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高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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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清晨，郁米就被几个夺命连环call叫醒，昨夜他针对我推奇怪性·癖，和罗伊讨论半天也没出结论，只能满怀心事地睡觉，一晚上都愁的没睡好。
因此，郁米接听电话的时候还晕乎着：“你好，哪位？”
“郁米！都几点了还在睡！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有要事商议吗？人都到了，就差你了！”
钱旗的咆哮声几乎回荡在卧室，顿时轰走了郁米所有瞌睡虫，他看了一眼时间，慌忙收拾打车，不到半小时就出现在会议室。
钱旗说的话多少有夸张的成分，郁米以为会有三堂会审，等到了会议室才发现，里面不过就钱旗和乔老师两个人。
一见到郁米，两双眼睛顿时全都移向他，就算不是三堂会审，郁米也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不好意思，我起迟了。”
当着乔诺面，钱旗也不好多说，他用眼神瞪了郁米一眼，但现在郁米已经锻炼出脸皮，直接假装没看到，顶着钱旗的眼神落座。
钱旗清了清嗓子：“吴导也是知名导演了，跟他合作对信仰绝对有利无弊，现在演唱会结束，你也有一阵子空窗期，行程完全安排得过来，我不懂你有什么好拒绝的。”
乔诺静静扫了他一眼。
“额，咳咳。”钱旗提了提眼镜，软化了语气，“乔老师，我不是逼你的意思，你要知道，和吴导合作的机会多少人都求不来，而且，只是让你客串，又不是让你做主角，吴导也表明态度非你不可，怎么说也该给个面子。”
他好说歹说半天，乔诺还是没松口，钱旗急得脸都红了，又不敢真的对乔诺发火，最后一拍桌子，对郁米吼道：“郁助理，你来说。”
“啊？”郁米还在看消息，突然被点名，连忙抬起头。
“啊什么啊，就前几天给你发的剧本，乔老师拒绝了，搞得我要害他一样，你自己说那个剧本怎么样。”
“哦，”郁米酝酿，“乔老师，那个......”
“不去。”乔诺凉凉道。
郁米挠挠头，小声嘟囔：“好吧，那还真是可惜了，虽然是个反派，但我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您呢。”
“反派？”
见乔诺有兴趣，钱旗立马给郁米使眼色。
剧本前几天钱旗就发给郁米读过，是以传说故事《勇者与魔王》为蓝本写的，这个故事家喻户晓，很多优秀二创作品灵感都来源于它，郁米之前给小黑推荐的恋爱游戏，也是以他为背景创作的。
但第一个用这个传说故事的是信仰，那首《LIE》就是来源于此，电影剧本也是根据信仰的《LIE》改编再加工，邀请乔诺出演的正是最后选择灭世的勇者反派——埃利诺。
他一生先是因为魔法天资被国家和人民选为能拔出传世宝剑的勇者，赋予第一骑士的称号，踏上讨伐魔王的路程，一路上，认识了精灵，矮人等各路伙伴，也拥有相守一生的爱人，最后打败了魔王，迎接国王与人民的爱戴。
但剧本里，勇者最后失败了，迎接他的是危险重重的路途中，伙伴不断牺牲的打击，人民对他失败的怒火，以及国王无情的弃用，从天之骄子一落千丈，成为众矢之的，在最后爱人也为救他而死后，彻底黑化，意图毁灭世界。
主角也就是这时候出现，阻止他，成功拯救世界的正义伙伴。
总结一句，就是美强惨的角色。
故事虽有魔改，但剧情合情合理，又有高科技特效支撑，名导翻拍，一线演员坐镇，其中勇者即便是反派，但他的经历绝对能赚够观众眼泪，再用知名乐队成员饰演，更能收割一波流量。
如果乔诺真的同意出演，那绝对是双赢的局面。
第一次看到剧本时，郁米也和吴导一样，认为勇者的角色非乔诺莫属。
他以为钱旗已经和乔老师谈妥，满心期待乔老师第一次演戏，没想到乔老师还不知道这件事，郁米也终于知道钱旗火急火燎要他立即到公司的原因了。
他想了想，看了一眼眼睛都快眨抽筋的钱旗，决定顺应本心：“没关系，乔老师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郁米！”钱旗吼道。
郁米权当没听见：“乔老师你有自己的职业规划，如果你认为这没必要出演，大可以不去，我支持你。”
闻言，一直笼罩在乔诺脸上的乌云散去，他撑着脸颊好整以暇地看向郁米：“这是事业粉该说的话？”
郁米不上套：“我是盲目的脑残事业粉，无条件支持偶像任何决定。”
乔诺：“.......”你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
郁米瞥了一眼桌上的剧本，略带不舍地叹了一口气：“钱经纪说得对，放弃这个机会挺可惜的，吴导的特效团队在全球都算顶尖，这次也是奔着嘉莱电影节去的，如果成功，那一定能帮助信仰走向国际，被更多人看到，我私心肯定是想乔老师接受的。”
他看向乔诺，满脸认真：“因为我觉得乔老师值得被全世界的人喜欢。”
“......”望着Omega认真的脸，乔诺垂下眼睫，良久，他问道：“能被更多人看到？”
郁米没听出乔诺语气里的松动，但钱旗听得明明白白，他赶忙抢声说：“何止，嘉莱电影节你不知道吗？那可是国际奖项，吴导为此可是做了五年的准备，哪怕得不到奖，也能为我们海外影响力添砖加瓦，必然会被更多人看到。”
更是他成为国际经理人的最后一块拼图，这次机会砸到他手上，钱旗没理由不要，所以他才如此迫切地希望乔诺能够接受。
“是吗。”乔诺托腮沉思。
他每当敷衍的时候都会用反问句，但钱旗这时候可不敢指出他的敷衍，他大气不敢喘等着乔诺做决定，终于，在他即将憋死之前，乔诺问：“什么时候进组？”
就在等你这句话了！钱旗兴奋地一拍桌子，快刀斩乱麻，把行程定下来。
乔诺答应的事就不会反悔，既然承诺了，也不矫情，后续工作有了他的配合一切都水到渠成，念及乔诺今天还有其他行程，初步定下规划后，钱旗就春光满面地送走他事业上的金砖。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郁米。
钱旗又清了清嗓子，每当他做这个动作都没憋好屁，没了乔诺坐镇，郁米心凉凉地等他秋后算账。
谁知道，钱旗不但不在意刚刚郁米无视他的事，还拍拍郁米的肩膀：“郁助理，好一招以退为进，妙，很妙，还是你懂乔老师，这次不错，立大功！”
郁米眨眨眼，他明明什么也没干啊？
钱旗显然不这么想，已经将功劳都给了郁米，赞赏地说：“这次是乔老师第一次拍戏，别人我不放心，你全程跟着乔老师就行，其他事先放放，让六六代理。”
这下郁米也顾不得其他，他顿时充满干劲：“保证完成任务！”
无论如何，最终结果都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满意，艺人的时间追分夺秒，一上午就定好接下来的行程，乔诺休息没两天，便带着小助理马不停蹄地进入剧组。
其实这部电影已经拍了一段时间，只有最终反派没有确定，官方也以此吊足了观众胃口，有了期待后，加上钱旗的公关手段，在公布反派是由乔诺饰演后，理所当然地在热搜爆了三天三夜。
有质疑的，但更多的是期待，当红乐队成员第一次演戏，里面还有感情戏，据说还会贡献荧幕初吻，每个噱头都够讨论一阵的，甚至超过了男女主的热度，导演看到后台蹭蹭上涨的关注度笑得几天没合拢嘴。
不过，纵使外面有滔天的波澜，也殃及不到乔诺，他向来很少关注网络，只做分内的事。
例如现在，他已经坐在化妆间，准备拍摄定妆照。
从刚进剧组开始，周围窃窃私语就没断过。
影视圈和乐队毕竟有层壁，周遭对于这位国内顶流乐队成员还是陌生的，而且对方还没进组就盖过两位影帝主演的风头，一时间，杂七杂八的人都借机来到后台，企图一睹顶流风采。
本来他们多少也抱着不就是个唱歌的，能长多好看的心态看热闹，但等他们真正见到从化妆间出来的乔诺时，突然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能火这么久了。
电影的背景是中世纪魔法世界，乔诺今天试的是他所饰演的角色埃利诺初期加冕骑士的妆造。
彼时他穿着骑士服，金发绿眸，仿佛从油画里走出一般，银甲环身，长身玉立，银靴过膝，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有银饰碰撞的声音，那声音古老悠久，一下子将所有人带入中世纪时代。
难怪导演强烈要求他演，绝不单单看中他的流量。
郁米更是看呆了，从第一次见到乔诺他就明白，没有人比乔诺更适合骑士服，那镶着宝石的宝剑本该被他所握，为他披荆斩棘，带着魔王的首级，荣归故里。
只是这一切庄严肃穆的感觉，在乔诺睁眼看向众人时消失，他皱眉看向身上的衣服，眼里有明显的不屑。
这哪是为国出征的骑士，分明是后期那个，从骨子里看不起人类，背叛国家的反派。
摄影师第一个回神，连声喊道：“乔老师，您现在这个阶段不适合露出这种眼神，你的眼神应该是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憧憬，又带着神选之子的骄傲，你现在嫌弃厌恶得太明显了哈，后期我们反派照可以用，现在不合适。”
听完摄影师的建议后，乔诺难得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没给他面子，他冷漠地盯着摄影师，憧憬是没有的，反而更加阴沉了。
来之前不是说，乔诺只是看着冷，其实挺好说话的吗？
摄影师汗流浃背：“......要不休息两分钟，乔老师你找找感觉？”
乔诺看了一眼噤声的众人，点了点头。
不同于其他人的惊艳，这身衣服只让乔诺感到烦躁，他没想到，第一张就是骑士服的定妆，而剧组也确实用心，根据资料基本一比一还原传说里的骑士服，熟悉得让他作呕。
更别提找感觉，他早就忘了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憧憬，就算让他从回忆里找，也只能翻到那些破碎的画面。
拍摄现场的氛围越来越低，谁也没想到一开始就被叫停。
而乔诺也从来不是以温和好相处闻名，一时间也没人敢说话，全都互相使了使眼色，假装忙碌。
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是对他转行拍戏的不信任，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正在私底下偷偷吐槽。
没有实力又在工作时候冷脸，拖累进度，如果放任下去，说不定明早就会出现乔诺耍大牌的头条。
但乔诺已经管不了这些，他不顺心，自然给不了任何人好脸色，包括拍这个劳什子定妆。
“乔老师，乔老师。”
就在乔诺忍无可忍时，一道温和的声音穿过人群，来到乔诺的耳边，他看向声音的来源——
郁米双手举得高高的，他现在影棚外进不来，但里面一举一动都能看见。
一见乔诺看过来，他立即搓搓脸，指向自己：“别着急，看我看我。”
说罢，他左手握拳放在胸口，做出古时候效忠君王的动作，同时，努力摆出刚刚摄影师说的表情。
郁米的心思不难猜，他在试图教会乔诺，只是因为不是演员出身，表情难免有些滑稽，逗笑了闻声看向他的许多人。
这些人里没有乔诺。
他看着手舞足蹈的小助理，也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教学水平太自信，还是太相信乔诺，在做完动作后，眼里全是期待信任地看向他，仿佛在说：“怎么样，学会了吧？”
那副模样，和周遭质疑否认他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一瞬间，乔诺感到缠绕在心中的烦闷散了大半。
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他的小助理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明亮柔软，当他信任你的时候，眼里尽是不掺杂任何虚伪的喜爱憧憬。
是了，他为什么要从那些记忆里寻找感觉呢？眼前不就有现成的吗？
乔诺对郁米挑挑眉，随后，他淡淡地看向偷笑的摄影师：“抱歉，耽误了点时间，我已经可以了，继续拍吧。”
摄影师被那一眼看得脊背发寒，可看向乔诺时，对方已经挂上营业的笑容，仿佛刚刚冷脸只是幻觉。
想到对方的知名度，摄影师连忙奉承道：“不耽误，不耽误，乔老师你还可以继续找找感觉，我们不急。”
“没事。”乔诺笑笑，“我的小助理已经教会我了。”
其他人顿时看向远处呆呆的郁米，又看看气定神闲的乔诺。
就刚刚演技拙劣的小助理？
摄影师也半信半疑地拿起相机拍摄。
不承想，这次乔诺状态出奇的好，不但给了他要的感觉，还超额完成人物，配上这身影服，活脱脱从剧本里走出的埃利诺，用此证明了他说的话。
摄影师彻底放下芥蒂，认真拍摄：“对，对，就是这样，最好再带点势必要斩杀魔王的坚毅，对！就是这样，太棒了！”
听着摄影师的夸赞，郁米叉着腰与有荣焉。
这时，他又感到周围时不时落在他身上诧异的目光，他离得远，没听到乔诺刚刚的话，权当这些人还是偷偷说乔诺坏话。
这次他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看不起谁呢，他推聪明得很，这不，一点就通。
“乔老师好厉害啊，第一次演戏就能这么灵呢，真是让人期待和乔老师的合作~”
耳边冷不丁响起夸张的称赞声，瞬间激起郁米全身鸡皮疙瘩，他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在他身边站了一位Omega，他化着精致的妆容，在郁米看向他的那一刻，扬起明媚的笑容。
“您好，我叫计凌，是剧里乔老师恋人的扮演者。”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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