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实验体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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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天是早是晚都已经分不清，淡红色的月光挂在空中如同恐怖灾难片的序曲，齐柳他们走下楼的时候庭寂已经独自在楼下等待。
但与往常不同，他今天没有戴他的头纱，只有一双眼睛被黑纱蒙住，皮肤似是长久未见光的不正常苍白，他侧着身抬头仰望月亮，整个人被笼罩于红色月光下。
强烈的既视感席卷而来，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齐柳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记忆似是蒙上了一层浓稠的雾，让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还未等他想明白，庭寂已经看向他们，其他人都没察觉到齐柳的异常，纷纷走上前去，唯有庭寂似有察觉，偏过头，黑纱下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在齐柳的注视下，庭寂伸.出右手食指抵在唇前，苍白与艳红交融，压迫感促使他的心脏快速跳动，窒息感淹没了他的神智，时间仿佛在倒退，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庭寂，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
［嘘。］
“齐柳，你怎么了？”
亚恒一巴掌按住了他的肩膀，心悸感慢慢消失，心脏跳动回归正常频率，齐柳回过神来后背已经满是冷汗，有风吹过，让他忍不住一哆嗦，齐柳意识恍惚的开口，“……没事。”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来着？
不……什么都没发生，一切正常。
齐柳定神跟着众人走向不知何时微笑着的庭寂。
校长办公室位于主楼的最高层，而天台就是那个大钟，这里的建筑最高也不过7层，门口的老师是林司提前安排来带他们去校长室的，庭寂走在最末端，对于周遭的环境并不好奇，也对亚恒他们几个的目光并不在意。
他的长发与容貌过于显眼，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看他，然后发出不小的惊呼声，齐絮想这人应该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瞩目。
难怪祁寞先生一直金屋藏“娇”，毕竟庭先生的美丽已经是一种可以说是恐怖都不为过的非人感。
他应当作为神像被供于教堂中受人信仰，而不是行走在人间当四个刚刚成年的小孩的监护人。
老师只把他们带到了门前就离开了，齐柳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才按下把手推门而入。
林司坐在办公桌后，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低着头正在看着手里的资料，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睛却已经是下意识看向最引人注目的那个存在。
林司的瞳孔因惊讶而扩大，长发男人似是早有预料的勾起唇角，如同是完成了一个恶作剧的满意笑容，他在人群后张了张唇，没有出声，林司只能通过口型判断他在说——［好久不见。］
这是……实验体01。
“老师，为什么他们都有原来的名字，只有我没有呢？”01坐在束缚椅上，他的双手双脚以及脑袋都被铁圈绑在了椅子上，及肩的黑发因汗湿紧紧贴着脖子，漂亮的小脸上不停滑落过汗珠，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但他早已麻木。
粗针抽取着他的血液，抽取量已经不是一个孩子能忍受的计量，但他只是看了看自己的血管，又去看在一旁不知在记载什么的女人，唇色苍白，声音虚弱的请求，“老师，你能给我取一个名字吗？”
“你不需要名字。”女人抬起头，她站起身走到束缚椅旁，打开铁架上的工具箱，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手术用具，她的语气冷漠，面无表情，“你只是个实验体。”
“……但我是最成功的实验体，这也不可以吗？”
出生就在实验室长大的孩子并不了解成为最棒的工具得到的并不会有嘉奖，能得到的只有更多的痛苦与利用。
01知道接下来女人就要切取他的皮肤，亦或者是什么器官，为了保持一些他所不了解的东西，不会给他打任何麻药，甚至会注射药剂让他的意识更加清醒，皮肤更加敏.感。
那会很痛，非常痛，痛到即使是已经步入慢慢失去痛觉阶段的他也会忍不住流泪的程度。
“不可以。”
女人拿起手术刀，光滑刀面反射出01无神的眼睛，一只耀眼的银，一只平凡的黑，看着这双与众不同的瞳色，没有人会把他与普通人联想。
女人凝视着他的眼睛，手中手术刀的锋利刀尖逐渐靠近。
她在内心重复——
只是一个实验体，连人都算不上。
“我叫庭寂，是他们的监护人。”已经看不出当年懵懂的男人动作自然的坐在办公桌前，黑纱遮挡双目，林司不知道他的眼睛现如何是什么模样，庭寂翘起腿靠着椅背，“接下来的七天我白天留在学校，夜晚需要回到居民区，您觉得可以吗？”
林司如梦初醒，本能的顺着他的话提问，“为什么？”
“我的丈夫祁寞最近需要休息，我得回去照顾他。”庭寂的右手勾着自己的长发在指节上绕着圈，他微笑着，“我想您应该能理解我这种为重要之人担忧的心情吧？”
林司分不清他是嘲讽还是真心实意，闭了闭眼，她回答，“当然可以。”
祁寞陷入了沉睡，外来者进入B区都需要引路人，既然他提起的人是祁寞，那么就说明他的引路人就是祁寞，而她现在根本无法询问祁寞为什么死去了30年的实验体01会与他是夫夫关系。
问本人？怕是对方在她开口没几句就会杀了她。
无论是愧疚的情绪还是其他，她都不能拒绝。
庭寂哼笑一声，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孩子们拘谨的站在他的身后像是一面并不高还参差不齐的墙，他分开人墙，头也不回的朝外走，“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你们跟着林司教授逛逛学校吧。”
林司教授。
林司抿了抿唇，她可以确定刚刚庭寂的一席话是在嘲讽她了。
这个称呼在实验结束的那天之后就已经许久无人提起了，那段过往与这个称呼充斥的只有冰冷与血腥的过去，知道这个称呼的人没人愿意提起。
林司叹了口气，她收纳好资料，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走吧，带你们去你们的教室。”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学校内除去为期末那个年纪单独开设的幼学班之外就只有15岁往上的高中生年级的孩子们。
高三年级只有4个班，林司将他们4个分散到了每个班，“毕竟一个班突然直接来了四个孩子也不太好与其他小朋友融入，一个一个融应该更容易些。”
齐絮他们并不觉得将他们四个分开是坏事，毕竟他们并不是绑定的关系，分开反而更好了解一些东西，林司也并没有安排那么绝，宿舍四人间还是把他们两两安排在了一起。
“B区的教育与外界有一点不同。”林司与走在最前的齐絮并行，“B区内大部分孩子与大人都是还未觉醒的古幻族，所以历史方面学的是古幻族的历史，其他的倒是与外界基本无差，希望你们可以尽快适应这里的节奏。”
“我们会的，麻烦您了。”齐絮恭敬应下。
从一班到四班，林司一个一个把他们领进去介绍，讲台下的目光没多少针对的，大多都是单纯的好奇，校服和教材在第二节课下课后再去主楼一层的失物处领取，齐絮坐在四班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这是这个班里最后剩下的位子了，因为人数不多，所以都是单人座，这点齐絮倒是很喜欢。
教室的窗帘与居民区的屋子里一样是拉着的，室内的顶灯开着，倒也不会觉得黑，甚至与白天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没有教材，齐絮的桌面上空无一物，就连一支笔都没有，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几个还在下层区到处逃亡。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上课铃正好响起，齐絮看见有几个正想过来与她搭话的同龄人不得不坐回了座位上，她还没来得及去讲台边看课表，等到老师走进来，才知道这节正好是她最好奇的历史课。
[得到神明垂怜却不懂珍惜的种族。]
这是齐絮在上层区学院里所接收的教育信息，外面的普通人类几乎都是这样认为的，两百多年前那场大暴雨都浇不灭的大火就是证明之一，那是神明的愤怒与痛心。
而在真正的古幻族口中，这些历史又是怎么样的呢？
齐絮很好奇。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实验体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