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回（异）老家（地）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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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雾本想多和李豫聊聊天，但聊天窗口弹出新的消息。
[7:28]
妈：[小齐，你收拾收拾东西，今年我们早点回奶奶家。]
齐雾点开弹窗回消息。
@Qí：[这么早？我还和李豫约了出去玩呢！]
妈：[那你计划要泡汤了，小豫也回去。今年过年早，早点回去。]
@Qí：[好吧……]
@Qí：[几点啊？]
妈：[今天上午十一点出发。]
什么！！这么早！
他悲伤了一瞬，本来想和李豫一起出去玩的计划就这么被打乱了，他有点难过，但是一想到李豫和他一起回老家，又没那么难过了。
与此同时，林女士也发消息告诉李豫赶紧收拾东西。
两个人在同时间被家长催着收东西，聊天被迫中止了。
@Qí：[我收东西去了。]
齐雾在收拾东西的前一秒给李豫发了条消息，怕李豫发消息找不到他。
李豫秒回。
予象：[我也是。]
齐雾放心去收东西。
他打开行李箱，准备放衣服。
手机又闪了闪。
齐雾随意丢下衣服，拿起手机看。
予象：[明早走。]
【明早走——明早走——早走——早走——走——】
齐雾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住了，不是一起走吗？他还盼着在车上和李豫多说会话。
他猛地打字：
@Qí：[什么？？？我妈说你和我一起走，就今天早上十一点！]
李豫回复：
予象：[时间对了，日期没对，地点也不对。]
予象：[今年我回外公外婆家，和你不顺路。]
李豫和齐雾的爷爷奶奶家住的都很近，也顺路，之前都是一起打车回去，齐雾自然以为这次也不例外。
然而——林女士向李先生说自己想回娘家过年，李豫的爷爷奶奶没有那种“儿媳必须回婆婆家过年”之类的传统，李先生说都听老婆的。
于是今年李豫一家决定在外公外婆那里过年。
齐雾看着李豫的消息，悲伤的点开表情包列表，发了一连串的[悲伤]表情包过去，把表情包存货都用掉了，刷了整整55个表情包给李豫，李豫那边没回，不知道是不是在收拾东西。
虽然很不想李豫和他分开，但这毕竟是别人家的私事，自己再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一想到距离老家的车程——九个小时。
不仅时间长，还不被允许玩手机，唯一可以和他讲话的李豫不是和他同车一起回去。
他感觉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但是往外面看一眼就能发现，外面的天空还真的是灰蒙蒙的，云层盖住了天空，顺带把太阳也遮住了。
“灰云压城城欲摧。”
齐雾看着外面的天空，小声嘀咕着。
要下大雪了。
——
齐雾在车上睡得迷迷糊糊，左耳里塞着耳机，欲掉不掉，他把耳机塞紧，调整了下睡姿。
耳机里放着《化身孤岛的鲸》，悠扬的音乐声加上微微颠簸的座椅，实在是令人心生困意。
从早上十一点开车一直到了下午四点，原本灰蒙蒙的云从天上压下来，压抑、沉闷的云让人没有眺望窗外景色的欲望。
调整了坐姿之后，他的意识慢慢变得清醒了，睡了五个小时，身体也不想睡了。
他用力的伸了个懒腰，副驾驶的齐妈妈注意到他的动作，递过来一杯陈皮水。
“崽崽，喝点水润下喉咙。”
齐雾接过，小口小口的抿着。
他看向窗外，稀稀拉拉几滴雨落下，窗户上有几滴水珠，被车外的气流向后吹着，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他有点想李豫了。
放在平常，他和李豫分开这么久倒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自从明确心中的爱恋后，那种依赖感越发强烈。
想和他说话，想看着他在做什么，想一直在他身边。
齐雾一点也不想和李豫分开，哪怕可以在微信上聊天，隔着一个屏幕，他总是觉得少了点感觉。
想把他锁在身边，让别人靠近不了，只能自己看着，只能自己喜欢，只能是自己。
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占有欲的恐怖，但是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
说出来怕李豫吓到，只能以“在老家会无聊”为借口要求李豫每天都和他视频聊天。
李豫并无异议，之前过年也和齐雾天天视频，今年自然也没什么的。
齐雾慢慢地把那杯水喝完了，把水杯递了回去。
“喉咙还干不干？要不要再喝一杯？”
齐妈妈问道。
“不用了妈，我不渴了。”齐雾闷闷的回她。
“还有多久到啊……我感觉我的屁股快坐麻了。”齐雾把脚在后座撑直，又伸了个懒腰。
“还早着呢，才下午四点多，晚上九点左右到吧，前面还有一大段堵着呢。”齐妈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陈皮水喝了起来。
“估计不能准时到了…..”她望向远方若隐若现的红色长龙，全都堵满了回家的人。
齐雾把手机上的充电线拔掉，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16:21]
微信只有零星几个人给他发了消息，要么是叫他上号玩游戏的（彦晋），要么就是找他要寒假作业答案的。
笑死，他根本没什么作业要写，免的差不多了。
“崽崽——做车不要看手机——”齐妈妈的声音从副驾驶传过来。
“你眼睛本来看东西就有点模糊，度数深戴上眼镜就不好了。”
“噢……我就看个消息。”他看见李豫的聊天框没有一条新的消息，有点失望，很利索的把手机锁屏了。
耳机里面的歌已经切换了好几首，虽然不给看手机，听歌还是允许的。
这个歌单他听了很久，因为是李豫音乐软件主页挂着的，他想听听李豫听什么歌，就把歌单给“偷”过来了。
里面的歌大多都是周深的，每一首都很温柔，就像李豫一样。
或许是爱屋及乌，李豫喜欢的歌手，他也慢慢喜欢上听他的歌，每一首都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觉。
耳机里传出的音乐拍打在他的心上：
[我慢慢的听，雪落下的声音——]
[闭着眼睛幻想它不会停——]
[你没办法靠近]
[绝不是太薄情——]
[……]
他又望向窗外，之前星星点点的小雨滴慢慢变得密集，落在车窗上拖出的小尾巴更长了。
没办法靠近，不是薄情，是不敢，是害怕。
齐雾用手指敲了敲屏幕，不动声色的划开锁屏，找到李豫的对话框，指尖敲下四个字：
[16:25]
@Qí：[我想你了]
——
不出所料的，红色长龙让他们堵车堵到了晚上十点过三十，一家人到了目的地都十分疲惫，特别是齐爸，他只在三个服务区停了一会来休整，其中两个还是下车去吃饭。
把行李搬到爷爷奶奶给他们准备的房间后，一家人各自洗过澡，就回到房间睡了。
齐雾也很累，但是他睡不着，在车上睡了一路，精神上一点也不疲惫，反而还有点亢奋。
下午的时候给李豫发了一条消息，李豫回复了他：
予象：[我也是，你到家了吗？]
别看李豫的回复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在收到消息的一瞬间，心中就有成千上百只尖叫鸡在呐喊了。
[什么……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不，不可能，以齐雾的性格来看，他发这个消息应该是无聊了。]
[对，一定是无聊了，才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李豫在收到那条消息后，心里琢磨了很久，他没有那个自信去确定齐雾这句话的意思。
只当是竹马之间的玩笑，怎么会有人喜欢上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竹马，而且还都是男生，怎么想几率都很小。
李豫是半个悲观主义者，他虽然会有好的一方面的幻想，但随后又会快速地否定自己。
齐雾看着李豫平淡的回复，心里那股期待回复的劲消了下来。
是他暗示的不够明显吗？还是说李豫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他后面没有回复李豫，李豫也没有再发，好像两个人都很默契地忘记了这个对话。
齐雾不死心，他打字：
[22:57]
@Qí：[我到家了，坐的屁股痛死了——]
他等了三分钟，李豫没回，以为他睡着了，退出聊天界面刷起了朋友圈。
微信弹窗：
[23:01]
予象：[刚刚洗完澡吹干头发。]
予象：[到家就好。]
齐雾立马点进去回复他：
@Qí：[你还没睡？！！]
李豫躺在床上，看着齐雾那边发过来一堆[开心][欢呼雀跃][高兴]的表情包，笑了一下。
这人怎么这么多表情包存货。
李豫等他的表情包轰炸完毕，自己也打开表情包收藏，礼节性的回了一个表情包给他。
予象：[兔子嚼草.jpg]
齐雾看着李豫发过来的表情包，里面那只兔子面无表情的嚼着一根草，鼻头一耸一耸的，三瓣嘴不停地咀嚼。
可爱，好像李豫。
齐雾看久了觉得。
李豫看他发了个表情包后齐雾那边没动静了，刚想退出聊天界面，一个视屏聊天就打了过来。
视屏聊天的铃声是《光亮》的高潮部分，戏腔一出来能震慑四方的那种，给李豫吓一个激灵，连忙把声音调小了。
[是时候换铃声了。]
他心想。
他摸出枕头下的耳机，带上，接通。
齐雾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
“喂喂——我现在——讲话要小声一点——”
“爷爷——奶奶——都睡啦，隔音不好——我太大声会吵到他们休息——”
画面中的齐雾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把手机拿进被窝讲话，带着一点气音，听得出来很小声的讲话。
“好的——”
李豫自己的声音也学齐雾那样压低了说。
画面中的齐雾轻笑了一声，说道：
“你可以——大声讲话——因为我带了耳机——你看——”
他把摄像头对着自己戴着耳机的耳朵。
李豫后知后觉自己讲话学的是齐雾，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声音恢复正常，但还是小小声的说话。
“我也要小声一点，爸爸妈妈睡了。”
他也学着齐雾把镜头对了一下自己耳朵上的耳机。
齐雾那边因为闷在被子里，呼出的热气洒在摄像头上，使画面有些模糊，依稀能看出脸的轮廓。
“唔……今天坐一天车，屁股好痛啊——”
“嗯嗯。”
“还有，明天要去走亲戚了——我不想去——怎么办啊小豫——”
“我也不知道。”
“哎呦——我翻个身，这样屁股舒服多了——听我一句过来人的劝，一定要记得带坐垫——要不然光靠那座椅屁股根本受不了——“
”昂昂。“
“我已到这边就下雪了——虽然只有一点点——”
“好。”
齐雾说一句，李豫就回一句，做到”事事有回应”，但是齐雾有些不满。
“小豫？你怎么这么敷衍我啊——”
他直视着李豫的眼睛，虽然有点黑看不真切，但是李豫能看到齐雾在黑暗中泛着光的瞳，被这种视线盯着，他有点心虚。
“没有……我在想东西……”
齐雾问他：“想啥啊？能有和我聊天重要？”
李豫有些难以启齿，他其实一直在想齐雾给他发的那条[我想你了]消息是什么意思，但是直接问会不会不太好……
凡事都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时间那么晚了，还是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他脑子一抽，直接问了出来。
“在想你给我发的那条消息……”他一个急刹车，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是什么意思？”
齐雾那边镜头晃了晃，镜头只对着半边脸。
“就是字面意思我想你啊——坐这么久车，不给玩手机不给聊天，我快想死你了！”
[这样啊——原来是我想多了。]
“你不想我吗——不想我吗——我都那么久那么久没和你讲话了，我都想你了，你怎么没想我啊？”
齐雾人畜无害的笑脸出现在镜头——虽然只有半边脸。
“……想……吧。”
“啧，怎么还‘吧’，去掉去掉。”
“想。”
李豫是想的。
想齐雾在哪里，想他过去，现在，未来都在干些什么，他不会主动去问，但齐雾每次都会主动报备，这就让他心中的想没那么浓烈了。
“嗯——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齐雾声音轻轻的，透过手机蓝牙传播到耳机，再通过空气传到李豫耳朵里。
很想很想我。
李豫心中被什么不可言状的东西塞满了，很满足。
两个人无言了一会，齐雾那边传来了轻轻的呼吸的声音。
他太累了，虽说做了很久的车，也睡了很久，但是累了就是累了，他感到了疲惫。
“小豫——”
他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李豫，做着睡着前的道别。
“嗯。”
“我好困——哈——”他打了个呵欠，低沉的男声。
“哈——啊———”李豫也跟着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
“我也有点。”他小声的回复齐雾。
齐雾把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想你……”
齐雾还在念叨，李豫也轻轻地回应着他，哄他入睡——其实也不用哄，齐雾本来就很困了。
“小豫……晚安…..”
齐雾说完这句话，眼睛已经困的完全闭上了，但还是坚持道晚安。
“齐雾，晚安。”
李豫小声地回应了他，随后结束了视屏通话。
他把耳机摘下，齐雾在他耳边说想他的声音还残留在脑子里，怎么都挥不去。
即使关了灯闭上眼，脑袋里面却精神得很。
……
完蛋，睡不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回（异）老家（地）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