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女二觉醒后》不加士

13、第十三章

　　陈斯衍是否存在过度主观的臆想不好说。他描述起来，声情并茂，眼含热泪，没完地说着时间暂停之后自己多无助、多孤独。

　　“不就一个上午的时间？”宋穗安本来要不耐烦的，可看看陈斯衍憔悴的脸和凌乱的胡渣，算了，还是别跟可怜兮兮的流浪狗一般计较。

　　出了学校，不用再掩饰非本校的校服外套，宋穗安解开系在腰上的衣服准备穿上，没能扯动。

　　转头一看，陈斯衍抓着她外套的衣角，生怕再来一次时间暂停，宋穗安不见了，光落下他一个人。

　　在陈斯衍这里，他明明还和宋穗安吃饭，宋穗安给的银行卡还没拿到手，时间突然暂停，眨眼功夫宋穗安凭空从眼前消失。

　　以为需要等待漫画加载，起初陈斯衍不紧不慢，还试图抽出阿姨手里的银行卡。

　　银行卡当然是没能成功拿到手，否则之后他也不用像流浪狗一样蹲在路边。

　　陈斯衍在那个暂停的空间里待了很久，但具体时间他也不能确定，只知道后来开始打瞌睡，迷迷糊糊醒来一看，阿姨还是一样的姿势站在那里。

　　无所事事的陈斯衍便出门溜达，先是觉得新奇，东瞧瞧西看看，进了便利店自己演起客人店员的独角戏。

　　玩够了开始觉得没劲儿，已经找不回宋穗安家的方向，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要去哪。

　　绝望之际，【加载中】的字样再次弹出，陈斯衍欣喜若狂，如同久旱逢甘露，仰面迎接着光幕的照耀。

　　以为要回家了，结果一瞬转换场景，眼睁睁看着夜色里的街头变幻到清晨的小区内小广场。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中老人在那儿带着耳机晨练。陈斯衍从手机上无信号的标识确定自己还身处漫画世界。

　　往周围绕了几圈陈斯衍才认出来，这里是李恩妮住的小区。

　　他去门卫那儿打听李恩妮家的住址，编了谎，说自己是他们家的亲戚。照理陈斯衍长得规规矩矩，挺青涩男大模样的，没那么容易被当成不法分子才对，但事实是他走哪都要被审视。

　　住址没打听到，反而因为答不出怎么进的小区，被门卫大哥轰了出去。在街头徘徊许久，靠问路问到了学校。

　　“为什么会把你带到李恩妮家楼下？”宋穗安听完最疑惑的点。

　　陈斯衍摇头，他现在只在乎：“能不能先带我去吃饭？”

　　在路边准备叫车，宋穗安拿着手机考虑要去哪里，一瞧陈斯衍萎靡不振的样儿，大发慈悲地将打车目的地输入她熟悉的商场，准备带陈斯衍吃喝买买买。

　　这会儿宋穗安才有心思注意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有学校老师打来的，也有父母发来的消息。

　　她没有立即回复，摊开手机给陈斯衍看，要表达的是：“不过只是漫画，为什么主角之外，路人甲乙的世界也在正常运行？”

　　陈斯衍凑近一看，先说着：“电话来了，是你的老师。”

　　接着拿眼神示意，校门边有我们的主角出场呢。

　　宋穗安懒得多看一眼碍眼的男女主角，但突然想起了个事，接电话之前先问了陈斯衍：“你手机还有没有电？”

　　默契还是有的，她又提了一句“照片”，陈斯衍立刻反应过来，打开自己手机上的相册，调出那张在墓园拍摄的李莉莎遗照。

　　宋穗安一边在电话上跟老师解释旷课理由，一边和陈斯衍朝李恩妮过去。

　　李恩妮和池灿永一前一后走出校门，不像同路人。不过等宋穗安略过池灿永，走向李恩妮的时候，池灿永又会马上折回去挡在前面。

　　“你到底要做什么？”池灿永极为不耐烦，顺带用着凝视的目光打量陈斯衍。

　　面对池灿永，宋穗安只有一脸“我找你了吗”的不屑眼神，和老师的通话已经结束，她收回起手机，胳膊肘碰了碰陈斯衍。

　　陈斯衍随即摊开自己手机上的照片，问李恩妮：“你认不认识她，她叫李莉莎，二十九岁，会画画，照片上没戴眼镜，但她平常都戴黑框眼镜的，喜欢穿黑灰色系的衣服……”

　　宋穗安又碰了下陈斯衍，让他不用讲那么多。

　　讲再多也没用，李恩妮摇摇头，绕开几人就要走。

　　陈斯衍拦着不让，可能表情上的急切和诚恳不像假的，李恩妮顿下脚步，多看了几眼手机上的照片。

　　“不认识。”李恩妮语气淡淡。说完也没走开，而是看向陈斯衍的脸，像在辨认什么。

　　“你认识他？”宋穗安指着陈斯衍，问道。

　　陈斯衍见状，从单位小程序上翻出自己的工作证，放大上面的证件照给李恩妮看，有些憨地解释着：“没刮胡子，今天有点邋遢，你看我照片，我们以前见过吗？”

　　一旁池灿永的不耐烦已经到了顶点，礼貌不多，抬手直接拿走陈斯衍的手机，缩回图片看整个工作证，跟着读出上面的工作职位：“南华电视台新闻部记者括弧实习括回，陈斯衍。”

　　读完，手机丢回给陈斯衍，说了句“不认识”，又问李恩妮：“你认识？”

　　李恩妮摇头。

　　“不认识就走。”池灿永似乎是在帮李恩妮脱身，挡在前面不让陈斯衍再废话，然后厉声叫出“宋穗安”全名，说她，“你到底有什么病？”

　　宋穗安昂着下巴，身高比不过，那架势就不能输，摆出凝视于人的态度，说着：“我找你了吗？让你这里碍眼？”

　　池灿永没回应，宋穗安还以为自己的气势赢了，半响才意识到不对……点触笔的动静断断续续，新的漫画剧情再次涌入脑海，顾不得说上什么，眼前场景转幻成室内。

　　白酒味道满屋子飘散，应酬式的笑声一阵一阵，正巧有人往宋穗安面前的餐盘端上一碗羹汤，小声提醒了一句“小心烫”，让宋穗安彻底回了神。

　　是餐厅包间，宋家和池家一起吃饭，那头是中年人们侃侃而谈生意经，转脸一看，入目就是一张脸比路边无人打理的狗屎还臭的池灿永。

　　晦气。

　　宋穗安拿起手机看时间，周五晚上。

　　周五？对她来说只是一秒的切换，可距上一个场景已经过去两天。

　　面对满桌的山珍海味，宋穗安不禁想到有只流浪狗还没能吃上饭。

　　切换场景之前，意识到时间暂停，陈斯衍最先跳脚，朝宋穗安喊着：“我饭呢，我还没吃饭，我要上哪去找你？”

　　宋穗安倒是想留句话，只是压根没有开口的机会，眨眼间已经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