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忘羡』惟相依》BiscuitNeko

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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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的正中央，端坐着一位身着烈日炎阳袍，肤色微黑相貌甜美，眉眼却无端高傲的女子。见蓝忘机和魏无羡进来，也只是微微颔首，道：“您二位，就是姑苏蓝氏二公子和抱山一脉的魏公子吧？”
　　蓝忘机和魏无羡颔首行礼后，魏无羡点点头，道：“温医师，久仰大名。”
　　温情道：“彼此彼此，魏夫人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很是吃惊，按理说，抱山散人隐世修道，不论医术和修为都远居人上。信香这点问题，魏公子作为其二代嫡传弟子，且蓝二公子身为姑苏蓝氏嫡系，对医术也有涉猎，不应该有任何不解之疑啊。”
　　这话道出的全是实情，没有任何嘲讽之意，毕竟抱山一脉的实力，确实远在五大家族之上，温情虽为岐山温氏家主温若寒的亲信，但她也是从小就听闻了这位隐世仙人的强大之处。如今魏无羡的母亲藏色散人，身为抱山散人门下为数不多的嫡系弟子，竟然有求于她。而再看身为姑苏蓝氏嫡系弟子的蓝忘机，不仅自小就要修习医书，平日在学堂也要略修一些最基本的诊疗术。因此，温情对这一委托颇感意外，也在情理之中。
　　魏无羡笑道：“师祖虽在山上潜心修道，可第二性征和信香一事却非她所长，温姑娘既有岐山第一医师的美称，闻名修真界仙门百家，家母认为，您于此，自是可以为我们答疑解惑。”
　　魏无羡天生长着一张笑脸，一般来说，除却蓝忘机这样的小古板，还真没有多少人见了他没有好脸色的，而这位岐山的温医师，许是身居高位，客套话听多了，内心毫无波澜，她闻言也只是伸手，示意蓝忘机和魏无羡，在她面前矮桌的客座上坐下，然后道：“二位，依次将信香散发出来，容我先行辨别。”
　　魏无羡斟酌道：“可以倒是可以，可温医师，您毕竟是一届女子，而蓝湛的信香又有可能将乾元压制，我担心....”
　　温情也不客套，一亮手里的数十根银针，皮笑肉不笑道：“魏公子，您莫不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请问你是医师？还是我是医师？”
　　十几根银针齐刷刷亮出来的时候，魏无羡微微抖了抖身体，蓝忘机靠在魏无羡身后，扶了一把魏无羡的腰，魏无羡连忙道：“呃，自然您是，您是，”他瞧了一眼蓝忘机，道，“那，蓝湛，我就先啦？”
　　蓝忘机点点头，温情却有些意外。
　　早在之前，她就已听藏色散人谈及，这二人之中，为传说中至尊乾元的那一方，大概率会是蓝忘机，而至尊乾元的占有欲、掌控欲和胜负欲都远强过一般乾元，在夫妻关系里也是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如今蓝忘机竟然把散发信香，这等最能在外人面前宣示其能力和威压的机会，先让给了魏无羡，温情行医多年，这样的乾元，她还是第一次见。
　　魏无羡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散发出玫瑰的信香，温情也没有干看着，而是从一旁取过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黑色罐子，揭开封口，手上使出灵力，竟是将魏无羡的信香完全收集了起来。没过多久，温情便道：“魏公子，可以了，接下来是蓝二公子。”
　　蓝忘机鲜少在外人面前释放信香，乾元分化不比坤泽，第一次分化时就要不得不进入雨露期，乾元的分化都是自然且顺畅的。可若是两个人同为乾元，若有一方先行释放信香，另一方无论其信香威压是否会强过对方，其结果，都会给两人同时带来燥郁烦闷的感觉。
　　这是因为乾元之间，都是上天注定的竞争者。
　　但蓝忘机却没有犹豫，而是少量释放出了一些檀香信香，就当魏无羡还在想，蓝忘机的信香威压比较强，再这样释放下去，是不是就要出问题的时候，温情一抬手，将另一个黑色罐子口合上，道：“蓝二公子，可以了。”
　　接下来温情又问了问蓝忘机和魏无羡几个问题，一问一答的功夫，温情也没闲着，而是往手下两个盛有不同信香的瓶子里，加了几滴东西，蓝忘机和魏无羡见此都十分默契，没有询问，毕竟这是独属于人家的秘术，温情既然不说，他们不会多言。
　　温情将在蓝忘机和魏无羡看来，不知道是何种药剂的东西加完之后，只见这两个分别盛有蓝忘机和魏无羡信香的瓶子，竟然自半空缓缓升起，紧接着它们开始缓缓向着对方的方向奔了过去。
　　温情奇道：“蓝二公子和魏公子，当年分化的时候，没有诊断无误吧，可都是乾元？”
　　蓝忘机点了点头，魏无羡道：“我师祖亲自给我看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蓝忘机见温情面露一分纠结，道：“温姑娘，可是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温情斟酌了一会，道：“方才我通过信香的判断，你二人确实都是乾元无误，可魏公子的信香也确实会被蓝二公子的信香吸引，这的确不同寻常。起初魏夫人来找我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我行医数年，这样的信香匹配测试我做过没有万次，也有千次了，有不少两情相悦的情侣，亦或是被父母之命绑定的乾坤，都来我这里做过信香的匹配测试。”
　　她停下来，喝了一口茶，道：“甚至还有两个乾元，私底下背着家里人来做信香匹配测试，这里面还真有情比金坚，即便信香没那么契合，可就是认定了彼此不娶他人的两个乾元。”
　　听到这句话，魏无羡不禁紧张了起来，虽说他和蓝忘机见的第一面，就被蓝忘机的信香深深吸引，而无论是两家的长辈也好，蓝家藏书阁的资料也好，似乎都在往“蓝忘机可能是至尊乾元”这一推论上靠边，为的就是能让蓝忘机和魏无羡顺应天作之合，将来能顺理成章风光合籍。
　　但，说到底，他们的信香究竟是否真的完全匹配，蓝忘机是否真的是至尊乾元，在没有经过专门的医师诊断鉴定之前，不仅是两家父母，就连蓝忘机和魏无羡本人的心里都多少有些怀疑和忐忑。
　　温情瞧见魏无羡面上明显露出了几分紧张，同她当年亲自诊治的那对乾元一模一样，道：“不过您二位也不必太过忧虑，魏公子和蓝二公子的情况，同我刚才所举之例完全不同，您二位的信香是完全契合的。”
　　魏无羡道：“可这种事情，不应该只能在乾元和坤泽的身上发生吗？”
　　温情摇摇头，起身走到书架旁，从上面抽出了一本古籍，魏无羡瞧着，这本医书书页的泛黄程度，同他们在云深不知处所寻的那本古籍不相上下，温情将书翻了几页，随后将这本书转过来推到蓝忘机和魏无羡面前，指着它道：“不过，偶然有这么一种情况，某些特定的乾元，会在一定年纪，进行二次分化，成为比普通乾元天资更强的至尊乾元。”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和蓝家藏书阁里所讲的大差不差。
　　温情继续道：“至尊乾元极其稀少，但这类乾元一旦分化完成，于各方面能力来说，都将会成为这个修真界顶尖的存在。此外，他可以将除了同为至尊乾元之外的任何人标记，不限坤泽，中庸，普通乾元。”
　　魏无羡听到这句话，松了一口气，看来蓝湛真的可以把自己标记了，回去之后终于能够向爹娘回话交差，让两家人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了。
　　魏无羡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温情瞅见魏无羡这无比开心的模样，突然就开始有些明白，为何之前的那几对两情相悦的乾元，为何在得知信香不那么匹配的时候，也要坚定在一起了。
　　而相比之下，蓝忘机和魏无羡则会幸运的多。
　　但温情并不是会把话说的绝对的类型，她道：“虽是如此，但标记的过程可能不同于乾元对坤泽，此外，乾元的易感期同坤泽的雨露期还是有区别的，坤泽的雨露期若不处理好，受孕概率会大大提高，但这一问题，在乾元的身上应该不会发生。”
　　魏无羡下意识去瞟蓝忘机，蓝忘机的眉眼微微垂着，看似有些失落，可又不是完全失落。
　　他向温情问道：“也就是说，至尊乾元和乾元之间，可以做那种事，可以标记，但，应该不会生出小孩？”
　　温情道：“以岐山温氏目前所获集的史料来看，我没有找到相关记录。”
　　魏无羡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叹气，但无论如何今日之行还是有很大收获，至少，他以后若要和蓝忘机做那种事，能少了一些后顾之忧。
　　蓝忘机和魏无羡郑重其事的向温情道了谢，毕竟在整个修真界，除了温情，应是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解答今日疑惑，虽然目前来看，至尊乾元也无法使乾元生子，但是能标记结契，对于两个本质乾元两情相悦的情侣来说，就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见温情似是再没有要补充的，蓝忘机和便准备离开，而温情却叫住他们，道：“蓝二公子，魏公子，若日后方便，可否定期来我这里看一看？”
　　魏无羡道：“温姑娘，这是想把我们当成您行医试验的对象？”
　　温情道：“至尊乾元本就不多见，如今医书古籍于这方面的记载，早已停留在几十甚至几百年前，若二位能定期让我诊治，予我第一手资料，我自是想将这方面写成医书，造福后人。”
　　蓝忘机颔首：“可以。”
　　魏无羡也道：“没问题。”

　　温情执礼谢道：“如此，便多谢二位了。”

　　待蓝忘机和魏无羡出了医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因此他二人都没有看到，自医馆后院的墙檐上，匆匆闪过了一个穿着岐山温氏家袍的黑影。
　　屋外就是姑苏彩衣镇的长街，此刻万家灯火，白日沿街叫卖的商贩，到了夜晚也没有几个收摊的，都在自家摊位旁点了暖黄的灯光，继续招揽着来往的行人。
　　看着魏无羡亮闪闪的目光，蓝忘机就知道他不想走，道：“魏婴，你若想要什么，我来买。”
　　魏无羡道：“啊！蓝湛蓝湛，现在还没过云深不知处的宵禁吧？青蘅君和蓝夫人那边，应该也不会找你有急事吧？今日除祟后，泽芜君既然允我们出来，那想必除祟的事，他应该已经禀报给青蘅君了，若离宵禁还远着，那咱们在彩衣镇上再买点吃的呗。”
　　蓝忘机道：“好。”
　　两人在彩衣镇先是买了点小吃，又去了镇上的一家茶馆，待他们回到云深不知处的时候，将将过了酉时，并没有违反宵禁，不过蓝忘机和魏无羡刚一落地，眼前就走来了几位快步但还不至于到疾行程度的门生。
　　蓝忘机道：“何事紧急？”
　　那门生道：“二公子，魏公子，家主、夫人，泽芜君，还有魏先生和魏夫人，让我们在您二位回来之后，请您和魏公子速去雅室。”
　　魏无羡道：“这个时辰去雅室.....蓝湛，总不会是有什么急事吧，可若真有急事，为何青蘅君和蓝夫人，没有派人来彩衣镇找你通报消息呢？”
　　蓝忘机摇摇头，他也不知。
　　他爹娘总不会这么快，就要将他二人的亲事定下了吧？
　　那门生怕魏无羡多想，连忙解释道：“家主和夫人并非等候太久，而是此次事出突然，傍晚时分，岐山温氏，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蓝忘机和魏无羡对视一眼，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