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不耐 ...
-
月光惨淡,树影摇晃,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在无人的小巷中扶着墙踉跄地往前走。
他今晚喝了太多酒,整个人偏来倒去的,一个没注意就被路上的小石子给绊倒了,他扑倒在地上,手被崎岖不平的路面给划了一道口子。
他随及怒骂:“哪个贱人敢绊我?”
他迷迷糊糊地转过头,原本是眯着眼,但在看清后一下就被吓清醒了,险些尖叫起来,就算叫了,现下是深夜,也不会有人听到。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白逸思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地上的男人,男人被这眼神吓得心一抖,他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危险,没有多想,他立马爬起身就要跑走。
这时,白逸思悠闲地一脚踹了过去,将人踹到后,就踩着男人的脑袋,将他的脸紧紧贴着地面。
男人哆哆嗦嗦地说:“饶命啊,饶命啊,女侠!”
“哦?饶命?”白逸思往脚上又施加了一些力,她蹲了下来,“那你说说我该饶你什么?”
男人的眼珠迅速转动,可他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到了这位女子,何况他还不曾见过她。
白逸思从袖子里滑出了一把匕首,一下就插进了男人的手掌,男人顿时惨叫起来,白逸思立马用脚踩住了男人的嘴巴,狠声道:“再敢发出声音,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男人的嘴被踩出了血,他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已经被踩掉了几颗,下巴可能也脱臼了,剧痛难耐,可他不敢再发出声音。
白逸思:“再好好想想你究竟哪里惹到了我?”
男人泪流满面地点点头,可他依然想不起来,何况白逸思踩着他的嘴,他也说不话。
白逸思本就不想听这人废话,这个男人想不想的出来都无所谓,反正她不会放过他:“吐不出好话的嘴巴我帮你卸了,待会儿你眉毛下的两蛋我也帮你剥了。”
白逸思凶狠的眼中还有着一些嫌弃,这个男人不管从哪里看都肮脏的很,还是赶快杀了这人吧,在看下去她都怕自己的眼睛瞎了。
男人闻言开始剧烈挣扎,可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白逸思的束缚,像是被蛛网缠住的小虫,无论动作如何剧烈都挣不开那些透明的丝线。
次日,柳淳熙从宫中回来后就待在书房,白逸思在一旁为她研磨,脑袋一点一点的。
“你昨晚没睡好?”
白逸思睁眼说瞎话:“没有,奴婢昨晚睡得很好。”
“哦?”柳淳熙眼中起了兴味,“那你方才为何像是小鸡啄食?”
小鸡啄食?
这公主居然还这么有童心。
窥探到这一点的白逸思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心里美滋滋的,“没有吧,许是殿下看错了。”
站在另一旁的翠环在心里为白逸思捏一把汗,殿下询问自是要如实回答,她不仅没说实话,还说是殿下看错了,她小心翼翼地观察柳淳熙的表情,但是殿下似乎并没有生气,看起来还有一些…高兴?
柳淳熙弯着嘴角:“是吗?那便是我看错了吧。”
她迟早会查出这人身上的谜团,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知道这人的一切,包括昨晚这人去了哪里…
游戏得慢慢玩才好,所以…不急。
流芸进来时看见得就是这样一番场景,殿下和那位女子周围有一种奇怪的氛围,而翠环的脸上满是震惊。
她微微皱起了眉,看向白逸思的眼中皆是不满,柳淳熙看到流芸进屋后,就说道:“你们两个下去吧。”
“是。”
“是,殿下。”她今日才和柳淳熙待了一会儿,白逸思心中不太满足。
果然,她身边叫流芸的这个人很是碍眼。
等书房内所有人都离开后,流芸才说:“主子,今日在城东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京城处处都不安分,每天都会出现不同的尸体,所以如果只是单纯的尸体的话,流芸应该不会特意说。
柳淳熙沉吟道:“那具尸体有什么特殊之处?”
“那具尸体的双眼被挖了出来,舌头也被割掉了,四肢都断裂开来,一个人被分成了五块,死相极惨,今日城东有不少人被吓到。”
柳淳熙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她问道:“四肢是被刀剑砍掉的?”
“不是,伤口不平,不像是被刀剑砍掉的,倒像是…被什么野兽撕开的,这个说法也在百姓中传播开来。”
“野兽?京城里哪儿来的野兽。”柳淳熙心中不确定,但还是吩咐道:“派人封锁这个传言,安抚好民心。”
……
这几日多风,树叶被吹掉了许多,许是快要入秋的缘故,白逸思已进府有一月了,她此时正无所事事地走在院中,柳淳熙和流芸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商讨,公主用过晚饭后就让她们所有人都退下了,只留了流芸一人。
书房就在白逸思的对面,她轻舔了一下自己的一颗尖牙,感受到了舌头的疼痛,这丝丝疼痛正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得成为柳淳熙身边重要的人,要让她信任自己比流芸还要多,这样才有意思。
“诶?红花!”
白逸思听到有人在叫她,刚停下脚步,那人就跑了上来,她喊道:“见过叶大夫。”
叶霖爽快地抬了抬手:“都说了,见到我不需要行礼。”
白逸思看见叶霖的手上提了个纸包,问道:“叶大夫手中提的是什么?”
“哦,这个啊,”叶霖把纸包提到白逸思眼前晃了晃,“这是云芝阁的凤梨酥,可好吃了,我去的时候只剩一点点了,我就把剩下的全买了,我给殿下拿一些过来。”
“殿下喜欢吃这个?”
叶霖差点脱口而出“当然”,不知为何她再看了白逸思的表情后,嘴边的话一下就变了,她总觉得方才红花的表情像是盯上猎物的猛兽,可这人的表情明明和平时一样啊,不过直觉还是让她没有说实话,“一般吧,主要是我喜欢吃,今天这是因为我一个人吃不完。”
“原来是这样,”白逸思看出了叶霖的犹豫,没再多问,她微微一笑,“不过云芝阁的凤梨酥享誉京城,殿下应该会喜欢。”
“希望吧,”叶霖朝白逸思挥了挥手:“我去找殿下了。”
白逸思连忙拦住她:“叶大夫还是迟些时候去吧,殿下现在正和流芸姑娘谈事情。”
“哎呀,没事,”叶霖满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我就去放个糕点而已。”
说着就朝书房走去,白逸思紧紧地盯着她,在看到叶霖顺利进入书房后,她脸上的笑容扬得更加大。
她不知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总之等她的腿酸痛了,叶霖才从书房出来,白逸思为了不让叶霖起疑心,一下躲到了柱子后面。
她看着叶霖渐行渐远地背影,心里想着:这人也很碍眼啊。
等到天黑,柳淳熙和流芸都还在书房,白逸思心中烦躁极了,她终于忍不住了,这半月来每到夜晚柳淳熙都会和流芸待在书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忍受不了为什么流芸和叶霖都能待在柳淳熙身边,明明她才是对柳淳熙最感兴趣的人。
柳淳熙不也对她感兴趣吗?既然如此,为何不把她留在身边?让她知道那些密事不才更有趣吗?
白逸思手中端着茶壶,站在了书房外,既然柳淳熙要告诉流芸一些事,那为何不能也告诉她?于是她坦然地站在门外偷听。
她自认自己藏匿气息的功夫很好,所以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里面的人发现。
柳淳熙此时正在桌上作画,她并没有如白逸思想得那样和流芸商讨事件,相反,她们两人安静极了。
在白逸思站在房外时,柳淳熙挑了挑眉梢,那人终于来了,她可是等了许久。
柳淳熙承认这人藏匿气息的功夫很好,但是今日这人有些心急了,她看了流芸一眼,流芸似乎还未发现屋外那人。
“控制流言的事安排好了吗?”
流芸闻言心中疑惑,这事不是一两个时辰前才问过吗?难道殿下忘记了?
她答道:“殿下,都已经安排妥当,必不会让流言在京中传开。”
“嗯,很好。”
流言?
白逸思仔细听着房内两人的对话,虽然她听不明白,但她却没有之前那么烦躁了。
她正心满意足时,突然有一个东西朝她的方向甩了过来,白逸思心中一惊,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在她的印象中,以屋内两人的武功是不会发现她的。
没等她有所动作,流芸就从书房里冲了出来,眯着眼道:“是你?”
流芸方才正在里面回答着已经答过一遍的又无关紧要的问题时,她的殿下突然朝一个方向甩出了镇纸,她便立马知道屋外有人,于是她冲了出去。
这人在她冲出书房时好像受到了惊吓,手中端着的水壶掉到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流芸走过去抓住了这人的双手,她感受到这人的颤抖。
白逸思被抓了进去,流芸一将她放开,她就害怕地跪到了地上,柳淳熙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好笑,不过面上依然严肃:“你站在书房外干什么?”
“奴婢…奴婢来给殿下换一壶热茶。”
“可本宫不记得自己有吩咐过。”
流芸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放在了白逸思的脖颈处,她看见白逸思顿时抖得更加厉害了,她在心中鄙夷着,还以为这人有多厉害呢,原来胆子这么小。
白逸思眼中含泪道:“奴婢说的是实话啊,殿下。”
柳淳熙看这人演得这般像,心中的兴趣又添了几分,她说:“哦?那你说说是谁让你送来书房的。”
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柳淳熙自己心里清楚。
当她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个有趣的人时,她心中无比高兴,尽管这人很有可能是敌人,可她依然装作没发现任何不对劲,因为她想要自己去查找。
自她加入父皇创立的蛛丝后,她的一切都被父皇监视着,只有那些对她怀有恶意的人是脱离她父皇掌控的,因此她对那些人有着一种来自心底的好奇。
以往那些怀有恶意的人都被她父皇安排在她身边的人给解决了,只有现在她面前的这位是亲自走到她面前的,所以她才让这人待在她身边许久。
可她发现这人入府后,除了那天晚上的偷窥和那次夜间离府,这人就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了,柳淳熙也渐渐不耐,这才有了今日的事。
她对这人已经失去了兴趣,所以想要在今日让这人开口说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