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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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了梅杰德神外形的勒明盖宁，镇定地对着教授们侃侃而谈，介绍再次进入幻境的方法——找到尼古拉耶芙娜女大公的画像，在画像旁盔甲后面的小盒里投入3西可，心里默念“Q阿普啦啪啪【1】，给我一个美梦”，以及购买周边的途径——致信对角巷313号，随信附上1西可，索取产品目录，按目录说明邮购心仪产品。接着开始回答教授（主要是弗立维）提出的问题，并想方设法地向他们推销周边。
哈利看着那个披着床单的背影，忍不住生出了一股羡慕与佩服混杂的情绪：羡慕他总是从容大方不怯场，佩服他在教授面前也能从容大方不怯场。
不过话说回来，勒姆好像一直都不怎么怕教授。哈利若有所思。
倒不是说他不尊重教授，他足够礼貌，就是不会过于紧张或是郑重。其实，他也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多数学生面对教授难免会有些畏畏缩缩，而勒姆、奥吉和英格丽则要放松自然得多。在哈利心里，他的这三位朋友特别酷，他也隐隐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
他刚感慨了一会儿，就被余光扫到的一团模糊的黄吸引了注意力。他扭头想看清那是什么，没想到刚转过头，它就消失不见了。但等他把头扭回来，那团毛茸茸的黄色，就又出现在了他的眼角。
是谁在跟我开玩笑吗？他想，干脆转过身去看。这时，那个黄色的毛球再次窜到了只有他余光触及的区域。他的身后，只有几个他朋友化身的埃及神。
好吧，绝对是有人在跟他开玩笑。哈利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始作俑者。
于是，下一秒，在四位教授面前，梅杰德的身后，一个狮头小人儿【2】原地转起了圈，边转还边往身后看。出于个人原因，麦格一直在关注这个狮头人。而在祂开始转圈后，也是她第一个察觉了对方的动作和目的。
“他是不是……在追尾巴？”她迟疑着开口，然后就看到那个狮头小人儿猛地停了下来，随即缓缓跪坐到地上，摆出了神像般庄严神圣的样子。
只是脑袋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向两侧撇开，压成了飞机耳。尾巴尖端那一簇黄色的毛，也炸成了一颗圆圆的毛球。斯内普冷哼一声，麦格能肯定，自己的这位同事绝对正翻着白眼，并在心里念叨格兰芬多。
一直一副代言人模样的梅杰德倒还是镇定自若：“啊，若我的双眼，不能用来凝视春光与夏日；若我的双唇，不能用来亲吻所亲与所爱；若我的尾巴，不能在幸福时用来追；那我又为何要有这眼、这唇和这尾巴呢？
“既然它们是为春光、夏日、所亲、所爱与幸福存在的，那前者便应与后者同在。没有它们，也就没有我的春光、夏日、所亲、所爱与幸福。”
祂的一个鹅头人身的同伴——麦格觉得这位应该是盖布【3】——作势欲呕，贴着一个鹤头人身小人儿的耳朵——绝对是透特【4】——用大多数人都听得到的气声说：“他怎么这么恶心。”
透特拍了一下盖布的头。
邓布利多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笑呵呵地说：“非常睿智。请问这是您的，还是您身后那位马赫斯先生的作品？”
“是一位不知名诗人的只言片语，创作年代和全篇都已不可考。”梅杰德依然彬彬有礼，“好的，请允许我继续为诸位解释积分和徽章的作用。”
他流畅地说了下去。
等到教授们重新回到尼古拉耶芙娜女大公的画像前时，脑子都里塞满了“积分兑换薅羊毛”、“隐藏任务大奖”还有“名人殿堂排位”等、闻所未闻的怪词儿。
“邓布利多，我们要拿这个东西怎么办呢？”麦格找到了梅杰德口中的投币铁盒。她试探性地拉了一下，发现这个盒子已经被魔法粘到了墙上。
邓布利多兴致勃勃地问了女大公几个问题，漫不经心地挥挥手：“没事，就这样放在这儿吧。我想，学生们都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会不会给他们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麦格忧心忡忡，“这个毕竟影响的是精神……”
“不会。这个幻境构建的基础跟冥想盆同出一源，非常安全。您听说过有谁用冥想盆用出问题的吗？”弗立维笃定地说，利用身高优势观察着女大公画像下方的符咒。
斯内普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也就是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那校长阁下，您卑微的下属要去做他早该完成的工作了。”
说完他也没等回应，朝自己的几位同事潦草地点头，就大步走开，长袍的下摆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弧。
“没事的，”邓布利多再次试图消除同事——特指麦格——的疑虑。“我们都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都知道孩子们总会想方设法地玩。与其让学生在实验高危咒语和魔药时受伤，还不如留着这个幻境，让他们在这里多消耗一些精力。”
“但是这个要收费……而且韦斯莱双胞胎做噩梦……”麦格还是不太放心。
弗立维摇摇头：“3西可也就是几袋糖的价格，让学生们少吃点糖还是挺好的。”
“至于噩梦，”小个子的魔咒教授笑了，“我觉得，在幻境里看见的东西，很大概率是跟个人意愿挂钩的。”
“所以……”邓布利多耸耸肩，接过了话头。“我想，也没有多少学生会体验韦斯莱先生们体验过的幻境。”
他们就这样一路讨论着，慢慢走回了各自的办公室。
此时的教师们，还没有意识到RPG游戏的是个多么可怕的耗时大户。
回到地窖后，斯内普先查看了一下正在熬煮的一锅药剂，稍微准备了一下第二天上课的内容，才开始批改学生作业。等他第三遍翻看七年级的学生作业时才发觉，自己正试图从这沓乏善可陈的玩意儿里，寻找那六个幻境制造者的蛛丝马迹。
既然已经想到这儿了，他干脆把六、七年纪学生的名单摆出来，搜寻可能的对象。
要足够聪明，不聪明的人没有心力学好课外知识；头脑要灵活，死板的人想不出来结合多种法术的点子；要不害怕权威，畏惧权威的人不会跟前来调查的人教授推销产品……所以这六个人里，一定要有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学生。
六个人……鬼使神差地，斯内普想到了哈利·波特的那个小团体。出于某种奇异的直觉，他从一年级交上来的作业里，抽出了韦斯莱家最小的儿子的那份。原因很简单：既然他的双胞胎哥哥以恶作剧而全校闻名，那他应该也不会多安分。
一年级上次的作业是列出佩奥特掌【5】的十种功效，要求至少写八英寸。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这份作业只需要在查资料的阶段费点功夫，剩下的只需要抄书就能解决。
罗恩·韦斯莱的作业起头第一行是这样的：“佩他奥掌四一宗生长在妈西格的仙人掌……”
好样的。不到20个字，快一半都是错别字。斯内普把这张羊皮纸扔了回去。入学一个多月了，这位韦斯莱的学术水平竟然还是跟，啊，乡下来的文盲差不多。
韦斯莱家是怎么教的？入学前只给他看那种没多少正经字的漫画了吗？！
他又抽出了波特那份。
“佩奥特掌是什么呢？佩奥特掌的出处又是哪里呢？今天就由我来帮大家了解一下，佩奥特掌究竟是什么……好的，以上就是佩奥特掌的功效。”
他面无表情地扔下这份作业，抽出手绢，开始擦手。
总觉得好像摸到了奇怪的东西……
算了，怎么可能是一二年级的小鬼头呢？斯内普自嘲地一笑，给波特和韦斯莱的作业都打了大大的P。
在短短一周的时间里，四楼幻境就风靡整个霍格沃茨。无论在用餐时的礼堂、课间的走廊还是教授比较宽和的课堂上，哈利他们都能听到不同年纪的学生讨论自己经历的幻境剧情和心仪的周边。
当然，它吸引的也不仅仅是学生，还有一些教师。
早餐时是校内邮递业务最繁忙的时刻，最少有上百只猫头鹰冲进礼堂，绕着各个餐桌飞来飞去，给师生们投送包裹。因为幻境的流行，这些包裹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从对角巷313号购买的周边。
马尔福当众打开一个巨大的箱子，显摆自己买的“奥术传奇至尊豪华套装”，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他洋洋得意的声音。
“……也就二十来个加隆罢了，还不到我一周的零花钱……这是他们最贵的玩意儿了……要我说……我爸爸……”
罗恩听了一会儿，憋着笑对哈利说：“如果马尔福知道，那包一加隆的奥术水晶是勒姆用麻瓜的玻璃做的，他可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哈利想象了一下马尔福的表情，对着自己餐盘里的炒蛋吃吃地笑了。
教师席上，不少教授听到了斯莱特林长桌上传来的声音，也笑了起来，不过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
“亲爱的菲利乌斯，看来您跟马尔福先生的爱好差不多。”教魔文的亚历珊德拉·格罗索揶揄地笑着，指了指弗立维身前的箱子。
跟马尔福的相比，弗立维的包裹只大不小。面对同事的调侃，他好脾气地耸耸肩，从箱子中翻出了一个石制的白色烟斗叼在了嘴上：“世上的事都是前人做过的，没什么新鲜的。”
“新烟斗？旧的那个怎么了？”数字占卜课教授玛姬·维克多姗姗来迟，在桌尾找了个空位坐下。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刀柄镶了珍珠的小刀，开始慢条斯理地用它剥橘子皮，看起来很悠闲。
她白天没课，确实有悠闲的资格。
麻瓜研究教授凯瑞迪·布巴吉闻言点点头：“我记得那个烟斗。象牙的对吗？上面有很精美的雕刻。”
“对，它还是打开美国地下宝藏的钥匙，”弗立维又找出来一顶猎鹿帽戴到了头上。“没什么，它还好好的。但我的朋友福尔摩斯推荐我用海泡石烟斗，刚好周边里也有，我就买了一个试试。”
他大方地让同事们传看自己买来的东西，开开心心地讲着他和“他的朋友福尔摩斯”的冒险经历。在他的感染下，其他的教师也分享起了各自在幻境中体验的故事。就连麦格教授都矜持地表示，自己正帮助一个名叫“伊丽莎白·贝内特”的可爱姑娘寻找可心的结婚对象。
“你呢，邓布利多？”斯普劳特教授突然问。校长正捧着一只塞着烟叶包的浓紫色便鞋仔细观察，闻言抬起了头：“我最近并没有太多的余裕，所以目前只完成了一个故事。前两天刚刚开始帮助一位日本少女从神的手里找回名字，并解救她的父母。”
勒明盖宁抬头看了一眼热热闹闹的教师席，就专注地开始拆自己的包裹。出于个人兴趣，他订阅了很多报刊，每天早上不光能收到世界各地寄来的一大摞报纸，还能拿到不少又厚又重的杂志。拆完并整理好所有包裹后，他左手拿着一个三明治，右手压着一叠杂志，边吃边用圆珠笔在目录上把准备优先看的文章勾出来。每勾完一本，他就把它扔进脚边的书包里。
勾到最后一本《大西洋巫术周刊》时，他的眼睛一亮，笔尖停在了一篇论文上。这篇论文叫《关于将恶魔及恶灵长时间禁锢在物质界的实验》，作者是“大祭司E.S.”——一看就知道是笔名。不过可以理解，很多谨慎的法师都不会把真名暴露给陌生人。这次，勒明盖宁没有简单地在论文名上打勾，而是直接翻到了它所在的那页，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
绪论是这样写的：
“在所有施术者——无论何种派别——眼中，危险的不仅仅是存在于物质界的物种，也有那些并不具有实体的。或者，我们也可以说，后者其实比前者要危险得多。当然，从学术角度讲，也有趣得多。对研究者而言，在研究此类物种时，时常会遇到‘无法将它们禁锢在物质界’的窘境。因为我们现在掌握的方法，大多都只能将它们消灭或驱逐。即便通过少数仪式能封存非物质生物，但它们通常都涉及了十分邪恶的献祭和种种难以达成的限制条件。因此，有必要找到简便的、适用于各种施术者的，将非物质生物禁锢在物质界的方法。本文中，笔者将从自身经历出发，从‘有器械’和‘无器械’两个方面探讨在物质界禁锢非物质生物的切实手段。”
他正准备继续往下读，他对面有人轻咳了一声：“斯通先生，请先吃饭。用餐时间，拉文克劳长桌上不准阅读。”
勒明盖宁顺从地收起了杂志——没忘把笔夹进去充作书签，给自己拨了两根香肠：“当然，德鲁先生。感谢您的提醒。”
虽然曾经对霍格沃茨的校园生活多有猜测，但直到进了拉文劳克学院，勒明盖宁·斯通才发现，最让他惊讶的并不是种种奇妙的魔法，而是“拉文克劳的院长竟然会专门指派高年级学生，盯着低年级学生好好吃饭、按时睡觉”。
魔法当然很好，只是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所以他的应对还是很从容体面的。
也不知道这个规定，是多少营养不良和睡眠不足的拉文克劳换来的。他玩笑般地想，吃起了他的香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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