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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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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柳淳熙睡着,流芸就进了屋,“主子,李公公来了府中。”
“李公公?可是父皇身边的李德全?”
“正是。”
“好,告诉李公公,让他稍等片刻,本宫马上就来。”柳淳熙虽心中疑惑,但动作丝毫不慢,原本在外面的白逸思也走了进来帮忙穿衣。
李德全见柳淳熙出来后,说道:“深夜打扰了殿下,还望殿下赎罪。”
“无事,李公公既然深夜拜访,想来也是有什么事要说。”柳淳熙闻言先是微皱了一下眉,但一瞬后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李公公是有何事?”
李德全恭敬道:“皇上请殿下过去,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殿下说。”
“现在?”流芸在一旁问道。
“是的,皇上现在就要见殿下。”
流芸还想说什么但被柳淳熙一个眼神制止了,流芸这才作罢。
柳淳熙轻声问道:“不知…是关于什么的?”
李德全赔笑道:“这皇上的心思,奴才又如何知晓,殿下去了就知道了。”
“本宫知道了,多谢李公公告知。”柳淳熙眨了一下眼,掩住其中的神色。
“哪里哪里,这是奴才分内之事,皇上还在宫中等着殿下呢,殿下还是赶快去吧。”
“本宫即刻出发。”柳淳熙转头对白逸思说:“去让人备好马车。”
“是,殿下。”白逸思经过李德全时,她感觉这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
白逸思心中疑惑,这么晚了,那皇帝还叫人进宫做什么?
等上了马车后,柳淳熙还没有想明白父皇这么晚了叫她去宫里做什么?
李长风一事早已尘埃落定,蛛丝并没有查到些什么,这事她今日下朝后就告诉了父皇,今日京城内也没有发生什么…
“主子连续几日都忙着李长风的事,好几日没休息了,皇上还大晚上的叫主子进宫。”流芸坐在柳淳熙身边抱怨道。
柳淳熙瞥了她一眼,流芸就低下了头,她这才说道:“父皇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你我都不可妄论。”
“知道了,主子。”
柳淳熙一走进宫殿,就见一人背对着她,那人身上还穿着白日的衣裳,似乎还未就寝,这人依然是她记忆中的模样,不过这人的脊背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挺拔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父皇好像也老了…
“父皇。”柳淳熙恭敬地喊道。
柳裕安听见声音随及转过身来,他的目光落在面前弯腰低头的人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柳淳熙没有得到皇帝的命令自然不能起身,只能一直这样。
等她的手臂已经有些酸痛时,柳裕安才轻哼一声:“嗯,起身吧。”
“谢父皇。”
“坐下吧。”柳裕安坐在了自己身旁的椅子上,等他坐好后,柳淳熙才坐下。
“听闻你今日晚间将一个刚入府不到半月的丫鬟拨到了跟前?”
柳淳熙心中不觉诧异,毕竟她的事皇上一直以来都十分清楚,她只不过对父皇会提起这件事感到惊讶,她回道:“那丫鬟做事麻利,人也机灵,就调到了跟前。”
柳裕安沉吟一声:“既然如此也没什么,不过她毕竟刚进府,若要调到跟前也要将她都身世查清楚。”
“女儿已经查过了,没有发现问题。”
柳裕安目光沉沉地看着柳淳熙,一时没有说话,柳淳熙在这目光下没有任何慌乱。
良久,柳裕安说道:“你已长大,很多事都清楚,朕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还想提醒一句。”
“跟前的人必须调查清楚,定要是位忠心之人。”
“女儿谨遵父皇教诲。”
“行了,起身吧,”柳裕安深深看了一眼柳淳熙,随后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纸条,递了出去:“来看看这张纸条吧。”
“是,”柳淳熙双手接过纸条,在看清纸条上的内容后,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又俯身跪了下去。
【南燕将受天谴,东起瘟疫,西起水灾,南起暴乱,北起战争,皆因当今皇帝而起,而究其根源,只在当年几子争权夺位一事。】
“父皇息怒,这些话不过是奸人所言。”
“奸人所言?”柳裕安冷笑一声:“这纸条是在朕派人去请你来之前被一个飞镖插到了柱子上,竟有人能突破皇宫的层层守卫,倒也是个厉害人物,不过…你在看了这些话后心中想到了什么?”
柳淳熙脸色一凛,这纸条直指当年父皇即位一事,因新帝即位而国受天谴,这其中暗语是指当年即位之事有蹊跷…
“女儿愚钝,看完这张纸条后只觉愤怒,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人竟敢夜闯皇宫,惊扰了父皇,待女儿抓住这人一定狠狠惩戒。”
“熙儿能有此心,朕很是欣慰,”柳裕安走上前将人扶了起来,“虽是胡说的一句话,但也不能不防备。”
柳淳熙领会,“女儿会派蛛丝的人严密防守,不会让这句胡说的话流传到民间。”
“嗯,如此甚好。”柳裕安拍拍柳淳熙的肩膀,“有你在,朕也能放松些。”
“你既是利刃,除了帮着处理事务外,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女儿明白。”
柳裕安见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不满,但最终只是说了句:“这几日你忙于处理事务,已经许久没见皇后了,她虽不是你的生母,但也是你母后的亲妹妹,这些年对你也很用心。”
“皇后今日还同我提起过你,你明日就去见见她吧。”
“是。”柳淳熙见皇上没有其他话要说后,她便说道:“那…女儿就不打扰父皇了,父皇也早些歇息吧。”
“嗯,退下吧。”柳裕安等人离开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说:“去查一下公主今晚提到跟前那个丫鬟,必须把她查明白。”
话落,不知从哪里传出了一道声音,声音短促有力:“遵命。”
……
次日一早,柳淳熙便进了宫,流芸被她派去处理昨晚的事情了,于是今日跟在她身边的是白逸思。
白逸思不是第一次进皇宫,所以面上并没有惊奇的神情,这倒惹起了柳淳熙的注意,她轻轻挑了挑眉。
刚走到未央宫门口,就有个身着华贵的小孩子跑出了门,刚好与柳淳熙撞到了一起,白逸思看得一惊,正要伸手将那小孩儿扶起时,柳淳熙已经将人扶了起来。
白逸思清楚地看见柳淳熙伸手触碰那孩子时,眼中满是厌恶,可当那孩子抬起头来时,她眼中的那些厌恶就消失不见了。
当今皇帝只有两个孩子,一是岚越公主,另一个是当朝太子,而太子如今只有十岁,想来…便是面前的这位了。
柳澄原本想要大骂挡他路的人,可看清眼前人是谁后,口中的辱骂就憋了回去,但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孤还当是谁?原来是皇姐。”小孩的声音稚嫩,但却十分傲慢,听起来令人厌烦,“皇姐很少来看母后,今日是怎的?竟来了未央宫。”
若这里不是宫中,白逸思定会喂给这人一颗哑药。
“本宫想娘娘了,便来了。”柳淳熙面不改色地收回了手,不经意地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两下,然后就径直地越过柳澄进了屋内。
柳澄见后脸都气绿了,但碍于身份不好发作。
白逸思跟在柳淳熙的身后,眼珠转了转,她素来听闻太子和公主的关系十分要好,但是现在看来或许并不是这样。
“岚越见过娘娘,娘娘今日可还安好?”
前方坐着的女人十分美丽,自柳淳熙记事起,这人似乎一直长这样,年过三十依然美艳,皇后虽闭着双眼,但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象这人睁开眼时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苏璐樱闭着眼睛,身旁的宫女在给她扇着风,听到柳淳熙的话后才睁开了双眼:“熙儿来了啊,快坐下吧。”
“多谢娘娘。”
“素馨,上茶。”
“是,娘娘。”宫女停止扇扇子,给柳淳熙倒了一杯茶,不过柳淳熙并未多看一眼。
“这是前些日子上贡的云间雪,数量稀少,本宫宫中也不过得了三包,茶味香浓,你怎么也不尝尝?”苏璐樱笑吟吟地问道。
柳淳熙淡笑一下,朝着白逸思看了一眼,白逸思立马开口道:“回娘娘,殿下前几日受了些风寒,正在服药,大夫说不宜喝茶。”
“原来是这样,”苏璐樱表情不变,“那熙儿今日怕是没口福了。”
“素馨,去给公主拿一包云间雪。”
白逸思接过茶叶后,柳淳熙道谢道:“多谢娘娘厚爱。”
“一家人不说这些,”苏璐樱懒懒应道,目光却从柳淳熙身上移到了白逸思身上,“这丫头还是个生面孔。”
“她是我昨日提到跟前来的。”
“哦,不错,看起来就十分机灵。”
“奴婢愚钝,能得娘娘的夸赞,是奴婢的荣幸。”白逸思恭敬地低身回答。
之后柳淳熙和皇后随意聊了几句后,柳淳熙便离开了,等她走出未央宫后,心中的烦躁终于消了不少。
自从她的母后去世后,她对这未央宫就打心底里厌恶,对里面的人也是。
素馨送人离开后就回来了,此时屋内只有她们两人,皇后不喜屋内太多人,所以一般身旁都只跟着素馨,毕竟是她的陪嫁丫鬟。
苏璐樱还是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从窗户看着柳淳熙不断变小的背影。
“小姐,公主已经离开了。”
“她长得和姐姐越来越像了。”
素馨愣了一下,随后拿起扇子继续给人扇风,没有接话。
苏璐樱语气阴狠,全然不见方才的和蔼:“她为什么不长得像皇上一些?这样…我也能狠心些。”
素馨闻言,心中想到了些什么,问道:“那刺杀的事儿…”
苏璐樱回过头来,又闭上了眼,像只慵懒的大猫。
屋内一时安静极了,良久,苏璐樱开口道:“让他们停下,等我命令。”
“遵命,小姐。”
苏璐樱的指甲不断刺痛着手心,她的脑中浮现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女人的脸如阳光般明媚,温柔极了。
她在心中无奈叹息,姐姐啊,你说我该拿你的孩子怎么办呢?
“对了,太子出去后去了哪里?”
“去了碧溪宫,太子殿下也真是,娘娘尽心尽力养了他这么多年,他还是这样,”素馨迟疑地问道:“要不要…奴婢将他叫回来?”
“算了吧,”苏璐樱的嘴角勾起一丝讥笑:“碧溪宫中的那位是他的生母,他自然亲近些。”
“让他多去看看吧,毕竟静妃身子弱,再过不久…他就再也见不到了。”苏璐樱的神色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她会把宫中的女人一个一个地除掉,当初欺负过她姐姐的人,让她姐姐变成那幅模样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静妃死后,那便只剩最后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