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替身白切黑》十三颗橘子糖

3、第 3 章

　　声音从地下传来，一个沧桑的中年人，打开地窖的木板，，拖着沉重的步伐，从昏暗的灯光中慢慢的出来，眼神暗淡，毫无生气，手里端着一块像玉石一样的物件，在烛光的照耀下，却映出渗人的绿光，还散发出一缕缕白烟，是传说中的能让人内力尽失的玉生烟。
　　潼零站起来，面向那人，问了一句：“你是白商陆嘛？”
　　那人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是我，没想到还有人知道我。”
　　“那你，认识雪窈嘛？”
　　“雪窈？”
　　“对，白雪窈？”
　　“她还活着？”
　　潼零看着他，点了点头，她第一次听到白商陆的来历，就猜测，这事和雪窈有点关系，雪窈不常提起她过去的事儿，潼零也不爱问，不过潼零能隐约猜到一点，她曾是云城白家的小姐，父母都是在炼药界响当当的人物，她也曾有宠她的师兄弟，可惜，都没了，有的暂时失踪了，有的永远也找不了了。
　　“我是他师兄，我是白商陆。”他很欣喜，有点不知所措，双手像是不知道哪里安放，突然又回过头来，问：“你是？”
　　“我是她朋友。”
　　“朋友？”白商陆还是一脸谨慎
　　潼零见他不信，但看他反应，便从头上拔下挽发的木簪，递给他，说道：“她给我做的，她说，这是她娘教她刻的，但是她阿娘不爱挽发，木簪都是给她爹爹做的，雪窈和她阿娘一样，也不爱挽发，但是她也很喜欢刻这些，她自己不戴，都送给我了。
　　白商陆看着手中的木簪，有点不敢相信，眼睛闪着泪花，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他的干瘪的手上，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她在哪儿？”
　　“她在蓉城。”
　　“蓉城，蓉城好，离云城远远的。”他放下那块玉石，然后转身将木簪塞入怀中，接着走到角落里开始翻墙倒柜，最后找出了一本手记，递给潼零说“这是我的手记，你交给她。”
　　潼零有点懵，双手接住手记，并回“好。”并打算要她的木簪，白商陆突然下跪，潼零立马扶住，“你这是做什么？”
　　“谢谢你。”白商陆说“替我给她说声对不起，我是想回去接她的。”白商陆带着哭腔，说道“我对不起师父师娘，我没有照顾好她，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白商陆情绪崩溃，眼泪止不住的流，跪在地上，潼零有点慌，跟着半跪下来。
　　他接着念叨：“我也不想的，但我没有办法”，他抹了一把眼泪，说到“他们掳走我，逼我炼药，说只要我听话，就会帮我去接她，我也知道，玉生烟和明珠泪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真的不想的，我只是，我只是，想带雪窈走。”他边哭，双手捂住脸。
　　潼零知道他什么意思，她知道当时雪窈的处境，她没有说话，拍了拍白商陆的肩，安慰道：“她现在在蓉城，你放心，你放心，我会保护她的...”
　　白商陆抬起头，眼泪慢慢的收回去，说：“不行，不行”。他又突然站起来，“对，对，还能挽救”他又笑出声来，潼零觉得奇怪，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潼零装好手记，背起温朗月，对白商陆说“你和我一起走吧。”
　　白商陆仿佛没有听到，嘴里念叨着“不行，不行，我还有事没有做完。”
　　“还有什么事儿，等会儿人来了都走不了。”
　　白商陆情绪稳定下来，说“不行，不做我没脸见师父师娘。”他垂下头，“我好好的一个药师，没有炼制救人的药，反倒炼出害人的药。”他笑了几声，无奈，嘲讽。
　　“是他们让你炼的，是他们要害人...”
　　白商陆又突然理智了起来，郑重的问道“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潼零”
　　“潼零姑娘，谢谢你。”白商陆鞠了一躬。“麻烦你照顾好雪窈”
　　“啊?”
　　“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我还有物件要整理。”他朝着里面成堆的药材器物看了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
　　潼零心想，什么时候了，还收拾。她想劝，但是被白商陆推到门外，“我马上就好，你先走，去门口等我。”他说完立刻把门关上。潼零觉得好无语，但是时间紧急，便去山洞接应其他人。
　　潼零到达山洞的牢房
　　“钥匙呢？”白天扔馒头的人说道。
　　“没有钥匙。”潼零从怀里掏出几根铁丝，朝着牢门走去。
　　“没有钥匙怎么开门。”随着哐当一声，锁开了，扔馒头的人有点无语，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碎碎念“不是说没有钥匙开不了门嘛。”其他几人看门开了，边相继出来，跟着潼零一路潜行到寨子大门处。
　　“怎么办？门口有人守着。”
　　潼零放下温朗月，几人小心扶着。潼零观察了一下，门口有8个人，领头的那个是孙成，一个门口，这么多人。
　　“我想办法去引开。”
　　“你引开，你没有内力，怎么引开?”
　　“谁在哪儿”守卫的人，大呵了一声，两个壮汉，举着火把向潼零藏身的地方走来。“
　　“谁在哪儿？”
　　潼零走了出来，来人是孙成和王养。
　　孙成看出来的是潼零，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得到了缓和。他温声细语道：“萍儿，你怎么来这儿了？”孙成走近后，发现潼零身上的衣服破了，像是被撕扯掉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的衣服，是谁干的？”
　　潼零原本还有点慌，但被孙成一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是，是，白天盯着我的那个人，他...”潼零没有说下去，“我只是有点害怕，所以想找成哥”..”
　　孙成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身后的王养气氛的说道：“那个畜生，魏先生才走就干出这种事儿。”
　　潼零埋着头，没有说话，孙成双手放在潼零肩膀上，轻轻的说：“别怕，你先去找你小姨，我去找他算账。”
　　“成哥，他们人多。”
　　孙成头也不回的往寨中走，王养跟在他身后，又叫了两个人跟他们去。
　　潼零看着孙成，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挺好的一大哥，对她这么好，她却谎话连篇。
　　从山洞出来，也没见到白商陆，中途去过敲炼药房的门叫他，但里面没有回应，也不知道白商陆收拾好出来没有，拖拖踏踏的，这种时候还要收拾行李，现在分散了。
　　“萍儿姑娘，首领不是让你回去找孙大娘嘛？”一个守门人突然靠近，潼零带上淬有迷药的手套，准备对他下手。
　　“着火了！”
　　“着火了！”
　　众人的注意力集向火光处，那是炼药房。
　　潼零愣愣的站在哪里，有点心慌，突然想起了白商陆种种怪异的行为，想起他说的“不行，不行”；“对，对，还能挽救”；“不然没脸见师父师娘”；难怪，难怪他不肯走，潼零觉得心里堵得慌，说不出那种滋味。明明他有机会活下去的，他却放弃了，带着他自认为的罪孽，一起奔赴黄泉，就向能在路上能与他的师父师娘坦然相见。
　　她呆立在哪里，手摸了摸胸口的那本手记，突然想起了什么。青木城属渝州管辖，只是紧挨着益州和雍州，雍州国立府想要镇压渝州的乱子，为什么，直接跨州执行任务，这么急，还只派遣了几个人。
　　玉生烟和明珠泪是益州十三司的秘药，只有十三司有配方，没人敢觊觎。这次意外流传出来，倒是给了国立府一个机会。.
　　潼零理了理衣服，守门的还剩一人，其余三人都去救火了。潼零慢慢的走向剩下的那人，利落的用手套上迷药将他放到。
　　然后，冲着躲在后面的众人比了比手势，示意跟上。
　　炼药房内：
　　白商陆静静的坐在药炉旁，嘴里喃喃道：“师父，师娘，雪窈师妹带出来了，是一个叫“潼零”的姑娘带出来的。”屋内烟雾弥漫，火势蔓延，他咳了几下。垂下头又继续说道“那姑娘我见过了，挺有礼貌的，也挺厉害的。”他看着手中的木簪，喃喃道“雪窈应该很喜欢她，看，这是雪窈给她做的簪子，她都没给我做过木簪呢~”他笑了笑，夹杂了太多情绪，说不清，这场大火，烧掉了罪孽，让他轻松了许多，他以后的路，总算是轻松点了。
　　潼零一行人离开了青木寨
　　夜间昏暗，好在天气较为晴朗，月光明亮，林中又有萤火虫飞舞，能看清山间小路，若不是因为逃命，这里倒是一个休闲玩乐的好地方。
　　潼零背着温朗月，在前面开路，众人尾随其后。或是因为大家要逃命的缘故，这一路上极为安静，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
　　潼零一路上，很安静，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想白商陆的死，担心他的手记不能顺利交付，以及如何应对山下接应的队伍。他原本只想来这里混一混，拿到摘花大会的参赛名额而已。她总在想，自己再劝一劝，会不会他就会跟着她走；自己不来不问，他是不是能多活一段时间；她总觉得，白商陆的死，和她沾点关系，不是原因，也是导火线。她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在脑中一直对自己说：“他活着也不会快乐，是自己帮他解脱的。”可是这个说法没有说服自己，她又对自己说：“他已经死了，现在去想这些没有用，担心手记，担心山下的人，国立院会盘问整个事情的经过，还会搜她的身，她不是国立院的人，他们很有可能是冲着药方来的，他们不会那么轻松的放过她，该怎么把手记送出去，又该怎么瞒过国立院的人。”她越想越烦，越理越乱，混乱的思绪让她越走越快。国立院的一行人中了玉生烟，内力消散，又被关了好几天，被寨中人克扣饮食，牢中光线昏暗，不通风，不向阳，身体十分虚弱
　　“我们休息一下吧，我实在走不动了。”国立院的一人说到，他累的直喘气。
　　潼零被这一声从混乱的思绪中脱离了出来，，她停下脚步，回头观察身后众人的状态。
　　其他人复议道：“对，走了一个时辰了，他们还忙着灭火，应该追不上。”
　　“对啊，姑娘，你越走越快，我们真的追不上了”
　　“那原地修整一下。”潼零说道，她慢慢放下温朗月，在他身旁不远处坐下，国立院其中的几人过来照看温朗月。
　　潼零逐渐安静下来，刚刚还觉得好烦躁，一下子变得好安静，山间一缕缕微风吹过，皮肤传来的凉意，才让她发现自己也流了不少汗。
　　潼零静静的坐着，目光涣散，看着眼前的景色，清风徐来，月色如水，萤火飞舞。她好愁，愁怎么把手记带出去，愁怎么瞒过国立院和李临存。明明是师兄给师妹的一本手记，师门传承，本该如此，偏偏就要掩人耳目。
　　“咳咳”“咳”，几声咳嗽从身旁传来，潼零转过头，是温朗月醒了。
　　他身旁的人，开始给他递水递食物，那些都是今晚上潼零准备的干净的水和才出锅的馒头。
　　温朗月勉强坐起来，环顾四周，观察着周围环境，从开始的警觉到松懈。
　　潼零看他没事，便继续思考自己的送手记大计。
　　温朗月缓了一会儿，他周边的人开始给他汇报事情经过。
　　温朗月轻声道：“我知道了，快去休息吧。”周围人逐渐散开，只留下一个坐在他身旁，像是随时听他差遣。
　　温朗月的目光聚焦在潼零身上，温朗月是云水蓝的发色，深蓝的眼睛泛出点点星光，那是一双，第一眼你觉得他在对你笑，再看，你觉得他好深情，仔细一看再看你发现他心思压根没在你身上的眼睛。他用这双漂亮灵动的眼睛凝视着潼零，像是观察，又像是欣赏。
　　或许是被盯着的人总能察觉别人在看她，潼零转头，眼神与温朗月对视。
　　之前一直没有好好的看，真美啊。潼零看着温朗月，她觉得温朗月好看，声音也好听，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仔细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美少年，倒也不是潼零没有见过美人，潼零也觉得自己师兄也很好看，她师兄是渝州出了名的美男子，人长的好看，武功也高，每年都有好些女子给他送情书，但潼零只觉得自家师兄不说话的时候好看，那应该叫漂亮，这个才叫美。潼零静静的分析着温朗月和自家师兄的区别。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潼零脱口而出了一句：“你真好看。”
　　温朗月见她盯了许久，结果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温朗月面带尴尬，但还是礼貌回到：“谢谢夸奖。”
　　夸温朗月的很多，像潼零这样说的直白的也有，他习惯了，对以前的他来说，是锦上添花；但对今日的他来说，却是祸端，今晚上这件事情就是一个好例子。
　　潼零似乎是没有看懂温朗月刚才的表情，又说到：“真的。”
　　潼零将身子转过来，面向温朗月，又继续说道“你不仅人好看，声音也好听。”然后她又说，“当时在牢房，我听见你说话了。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声音这么好听的人啊，温柔，细腻，当时听声音，就猜，你会是谦虚有礼、温润如玉的男子...”
　　潼零自顾自的说道，国立院其余几人静静的看着潼零发表自己的独到见解，有几人不自觉的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想要发表点什么意见，但又用手中的馒头堵了下去。
　　温朗月看着潼零这个表情和认真的模样，嘴角扬起，笑着回到：“是嘛，谢谢。”
　　见他的反应，潼零也收住了，她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她觉得很奇怪，她与眼前这个人，明明离的这么近，几步之遥，但中间又好像隔了很远，像是两个语言不通的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