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我的暗恋者》舒休

18、成赟，我不喜欢他。

　　晚饭是云圻跟云沄一块儿送进来的，知道她醒了，她俩急忙赶去食堂，生怕饿着她们。
　　成赟跟云圻说过了，温舒愠是为了救他才迫不得已才抓的蛇，不然现在躺着的就是他了。
　　云圻更加心疼她。
　　好好一个姑娘，来了她们家还得受这种苦。
　　况且姑娘还对她们各种信任。
　　云圻从来不觉得是自己收留了温舒愠，而是觉得因为温舒愠，她们这个家才多了一些额外的欢声笑语，她们和成赟的关系也变的更加亲密。
　　一进门，云圻就捏腔拿调地说:“舒愠，醒了吗？来吃饭咯。”
　　温舒愠立马从被窝里钻出来:“醒了，云姨。”
　　看她脸红扑扑的，又刚从被窝里出来，以为她又要睡，自己打扰到她了，云圻忙说:“准备睡啦？是不是还困呢，那我等会儿再来。”
　　“不是。”温舒愠急忙摇头，“刚有个人来，说是医生，但我不喜欢听他说话。”
　　云沄皱眉:“医生？哪个医生？我记得允人说话不难听啊？”
　　“不是医生。”成赟解释，“允苧弈，允人他弟弟，说话可难听了，我也不喜欢他，我姨夫竟然还夸他。”
　　他这话，多少夹杂一些个人仇恨。
　　允苧弈。
　　云沄听舒蓥提过。
　　她说:“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俩小孩子，允苧弈这号人放在职场圈很招人喜欢，相亲圈也是，你们就等着看吧，用不了多久就该闯出成绩，有成绩，有天赋，还肯用心。”
　　“虽然他说话难听，但他说的都是真理啊，还是一针见血那种。”
　　云沄难得对人有这么高评价，云圻没吭声，支起板桌让吃饭。
　　成赟也要凑上去吃，云圻不让，让他自己去挤食堂。
　　“自己去食堂吃，我只带了舒愠的份儿。”
　　成赟哼哼唧唧离开，剩她们仨待在屋里。
　　知道她手不方便，云圻连筷子都没递，说什么也不让她动手，非要喂她。
　　温舒愠欲哭无泪:“云姨，真不用，我自己可以。”
　　她拦了好一会，云圻就是不松口，说什么也要自己来。
　　温舒愠没办法，只能听她的，她夹一口，自己吃一口。
　　喂她吃了不少，云圻也不觉得累，一直在问合不合口味，不合她去外面买。
　　门外的允苧弈听了坐不住，敲门进来:“不行，她得吃清淡的，烧没完全退，手上有伤，吃发物容易流脓留疤，清淡的。”
　　知道他粘点门道，但没穿衣服，云圻瞪大眼睛，问道:“这谁呀？”
　　云沄看了一眼，开始替他报家门:“允苧弈，允人的弟弟，刚才她俩说的那个。”
　　云圻点头，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她:“知道了，谢谢提醒，先出去吧，我们舒愠人娇体弱的，再着凉了。”
　　没再说话，临走的时候盯着床上埋头吃东西的人看了会儿，然后关门离开。
　　云圻看了会儿天花板，也说:“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他说话确实不招人稀罕，怎么刚巧我说到这儿他就听到了。”
　　“谁知道呢，可能路过吧。”云沄扯唇，“我说了，他说话喜欢一针见血，搞得人心里没防备，娶媳妇儿是个问题。”
　　闻言，云圻忽然笑起来:“和舒蓥刚开始追你那会儿有一拼，要不舒蓥夸他呢，同道中人。”
　　云沄也笑:“说不准，哪天他也碰个觉得他帅可以容忍他说话难听的，跟舒蓥一样。”
　　说起舒蓥，云圻可是满腹的问题:“我到现在不知道舒蓥你俩那会儿怎么回事，突然就好上了。”
　　“他妈催他结婚，他手里没人，就我看他帅受得了他那会儿的烂脾气，问我能不能跟他去，我就跟着去了，谁知道他妈假戏真做，怕我跑了，让我俩住一间房里。”
　　“他是那种正直的人，不肯跟我睡一张床，结果他妈偷偷来看，还给他倒酒喝，最后我俩就睡一张床了，他睡的跟猪一样，身上也热，半夜我迷迷糊糊嫌热踹了他一脚，给他踹醒了。”
　　“他人也不错，以为对我做啥了，二话没说非要娶我，然后就那么糊里糊涂在一起了。”
　　“那这算什么？先婚后爱吗？”温舒愠忽然问，“你们是先结婚，然后才恋爱。”
　　小说题材这方面，她格外精通，在江妤那儿看了不少，最近也没少看，手机里都是。
　　云沄不太懂:“什么说法？”
　　温舒愠想了想，打算以一种通俗的方式给她解答:“就是——我也没结过婚啊，就是在小说里看过，解释不出来，一般指两个人先结婚才有的感情。”
　　虽然想了这么久，但她是真的一句也说不出来。
　　云沄像是发现了什么机密一样，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这个？”
　　先婚后爱。
　　结了婚才有感情。
　　那她和成赟岂不是没戏了？
　　“不是啊。”温舒愠摇头，“就是忽然想到这个。”
　　云沄这才替成赟松了口气。
　　还行，他还有机会。
　　“云姨，我吃不下去了。”她眨着眼，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吃了好多啊。”
　　云圻点头，收了筷子:“能吃是福。”
　　“好孩子，这几天就先在这儿吧，还算清净，也有专职医生，被蛇咬了可不是什么小事。”
　　温舒愠特乖巧:“好。”
　　云圻一点也不浪费能让她俩独处的机会:“行，我跟你小姨先出去了，等会儿叫成赟来陪你，缺什么想要什么跟他说。”
　　“好，你们先回去吧，我没事了。”
　　.
　　成赟晚饭赌气吃了不少，允苧弈堵他不说，云圻还赶他。
　　他生气。
　　吃到第五碗米饭的时候，云圻来叫他，喊他回去陪温舒愠，然后就看到他跟旁摞在一块儿的空碗。
　　一二三四，她数了数，看他还捧着一碗，忙去拦:“成赟，我是亏着你了还是怎么着，五碗，你干啥啊，你要把人家食堂吃破产啊？”
　　成赟心里就是不爽，别开眼说:“允苧弈，他说他也喜欢舒愠，妈，能不能我姨夫把他赶出去？”
　　“吃醋了？”云圻轻轻笑起来，“别吃了，回去陪舒愠，没看到舒愠也不喜欢他吗？”
　　成赟问:“我撑死我自己你们才心疼是不是？”
　　云圻笑着戳他额头:“傻孩子，允苧弈多大，舒愠多大，拿脚指头想都该知道他追不上。”
　　她这儿子，怎么就这么惹人高兴。
　　“追不上吗？我姨夫说他那么优秀。”成赟低头，拿筷子戳碗，心里五味杂陈，“我这么差啥也不会，和他比会不会差太多了？”
　　云圻给他出主意:“你努力追上他不就行了，变的和他一样优秀。”
　　“真的可以吗？妈。”成赟眸光闪烁，心有不甘地看着她，“他现在拥有的，是我没有拥有的，等我追上之后，他是不是又变的更优秀了？”
　　云圻说:“不追永远都只有后悔的份儿。”
　　或许，成赟有点理解林姝芫了。
　　理解她明明喜欢，却还是避着自己。
　　原来她当时是这种感觉。
　　回医务室的时候，他还跑去外头买了个西瓜回来，专门给她吃。
　　成赟站在门口敲门:“温舒愠，我进去了。”
　　“进吧。”那会儿她已经下床了，坐在椅子上看那盆小花，“你吃饭吃这么久？”
　　“去给你买西瓜了。”成赟推门进来，还捧了一束满天星，“还有这个，怕你在这儿睡不习惯，特意买的。”
　　她伸手要接:“我看看。”
　　成赟没给:“你手不是疼，我拿着你看。”
　　他把花束递过去，就见上面小灯一闪一闪亮个不停，花骨朵是蓝白色的，不太明显，配起灯格外好看。
　　温舒愠故作骄矜:“一般吧，没允苧弈刚送过来这个好看。”
　　“允苧弈？”这个名字从她嘴里念出来，成赟听着怎么就那么不是滋味，“他送你花干什么？”
　　温舒愠闭眼，又想起他那贱兮兮的模样:“让我陶冶情操，说完脾气臭。”
　　成赟气不打一处来，问道:“他人呢？”
　　“不知道。”温舒愠咂嘴，没忍住翻白眼，“还没开花，花骨朵都没有，陶冶什么情操。”
　　放下自己的东西，成赟到他面前捧起那盆草，冷冷说:“我端出去扔了。”
　　“成赟，你气什么？”温舒愠在后头笑，“知道他喜欢我？所以不高兴。”
　　成赟身形一顿:“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表白了？”
　　温舒愠依旧在笑:“没表白啊，我猜的，你俩能有什么仇，你跟他这么不对头，无法就是因为我，再说了，我温舒愠这么漂亮，谁看了谁不喜欢？”
　　“我扔了去。”成赟没回头，自顾自往前走，“不然看着就来气。”
　　温舒愠轻轻念他名字:“成赟，回来吧，别扔了，放阳台就行，他一片心意，又没真的怎么着我，就是说话难听了点。”
　　“舒愠。”成赟虽然不高兴，但还是照做。
　　把花盆放到阳台上后，他就呆呆地站在那儿，连头也不敢回。
　　“舒愠。”他也叫她的名字，咽着口水，忑忑不安地问，“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喜欢他？”
　　“成赟。”
　　温舒愠已经绕到他身后了:“你回头。”
　　成赟照做。
　　然后，毫无征兆的，一个吻落在他脸颊上。
　　温舒愠表明心意:“成赟，我不喜欢他。”