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理想主义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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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时肆用湿巾擦了擦手，给两只手都套上一次性手套，抓起半只切好的鸭脑壳就开啃。
感谢男人给她松绑，让她可以自己动手吃东西，她一点都不想体验蛇蝎美人喂食play。
“那么，这位……”
“费奥多尔·D，您可以叫我费佳。”
“好的，费奥多尔。”时肆面无表情地用鸭骨头撬起灰白色的脑花，一口吃掉。
你个反派，还挺有格调，一直用敬语是吧？
“方便让我听听您的伟大理想吗？”时肆挖掉了鸭子的整只眼睛，挑着上面为数不多的肉。
费奥多尔一时哑然：“理想……吗？”
时肆这招反客为主把他整不会了，不应该是他来问时肆吗？
时肆这时候已经啃完了半只鸭脑壳，伸手拿起下一个。
“唔…别误会，只是有点好奇而已。不想说也没关系的，反正主动权又不在我这儿……”
时肆手上动作突然顿了顿，她抬头看向那张俊俏的美人脸，“你、您给我喂吐真剂啦？”
“噗。”病弱美人抵唇失笑，“…没有哦。”
意识到自己弄错了，刚才那只是她自己不小心下意识说漏嘴，泄露了心里话。
手里还握着半只美味的鸭脑壳的咸鱼，尴尬地一点点涨红了整张脸。
10.
费奥多尔很宽容，具体表现为他从善如流地接过了时肆上一个话题，略过了中间的这段小插曲。
啧啧，好有魅力的男人，被他蛊惑的人一定很多吧？很大可能还有傻子愿意为他赴死，噫……好棘手的样子。
看来侦探社的大家和隔壁爱穿黑西装的邻居们都要忙起来了。嗯……官方那边估计也不会闲着。
时肆嚼着鸭肉，默默想。
“创造一个没有罪孽…没有异能力者的世界啊……”咸鱼心情复杂，她就知道幕后BOSS最终目的绝对会跟世界或者人类过不去。
但是，“你自己也是异能力者吧？我猜的。”没有足够的把握的话，是不太可能给她解开绳子的。当然，也不排除有特殊能力的伙伴一直在某处守着。
“嗯，所以当理想达成的那一瞬间，我也会死。”费奥多尔欣然愿往。
看出他眼中充满对那个未来的向往，时肆摘下一次性手套，抽出湿巾擦了擦手。她已经吃完了。
柔软的湿纸巾擦拭干净嘴角的食物残留，女士略带敬意地正色看着费奥多尔。
“为自己的理想献上生命也在所不惜……吗？”
“宛如从始至终贯彻己身理想、英勇无畏的殉道者……”
同时也是无可救药的蠢货。
清醒着沉沦……
极端的理想主义者。
时肆暗自叹息：标准的少年漫终极大反派。
拥有崇高的理想、坚定的目标、超出常人的智慧、极强的人格魅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然后这么牛逼哄哄的反派一定会被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茫、内心软弱但善良、踌躇不前需要他人激励、身负“爱与正义”和“友情的力量”或者“大家的羁绊”、……的主角击败。
时肆几乎要怜爱眼前这个注定会被主角打败的可怜反派了。如果她现在不是作为被“邪恶大反派”抓起来的炮灰的话。
11.
在理想实现的瞬间，幸福地死去吗？
太宰治会羡慕嫉妒你吧。
不过…连停留下来亲眼看看自己的最终成果都不敢——说到底，还是个跟太宰一样会害怕结果跟自己预想中的完全不同、所以选择逃避的胆小鬼啊。
……费奥多尔先生。
12.
“……时肆小姐，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呢。”费奥多尔十指交叉置于下颌下方。
“我也是在调查侦探社的时候无意发现这点的。那位名侦探把您保护的很好呢。”
“好险，差一点…我就和您错过了。”费奥多尔脸上始终挂着笑。
时肆：……教练，我申请重开！请务必和我错过！
“您知道‘书’吗？”病弱美男抛出问题。
“呃……承载着知识的人类进步的阶梯？”时肆第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个，说出口之后她马上就清楚这和对方希望得到的答案相差甚远。
“您直接公布答案吧，我知道的情报并不多。”快点问完，咸鱼赶着去投胎。早投胎，早解脱。咸鱼和你这种高智商犯罪分子待不了一点。
咸鱼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定位——用死亡来激发主角潜力，使主角团爆种的一次性工具人。利用价值也就比楼下漩涡咖啡厅店长高一丢丢，没什么可说的了。
工具人就工具人了，只死一次总比反反复复去逝好多了！
13.
“‘书’其实就是一种‘能将写在其上的内容化为现实’的异能道具。为了实现我的理想，它是必需的。”费奥多尔富有耐心地说明。时肆感觉自己鲜活、好吧，也不怎么鲜活的生命正逐渐离她远去。
这么至关重要的信息都让她知道了，她是真的没可能活着了。费奥多尔一点也没有优柔寡断、会突发善心放过她这个潜在不利因素的样子。
时肆不怎么意外地托腮，“所以，那个提着一箱子美金过来，说要买下侦探社的黄发装逼男不惜炸了横滨也要找到的‘不惧水火、无法从外部破坏的异能物品’就是‘书’喽？”
“弗朗西斯君吗？真是贴切的形容呢。”费奥多尔刻薄地道，全然不顾对方是他曾经的合作伙伴。
时肆抬眸，了然，“哦，是您干的啊。”就是你小子把敌人引进村的？换个世界，时肆绝对会拍手叫好。
现在嘛，噫……
“紫色怪笑线条老鼠？”
“是死屋之鼠。”
“哦……”
时肆看着那张伟大的脸，没忍住发散了下思维：“做首领很辛苦吧？”
“？”费奥多尔不解，何出此言？
“因为您看起来就是那种魅力太大，手下会疯狂贴过来的类型啊。”私底下的痴汉估计不少吧？
费奥多尔短暂地沉默了。
时肆看出来他这明显是对号入座了某些人，体贴地没有说出“还真有啊。”这句伤人的话。
说起来，太宰治也有他自己的狂热粉丝呢。
这算是，高智商犯罪者的通用属性？
14.
“……您的意思是——我是‘书’的产物？”
这下换时肆沉默了。
好好的穿越者身份硬生生被人说是：啊，你的存在是虚假的。你是某人在书页上写下的文字具现到这个世界的小说人物。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不是人……
任谁都会无语的。
呵呵，照他这么说，那写出她这个角色的‘书’估计密密麻麻地排满了文字，一点空白都不剩，根本没地方给人写新的内容了。
时肆是懒得动脑子，可这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哪个傻叉拿到这么厉害的道具会浪费大篇笔墨描写一只咸鱼的前世今生，就为了刻画一个穿越到牛顿疯狂掀起棺材板的世界里度过平平无奇摆烂人生的咸鱼啊？
但凡她脑子里没有那些混乱但单个画面清晰且逻辑分明的记忆，她就真信了。
咸鱼累了，赶紧结束吧。
15.
时肆遗憾地表示：“您弄错了，我确定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是吗？记忆也是可以伪造的……”费奥多尔坚信自己的判断，毕竟连他这个情报贩子都找不到任何有关时肆来到横滨之前的记录。
侦探社帮她伪造出来的那些经历不算。
时肆面无表情：好的，这个男人还给人伪造植入过虚假的记忆。这个世界的技能点是不是有点歪？
时肆厌倦了这个“证明你自己是个普通人类”的伪命题，准备提前脱离当前令她感到窒息的处境。
“既然您如此坚信我是‘书’的产物，那说明这个世界上多半至少有一个自‘书’中诞生、没有过去的存在。”
“我说的对吗？”
费奥多尔笑容不变，时肆就当他默认了。
“对方估计在您的计划中占有不小的作用，与势均力敌的棋手博弈之时，无故浪费重要的棋子是大忌。”
“那么找一个敌方阵营里，构成要素差不多的小棋子作为替代的实验品……不是很好的选择吗？”
时肆平静地说，仿佛她不是在向刽子手主动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
“您估计也想知道，‘书’中人物死亡，会造成什么后果吧？”
女人站起身走向端坐的执棋者，好似愚蠢的羔羊主动撞进恶狼的嘴里。
咸鱼破罐子破摔。
“我是最合适不过的实验品，不是吗？”
16.
费奥多尔略微惊讶地望着这只自投罗网的猎物、这个愚蠢的女人，然后下一秒，他听到她说。
“当然您要是觉得有诈，突然不想杀我了，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咸鱼面上一本正经，实则秒怂。
死，可以；活，也可以；痛，不可以！
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世界毒唯哥。不！罪孽哥。
短短的对话时间里，咸鱼已经帮费奥多尔想好了他专属的称号。黄发装逼男有的，你罪孽哥也必须有！咸鱼平等地对待每一位颠公/反派，绝不厚此薄彼。
费奥多尔又笑了，不过这次的笑容真实了很多。
“和您聊天很有意思。不过很遗憾……”
男人站了起来，他的手苍白、纤瘦，修长好看，时肆隐约能看见皮肤下蜿蜒的青色血管。
这只好看的手此时正缓缓伸向时肆脆弱的脖颈。
思维跳跃的咸鱼没来由想起一首俄语歌，那是她记忆中的曲子，她总觉得那首歌很应景。
不过应的不是她和这个病弱的高智商反派，是理想主义的他和这个他钟爱的世界。
……
“Бледнобелыерозытронута,
触摸一下那淡淡的白色玫瑰，
вбледнобеломцвететонутгорода,
苍白的花朵吞噬了整座城市，
умри,еслименянелюбишь,
如果你不爱我就去死吧，
яломаюруки,яломаюгубы,
我会折断你的双翼,咬破你的嘴唇，
Яломаютво?телонасквозь,
我会彻底摧毁你的肉.体。
……”
17.
临死前最后一段对话：
“……您在做什么？”
“没什么，您就当是我给自己配了首安魂曲吧。”虽然这歌是唱给你和这个世界的。两位璧人，祝你们早日结婚。
来自俄罗斯、听懂了全部歌词的好心饭团：“……”
18.
修长的手最后还是落到了时肆的脖子上，异能无声发动。
失去生命迹象的身体沉闷倒地。
密闭的空间波澜乍现，一个披着斗篷的白色小丑从半空走了出来。
小丑低头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肢体语言过分夸张地谴责自己的挚友。
“我的挚友，你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这位女士的‘爱’听得我都动容了！而你却仍如此残酷——”
费奥多尔不为所动，近乎纵容地看着他闹。等他闹够了，才问：“有什么异常吗？”
“哦！多么、多么冷血又无情的男人——”白色小丑说到一半，骤然咧开嘴，狰狞地笑了，“没有呢。直到目前为止……”
“这样啊。”费奥多尔不知为何，有些失望。
……
地上的尸体，在无人注意之时，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理想主义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