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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太像直的 ...

  •   “哦?”随着庄眠恶劣地笑出声,众人也是毫不顾忌地大笑起来。
      徐烬尴尬地闭了嘴,注意到佣兵中有两个眼熟的年轻人没有笑。

      其中一个惊恐地看着他。
      徐烬认得这是两次拿麻袋绑走他的那人:眼神忧郁,黑眼圈格外重。

      从这个人夸张且负面的表情中,徐烬都能猜出他在想什么。
      大概是:天啊,这个人竟然勾搭上首领了?怎么做到的?那我作为绑架过他的小喽啰岂不是要完蛋了……?

      徐烬打算用友好的面部表情,诸如和善的微笑,表明他不是那么记仇的人以及你家首领没那么看得起他。
      可惜,那忧郁的年轻人却更加瑟瑟发抖,整个人死死贴在另一个稍高些、死鱼脸的同伴身上。

      徐烬只随意扫了一眼那死鱼脸的男人,心中就已了然:
      哦,直男。

      “发什么呆?”
      庄眠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与此同时,自来熟的巴尔亲切地把牛奶递了过来,憨厚一笑:“温的。”

      徐烬只好接过。
      他总觉得庄眠让他喝牛奶的举动里蕴含着嘲笑他没庄眠高的意味。
      尽管徐烬的身高在同龄人中已经非常优秀了,十七岁,一米八五。

      他低头抿了一口甜腻的牛奶。
      边想着今天喝庄眠的血时似乎也尝到了些许甜味,所以那玩意真的会上瘾,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边悄悄把目光放在正和其他人聊天的庄眠上,打量着庄眠紧致的皮肤和笔直的身形。
      ——庄眠应该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比他大不了多少。

      接着,徐烬迟疑了一下,心里冒出个庄眠听了绝对会打死他的评价。
      总感觉庄眠,不太像直的。

      徐烬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庄眠竟然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并毫不客气地看了回来。

      “徐烬。”
      他声音散漫,叫了徐烬的名字。

      很可能只是因为他正在把徐烬介绍给他的手下们,没有其他的意思,也不需要徐烬回应他。

      可心虚的徐烬心里咯噔一声,什么都没来得及思考,稀里糊涂地就脱口而出:
      “怎么了,庄眠哥?”

      下一秒,四周鸦雀无声。

      徐烬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后,冷汗湿了一整个后背。
      显然,那三个字是一个绝对不常会出现的词,以至于让这些佣兵们纷纷露出如此吃惊的神情。

      雨更是颤了一颤。完了,没想到他们的关系都亲密到了这个地步……

      徐烬硬着头皮,一时之间连该如何用三十个金币给自己办一场简单的葬礼都想好了。

      “………把牛奶喝完。”
      庄眠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丢下这一句不冷不热的命令,便转过头去,继续跟其他人说话。

      “好、好的。”
      徐烬咽了口口水,试图掩盖那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不知聊到什么,巴尔在那边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替徐烬分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气氛直至此刻才不那么僵硬。

      他真的是个好人。
      徐烬感激地想。

      又过了一会,等觉得没人再关注自己时,徐烬松了口气。

      然后,他紧闭着眼睛,一咬牙,把生平最讨厌喝的牛奶一饮而尽。

      .
      酒吧后门有一条宽敞的巷子,十五匹骏马早已成双排在路口两边,每一声嘶鸣都精力充沛。

      庄眠走到他的老伙计面前,手掌抚了抚上面的灰绿色皮革马鞍,随口问徐烬:“骑过马没?”

      徐烬低着头,丢脸似的:“没。”
      忽然脑袋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下。

      抬起头,见庄眠已经利落地翻身上马,从斗篷下对徐烬伸出一只手,简短道:“来。”

      徐烬目光从庄眠露在斗篷外笔直修长的腿上挪开,动作笨拙地踩住马蹬子,被庄眠拽上去。
      ——庄眠把他放在了前面。

      有人吹起了口哨。
      徐烬抿着唇,身体有点僵。

      “这里放松……”
      庄眠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徐烬的大腿,教徐烬怎么坐不会难受,同时淡淡地扫视周围一圈,逼得那些看戏的手下们将眼睛管好。

      他低声在怀里的青年耳边说,
      “小兔子,刚才胆子挺大嘛。”

      徐烬浑身一抖。
      嘴上却仗着凭直觉感知到的庄眠算不上生气的情绪值,而硬气道:“我本来就不是你的手下,你比我年长,出于礼貌叫声哥是应该的。”

      “再叫一声呢?”
      徐烬梗着脖子:“庄眠………”

      那个字忽然就又叫不出口了。

      “没礼貌的东西。”
      庄眠轻哼,重甩缰绳,于是骏马率先扬蹄远去,卷起一片大雾四起的风尘,身后又有数匹骏马穿出雾来,紧跟其后。

      徐烬自觉尴尬,便没话找话地俯身摸了摸骏马的鬃毛:“辛苦你了。”

      这场景实在有些好笑,但庄眠笑不出来,他目光紧紧盯着青年低头时露出的雪白的脖颈。

      徐烬是洗完澡后在庄眠的家里把头发使劲搓干的,那之后就束了起来,绑了个学生气的低辫子在左侧。
      如此一来,柔软的脖颈便没有任何遮挡物地暴露在了庄眠的视野里。

      该死的。
      庄眠瞳孔幽深,垂着头往前伸,嘴唇几乎要贴上徐烬的侧颈,灼热的呼吸重重地呼在上面。

      徐烬全身汗毛竖起。
      如果此时是徐烬掌绳,他们现在应该已经人仰马翻了。

      “我、我就说你是把我当成血包才要我来的………”他僵硬地控诉。

      “闭嘴。”
      庄眠鼻间尽是徐烬身上和他一样的皂荚味,以及薄薄的皮肤下涌动的鲜血的香甜。

      下一秒,徐烬感觉什么东西在风中猎猎作响,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穿好。”
      庄眠呼吸沉重地用自己的斗篷劈头盖脸地罩住徐烬。

      徐烬赶紧扯下来,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迅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小声地鼓励:“庄眠哥,你可一定控制好自己啊,别让我失血过多死在路上,我死了,谁给你做饭呢……”

      “吵死了。”
      庄眠在身后语气森寒:“我说过,你的血难、喝、无、比。”

      话虽如此,徐烬却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隔着斗篷用力地蹭着、磨着自己的脖子,就是没有咬下去。

      脖子上的那块皮肤肯定红了,又痒、又热,也微微濡湿了。
      徐烬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正巧此时,余光瞥见紧跟其后的一匹马上方,那个忧郁的年轻人满脸震惊地看着他们。

      雨更忧郁了。
      他脸上写满:啊,天呐。他们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在马上也控制不了吗?呵呵,我是真的要完蛋了吧。

      徐烬:“………………………”
      误会大了。

      .
      滚滚碎石,黄沙卷天。
      这里是曾经有罪之人的流放之地,失落沙漠。
      在那大漠边缘,干冷的风呼啸而过的地方,几座白色的建筑历经沧桑,僵直地伫立着。

      一群肤色各异的人挤在建筑的大门前方,不断地冲里面的人大吼大叫,守卫被腐烂的菜叶和石头砸得狼狈不已。

      “又是哪个部落的人在闹?”
      三楼,失落沙漠的领主,也是伯爵大人,米瑞拉·罗素几次将头埋于女人饱满的胸脯中,又气喘吁吁、恼怒地停下来:“怎么这么吵?”

      “伯爵大人,不是一个部落,这次是十八个部落的酋长联合上书。”
      侍卫长攥紧手指,低着头说:“今早沙漠东部又有一个部落沦陷,民众都非常恐慌,再不出兵恐怕………”

      “出什么兵!”米瑞拉大骂一声,“那是个优A级的异种,随时有可能进化成S级,就你们这些废物让它塞牙缝都不够的!”
      “再说了,不是已经花钱请了厉害的佣兵来吗,让那些胆子小的酋长再等几天就是了!”

      “进化?”侍卫长忽视他全身上下光溜溜的模样,脸色微变,“伯爵,这个消息佣兵团知道吗?”
      “让他们知道干嘛?加钱?”
      米瑞拉随手捡起桌上的一瓶东西就朝侍卫长扔去:“你是嫌我花了一百万金币还不够吗?滚出去!!!”

      骨碌碌。
      漂亮的玻璃瓶先是砸在侍卫长的头上,随后掉落在华丽的地板,滚了滚,缓缓流出里面油状的液体。

      侍卫长绷着脸关了门。
      床上的女人娇滴滴地笑起来:“伯爵大人,您真是用心良苦。”
      “放心,事成之后,那位大人会重重赏赐您的,说不定,可以让您离开这穷破的地方呢………”

      “你现在就是我的赏赐。”
      米瑞拉坏笑着扑了上去,两人无视殿外的怨声载道,彼此快活起来。

      .
      “吁——”
      佣兵团在黄昏时分抵达黑森林,因为路上遇到了阿拉伯狼群,E级异种,比预计的时间要晚半个时辰。

      庄眠给大家简单分了工。
      照顾马匹、砍柴、水源和食材的搜寻各三个人,剩下的人轮流放哨、布置些针对野兽的陷阱。

      徐烬蹲在锅旁边认真研究食谱。
      庄眠提着一头已经扒皮剖腹处理干净的狼过来:“书拿倒了。”

      “哦,”徐烬正要把书拿正,才发现它本来就是正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噗嗤。
      庄眠用一根棍子把狼贯穿,放在由几根粗壮树干搭建的简易烤架上。
      “怎么,”
      佣兵团从遍地狼尸中踏过后,徐烬就开始变得沉默,“刚才吓到了?”

      “没有。”
      徐烬摇摇头,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庄眠跃下马,仅用一刀便劈开了阿拉伯狼王时的情景——
      一声哀鸣,滚热的鲜血四溅,弯刀映出庄眠冷酷肃杀的面孔。

      等庄眠上马后,徐烬提醒他脸颊上有血,庄眠没应声,徐烬便以为他是要自己帮忙擦掉,于是伸了手掌轻轻碰了下庄眠的脸。
      庄眠却忽然拽下徐烬的手,低头将他掌心的那抹狼血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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