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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荆州? ...

  •   耳边喧嚣尘华,流水泛泛。上官星辰在这久违的微妙之中昏沉的悠悠转醒,未醒时,就觉头昏昏沉沉的隐隐作疼。好不容易醒来,下意识起身,小腹却劈头盖脸传来一阵胀痛,难受的紧。
      他蹙眉,有些艰难的坐起来,而后开始回想发生了何事。离那天不知已经过去了多久,但似乎很漫长,他记得边关路上,撞见了路尘宇,自己下意识逃跑,结果路太黑,绊了跤连车带人一起落进了河里……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清香令他有些回了神,待反应过来时才惊觉眼前香雾缭绕,屋舍淡雅,窗外朗朗乾坤。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沙帐轻盈,流苏齐列。
      床头还燃了炉熏香,正向周遭弥漫着缕缕青烟。
      这究竟是哪?
      上官星辰又望了望周围环境,屋内摆设整洁,窗明几净,朴实无华。再一听,外面隐隐有传来哗哗啦啦水声或是清新淡雅的花香,俨然是错觉一般,其中还夹杂着模糊的欢声笑语。
      河堤屋,水乡镇。
      这是衡水镇,荆州城,也是那瀛洲城人人向往的眰恦。
      他终究难以置信,以为自己想错了,但还是忙不迭的下床,连鞋也来不及穿,连忙一路匆匆着蹒跚疾走到最近的窗边,猛地把窗户推开。
      空气里氤氲的花香一瞬窜入鼻尖,倾斜而下阳光照得他久久睁不开眼来。
      良久,才睁开。而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横着的长长的水巷,对面排排木房鳞次栉比,窗前花草繁茂。
      这……真的是荆州?!
      可眼睛却骗不了人,往年所学更骗不了。衡水镇的人都喜欢在窗外搭一个比窗更低的小土坛,种一些花草,这是他们这的一种约定成俗的习惯。
      到这,上官星辰垂眸看向窗下的花,花上水珠滴落,闪闪发亮。他轻笑了声,自嘲道:“原来,随波逐流是这样的感觉。”言罢,他望向湛蓝的天空。
      落河前,他曾看到天边闪过一道光,而这时乃午时,花上水珠也早该蒸发,水巷里水流很急,周遭空气清新。而小村庄河地势高,水流也急,显然的,他是随着一场暴雨,顺着急湍的流水从小村庄河冲到衡水镇,而他又恰巧被这间屋子的主人所救。
      上官星辰在心里梳理好这些经历过程,连他自己都难以知晓此时此刻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不过这么一来却彻底破坏了他原先的计划。苦笑后,又沿着原来的目的,转身靠着窗框苦思冥想。
      接下来该如何呢?
      没多时,窗外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喂,我观察你好久了,你在干嘛!”
      上官星辰听见了,但却听若未闻,以为只不过是邻里乡里平常的问候或寒暄。于是又继续想:“竟已来了荆州,若在去瀛洲边关找裴将军,还有穿过荆州的镇县和荆州边关,一,路程太过遥远,二,自己孑然一身、无权无势,恐怕连荆州的门都出不去。就算过去了,那裴将军怕也错认他是敌国奸兵”想到这,心犯怵,鬼使神差的打了个寒战。
      额……到时身死刀下,就得不偿失了。
      这条路必然是走不得的。于是下一秒,念一转:早就听闻荆帝通情达理,若将瀛洲人民心愿奉告于他,不知他作何选择。眼下,此法虽可能不通甚至于有可能激怒荆帝而自己遭难。但这没办法,倘若前后皆为绝路深渊,也必须选一条,未以命一赌,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有没有绝处逢生。
      倘若真如传闻所言,从此入手,未必不是好的选择……
      突然,身后被一什么东西一砸,上官星辰一个激灵,闻声势而望,那东西已经骨碌碌滚进屋内,他眉毛微蹙,走上前一探究竟,乍一看只认为是球状的东西,可当他俯下身将要拾起它时,倏然眉眼带笑,惊觉是颗较小的核桃!
      仿佛久别重逢似的,他小心翼翼地拾起,轻轻吹了吹核桃上的灰。
      随后,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再度从窗外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上官星辰闻声转头看向核桃飞进的窗户,只见正对面的阳台上站了位身着蓝衣,看起来清秀动人、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公子,正披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直勾勾地盯着他。
      上官星辰莞尔,走向窗边道:“在下上官星辰。这核桃是你给我的吗?”
      而小公子看着面红气润,显然有些生气,但仍然点了点头。
      少顷,上官星辰欲言,小公子却强了先,最终正色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上官星辰立即回应:“行啊!但……”
      小公子盯着他:“嗯?”
      上官星辰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道:“那你那还……有没有核桃?”
      小公子:“……”
      小公子道:“只要你帮我……竖发,如你所愿。”
      上官星辰道:“啊?什么?!”
      小公子一字一句道:“我,说,如,你,所,愿。行了吗?”
      上官星辰连道: “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叫我帮你做什么?”
      小公子没好气了,要不是因为有求于人,只好耐着性子又重复道:“……竖发。”而当他以为听闻者听后会笑话他时,他闭上眼,却豪无动静。
      上官星辰点了点头,淡声道:“好,你等我。”
      在等小公子睁眼时,上官星辰却早以站在他面前,他惊奇地看着对方,有些不可思议,望着对面阳台距此至少二十尺长,说他不会武功谁也不会信。
      “你竟然还会武功?”
      上官星辰笑道:“嗯……怎么说呢,我真的不太会什么武功,这武功呢讲究的是内力和招式,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我啊,身体还很差,承受不了太多。而这轻功属身手,与武功啊,关系不大。”
      小公子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与此同时还在怀疑自己怎么就信了,但他不想承认。
      顿了会,突然觉得,虽说是他有求在先,但不管怎样自己怎么样也不能丢了气势,他俨然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道:“是了,难怪你在宋寡妇家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但迎面而来却不是比自己更具气势的冷嘲热讽。
      而上官星辰只是“啊”了一声,随后恍然道:“原来我睡了这么久么?”
      小公子旋即愣了愣。
      少顷,上官星辰问他:“对了,如何称呼?”
      “沈寻迹,”
      他又道:“沈寻迹,你家里人不在么?”
      少年此时却变得冷淡:“嗯。他们都不屑管我。”说罢,转身便向屋里走,则上官星辰跟在身后。沈寻迹坐下来,拿起桌上的檀木梳递给上官星辰,而上官星辰也接过边梳边听他诉说。一开始很缱绻,而后的话语却开始逐渐充满恨意:“小时候,阿爹阿娘都对我挺好的,那时我也深深陷在他们的溺爱之中,可后来,突然有一天他们都变了,变得严厉苛刻,变得不像他们了。这么大的变化,谁接受得了。所以我经常赌气,可你知道吗,我气的从来不是他们突如其来的苛刻,我也想成为更好的自己,可我不理解他们这种作法,到底是为了什么,反正我很清楚,从此成了别人的笑柄。”
      上官星辰道:“他们或许只是后来顿悟。”
      少年人最是难以忍辱负重,心里往往也最藏不住事。
      沈寻迹此时已愠怒难以制止,上官星辰看得见,他的身体正气得发抖,双手紧攥,似乎恨不得将指甲掐到血肉里,试以给自己以疼痛换来短暂的理智,哪怕是一点点。而下一刻他似乎再也压制不住,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也由原本的清澈到沙哑:“那杀我也是后来顿悟?”
      闻言,上官星辰却无话可说了,梳头的动作一顿,便继续等待下文。
      沈寻迹道:“我的左肩上有一个很深的刀疤,是我被人追杀时摔下悬崖,被人捅的。可致命的是,在那人身上,我看见过我爹的物件——玉佩,一开始我不信,可当我活生生回到家时,他们却无一句话语,自我知道他们都想让我死后,那伤疤就再也愈合不了了。”
      上官星辰将梳子摆回桌上,道:“好了。总有一天会好的。”
      然而这时,沈寻迹却突然开始抽泣起来,此刻,所有的情绪百感交集起来,再也藏不住。
      似乎过了好久,少年的声音终于变得些许冷静,他道:“谢谢,核桃在桌上。”
      上官星辰没急着动手,而在旁边坐下:“竟然这样,我也跟你说吧,我小时候啊,父母就不要我了,可你知我心里是怎样想的吗?我既不怨恨也不悲桑,因为苦衷激不起怨恨,怨恨也于此无情。然而我只管眼下。”
      这次,沈寻迹没再说话,拭了拭脸颊边无声的眼泪,顶着红红的眼睛。
      上官星辰道:“你还是一个人好好静静吧。”说罢,走向阳台。
      沈寻迹欲言又止,那人已然一个轻功绝尘而去。
      ………………
      上官星辰回去后,便被一阵浓烈的熏香笼罩,当觉得天昏地暗才意识到这是迷香时,身体却已不由自主的倒下。他听见了自己腰间核桃落地,随后眼底黑暗。心里也来不及去想:
      是谁?因何?为何?
      当他睁眼醒来时,躺在冰冷的地上,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眼前是昏暗石壁,他即想起身,却发现自己手脚被束,陷于桎梏之中。
      突然,不远处传来声响,随后是脚步声,昏沉中陷得格外清晰。声音在一点一点的靠近,倏地那人似乎按了什么开关,石壁上蜡烛全亮了,使身处的空间立即亮堂起来,上官星辰则闭上眼适应火光。
      “喧郎,醒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是一个异常轻柔的女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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