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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江湖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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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东岳之年,天地混沌,在东岳大帝统一万国之后,沉浸数百年的乱世稍有拨云见日世态。
此时在东岳永安城中一处茶馆正热闹着,一道师抚着胡子,清嗓准备夸夸其谈。
“当年创世之神绞杀天地魔兽,唯有十二神兽杀不死,只能封印了十二恶兽灵智,巫族祖师捏造巫术娃娃,将其十二种灵智分别融入,因此天地才有了人一说。”
道士喝了口茶,继续道:“起初人只在同类繁殖,后来逐渐血统浑浊,产生了千奇百怪、非人非兽的怪物,十二种灵智衍生出无数种灵智,有的残暴食血,有的痴恶嫉善盘荒淫无道,上古八荒四海产生一种为魔的东西。”
“等等,那这时候创世之神他们去哪里了?巫祖呢,她只管生不管养了?”众人看去,旁边坐着穿绸戴金,面脸富态的男人逗着身边的八头脑袋的大头蛇,啧吧一声,似是对蛇不吃他手上的东西不耐烦,还是对说着的内容不耐烦。
道师被这一问顿时卡壳,迅雷不及的将手中的书寻览几圈,颇有些怀疑人生的模样重新抬头,很快重新调整过来道:“这。。”
未开口,便有一人呵斥道:“大庭广众罔论神族,这位同修将天眼至于何处?”
听至天眼,坐下一阵骚乱,众人急念口诀,身周的金蝶瞬间消失于空。
在众人的审视中,胖男人对差点让众人掉脑袋的言语露出个愧歉的笑脸,
“人魔都说了,神又说不得,既然如此说说鬼吧。”
“那些连灵识都没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什么值得说的。”
“它们为何没有灵识?连我家黑狗都有灵识呢。”胖男人抚着蛇头道。
这可问倒在坐各路豪杰了,“是吧,它们是怎么来的?巫妖大战之前就存在于鬼蜮吗?鬼蜮为何在天地之外?”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道师,道师正埋头翻着那本书,末了抬起头,半晌支支吾吾。
胖男人手一摊,“看,什么都没写。”
“写了!”道士急道,“此书出自我祖派蓬山远外传大弟子之手,绝不可能妄言。”
“那可就更有趣了,今儿你若是说动我不介意将你这一筐都买下来。”胖男人摆手做个‘请’。
“这得从瞑眼开始说,”道师的眼光飞快扫了在坐一片,果然在坐神色巨变,充斥着恨意悲痛,气氛霎时压的道师倒抽一口气。
即使过了数百年,人们任然未能从那战中平复出来,由人的欲妄与阴暗产生了一种‘瞑’的邪术,上古大陆陷入恶战中,神魔鬼佛人一切皆无禁忌可言,万灵相杀无人置身事外,弱者在劫难逃、十二魔兽被释放冲破封印沦为瞑眼的帮凶,阴阳颠覆,初尝人兽的鬼怪欣喜若狂,无用的尖叫于魔鬼成了最美的声音。
“哦?上面写了瞑眼和鬼蜮还有关系?”胖男人懒洋洋道。
“关系大了,瞑眼就是鬼!”吼完道师翻着书,“准确说是来自鬼蜮,是里面最厉害的鬼,被那些鬼奉为小鬼王。”
道师硬着头皮道:“这只鬼来源久远,”
“瞑眼其法为创世年间走火入魔之法,实际是一种魔瞳,但是只有神堕才会出现魔瞳。”
“胡扯!”一人斗笠修士道:“你的意思是只有神才会出现魔瞳,瞑眼之战中了此法之人皆生出异瞳,亦能斗转星移对方功力,拥有遇神噬神的能力,甚至沦为傀儡为瞑眼所控,一边让世人不断相残弱肉强夺,死的人愈多瞑眼法力愈强,然后控制魔鬼恶兽横征上古大陆,若非人皇降世,汇集当时十八宗派的残余力量击败了瞑,哪还有你这种拿着一个逆臣攥写的本子还敢夸夸其谈的老道!?”
“这位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于此同时,胖男人利索的声音响起,朝着门外进来两人。
来人一个大力士,其型遮云蔽日,直接掀开了江湖堂的门墙,一手举千金锤,周身肌肉青白,脸分明是个怪物,斜劈面中的刀疤更是瘆人,偏偏摆出一副初入世事的模样。
大力士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听着这些人叨叨说了半天,本来正打算要走的,在听到小鬼王几个字后停了下来。
这时,从大力士背后面露出来一双黑长靴,笔挺的双腿收得极紧。
众人胆颤心惊,也没心情听说了,走的走跑的跑。
被大力士虏于背上的少年,不知生死。
身着琉璃浪纹黯袍,他的脸上戴着一副鬼面具;
那是一张悲喜面具,面具的一边是乐极的鬼怪,而另一边,则是悲嚎大哭的佛陀。
“永安城不过巴掌大的地方确实天元汇集纯厚之地,邻仙山靠天湖,来我江湖堂者更是数不清,这张鬼面具看着实非凡品呀。”
与此同时,少年的手从肩膀上滑落,那手白得近乎森白;
谁料想一声兽吠,八头黑蛇猛朝着那黯色少年扑去。
大力士登时发怒扬起千金锤,眼看着锤被举到半空,八头黑蛇不退反进,尖牙咬进那手,胖掌柜登时冷汗都冒出来了,少年的手指忽而一动,紧接着他削瘦的身形颤抖不止,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这是哪儿!?穹天醒来却发现自己全身不能都动弹,可以听见周遭的的声音,周遭一片漆黑,耳边是如有鬼魅窃语,声音越来越多,嘈杂无比,他的思绪极尽被这些声音撕碎。
这里并非鬼蜮,而他此刻,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耳边的声音他并不陌生,兽嚎鬼笑,战场厮杀,他一生站在芸芸众生之上看着他们如鬼魅相杀,他如以往听的欢喜,听着他开始反思生前死因,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死于何手。
想着想着他就可惜了起来,他心中遗憾到死也未能完成。
“我儿穹天。”
耳边声音突然消散,紧接着一声:“何不醒来。”声音震耳欲聋,霎时他周围似有沙石颤动,如同大地复苏前般地动山摇。
“何人装神弄鬼!”穹天霎时周身被什么提起,悬于空中,竟可以动了,登时窃喜这是还死透呢。
在黑暗难以置信地动了动手指,登时,一股力量如猛兽压他而来,将他冲击在地,身体撞在石头上,有什么东西的骨头扎进他的皮肉中,但如今这具躯身简直比他所料更不堪一击。
“究竟是何方孤魂野鬼,将吾带来此处为何意。”能将他带来此处必非寻常之物,他闭目测听,不远处一阵呼啸疾驰直穿他背脊胸腹。
“看着它,你看见了什么?”随着声音的方向,是一口金色囊袋法器,穹天当然不会忘记那宝物,那是师傅曾给他的。
“它在我眼中闪耀光芒。”
“你看见是光芒吗,其实每一件物品,都存在他的光芒,依照人心不同,光芒会有差异。”
“吾倒是头一回听。”
“因为对你来说他就是死的法器,现在你能够看到,是因为你有执念在它身上,如此就拥有了性命。”
执念?他对法器能有什么执念,有执念的是对师傅吧。
“能识得者自然识得,进入正题吧,你的力量被寄存在原先的鬼蜮,你若想取回力量,就要进入鬼蜮,残存的时空印象当中,找到不存于世之物。”
“吾要如何进入鬼蜮。”
“对你来说,这确实是不可能的,但若是找到五灵,就另当别论了。”
穹天:“你指创世年间五行之灵。”
“当然。”那声音道。
穹天不禁疑惑,传闻此乃创世之神灵尊所持,后又落入巫祖手中,这些皆是他昔年偷入藏书阁知晓的,原来这些都是真的。
不过,他曾将这事说给一个人听过。
想到这人,穹天道:“你如何知晓此事?”
“吾天生资质超群,在无意中学业这般奇术,也要告知你吗?”声音哼道:“怎么,你怀疑我是你师兄薛灵昀?”
在穹天诧异的目光中,那声音又道:“还是怕我与薛灵昀合作,联手铲除你?”
“如果你是与师兄合作,吾也许更高看你一点。”
“这是不错的提议,但却不是现在,如何考虑清楚了吗?”
穹天道:“你有意将吾牵涉这件事,吾也只是顺你之邀罢了,吾也不过顺便活动筋骨。”
“因为你也只能选择信我。”
“此话不完全正确。”
“哦?”
“因为我不只是信你,更是吾自己的信念,为了吾与师傅的承诺,吾一定要恢复如初,吾无法保证你不会加害于吾,吾只信你并非单纯想致吾于死地,只有有命,吾自信一定会恢复如常,并完成承诺,这是吾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所以请你帮助吾。”
“很好,就是要有这样的决心,穹天,妄想在当今东岳眼皮下打开鬼蜮,取回力量,此事凶险异常,助你此举亦将影响我的安危,请记得你此刻决心,若非如此是绝无半点可能的,对我而言当也不必尝试,但如今的你还是让我见到一丝曙光,”
穹天:“吾不负你所望。”
“难得欢喜便赐你一语,寄存你力量的人,就是身前见过最后一人,在鬼蜮打开那人的记忆时空取回力量,世上仅有一回。”
至此,那声音愈远,“好了,你便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