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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恶鬼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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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不算深,七八厘米的口子,但流了不少血。
云圻一见,瞬间心疼的哭了出来。
“诶呦,这傻孩子,在哪儿搞的?学校?这么危险,你要不想去不去吧,让你爸联系送你出国。”
“不是,学校外头不小心刮的。”
李菡虽然刚来,但还算机灵,拿了药忙往这边来。
但云圻爱子心切,没让她碰,自己找的绷带酒精替他消毒。
“嘶嘶嘶疼疼疼——妈你轻点。”肚子咕咕叫起来,成赟忙问,“我爸回来没?”
还有力气饿,就是不太严重了。
云圻叹气,问:“吃啥?让你爸给你带。”
成赟想了想:“想吃黄焖鸡米饭。”
然后又开玩笑:“不吃眼泪拌饭。”
说到这儿,他忽然怔住了,想林姝芫回去后看到她书包上粘的血,会不会也为他流泪。
看他神情严肃,一张脸紧绷着,云圻问:“怎么了?想什么?”
“妈。”成赟皱着眉,“你说,我最近为啥总会想起一个女生,动不动就总是想她。”
云圻轻笑:“政治课没听,所以你不知道,情窦初开,对她有好感,或者就是喜欢她。”
成赟不太相信:“不会吧?”
“还不会呢。”云圻在他手心里撒了点止疼粉,“之前多盼望出国啊,刚我提起来你就没应声,也是因为她?”
成赟咬唇,还是不相信:“可是我才知道她的名字。”
云圻这个人比较严谨:“昨天才知道她的名字,就是之前一直注意过她,感情这种事,微妙的很,可能某个瞬间忽然就喜欢上了,跟认识时间长短没关系。”
成赟啧嘴:“但是她好像讨厌我,一直对我冷脸。”
云圻轻叹:“不是你喜欢她,她就要喜欢你的。”
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耳熟。
昨天他好像还这么和林姝芫说过。
怎么到了他这儿,就又想不明白了。
成赟叹气,看着云圻拿纱布把自己缠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手,轻声说道:“还真微妙。”
“但是妈,你好像包太厚了吧?我等会儿洗澡都是问题。”
“让你爸给你洗,不行送你去澡堂。”
“算了,我自己洗,不指望你们。”
他才不想别人看他。
“回家了,我自己点外卖吧。”成赟起身出门,“饿死了。”
中午就没吃,晚上去食堂转了圈儿,没见林姝芫她人,就回教室了。
云圻在后头喊:“喜欢的含蓄点,你不考学,人家还要考呢。”
成赟晃晃自己的肩,抬腿上车:“我又不是流氓,含蓄什么。”
“怕你死缠烂打,跟你爸当年一样。”
“我爸死缠烂打,你不也跟他在一块儿还结婚有我了。”
“人和人不一样,我能接受,未必她能接受。”
“放心,不会。”
吃过点的外卖,本来想洗完澡打游戏的,但手被划了,一只手操作不太行,成赟没办法,洗完澡只能躺床上睡觉。
他没有早睡的习惯,所以睡的格外艰难。
每次都是稍微有点困意,就会被自己感动到。
脑海里,总会映出林姝芫在得知自己被她书包划伤后痛哭流涕,然后自己走过去安慰她的场景。
结果第二天到学校后,他故意顶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喊手疼,林姝芫看都没看他,埋头写题。
见没效果,成赟清嗓,侧问道:“书包看了没?”
林姝芫头都没抬:“黑不拉几,有什么好看的。”
黑色。
好像看不到血。
合着自己白晃这么长时间了。
成赟抿唇啧了两声,又问:“你那书包铁做的吗?我手,被你书包划的。”
但林姝芫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担心的模样:“你怎么不把全身都包起来,当个木乃伊坐展厅里。”
成赟有些失望:“你扛我去。”
林姝芫继续低头,闷闷地说:“我怕他们往我身上塞刀片,再划着你。”
无声的透露。
“谁?前天晚上那群人?”
“不知道,三个刀片,你挨了一下,我挨了一下,另外一个被我扔了。”
“你也划了?什么地方?”
“腿。”
“调监控去。”
“没用,我们班监控是坏的。”
“那你就任人欺负?”
她没再吭声。
成赟顿时火大,她又没做什么错事,为什么要被人欺负。
他说:“去找你们班主任。”
林姝芫却答:“没人给我作证,我也没留证据。”
“你父母呢?”
“没说。”
“为什么不说?被欺负了不知道反抗?”
“说不说和你没关系,很抱歉连累了你,成赟,别靠近我,我是丧门星。”
成赟皱眉,满腹的气没地方撒:“你不是挺自信的?怎么又自负了?”
“两回事。”林姝芫答的很平静,“你不懂我的生活,我也没过过你的日子,成赟,咱们不是一路人。”
成赟对着墙踹了脚,耳边闷闷地响:“是不是一路人你自己说了不算。”
林姝芫还是那句话:“随便你,反正话我说了,听不听在你。”
成赟看着她忙碌的手:“我最讨厌随便。”
说罢就转身离开。
教室里,张陈崇没在,又跑什么地方约会去了,成赟火大,喝了满杯水也没压下去。
呼了口气,稍微平复一下心神,起身又去接水。
她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
成赟嘟囔:“活该。”
接过水回教室,张陈崇依旧不在,成赟等不到他人,只能出去找,结果刚到门口,就瞧见他和江妤一块儿回来。
成赟插兜:“有事找你。”
张陈崇不解:“什么?”
成赟看着他身后的江妤,挥了挥自己被伤的左手,问道:“林姝芫的书包,谁碰过?里面放的刀片给我划成这样了,木乃伊一样,难看死了。”
“啊?我不知道啊。”江妤摇头,“她在教室待的时间比我还长,她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
张陈崇问:“你动她东西干什么?”
成赟也问:“不是你叫我带她走,不让她打扰你们约会?我不抢她书包她怎么跟我走?”
他心里没好气,抬手给了张陈崇一记暴栗。
张陈崇吃疼,但没敢说什么,毕竟真的是他这么交待的。
他说:“请你们吃饭。”
成赟不耐烦:“我差这一顿吗?”
她也不会接受。
“给我留心,看是谁,我要知道。”
此后的每一天,成赟心都挂在她身上,甚至又给她带了药。
他本来打算自己给她上药的,但一想伤在腿上,不好掀她裤子,就拿给她让她自己上了。
一直到十一月末,成赟才逮到人。
十一月二十八号的时候,学校开了一个报考指南座谈会,大概是教怎么选择。
成赟没打算考,所以没去,一直待在教室里。
守了她教室接近一个月,也没看到过人,本来以为找不到打算放弃的,刚好那天晚上去厕所时,瞧见一个男生鬼鬼祟祟溜进一班。
成赟没出声,顺着后门缝隙往里看。
果然就见那人停在林姝芫座位上了,他放了什么东西进去,离得太远,成赟没看清。
但他出门打算开溜的时候,被守在外头的成赟掐着脖子摁到地上了。
成赟气的牙疼,张嘴就骂:“烂叼玩意儿,就你放东西?什么深仇大恨?嗯?”
男生威胁说:“你谁?敢拦我,我告老师你信不信!”
“随便告,老师来了我连老师一块儿打。”成赟哼笑,一脚踩在他背上,结结实实踹了一下,“打死你我也赔得起。”
男生吃疼,舞着胳膊挣扎,但成赟练过,并不精瘦,力气也大,没少把乒乓球打爆。
收拾一个细胳膊细腿的书呆子,他有的是力气。
男生苦巴着脸询问:“成赟?”
成赟又在他背上踹了一脚:“你爹。”
男生被踹的直咳嗽,咽口水忍疼说:“兄弟,能不能放开我,咱俩无冤无仇的。”
“无冤无仇?无冤无仇我会扣你在这儿?”成赟掐他脖子,摁着他换了个方向,让他与自己对视,“你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昏黑光晕下,浑身被打上阴影,成赟脸上怒气直增不减,踩着他的胸腔狠狠发力,眨着眼不以为然地看他。
恶鬼一样。
男生喘不过气,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挣扎着要起身:“别杀我,对不起,能不能放了我,我道歉,我道歉。”
那就是承认了。
成赟咬牙,怒火中烧:“我再问最后一次,为什么往她书包里放东西?”
“看不惯她,谁让她对人那么冷淡。”男生松了口气,“对你不也是吗?一直没好脸。”
成赟扬手给了他一巴掌,眨着眼耻笑:“不该对你冷淡吗?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喜欢被拒,恼羞成怒。”
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脑子发懵,脸颊瞬间肿起来。
他们都在开会,没人注意这边,留给成赟的时间也多。
“啧,半边脸肿,不对称啊。”成赟又在他左脸上落了一巴掌,“上次放的是刀片,这次是什么?迷药?粘板?书夹?还是另外什么利器?”
“我…我…我,对不起,我拿出来。”
挣扎过后,依旧挣脱不开,男生没办法,只能低声下气道歉。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