信。
　　穹天：“……”
　　司南转头，望向远处。
　　“他们都中蛊了？又是银环蛇？”
　　穹天低声道：“看样子不像是银环蛇那么简单。”
　　穹天蓦然望向司南，说道：“如果是银环蛇，以西域的脾性，当会留他们个全尸，想这样的一活口都没有的，只有可能是像武神山养蛊池一样，将他们都魔化后供鬼丧胆驱策。”
　　九头鸟一声啸，朝奉天城而去。司南转头道：“抓紧，得马上去找他们的下落！”
　　穹天走向校场中央，看见场中横着两句具无头尸，这是他们一路而来，唯一看见的两具尸体。
　　场中中央挂着两颗头，已经血肉模糊。
　　一具身穿铠甲，身材高大，保持跪着的姿势，竟是被斩首后久久不倒。
　　另一侧，一具身形佝偻，歪在校场上，断颈上的血已干涸呈现出紫黑色。
　　“葛大人……！”司南率先认出了他。
　　紧接着，司南朝四周喊道：“墨青！”
　　穹天跟上去，说道：“他本领高强，不会有事的，沿着火灵的感应，说不定能找到。”
　　“不……不一样了。”司南声音带着悲痛的颤抖。
　　他发着抖，捡起那块环佩。
　　黑云朝着校场飞速收去，巨响声中，于中庭内现出风无忌的身形；
　　只是这一刻，他的全身燃烧且还绽放着黑火，双目射出血红色光芒，白发飞扬，犹如一名凶神恶煞的巨人。
　　魔气之下，魔佛与青莲等一众神族接连现身！
　　众人各持法器，指向中央，蓦然召出一个天坑，竟然是个祭坛！
　　风无忌现出诡异的笑容：“终于来了，我们的客人，等你太久了。”
　　“所以那天在九渊，你提出的方法，就是这个？”穹天想起那天，自己希望与风无忌合作，风无忌曾提过还有一个办法，紧接着就被天璇阻止。
　　风无忌点了点头，司南四处看看，说：“墨青人呢？”
　　魔气所到之处，周遭死亡气息无所不在，笼罩了整个不见天。
　　“自寻死路！”风无忌的声音几乎是咆哮道。
　　风无忌身边魔气飞转，登时中庭上现出个人，一动不动趴着，墨青喉咙被飞刀扎入，一手捂着脖颈，另一手紧紧地攥着拳头。
　　“墨青！”司南正要上去，被一道法力劈开阻挡。
　　风无忌收起天机伞，当即哈哈大笑，说道：“这一幕当真是感人，司无双要是见到此番景象，说不得将气死！”
　　墨青不住抽搐，脖中源源不断地渗出血来，眼中充满了惊慌。
　　风无忌只是随手一挥，墨青便整个被魔气卷起，狠狠撞在角落，又一阵发抖，松开了手。
　　手中，那暗金色陈旧灵戒沿着地面滚来，滚到了风无忌脚步。
　　魔气卷着灵戒升起，落在风无忌手中，他将灵戒戴在了右手食指与无名指上。
　　“不如就将你二人魂魄熔炼到一起如何？”风无忌抬起一手，黑气正要射出，袭击二人之时，右手扳指上突然发出白色强光，耀得风无忌睁不开双眼。
　　穹天心念一转，正想拖延时机。
　　风无忌握紧灵戒的手，说道：“拖延是没有用的，穹天，这是我以法术辟出的一道虚空界，哪怕你们逃出千里，没有我的通行法术，也永远离不开这血池。”
　　青莲道：“用不了多久你也会和他们一样。”
　　穹天抬起头，注视风无忌，问道：“血池里是什么？”
　　风无忌道：“那就是血，是我搜集到的，所有人的精血，蛊虫吞噬他们的魂魄，方有了幻化为人的力量；而吸食的精血，都会浦到此地，注入血池中。”
　　穹天：“所以我才是这关键一环。”
　　“起初我只是对你复生感兴趣，后来得知你是巫祖之后，我就猜你能复生，是不是跟你这身巫骨有关呢。”风无忌道，“”未雨绸缪后，我就一直在想，究竟要怎么将你引过来……”
　　“这是无极告诉你的吧！”穹天道，“以为全身都是宝物啊，这次他错了，巫骨没有那么大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