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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72.

      第二天清晨八点钟,那维莱特的手机准时亮了起来——是一条未读消息。

      睡在床外侧的莱欧斯利听到响声,闭着眼睛艰难地抬起酸软的手臂摸索了一下床头柜的位置——然后运气较好地一下子就摸到了两架手机中属于那维莱特的那部。

      他揉了揉眼睛,在轻声询问那维莱特,得到他的允许后划开了手机屏幕。

      莱欧斯利努力地将视线集中在屏幕那小小的几串英文字母上:“是阿佩普女士,”莱欧斯利懒懒地说,“她说你……呃?”莱欧斯利没有揉眼睛,却在看到手机上的这句话后顿时变得清醒不少——哦,当然,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一下子从五六百度的近视眼变成1.0的视力一样。

      “……怎么了?”赤身趴在床上的那维莱特小声地问道——他实在是太累了,本来就累,结果回来还是情不自禁地和莱欧斯利闹到了大半夜,他现在浑身上下都跟散架似的疼,实在是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莱欧斯利的问题了。

      “好吧,没什么。”莱欧斯利轻笑着放下手机,而后利索地翻身起床,“你继续睡会儿吧,肚子饿了记得起来吃早饭,我会给你准备好华夫饼和红茶的。”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听见自己侧躺久了的手臂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如果忽略掉阿佩普女士描述昨晚发生的事情时用的像是童话故事中公主悄悄逃出可怖城堡会见白马王子那样的字眼的话。

      除此之外,阿佩普女士则是告知那维莱特,他的外祖父因为早上没有见到他而小小地生气了一下,但毕竟两人之间没有多么深厚的情感——难道还非得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言不发地吃个早饭不成?所以归根结底,这不是什么大事,阿佩普女士也是用“他不舒服去看病了”这样蹩脚的谎言给圆了过去,这件事就此作罢。

      不过令莱欧斯利惊讶的是,一向听话乖巧的那维莱特,居然只是为了来见他一面,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么等他回到纽约后……那维莱特会游过大西洋来见他吗?

      无厘头的想法让莱欧斯利不由得笑了一下。

      “叮咚。”莱欧斯利自己的手机也响了一下。

      他将电磁炉的火力调小,然后拿起了手机——嗯,果不其然,是某位勤勤恳恳的警官发来的消息,信息很长,莱欧斯利大概扫了两眼,总结出了一个重点:不是好消息。

      克洛琳德的调查遇到了阻碍,本来以她的权限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上层显然有意在阻止她继续深入调查下去。

      “我知道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手机上冰冷无情的文字诉说着克洛琳德的担忧,“如果是以公正的角度来看待的话,我会支持你不顾一切地继续调查下去,而我也会为你提供一切我能提供的支援;但以友人的角度来劝诫你,我希望你能把在巴黎的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调查下去的后果……并不是我和你能承担的。”

      莱欧斯利沉默片刻。

      如果现实生活是一本小说的话……不,现实可比小说要魔幻得多。

      莱欧斯利收起手机,然后叹了口气。

      一只素白的手从背后绕了过来,从他的手里轻轻地拿起了手机。

      “克洛……琳德?”那维莱特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处,缓缓地念了出来,“好长的信息……我可以看看她给你发了什么吗?”

      “没问题。”莱欧斯利笑了一下,任由那维莱特环着自己的腰靠着自己——事实上,他非常享受这样和那维莱特的相处,这样会让他有一种仿佛养了一只慵懒的、乖巧的大只布偶猫的感觉……这只布偶猫成色很漂亮,是让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价格不菲的类型:它的毛很软很厚,眼睛是流光溢彩的紫,当你摸摸它时,它会顺从地躺倒在地上,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打住、打住,世界上真的会有紫色眼睛的布偶猫吗?

      哎呀,谁知道呢……毕竟事情上有这么多神奇的事情,有紫色眼睛的布偶猫很奇怪吗?一只毛茸茸的布偶猫在深夜主人不注意出逃(也许只是隔着主人屋子的纱窗而对外面色彩缤纷的世界感到好奇)时掉进了月光照耀的湖水里,一睁开眼,它就变成了紫色的眼睛!

      莱欧斯利伸手关了电磁炉,将刚烤好的、还热烘烘的、香气四溢的华夫饼从平底锅里铲了出来,然后装进了精致的小碟子里。

      “看来事情进展得不顺利。”与此同时,那维莱特也将信息看完了,然后把手机塞进莱欧斯利的裤兜里——得亏即使是牛仔裤,男性牛仔裤的裤兜也具有一定的功能性,正如它现在能将手机好好地装住不掉出来,“……”那维莱特盯着莱欧斯利穿着那的那条、对他来说稍显紧绷的裤子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嗯,是的,”莱欧斯利回答道,“但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克洛琳德,也相信我自己。”

      虽然刚刚得知了一个坏消息,但这并不妨碍莱欧斯利拥有一个好心情——他甚至摘了两颗薄荷,精心地摆放在华夫饼旁边当做装饰。

      ——直到那维莱特的手摸了摸他的大腿。

      痒痒的。

      “呃,亲爱的?”莱欧斯利的腿颤了一下,“很痒。你在做什么?”不过如果那维莱特想在清晨美好的厨房里做一些增进二人感情的亲密事情,莱欧斯利表示自己是不会拒绝的。

      “我在想……”那维莱特低下头,缓慢又有些为难地说,“你穿着的这条裤子好像是我的。”

      73.

      经历早晨的“裤子风波”后,哭笑不得的莱欧斯利在吃完早饭后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了“莱欧斯利专属”(那维莱特想穿也不是不行)牛仔裤,哦老天,莱欧斯利敢打包票,自己穿错裤子是有理由的——毕竟男性牛仔裤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颜色几个款式,早上他起床起得太急没看清裤子就穿了上去:虽然的确感觉有些紧绷,但勉强也能塞下去。

      他和那维莱特的体型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儿……至于他为什么能穿下,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维莱特买大了。

      现在想来真是庆幸裤子没有被撑破掉,虽然家里除了佣人外也没其他人了,但顶着一条破了的裤子走来走去也太尴尬了。

      刚换完裤子,莱欧斯利亲爱的朋友兼助理——空先生,很快就给他来了个电话,呃,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纽约现在应该是在凌晨三点左右吧?身为友人,莱欧斯利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空改改他这过于“自由”的作息时间了。

      对此,空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哦,亲爱的莱欧斯利老板,这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当旅行者的那几年,可是全天二十四小时无休接委托的……什么?你问我是怎么活下去的,我只能说这是一个很神奇的问题——也许你该去问问神奇海螺。”

      莱欧斯利笑了一下:“但你应该还没闲到三更半夜跟我说这些吧?”

      “当然,”空说,“我给你打电话其实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四天后的行程——该带的东西记得带好,不要到时候又要麻烦Neuvi帮你寄——国际快递的价格可不便宜:就算是不缺钱的大户人家,钱也不应该这样挥霍吧?”

      “呃,”莱欧斯利摸了摸鼻子,有些犹豫,但又稍显认真地问,“那我可以把Neuvi带上吗?——你知道的,什么东西落下了都能再买,但Neuvi不在的话可就买不到了。”

      空面无表情地说:“莱欧斯利先生,我为您置办的是一张单人机票——以及你应该清楚这趟旅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请不要再任性了。”以及他也不想再被人平白无故地塞狗粮了。

      “唉,好吧好吧,”纵使早就知道问题的答案,可莱欧斯利仍旧显得有些失落,天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么希望那维莱特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三明治——这样他就能带着这块三明治坐上飞机飞往纽约,最后把它放到自家那个制冷快速的大冰箱里好好保存了,“行程没有问题,也谢谢你的嘱咐,我会好好收拾行李的。”

      他挂断电话。

      显而易见的是,那维莱特并不能变成一块单纯美味的、小巧可爱的三明治,而他也没办法毫无顾忌地留在这里妨碍人家做事情。

      唉,真是令人伤心。

      他打完电话,从阳台外头慢悠悠地走出来——正巧看见穿着正式整齐的那维莱特提着一个黑色的包往外走:他的形象和莱欧斯利印象中的主播那维莱特实在是差得太多,他的短发梳得整齐,连前面的刘海都一并撩到了后方,只有后面那两根看上去怎么也压不下去的蓝色发丝顽皮地翘着;定制的白色西装很合身,衬得不苟言笑的那维莱特很严肃也很迷人,仿佛下一刻他就要站在裁定人罪行的法官台上宣判某人的罪行——

      莱欧斯利从未见过这样的那维莱特——但他竟然奇异地觉得,那维莱特本来就应该是这幅形象的。

      那维莱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在确认完时间后抬起头来,对上了莱欧斯利的视线。

      他紧皱的眉头在这一瞬间变得舒展,因沉重事务而带着些许锐意的眼眸也化作似水的柔情。他微笑起来,轻唤了一声莱欧斯利的名讳。

      哦,上帝啊,莱欧斯利敢保证,这绝对能够入选“世界上最令人心动的十件事情”之一——他几乎快要忘了呼吸,直到那维莱特动身朝他走来,他才回过神来,而后回以对方一个轻松的笑容。

      “这是要去做什么?”莱欧斯利问。

      “去调查一些事情,”那维莱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鬓角,似乎很在意自己的新发型对莱欧斯利来说会不会太过奇怪,“这是我第一次梳这样的头发,女佣说很适合我——你觉得呢?”

      莱欧斯利闷闷地笑了笑,而后抬起手来,尝试着压了一下那维莱特后方的那两缕蓝色的发丝——结局自然是以失败告终,但这也没什么,只是看上去更可爱了一些而已,他想。

      他轻松地吸了口气,真诚地称赞道:“和平时见到的你有些不太一样……但也很适合你,看上去正义凛然的,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你不当主播的话,想必一定是一个好法官,人们称赞你、爱戴你,觉得你就是公正的化身。”他看着那维莱特晶莹璀璨的眼睛,流畅的话语顿了一下,斟酌片刻,莱欧斯利才继续道,“当然,现在的你也很好。我从来不觉得你应该是什么身份,而是你到底想做什么。成为大众眼中的依靠和准则就真的好么?或许以我的私心来说,我只希望你是你——仅此而已。”

      “……”那维莱特沉默一下,而后垂下了眼,“也许你是对的。”

      “我也并不是对的,”莱欧斯利回答道,“对你来说,只有你自己是对的。”

      跳过这个话题,莱欧斯利亲手给那维莱特整理了一下他衬衫上那几乎微不可查的褶皱——这个褶皱不凑近看基本看不出来,也没什么特地整理的必要,但莱欧斯利也只是想摸一摸那维莱特而已。

      “你要去哪儿?”莱欧斯利又问了,“需要我送你么?”

      “不用了,谢谢,”那维莱特婉拒道,“我要去的地方并不远,也会有人跟我一同前往。”他眨了眨眼,然后补充道,“当然……我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我确实没有办法带你一起去。如果你想知道我今天去做了什么的话,那么等晚上我回来的时候我会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你的——我发誓。”

      “噢,亲爱的,哪里要说得这么严重呢?”莱欧斯利弯了弯眼睫,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和隐私,我相信你,你也不需要特地向我说明这些的。”

      “嗯,我知道了。”那维莱特点点头,而后轻笑一下,“谢谢你的理解……以及,虽然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过分,但我希望在你离开巴黎的这几天前尽量不要独自前往别的地方,最好也不要跟陌生人接触,我知道克洛琳德女士有在为你提供保护,不过这些都无法保证万无一失——如果你实在觉得无聊的话,就在这个小镇里转转吧。”

      “啊哦,”莱欧斯利小小地哀怨了一下,他一向富有活力的“狗狗耳朵”貌似都耷拉下来了一点儿——至少那维莱特是这么觉得的(也许只是他的错觉),毕竟莱欧斯利是一个不喜欢闲在家里的人,但那维莱特已经考虑到了这点,所以允许他能够在附近转悠,“好吧,”尽管如此,莱欧斯利还是笑着答应了,“如果你想的话,其实我也可以一直在家等着你。”

      “……”那维莱特的眼神罕见地暗沉了一下,“可以的话,我也想你一直留在这里。”他垂下眼睫,掩盖住自己异样的情绪,而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抬起手与莱欧斯利拥抱了一下——温暖的、热情的、活生生的莱欧斯利,是他的。

      像是龙占有自己的宝藏那样珍视着最为珍贵的莱欧斯利。

      但是小狗被关得太久了也会丧失活力,也会生病,更何况,他并不想莱欧斯利因为这件事情恨他。

      所以他会好好地,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处理好的。

      那维莱特与莱欧斯利分别,莱欧斯利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与走到外面的他挥手告别——莱欧斯利的脸上挂着愉快的笑,他站在车门外看了一会儿,直到车内有人在催,他才缓慢地俯身钻进车厢。

      “提亚马特①家的后代?”副驾驶座的人低低地询问。

      “……是的。”那维莱特系好安全带,回答道。

      “我好像几乎没有见过你——为什么?”那人继续询问,“你的父母也算是政坛赫赫有名的人物了,如果不是那场意外……”

      “我没有想要进入政界的想法,”那维莱特打断他,“仅此而已。”

      “呵,”那人低声轻笑一下,语气却并非嘲弄,“那为什么现在又想了?”

      “……”那维莱特沉默地看着行驶的车窗外——这儿已经看不见莱欧斯利的身影了,但他仍旧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我有私心。”

      “好吧,”前面的人不再继续追问,只朝他伸来了手,“合作愉快。”

      【备注框】①古巴比伦神话中的龙,代表海

      74.

      莱欧斯利大体上还是很听那维莱特的话的——那维莱特让他不要走去太远的地方,他就真的只像是一个听话的小孩子那样只在家的附近转悠了一下,或者更远一点儿,就是从家里到平时去健身房的那一小段路程了。

      而且他还都是开车去的:这可太不像他了!

      也许是担心他出事,家里的警卫数量明显比平时要多出一倍,但是走出更远的时候,那种若有若无的被跟着的感觉却没有了。

      他给克洛琳德发了个消息,但克洛琳德也许是在忙,所以并没有回复他。

      好吧,他心想,没有人跟着确实是更自在了一点,可这也证实了克洛琳德的话:她的调查被某个大人物给阻止了,甚至连保护他的人都可能已经被撤走了——不过事实上,以莱欧斯利的体格和防身术学习程度来看,一般的三四个歹徒还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

      除非对方一言不合地从兜里掏出一把枪来——那可真就不好说了。

      时至今日,莱欧斯利仍旧无法明白对方对自己下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那些狂热的粉丝,可却远远没有目前的这个人做得过分。

      “……”莱欧斯利有些无奈地将脑袋枕在车子的方向盘上,也许真的如他猜想的一样——针对他只是一个烟雾弹,对方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在那维莱特身上。

      还没等莱欧斯利思考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熟悉的姿势、熟悉的动作和熟悉的哀嚎,旁的路人依旧是假装没有看见一样从她的身边路过,莱欧斯利甚至还瞧见了一个眼熟的老头:百分之百就是他昨天看见过的那个人——还是假装对方是空气一样从人身边路过。

      好吧。莱欧斯利有些无语地下了车,走了两步到了女孩儿的面前。

      “唉,亲爱的女士,你又怎么了?”他无奈地蹲下来,问,“是又吃了什么会狠狠地殴打你可怜又脆弱的胃部的坏东西了么?”

      “呃……噢真是谢天谢地,我又遇到你了,莱欧斯利先生……”女孩儿面目狰狞地说,“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并没有吃什么坏东西,但是我的肚子又开始痛起来了……也许是昨天的药没有起效,我感觉、我感觉我快死了……”

      话音刚落,她的喉咙便紧缩了一下,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紧接着,她难受得“呃唔”了一声,将胃里头的酸水尽数倾吐了出来:可以从她的呕吐物中清楚地看出来,她确实没有撒谎,因为吐出来的几乎都是清澈的水。

      “……”莱欧斯利沉默着,等她吐得稍微好受点儿了的时候才伸手揽起她的胳膊,好心地将她扶进车厢里,然后钻进驾驶座,“还是老规矩,我带你去看医生,但是你不能吐在车里——”

      “谢谢您,莱欧斯利先生……”女孩儿靠着车窗,有气无力地说,“面对我这样一个几乎能算得上是陌生的人,您却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伸出援手。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说着,她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腰,似乎是在安抚自己疼痛的部位。

      “这没什么,”莱欧斯利找了一下车内的纸巾,然后将一整盒都递给了女孩儿,“可能因为我家里的那位也是个善良的人吧——如果是他遇到你,我想他也不会对你视而不见的。更何况,我们也认识一段时间了,也不能算是‘陌生的人’吧?”

      女孩儿笑了一下,而后接过纸巾,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莱欧斯利觉得她实在是太客气了。

      但就在车子即将发动之前,女孩儿却凑近了他——莱欧斯利还以为她要说什么,但下一刻,刺激的电流在一瞬间从腰肢流向四肢百骸,他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看了一眼车窗外——在巷子的阴暗处,那儿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在看到车子一直停在原地后便走上前来,尝试着拉开了车门:当然是可行的,因为在车内的女孩儿已经替他打开了车门锁。

      “做得不错,”男人将已经昏厥的莱欧斯利挪到副驾驶,然后从腰间掏出了一副银质的手铐将他的双手锁上,“这辆车子一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等车子驶离这个镇子的时候,我会找到没有监控的地方带着这个人一起换乘另一辆车,你到时候也得离开,懂了么?”

      女孩儿抿了抿唇,而后大着胆子说:“我要的东西呢?”

      男人轻笑了一下,墨镜后的眼睛阴鸷而狠毒,但他已经尽量让它们显得无害:“我当然带来了,你要的东西可一分不少——”他将随身携带的手提箱扔给女孩儿。

      瘦弱的女孩儿几乎要接不住这沉甸甸的手提箱,但在打开手提箱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连带着身体也仿佛恢复了无限的活力。

      箱子里的东西是钱——是的,满满一箱的钱。

      只要有了这些钱,她就能治好自己的病,和家人一起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这东西,只这一点点儿,就可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卑贱变成尊贵,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①

      啊,金子!啊,钱!

      【备注框】

      ①出自莎士比亚《雅典的泰门》第四幕第三场

      75.

      在荒郊野岭停着的豪车内一片寂静。

      唯有车内的车载电台在孜孜不倦地响着。

      以及粘稠的、血腥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淌着。

      甚至连掉落在车内地毯上的、法郎上的头像也被这样的红给染湿——你甚至能从这张面值为500法郎的纸币上窥见一丝对可悲者的嘲笑意味。

      嘘……亲爱的……

      请不要打扰了死者的安眠。

      她颅中的子弹如此说道。

      毕竟她也曾盛开过。

      ——TBC——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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