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姜茶》三思鱼

15、第 15 章

　　徐煜没想到会在医院电梯里碰到李期。
　　李期手上拿了几张单子，见到徐煜，他只是神情淡淡的点了个头。
　　离高考不到一个月，周禾都忙得没空联系他，李期这个时候出现在医院，多半是家里人住院了。
　　不爱管闲事的徐煜没有多嘴问出口，他和李期不熟，会关注他也是因为周禾。
　　林朝辞今天坐门诊，徐煜坐在诊室外面等他下班，李期拿着单子去了隔壁骨科，没过多久，他从里面推了个大叔出来，这大叔靠在轮椅上，两只手没什么力气的搁在轮椅两边，五官轮廓跟李期有点像，这位应该就是李期那位瘫痪了的爸爸。
　　徐煜盯着李期瘦削的背影看了会，突然想到了周禾对爱情的态度以及他说的那句“李期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他当时不懂，现在想想才回过味来，周禾和李期应该是互相喜欢对方的，但李期因为家庭原因退缩了，如果是因为经济问题，周禾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这个“担子”，应该包含了传宗接代。
　　晚上，徐煜翻来覆去睡不着，林朝辞被他吵醒，伸手把人捞到怀里，声音带了点困倦，“怎么了？”
　　徐煜到底没忍住，把造成自己失眠的原因说了出来，“你想不想要孩子？”
　　林朝辞困顿的脑子反应慢了半拍，徐煜抓着他胳膊摇了摇，“你跟我在一起可生不了孩子。”
　　林朝辞笑了起来，愣是把自己笑清醒了，“小鱼儿，你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你是到现在才意识到我们生不了孩子吗？”
　　“不是……就是，我意思是如果林伯伯一定要你传宗接代怎么办？”
　　“我既然选择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去考虑生孩子这个问题，至于我爸，他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他拍了拍徐煜的背，安抚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不是怕自己受委屈，我是怕你压力太大，你要跟家里出柜，我想想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小鱼儿大半夜不睡觉原来是在心疼我啊。”林朝辞吻了吻他额头，“你别想太多，我心里有数的。”
　　“你说要是爷爷还在，他会不会反对？”
　　“那如果徐爷爷反对，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当然会。”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我们不要去想假设性的问题了。”他捏了捏徐煜耳朵，“你要实在有精力，不如我们来做点别的，跟以前不一样的。”
　　徐煜没反应过来，“什么不一样的？”
　　林朝辞把他睡衣扣子一颗颗解开，“我教你，这事要点时间的。”
　　徐煜脑袋轰的一下，“不要，我……我怕疼。”
　　林朝辞把自己睡衣也脱了，他抓住徐煜乱动的手，笑道：“我什么时候让你疼过？”
　　林朝辞确实没让他疼，自己却躺了半天没起来，徐煜给人换了条湿毛巾，无奈道：“下次能不能不要玩这么疯？”
　　林朝辞声音嘶哑，“难道你不舒服吗？”
　　“可是你不舒服。”
　　“第一次难免有点，多来几次就好了，而且，我也有舒服到。”林朝辞抬手勾住徐煜脖子，“多做才有经验，你说是不是？”
　　徐煜低头吻了下他干燥的唇，林朝辞想继续，被徐煜按住了，“哥哥，你还是老实躺着吧，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没。”
　　难得一个周末，他们本来打算去钓鱼的，现在这情况也去不成了。
　　徐煜拿了本书靠在床头看，林朝辞抓了他一只手把玩，徐煜的手白皙光滑，手指细长，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十分赏心悦目。
　　林朝辞越看越喜欢，他把徐煜的手抓到唇边细细啄吻，徐煜被他弄得书也看不下去了，干脆和他一起躺着聊天。
　　两人在家里宅了两天，徐煜收拾东西回学校，林朝辞还很不舍，“放暑假你去考驾照吧，我给你买辆车。”
　　“驾照我会考，但车我要自己赚钱买。”
　　林朝辞知道徐煜脾气，也不跟他争，他搂住徐煜腰，把下巴搁在徐煜肩上，徐煜走哪他跟哪，徐煜无奈，“哥哥，我发现你越活越回去了。”
　　“你得理解一个快三十岁的老男人。”林朝辞掰过徐煜的脸，重重的吻了下他唇，“对第一次恋爱的冲动。”
　　徐煜想，在这方面，林朝辞比他还像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反手搂住林朝辞的脖子和他接吻，“哥哥才不是老男人。”
　　林朝辞被吻舒心了，帮徐煜理了理衣领才舍得放人去学校。
　　徐煜去学校后，林朝辞开车回了松山别墅，从松山别墅回来，他在医院躺了三天。
　　“你这还好，我当年去了半条命。”姜堰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背部发麻，“我爸当年是真的下了狠手，要不是我妈拉着，他能把我打废。”
　　林朝辞坐在椅子上，脸色还苍白着，但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他问：“你几岁跟家里出柜的？”
　　“十六七岁吧，我和初恋在房间接吻被我妈看到了。”姜堰满脸惆怅，“那会是真勇敢啊，不管家里怎么阻挠我们都很坚定的要在一起，后面家里妥协了，我们却分手了。”
　　林朝辞想起他之前说的情感转移，于是问道：“那你转移成功了吗？”
　　姜堰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找个时间，我正式介绍季北南给你认识。”
　　林朝辞挑了挑眉，“你这算是彻底放下前任了吧？”
　　“算是吧。”姜堰说：“季北南挺好的，跟他在一起我没压力，他家里人很好，我爸妈也挺喜欢他的。”
　　“那以后就是他了？”林朝辞问道。
　　姜堰点了点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林朝辞的背还疼，他虚虚的靠在椅背上，姜堰给他倒了杯水，“你这一身伤，你小男友看到该心疼了。”
　　林朝辞：“他周末回来我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注意点，不让他发现就是。”林朝辞就着水吞了颗消炎药，“小孩缺乏安全感，我总得让他安心，这第一步踏出去了，后面的再慢慢磨吧，反正这顿打是迟早要挨的。”
　　徐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句。
　　林朝辞看见他，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徐煜忙走过去扶他，不小心碰到林朝辞的背，林朝辞“嘶”了一声。
　　徐煜拉开他衣领，只看了一眼鼻子就酸了。
　　姜堰不动声色的退出了休息室，还体贴的把门也给关上了。
　　林朝辞伸手搂住他腰，“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跑过来了？”
　　“我要不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徐煜声音闷闷的，“你居然什么都不跟我说，林朝辞，你果然还是把我当不能扛事的小孩。”
　　“我错了。”林朝辞认错认得很快，“我只是想尽我所能保护你。”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很想保护你？”徐煜掀开林朝辞后背的衣服，密密麻麻的鞭痕分布在整个后背上，出血的地方虽然已经结痂了，但依然红得可怖。
　　徐煜忍了忍，最后还是没能把眼泪忍住，“你爸爸下手真狠，他要打也该打我，你是他儿子，他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这可把林朝辞心疼坏了，忙抓了张纸巾给人擦眼泪，轻声哄道：“傻瓜，这种事正常人都会打自己亲儿子，我既然选择了跟你在一起，这一遭我总要经历的，我爸这反应已经比我想象中好了，最起码他没嚷着要跟我断绝关系。”
　　“那如果他越想越气，要跟你断绝关系怎么办？”
　　林朝辞无奈，“宝贝，你为什么总要去想这些假设性的问题呢，我们不要自寻烦恼好不好？”
　　“这不是假设性问题，这是有可能发生的。”
　　“那我们就等它发生了再说好不好？”林朝辞轻拍了下徐煜后背，“不要慌，也不要怕，你只需要坚定的站在我身边就好了。”
　　徐煜怕碰到林朝辞的伤，只虚虚的搂着他，小声嘀咕了句，“你赶我我都不走。”
　　林朝辞笑了，“你今天下午没课吗？”
　　徐煜犹豫了下，还是老实开口说道：“有一节选修课，我翘了。”
　　林朝辞觉得惊奇，“乖学生居然也会翘课啊。”
　　“这几天我总觉得心绪不宁，睡也睡不好，想着来看你一眼安安神。”说到这，徐煜抓起林朝辞的手咬了一口，“这是对你隐瞒我的惩罚。”
　　徐煜没舍得下力气咬，林朝辞手腕连个牙印都没有，林朝辞哭笑不得，“下次不会了。”
　　“你最好是。”徐煜明显不信。他扫了眼休息室里那两张不到一米的床，“你这几天都睡在这里？”
　　林朝辞有点心虚，“在医院住方便养伤，毕竟伤在后背，我自己也上不了药。”
　　徐煜叹了口气，把林朝辞从椅子上拉了起来，“跟我回家。”
　　“你不回学校吗？”
　　“不回，请假陪男朋友。”
　　作为学生家长，林朝辞自然不会赞同徐煜这种行为，但作为男朋友，他实在不想拒绝跟徐煜独处的机会。
　　林朝辞心里的两个小人还在天人交战，腿却跟着徐煜走到了电梯口。
　　电梯门打开，林朝辞心里的两个小人也熄了火，就算他现在让徐煜回学校，徐煜也肯定不会听他的，既然拒绝不了，那就享受好了。
　　想通这点，林朝辞心安理得的跟徐煜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